第一章滬市的秋夜裹挾著咸澀的江風,霍氏集團頂樓的落地窗外,霓虹燈海如同沸騰的巖漿。
霍徵半倚在真皮轉椅上,銀灰色長發垂落肩頭,蒼白的手指正把玩著一枚血玉扳指。
落地鐘的滴答聲里,他忽然輕笑出聲,聲音像是從冰層下滲出的寒氣“老板,
霍明遠的人已經到了地下車庫?!倍溊飩鱽碇睚R修沉穩的聲音?;翎甾D動手杖,
黑檀木杖身與大理石地面摩擦出細碎聲響。杖頭的血玉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紅,
仿佛凝固的血滴。他起身時,右腿不可察覺地微微顫抖,卻被西裝下緊繃的肌肉迅速壓制。
十二年前那場車禍留下的舊傷,就像一條蟄伏的毒蛇,總會在最關鍵的時刻噬咬他的意志。
電梯下行時,霍徵望著鏡面中自己的倒影。深邃眉眼間是與生俱來的貴氣,
卻被銀灰色的頭發添了幾分病態。這頭早衰的銀灰發色,是他十二年來與命運抗爭的勛章。
當電梯門緩緩打開,迎接他的是叔父霍明遠虛偽的笑容?!靶♂?,身體好些了?
”霍明遠的目光掃過霍徵的跛足,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霍徵優雅地拄著手杖,
在會議桌前坐下:“托叔父的福,還能撐著回來看看霍氏的‘新氣象’?!彼捯粑绰?,
手中的平板電腦已被推到桌面中央,屏幕上播放的正是霍明遠挪用公款的證據。
會議室瞬間陷入死寂?;裘鬟h的臉漲得通紅:“你……你這是污蔑!”“污蔑?”霍徵輕笑,
修長的手指劃過屏幕,“這些年您在境外的賬戶,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聲音溫柔得可怕,卻字字如刀,“現在,該是您退休的時候了。
”就在霍明遠暴跳如雷時,霍徵的手機震動起來。是林夏發來的消息,
附帶一張設計圖——那是為他定制的紅寶石項鏈草圖,吊墜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向日葵。
霍徵的眼神難得柔和下來,想起三天前與林夏的初遇。當時的林夏正蹲在街角,
小心翼翼地給流浪貓喂食。她抬頭時,那雙清澈的眼睛撞進霍徵的視線,
讓他這個在黑暗中行走多年的人,心里泛起久違的漣漪。此刻,他看著手機屏幕,
嘴角不自覺上揚?!盎艨?,青幫的人在拍賣行鬧事。”耳麥里再次傳來齊修的聲音。
霍徵的眼神瞬間冷冽,他起身時,手杖重重杵在地面:“告訴沈硯舟,
‘蝕骨’不是誰都能撒野的地方。”說罷,他轉身離開,背影在走廊的燈光下拖得很長,
宛如一幅冷峻的水墨畫。林夏站在“蝕骨”拍賣行門口,攥著設計圖的手心微微出汗。
她本想給霍徵一個驚喜,卻沒想到撞見一群黑衣人正在鬧事。為首的男人叼著煙,
眼神輕佻:“小姑娘,這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痹捯粑绰?,
一道冷峻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的地方,什么時候輪到你們指手畫腳?”林夏回頭,
只見霍徵拄著手杖緩步走來,銀灰色長發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他的眼神掃過黑衣人,
像是在看一堆螻蟻。黑衣人看到霍徵,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霍……霍少,
我們不知道這是您的產業……”“滾?!被翎缤鲁鲆粋€字,聲音平靜卻帶著令人戰栗的威壓。
黑衣人落荒而逃后,林夏望著霍徵的背影,突然發現這個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
其實比誰都溫柔。她舉起設計圖:“霍先生,這是我新設計的項鏈,想聽聽您的意見。
”霍徵轉身,目光落在圖紙上的向日葵。記憶突然翻涌,十二年前的老宅后院,
他曾親手種下一片向日葵。母親去世后,那些向日葵也被連根拔起。此刻,
看著林夏設計圖上的花朵,他的心像是被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斑@里的線條可以再銳利些。
”霍徵用手杖指著圖紙,聲音不自覺放柔,“就像……荊棘?!绷窒男χc頭:“好,
我會修改。不過霍先生,您為什么喜歡向日葵?”霍徵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很快又恢復平靜:“沒什么特別的理由?!彼D身時,手杖在地面劃出一道弧線,
“下次來記得提前預約?!绷窒耐翎珉x去的背影,總覺得這個男人藏著太多秘密。
而她不知道的是,從這一刻起,她的命運已經與這個危險又迷人的男人緊緊交織在一起。
暗處,一雙眼睛正注視著這一幕。霍沉把玩著手機,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霍徵,
你的弱點出現了?!彼麚芡娫?,聲音冰冷,“通知沈老板,該行動了。
”暴風雨前的寧靜總是短暫,霍徵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林夏,
這個意外闖入他世界的女孩,或許會成為他最致命的弱點,
也可能是照亮他黑暗人生的那束光。第二章滬市的秋雨淅淅瀝瀝,將整條商業街淋得發亮。
林夏抱著修改后的設計圖,站在“蝕骨”拍賣行門前。玻璃門倒映著她略顯緊張的面容,
指腹無意識摩挲著牛皮紙封套,那里除了圖紙,
還夾著她順路買的潤喉糖——想起霍徵總帶著沙啞的聲線,她鬼使神差地多買了一盒。
推開門的瞬間,冷氣裹挾著雪松與皮革的氣息撲面而來。大廳中央,
一尊鎏金面具在射燈下泛著詭異的光,賓客們三三兩兩圍聚,低聲交談著即將開拍的拍品。
林夏正要詢問工作人員,突然聽見二樓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盎羯?,
這批貨的來源……”一道男聲帶著顫抖。“我的耐心有限?!被翎绲穆曇衾涞孟翊懔吮?,
“溫禹,告訴沈硯舟,青幫的手伸得太長了?!绷窒奶ь^,正看見霍徵倚在雕花欄桿上。
他今日換了件墨色中式長衫,銀灰長發半束,蒼白的脖頸在領口處若隱若現。
右手握著的黑檀木手杖重重杵在地面,杖頭的血玉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她剛要開口,
卻見霍徵突然咳嗽起來,指節抵在唇邊,指縫間滲出點點猩紅。林夏心里一緊,
下意識沖上樓梯:“霍先生!”霍徵猛地抬頭,深邃的眼眸瞬間染上警惕。他迅速擦掉血跡,
挺直脊背,聲音恢復成往日的冷淡:“誰讓你上來的?”林夏愣在原地,
看著霍徵重新戴上冰冷的面具。潤喉糖在口袋里硌得生疼,她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這個男人分明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拔摇襾硭驮O計圖。”她將圖紙放在桌上,
轉身要走?!暗鹊?。”霍徵叫住她,目光掃過圖紙上修改后的向日葵,花瓣邊緣鋒利如刀,
卻在花蕊處勾勒出柔和的弧度。他的喉結動了動,“設計得不錯?!绷窒臎]回頭:“謝謝,
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霍徵的手杖無意識敲擊地面。
溫禹從陰影中走出,輕嘆一聲:“老板,您何必……”“閉嘴?!被翎绱驍嗨?,
將圖紙塞進抽屜。“通知陳默,加強對林小姐的保護?!鄙钜梗艏依险瑫?。
霍沉盯著電腦屏幕上林夏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撥通電話:“沈老板,
霍徵最近頻繁出入珠寶工作室。”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笑聲:“有意思,
看來我們的‘殘廢家主’動了凡心。”與此同時,霍徵站在落地鏡前,解開襯衫紐扣。
右腹猙獰的疤痕在月光下泛著青白,那是三年前在“蝕骨”拍賣會遇刺留下的。
他伸手觸碰冰涼的鏡面,鏡中倒影與十二年前那個在血泊中掙扎的少年漸漸重疊。“叩叩。
”敲門聲響起,老鐘端著藥碗走進來,“少爺,該吃藥”?;翎绱┖靡r衫,
接過藥一飲而盡:“老鐘,當年車禍的司機……還有消息嗎?
”老鐘的手微微顫抖:“那人全家移民后就斷了線索,不過……”他猶豫片刻,
“最近有傳聞說,霍明遠和沈硯舟早年在碼頭有過交易。”霍徵的眼神瞬間銳利,
黑檀木手杖重重砸在桌角:“果然是他們?!彼鹕頃r,右腿傳來鉆心的疼,
卻被他硬生生忍下,“讓齊修去查,當年所有經手霍氏物流的人,一個都別放過。”另一邊,
林夏在工作室加班到深夜。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響,她警惕地拉開窗簾,
只見一只黑貓蹲在窗臺上,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她打開窗,黑貓輕巧地躍進來,
脖頸處掛著的銀色鈴鐺叮當作響?!靶〖一铮忝月妨藛??”林夏伸手撫摸它的腦袋,
黑貓卻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設計稿,上面畫著未完成的紅寶石項鏈。她突然想起霍徵,
鬼使神差地問:“你認識霍先生嗎?”黑貓像是聽懂了,喵嗚叫了一聲,
轉身跳上窗臺消失在夜色中。林夏望著空蕩蕩的窗臺,總覺得這只神秘的黑貓,
和霍徵有著某種隱秘的聯系。而此刻的霍徵,正站在“蝕骨”的監控室里,
盯著屏幕上林夏與黑貓互動的畫面。他嘴角不自覺上揚,輕聲呢喃:“‘先生’,謝謝你。
”暴風雨的前奏已經響起,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翎缰?,
一場關于權力、復仇與救贖的戰爭,即將徹底撕開平靜的表象。而林夏,
這個意外闖入他世界的女孩,注定會成為這場戰爭中最不可控的變量。
第三章滬市的深秋裹著刺骨的寒意,細雨如銀針般扎在行人肩頭。
林夏抱著設計稿匆匆走過梧桐大道,突然感覺身后有道視線如芒在背。她猛地回頭,
只瞥見街角閃過一抹黑色衣角,像是霍徵常穿的西裝面料?!笆清e覺嗎?
”她揉了揉凍紅的鼻尖,加快腳步拐進工作室。推開門的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