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楚京城，細雨綿綿。大理寺公堂外，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聽說鎮國侯府的大小姐要被休妻了！""還不止呢，聽說她害死了二小姐的孩子，
現在要被送上公堂審判！""天哪，這種毒婦竟然是侯府嫡女！"我蘇婉云跪在公堂中央，
手腕上的鐐銬冰冷刺骨。堂上，大理寺卿冷然開口："蘇婉云，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何罪之有。"我抬起頭，目光掃過堂下的幾個人。楚景淵，我的夫君，
此刻正摟著蘇婉心，眼中滿是厭惡地看著我。蘇婉心，我的庶妹，
此時正楚楚可憐地靠在楚景淵懷中，小腹微微隆起。還有我的父親蘇國棟，母親林氏，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失望。"不知罪？"楚景淵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蘇婉云，
你嫉妒婉心懷孕，在她的安胎湯里下毒，害得她險些小產，這還不是罪？""我沒有。
""證人證物俱在，你還要狡辯？"林氏哭著開口："婉云，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婉心是你妹妹啊！"蘇國棟怒道："我蘇家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女兒！景淵，你休了她吧，
我蘇家不要這種惡毒的女兒！"堂下百姓議論紛紛。"這種毒婦就該浸豬籠！
""連自己妹妹都害，簡直禽獸不如！""侯府嫡女又如何，心腸這么毒！
"楚景淵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蘇婉云，我楚景淵今日當著眾人的面，
與你休書一紙，從此恩斷義絕！"他從懷中掏出早已寫好的休書，狠狠砸在我臉上。
"你這種惡毒的女人，我一日都不愿與你共處！"蘇婉心適時地拉住他的袖子，"夫君，
姐姐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你不要太生氣。""心心，你就是太善良了。
"楚景淵心疼地撫摸著她的臉，"她害你如此，你還為她求情。"我看著這一幕，心如死灰。
三年前，我蘇婉云嫁給楚景淵，以為會有一個美滿的婚姻。卻不想，
我的庶妹蘇婉心回到府中后，一切都變了。她處處與我作對，卻總是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
而楚景淵，竟然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大人，民女要求用昭真鏡驗證此事！"我突然開口，
聲音在公堂中回蕩。大理寺卿皺眉："昭真鏡乃朝廷重器，豈能輕易動用？
""民女愿意承擔一切后果！若是民女真的有罪，甘愿受死！但若是民女無罪，
也請大人還民女一個清白！"蘇婉心臉色一變，急忙開口："姐姐，你何必如此？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我們回家好好說不行嗎？""是啊婉云，"林氏也勸道，
"昭真鏡一旦啟動，若是顯示你真的有罪，那可是要處死的！
"楚景淵冷笑："她這是做賊心虛，想要拖延時間。大人，請立刻判決，
我等不愿再看到這個惡毒女人！""慢著！"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眾人轉頭看去，
只見太傅沈青山緩緩走進公堂。"太傅大人？"大理寺卿連忙起身行禮。沈青山是當朝太傅，
德高望重，連皇上都要敬他三分。"老夫剛才聽說蘇小姐要用昭真鏡驗證此事，深感欣慰。
"沈青山捋著胡須，"為官者當明察秋毫，豈能草率定案？""老夫今日正好在此，
便見證一下昭真鏡的驗證吧。"大理寺卿不敢違背，只得點頭："既然太傅大人發話了，
那便請啟動昭真鏡。"很快，昭真鏡被抬了上來。這面古鏡通體青銅，鏡面如水，
據說能顯現事情的真相。"蘇婉云，你確定要用昭真鏡驗證？"大理寺卿再次確認。
"民女確定。"我咬咬牙，走到昭真鏡前。蘇婉心臉色越來越白，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楚景淵察覺到她的異常，緊緊握住她的手："心心，你別怕，真相馬上就會大白的。
"蘇婉心勉強一笑："我當然不怕，我相信姐姐不會害我的。"昭真鏡開始發光，
鏡面上逐漸顯現出畫面。第二章昭真鏡中，畫面逐漸清晰。時間回到三個月前，
鎮國侯府的花園里。畫面中的蘇婉心正在和一個丫鬟說話。"小翠，你去廚房，
在我姐姐今晚要喝的安胎湯里加點東西。"蘇婉心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丫鬟小翠。
"小姐，這是什么？""只是一些讓人腹痛的藥粉，不會要命的。等我姐姐腹痛時，
我再假裝喝下有毒的湯，到時候所有人都會以為是她要害我。
"小翠猶豫："可是大小姐她...""她什么？"蘇婉心臉色一沉，
"你是想違背我的命令？""奴婢不敢！"畫面定格在蘇婉心陰冷的笑容上。
公堂內瞬間嘩然。"天哪，竟然是二小姐自己策劃的！""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連自己姐姐都要陷害！""剛才還裝得那么無辜！"蘇婉心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
楚景淵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心心，這...這是怎么回事？""夫君，你聽我解釋，
這肯定是昭真鏡出了問題！"蘇婉心慌亂地搖頭，"我怎么可能害姐姐？
"但昭真鏡的畫面還在繼續。時間跳轉到當天晚上。畫面中，我正在房中用晚膳，
蘇婉心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姐姐，這是母親特意讓廚房為你熬的安胎湯，你快喝吧。
"我接過湯碗，剛要喝，蘇婉心卻突然"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湯灑了一些在桌上。
"對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她連忙拿帕子擦拭，趁機將桌上的湯收到帕子里。然后，
她假裝不經意地舔了舔帕子上的湯汁。很快，她就開始捂著肚子慘叫。"啊！好痛！
""姐姐，你在湯里下了什么東西？"我當時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連忙扶她坐下。"婉心，
你怎么了？我沒有在湯里放任何東西啊！""那為什么我一碰到湯就肚子痛？
"蘇婉心痛苦地蜷縮著身體，"你是不是在湯里下毒了？"很快，楚景淵和父母都趕了過來。
看到蘇婉心痛苦的樣子，所有人都把矛頭指向了我。"婉云，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你嫉妒婉心懷孕，就要害她？""立刻請大夫！"畫面再次定格。
公堂內的議論聲更加激烈。"原來是這樣！蘇婉心這個女人心機太深了！
""她自己給自己下毒，然后栽贓給姐姐！""這種女人太可怕了！"楚景淵臉色青白，
死死盯著蘇婉心："心心，你給我一個解釋！"蘇婉心還想狡辯："夫君，
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昭真鏡可能被人動了手腳！""你還在撒謊！
"一直沉默的我終于開口了。"蘇婉心，昭真鏡顯現的是真相，容不得半點虛假。
你還要狡辯到什么時候？""我..."蘇婉心咬著唇，眼中滿是怨毒，
"就算是我做的又如何？你這個嫡女有什么了不起的？""憑什么你一出生就有這么好的命？
憑什么夫君原本應該是我的，卻被你搶走了？""我不過是要回屬于我的東西！
"她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楚景淵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你...你竟然...""是啊，我就是嫉妒她！
"蘇婉心破罐子破摔，"我從小就喜歡你，可你卻娶了她！""我要讓她失去一切，
讓她嘗嘗我這些年受的苦！"沈青山捋著胡須，嘆了口氣："人心險惡，竟至如此。
"大理寺卿拍案而起："蘇婉心，你陷害嫡姐，栽贓誣陷，當真是罪大惡極！""來人，
將蘇婉心拿下！""不！"蘇婉心驚恐地后退，"你們不能抓我！我有了身孕，
你們不能傷害我！"楚景淵冷笑一聲："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嗎？
"蘇婉心臉色一變："你...你什么意思？""昭真鏡既然已經啟動，不如繼續看看，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我淡淡開口，語氣中帶著諷刺。蘇婉心聽到這話，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不...不要..."但已經晚了。昭真鏡中，新的畫面開始顯現。
第三章昭真鏡中的畫面跳轉到兩個月前。鎮國侯府的偏院里，
蘇婉心正和一個男子糾纏在一起。那男子不是楚景淵，而是侯府的護衛隊長王鐵。"心心，
你什么時候能和楚景淵和離？我等不及了。"王鐵抱著蘇婉心說道。"急什么？
我的計劃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除掉蘇婉云，楚景淵就會娶我為正妻。
""可是你現在懷了我的孩子，萬一被發現了怎么辦？"蘇婉心冷笑："放心，
我會讓所有人都以為這是楚景淵的孩子。只要時間算得準，誰會懷疑？
""等我成了楚家的正妻，就想辦法讓楚景淵死于意外，到時候楚家的家產就都是我們的了。
"王鐵興奮地抱緊她："心心，你真聰明！""當然，我籌劃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會失敗？
"畫面定格在兩人擁抱的場景上。公堂內死一般的寂靜。隨后，爆發出震天的議論聲。
"天哪！這個女人不僅陷害姐姐，還給丈夫戴綠帽子！""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護衛的！
""這種淫婦，簡直禽獸不如！"楚景淵的臉色從青白變成了鐵青，最后變成了慘白。
他如遭雷擊般站在原地，身體劇烈顫抖。
"蘇婉心...你這個賤人..."他的聲音如從地獄傳來，帶著刻骨的恨意。
蘇婉心徹底慌了，撲過去想要抱住楚景淵的腿。"夫君，你聽我解釋！這都是假的！
昭真鏡一定是被人動了手腳！"楚景淵一腳踹開她，眼中的殺意毫不掩飾。"賤人！
我當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相信你！""我為了你休了原配，為了你與岳父翻臉，
你卻..."他氣得說不出話來，胸口劇烈起伏。蘇國棟和林氏也徹底傻眼了。
"這...這怎么可能？"林氏顫抖著聲音，"婉心，你告訴娘，這不是真的！
"蘇婉心已經徹底崩潰，癱坐在地上哭喊。"我不甘心！
憑什么蘇婉云一出生就有這么好的命？""憑什么她是嫡女，我只是庶女？
""憑什么所有好的東西都是她的？"她抬起頭，眼中滿是惡毒地看著我。"蘇婉云，
你以為你贏了嗎？就算我敗了，你也不會好過的！""你已經被休了，名聲盡毀，
還有哪個男人會要你？"我看著她這副瘋狂的樣子，心中涌起一陣悲涼。"蘇婉心，
我從未與你爭過什么。是你一直在與我作對。""你嫉妒我的出身，嫉妒我的婚姻，
甚至不惜陷害我。""但你可知，這些年我過得有多么不易？"我轉向楚景淵，
眼中帶著諷刺。"楚景淵，你口口聲聲說愛她，為了她休了我。可你可知道，
她從一開始就在欺騙你？""她的溫柔體貼，她的楚楚可憐，都是裝出來的。
""她真正愛的是王鐵，而你，不過是她利用的工具罷了。"楚景淵的臉色更加難看。
他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蘇婉心的種種表現。那些他以為是愛意的眼神，原來都是演戲。
那些他以為是真心的話語，原來都是謊言。"我楚景淵何德何能，竟然遇到你們這對狗男女！
"他怒吼一聲，一巴掌狠狠扇在蘇婉心臉上。蘇婉心被打得跌倒在地，嘴角流出鮮血。
"楚景淵，你敢打我？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閉嘴！"楚景淵打斷她，
"那個野種根本不是我的！你這個賤人，我恨不得殺了你！"大理寺卿見狀，
連忙讓人將楚景淵拉開。"楚公子，請冷靜。此事自有法律制裁。"他轉向我，
臉色緩和了許多。"蘇小姐，經昭真鏡驗證，你確實是被冤枉的。本官這就為你洗清冤屈。
""蘇婉心陷害嫡姐，私通護衛，欺騙丈夫，罪大惡極！""念在她有身孕的份上，
暫不處死，先打入死牢，待生產后再行處決！""至于那個王鐵，立刻捉拿歸案！"很快，
衙役們將蘇婉心拖了下去。她一路哭喊著："蘇婉云，你不要得意！
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公堂外的百姓也議論紛紛。"原來大小姐是無辜的！
""這個蘇婉心真是太毒了！""幸好有昭真鏡，否則好人就要被冤枉了！
"我站在公堂中央，看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雖然洗清了冤屈，但我已經被休妻，
名聲也受到了影響。更重要的是，我對這個世界徹底失望了。
連最親近的家人和丈夫都不相信我，這樣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第四章公堂散去后，
我獨自一人走在京城的大街上。細雨依舊，打濕了我的衣裳。身后傳來腳步聲，我回頭，
看到楚景淵追了上來。他的臉色還很難看，眼中帶著愧疚和懊悔。"婉云，對不起，
我...""不必說了。"我打斷他，"昭真鏡已經證明了一切，我們之間也該結束了。
""可是休書是我一時沖動寫的，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楚景淵伸手想要拉我，被我躲開了。
"重新開始？"我冷笑，"楚景淵，你覺得可能嗎？""這三年來，
你一次又一次地偏信蘇婉心，一次又一次地冷落我。""在你心中，
我這個正妻還不如一個庶女重要。""今天如果不是昭真鏡證明了我的清白，
你是不是已經準備看著我被處死了？"楚景淵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知道我說的是事實。如果沒有昭真鏡，他確實會認為我是有罪的。"婉云，
我知道我錯了。我愿意用一輩子來補償你。""補償？"我搖搖頭，
"你拿什么補償我這三年的委屈？拿什么補償我失去的清白？""楚景淵，
從你寫下休書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再無瓜葛了。"說完，我轉身就走。楚景淵想要追上來，
卻被一個聲音阻止了。"楚公子，請留步。"沈青山緩緩走了過來，臉色嚴肅。"太傅大人。
"楚景淵連忙行禮。"楚公子，老夫想問你一句話。"沈青山捋著胡須，
"你可知什么叫夫妻？"楚景淵愣了一下："太傅大人的意思是？""夫妻者，相扶相持，
同甘共苦。最重要的是信任。""可你呢？你的妻子被人陷害，你不僅不信任她，
反而第一個站出來指責她。""這樣的你，還配稱為夫君嗎？
"沈青山的話如刀子般扎在楚景淵心上。"太傅大人教訓得是，學生知錯了。""知錯？
知錯有什么用？"沈青山冷哼一聲，"蘇小姐那樣的好女子，被你糟蹋成這樣，
你知錯有什么用？""老夫勸你一句，趁早斷了這個念頭。蘇小姐不會再理你了。"說完，
沈青山也轉身離去。楚景淵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濕全身。他想起這三年來和我的種種，
心中滿是悔恨。確實，我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他的事。相反，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了我。
現在想要挽回，還來得及嗎？另一邊，我回到了鎮國侯府。蘇國棟和林氏早已等在門口。
看到我回來，林氏眼圈紅紅地迎了上來。"婉云，娘對不起你。娘竟然相信了那個賤人的話，
冤枉了你。"蘇國棟也一臉愧疚："是爹不好，沒有明辨是非。"我看著他們，
心中沒有一絲波瀾。"父親，母親，女兒已經被休了，不再是楚家的人。
""明日我就搬出侯府，從此自立門戶。""什么？"林氏急了，"婉云，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這里是你的家啊！""家？"我苦笑，"如果這里真是我的家，
為什么你們寧愿相信一個庶女，也不愿意相信我？""婉云，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蘇國棟急切地說，"以后我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補償？"我搖搖頭，"父親，
有些傷害是無法彌補的。""這些年來，蘇婉心在府中作威作福，處處針對我，
你們卻視而不見。""她偷我的首飾，你們說是我小氣。""她搶我的丫鬟，
你們說是我不夠大度。""她在外面說我的壞話，你們說是我多疑。""現在真相大白了，
你們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可這有什么用呢？"我的話讓蘇國棟和林氏啞口無言。確實，
這些年來他們對蘇婉心太過寵愛，忽略了我這個嫡女的感受。"婉云，給爹娘一個機會，
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林氏含淚說道。"重新開始？"我看著她，"母親，
有些事情是不能重新開始的。""就像一面鏡子碎了，就算重新拼起來，也不可能恢復原樣。
""女兒已經心灰意冷，只想離開這里，過自己的生活。"說完，我走進府中，
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我的嫁妝還在，足夠我后半生衣食無憂。至于其他的，我都不想要了。
林氏跟在我身后，一路哭泣。"婉云，你不要這樣，娘心里難受。""母親，"我停下腳步，
"女兒也心里難受啊。可是有誰在乎過我的感受嗎？""從小到大，
您總是教導我要讓著妹妹，要包容妹妹。""可是她呢？她對我做了什么？""她陷害我，
算計我，甚至想要我的命！""而你們，卻一次又一次地站在她那邊。""現在說后悔，
會不會太晚了？"林氏被我說得痛哭流涕，卻無言以對。因為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第五章三日后，我搬出了鎮國侯府。在京城西市買了一座小院子，準備過自己的日子。
院子不大，但很清靜，正適合我現在的心境。我給自己取了個新名字——云歸。
從此蘇婉云死了，活著的只有云歸。院子里我只留了兩個丫鬟，都是從小跟著我的。
一個叫翠兒，一個叫香兒。"小姐，您真的要在這里住下嗎？"翠兒有些不舍，
"侯府那么大，您為什么要住這么小的地方？""翠兒，這里雖小，但是安靜。
"我整理著花園里的花草，"更重要的是，這里沒有人會背叛我。"香兒在一旁幫忙，
突然說道："小姐，奴婢聽說楚公子這幾天一直在侯府門外徘徊，想要見您。
"我頭也不抬："不見。""可是...""沒有可是。"我放下手中的花剪，"香兒，
有些人一旦失去了信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奴婢明白了。"正說著，
院門外傳來敲門聲。翠兒跑去開門，很快又跑了回來。"小姐，
外面有個自稱是太傅的老爺爺要見您。"我愣了一下，連忙整理衣裳出去迎接。
果然是沈青山。"太傅大人，您怎么來了？"沈青山笑著擺擺手："老夫只是路過，
想來看看云歸姑娘過得如何。"我請他進屋坐下，讓翠兒上茶。"太傅大人，您叫我云歸？
""怎么，不可以嗎？"沈青山捋著胡須，"老夫覺得這個名字很好。云歸云歸，云卷云舒，
歸于本心。"我點點頭："太傅大人說得對。""老夫今日來，
是想問問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我想了想："民女想開一家胭脂鋪子，
賣些自己調制的胭脂水粉。""好主意！"沈青山贊許道，"自立更生，不依附任何人，
這樣才是真正的活著。""不過，老夫有個提議。""太傅大人請講。
""老夫府中有個孫女，今年十六，正是愛美的年紀。如果姑娘不嫌棄，
可否讓她做你的第一個顧客？"我有些受寵若驚："民女何德何能，能為太傅府的小姐服務。
""哈哈，不要妄自菲薄。"沈青山起身準備離開，"姑娘的品格，老夫是見過的。
能結識姑娘這樣的朋友，是我孫女的福氣。"送走沈青山后，我心情輕松了許多。看來，
還是有人認可我的。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認真研究胭脂水粉的制作。
我從小就對這些感興趣，加上有太醫教過我一些藥理知識，
很快就調制出了幾種很不錯的產品。有美白的，有祛斑的，還有滋潤的。半個月后，
太傅府的小姐沈若蘭來了。她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一見面就拉著我的手不放。"云歸姐姐，
爺爺說你調制的胭脂水粉特別好，我能試試嗎？""當然可以。
"我拿出自己調制的幾樣產品，一一為她介紹。沈若蘭試用后，眼睛都亮了。"天哪，
這也太好用了！"她照著鏡子，"我的皮膚怎么一下子就這么好了？""若蘭小姐喜歡就好。
""喜歡，太喜歡了！"沈若蘭興奮地說，"云歸姐姐，我要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們。
她們一定也會喜歡的。"就這樣，我的胭脂鋪子還沒開張，就已經有了口碑。沈若蘭回去后，
很快就帶來了好幾個貴族小姐。她們用了我的產品后，都贊不絕口。很快，
我的胭脂水粉在京城貴族圈里出了名。我也趁機在繁華的東市租了一間鋪子，正式開業。
取名叫"云歸坊"。開業當天，生意出奇地好。不僅有許多貴族小姐來捧場，
連一些富商的夫人也慕名而來。正忙著的時候，翠兒跑過來說："小姐，楚公子來了。
"我手中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后繼續忙自己的事情。"告訴他，我很忙，沒時間見客。
"翠兒有些為難："可是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說。
""沒有什么事情比我的生意更重要。"我頭也不抬地說道。翠兒只好出去轉達。很快，
楚景淵親自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憔悴了許多，眼中布滿血絲。"婉云，我有話和你說。
"我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他："楚公子，這里是我的鋪子，請您不要影響我做生意。
""我不會影響你做生意。我只是想告訴你，蘇婉心死了。"我手一抖，
差點打翻桌上的胭脂盒。"什么時候的事？""三天前，她在牢中難產而死。孩子也沒保住。
"楚景淵的聲音很低，"她死前說，她對不起你，求你原諒她。"我沉默了一會兒，
才開口："人死如燈滅，恩怨也就此了結了。""婉云，我們...""楚公子，
請叫我云歸。"我打斷他，"蘇婉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云歸。
"楚景淵臉色一白："你...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原諒？"我冷笑，"楚公子，
有些事情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而是已經回不去了。""就像這胭脂，一旦調制好了，
就不可能再分離。""我們之間，也是如此。"第六章楚景淵離開后，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蘇婉心死了。那個算計了我這么多年的女人，就這樣死了。
我應該高興嗎？可是為什么，我心中只有空虛。仇恨了這么久的人突然消失，
反而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小姐，您沒事吧？"翠兒擔心地問。"我沒事。"我勉強一笑，
"繼續做生意吧。"接下來的幾天，生意越來越好。云歸坊的名聲傳遍了整個京城，
甚至外地的客商也專程趕來購買。我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倒也充實。這天傍晚，
我正準備關門，一個陌生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長得很俊美，氣質不凡，一看就是貴公子出身。
"這位公子，我們馬上要關門了。"翠兒上前說道。"我不是來買胭脂的。"男子微笑道，
"我是來見云歸姑娘的。"我從后面走出來，打量著這個陌生人。"不知公子找我何事？
""在下蕭晨，見過云歸姑娘。"男子溫文爾雅地行了一禮。蕭晨？我想了想，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莫不是蕭家二公子？""正是。"蕭晨點頭，"久聞姑娘大名，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蕭家是京城的世家大族，蕭晨更是有名的才子。
他來找我做什么？"蕭公子過獎了。不知您找我有何貴干？""是這樣的，
我母親聽說姑娘調制的胭脂水粉很好，想請姑娘為她單獨調制一些。"蕭晨說話很客氣，
讓人如沐春風。"當然可以。不過我需要先了解蕭夫人的肌膚狀況。""這個自然。
"蕭晨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這是我母親親筆寫的，詳細說明了她的需求。
"我接過信仔細看了看，蕭夫人的要求很明確，主要是想要一些滋潤抗衰的產品。"沒問題，
三日后就能調制好。""多謝姑娘。"蕭晨又看了我一眼，"其實，
我今日來還有另一個目的。""什么目的？""我想邀請姑娘參加明日的花朝節詩會。
"花朝節詩會是京城文人雅士的盛事，能被邀請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蕭公子，恐怕不合適。
"我搖搖頭，"我只是個做生意的，不適合參加這種雅集。""姑娘何必妄自菲薄？
"蕭晨認真地說，"才華不分出身，況且姑娘能調制出如此精妙的胭脂水粉，
必定是個有才華的人。""而且，此次詩會的主題正好是'女子自立'，
姑娘的經歷正好符合。"我猶豫了一下。說實話，我對這種文人雅集還是很向往的。
只是以前的身份不允許，現在..."好吧，我去。"蕭晨臉上露出喜色："太好了，
明日午時，在西湖畔的聽雨軒。""我會準時到的。"第二天，我精心打扮了一番。
穿了一身素雅的青色長裙，配了自己調制的淡妝。看起來清麗脫俗，又不失端莊。
翠兒在一旁贊嘆："小姐，您今天真美！""過獎了。"我照了照鏡子，"走吧，該出發了。
"來到聽雨軒時，詩會已經開始了。蕭晨早已等在門口，看到我來了，眼中閃過驚艷。
"云歸姑娘，您今日真是美若天仙。""蕭公子過獎了。"蕭晨引我進去，
為我介紹了在場的其他人。都是京城的名士才子和大家閨秀。看到我的到來，大家都很好奇。
"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云歸姑娘嗎？""聽說您調制的胭脂水粉效果神奇？
""云歸姑娘看起來真年輕，肌膚也太好了吧！"面對大家的熱情，我應對得體，
很快就融入了其中。詩會的主題確實是"女子自立"。大家紛紛作詩，
表達對女子自立的看法。輪到我時，我略作思考，寫下一首詩："不依君王不依臣，
自立門戶做主人。縱使風雨千萬里，也要活出自己身。"詩雖不算高深，但勝在真摯。
大家聽了，紛紛叫好。"好一句'也要活出自己身'！""云歸姑娘這首詩寫得真好，
正是女子自立的精神！"蕭晨更是贊不絕口："姑娘不僅人美，詩也做得好。"就在這時，
詩會外傳來一陣喧嘩。"楚公子，您不能進去！里面在舉行詩會！""滾開！我要見云歸！
"眾人都看向門外，只見楚景淵滿臉酒氣地沖了進來。他看到我和蕭晨坐在一起，
眼中頓時冒火。"云歸！你居然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我臉色一沉，站起身來。"楚景淵，你喝醉了。
""我沒醉！"楚景淵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我清醒得很！""你是我的妻子，
憑什么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蕭晨皺眉站起："楚兄，請注意你的言辭。
云歸姑娘已經和你和離了。""和離？"楚景淵冷笑，"那只是一時氣話。
她永遠都是我的妻子！"他說著就要來拉我的手，被我避開了。"楚景淵，請你自重。
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沒有關系？"楚景淵紅著眼睛，"婉云，
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愿意用一生來補償你，
你為什么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顯然，這種場面讓大家都很尷尬。
"楚公子，"我冷靜地說，"請你離開。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不走！
"楚景淵固執地說，"除非你跟我回家！"蕭晨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楚兄，
你這樣做太失禮了。""關你什么事？"楚景淵轉頭瞪著蕭晨，"她是我的妻子，
我帶她回家有什么問題？""前妻。"蕭晨強調，"而且，據我所知，休書是你親手寫的。
"這話如刀子般扎在楚景淵心上。他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拳頭緊握。"蕭晨，你別太得意。
她心里還是有我的！""楚景淵，你夠了！"我終于忍不住了，大聲說道。第七章"楚景淵，
你清醒一點！"我站起身來，眼中滿是憤怒。"我再說一遍，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休書是你親手寫的，在大理寺公堂上，你親口說要與我恩斷義絕！""現在又來糾纏我，
你到底想怎樣？"周圍的客人都在低聲議論，顯然對這種場面很是不滿。蕭晨走到我身邊，
護在我前面。"楚兄，你這樣做太失禮了。這里是文人雅集，不是你撒酒瘋的地方。
"楚景淵看到蕭晨護著我，眼中的怒火更盛。"蕭晨，你算什么東西？也敢管我的家事？
""什么家事？"蕭晨冷笑，"云歸姑娘現在是自由之身，你有什么資格管她？""而且，
即使是從前，你又如何對待她的？""你為了一個庶女，休了原配正妻。現在知道后悔了？
"蕭晨的話句句扎心，楚景淵的臉色變得鐵青。"你...你們都看不起我！
"他突然朝我伸出手，想要強行把我帶走。"婉云，你跟我回家！"蕭晨眼疾手快，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楚兄，請你自重！"兩人就這樣對峙著，氣氛一觸即發。
我看著這種場面，心中只有厭惡。"夠了！"我大聲說道，震住了在場所有人。"楚景淵，
你還要丟人現眼到什么時候？""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個瘋子一樣！
""當初你要休我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當初你說要與我恩斷義絕的時候，
可曾想過今日？"我一步步走向他，眼中滿是失望。"楚景淵，我最后說一遍。
""我云歸此生，絕不會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
我轉身向外走去。"婉云！"楚景淵想要追上來，被蕭晨攔住了。"楚兄，適可而止吧。
"蕭晨的語氣很平靜，但眼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楚景淵看著我離去的背影，
終于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蕭晨向眾人道歉后，快步追了出來。"云歸姑娘，等等！
"我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蕭公子，今日之事，讓您見笑了。""姑娘何必如此客氣？
"蕭晨走到我面前，"楚景淵的行為確實過分了。""不過，我很佩服姑娘的堅強。
"我苦笑一聲："堅強？我只是看透了而已。""有些人，有些事，
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了。""與其痛苦糾纏，不如瀟灑放手。"蕭晨看著我，
眼中有著復雜的情緒。"姑娘說得對。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如我們換個話題？
"他突然一笑，"姑娘今日的詩作得很好，很有感觸。""蕭公子過獎了。""沒有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