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誰知道她媽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陶舒陽的語氣透著漫不經心,“我不過是無意間,在她面前放了幾張便宜父親的露骨照片,又不小心留下刀片,她非要自殺,我有什么辦法?”
他打量著自己新買的卡地亞手表,接著說:“失去母親,我就故意接近陶嘉瑤,關心幾句,挑唆幾句,自然就讓她和陶嘉珩心生嫌隙。”
朋友突然問道:“上次拍賣會那只玉鐲,我看著也很眼熟啊。”
陶舒陽笑道:“那就是陶嘉珩她媽的遺物啊。”
聞言,陸清漪如遭雷擊。
“那你的獲獎作品,都是竊取陶嘉珩的創意,不怕被發現嗎?”
“怕什么?”陶舒陽不屑一顧,“能幫到我是她的榮幸,更何況有陸清漪給我兜底,我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
話落的瞬間,不遠處傳來一陣騷亂。
似乎是有人落水。
見狀,陶舒陽卻是嗤之以鼻:“我又不會游泳,死了就死了,喊什么喊,晦氣。”
一字一句,陰冷至極,寒意從陸清漪心底蔓延,一點點侵蝕她的回憶。
她沒站穩,后退半步,引得草叢沙沙作響。
陶舒陽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瞬間警鈴大作:“誰在那?”
可等他探頭來尋,只找到一只流浪的三花貓。
锃亮的皮鞋毫不客氣地碾上貓尾巴。
聽著小貓凄厲的慘叫,隱蔽在樹蔭后的陸清漪攥緊了拳,轉身離開。
摩挲著腕間的江詩丹頓,手表的滴答聲讓她更心煩意亂。
腦海中不斷重現著陶舒陽的話。
她設計陷害搶走陶嘉瑤,讓陶嘉珩在陶家孤立無援。
她把陶父出軌的證據擺在陶母面前,成為壓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甚至把陶母的遺物大肆拍賣,借她的手讓陶嘉珩顏面盡失。
巧言令色間,蒙蔽了所有人的雙眼。
而真正受盡委屈的陶嘉珩,用堅硬的外殼,抵擋著流言蜚語。
用小小的身軀,承受著天大的惡意。
而她,是最大的加害者。
陶嘉珩不是沒告訴過自己真相。
只是他慣會用譏諷的語氣,她也只當聽個笑話,甚至嘲諷他裝模作樣。
指針周而復始地轉動,她更坐立難安。
索性摘下手表,狠狠甩出窗外,
突然,手機屏幕亮起,顯示出熱氣球甜蜜行預訂成功的字樣。
那個心甘情愿為愛放下尊嚴的女人,此刻靜默地打出“退訂”兩個字,痛苦掙扎。
她無法接受,那個當年救下她的小姑娘,會變成如此不堪的模樣。
更無法接受,自己為了這樣面目可憎的人,遷怒了陶嘉珩大半生。
她和陶嘉珩退婚,難道是為了娶回與記憶中大相徑庭的陶舒陽嗎?
可那條桃子項鏈,一直將她拴在記憶中。
等等。
陶舒陽說的那句話在她腦海中驟然浮現。
“就像這條項鏈,就算是她媽媽的遺物,我勾勾手指,他親姐也得雙手奉上。”
她越回憶,她淬著毒意的話語就越清晰。
“我又不會游泳,死了就死了,晦氣。”
如果她不會游泳,那當年,又怎么可能給自己渡氣?
當時她尚且還在昏迷。
只聽見長輩說對方是陶家少爺。
后來,在陶舒陽的留學宴上,她將陶舒陽的那條桃子項鏈看得清晰。
便一心認定,他便是當年的男孩。
于是,變本加厲地欺負起陶嘉珩。
如果這條項鏈是陶嘉珩母親的遺物。
那是否代表......
陸清漪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敢深想,只是聲線顫抖著撥通陸老爺子的電話。
“我小時候那場綁架,您還有印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