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除了裴月瑤,她再也想不出別人。
那個曾經(jīng)處處壓她一頭,直到半身不遂后才銷聲匿跡的廢物。
陶嘉珩竟然痛恨自己到,心甘情愿跳進這樣的火坑。
“她還真是......”陸清漪忍不住咬牙切齒,“好樣的。”
她忽然想起陶嘉珩今天的失蹤,原來他不是戲弄自己,而是......另娶他人?
她不知從何時起,總會用最大的惡意揣測陶嘉珩。
她們似乎從小就勢不兩立。
明明自小定下婚約,剛開始時,陸清漪知道她身若浮萍,也曾生出憐惜之心。
可她們這個圈子,慣會拜高踩低,同齡孩子之間,自然而然將陶嘉珩視作異類。
為了合群,陸清漪下意識帶頭孤立她,排斥他們這段被強行捆綁的婚約。
偏偏陶嘉珩的光芒太過耀眼,她的優(yōu)秀讓長輩處處將他們比較。
只要陸清漪落后于她,輕則打罵,重則禁閉。
他們越是這樣,陸清漪就越是抗拒這段婚約,連帶著厭惡陶嘉珩。
或許是受盡冷眼,陶嘉珩像只渾身是刺的刺猬,與她針鋒相對。
固執(zhí),倔強,和她吵架拌嘴。
激怒陶嘉珩,好像成為了她最大的樂趣。
作為彼此的假想敵,報復(fù)與反擊幾乎貫穿了他們的大半生。
可陶嘉珩,總是嘴硬心軟的那個人。
她三更半夜扮鬼嚇?biāo)焕蠣斪拥某榈闷ら_肉綻,他卻慘白著臉替她求情,陪她罰跪。
她用紅墨水假裝割腕,他驚慌失措呼喊求救,得知真相后,對她只有無奈,卻說不出一句責(zé)怪。
陸清漪眼睫輕顫。
她那么戲弄陶嘉珩,可他也從沒提過解除婚約。
如果他真的恨她,也大可以從開始就抽身離開。
他那么驕傲的人,怎么會允許自己墮落至此,把余生賠給一個癱子?
陸清漪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她開始瘋狂思索陶嘉珩不辭而別的原因。
是那件婚紗?
是她沒有履行承諾的五件事?
還是,那最后一聲沒說出口的“我愛你”?
成年禮那晚的賭約,陸清漪還記憶猶新。
陶嘉珩輕咬她的耳垂,一字一頓:
“誰先悔婚,結(jié)婚對象就變成又老又殘的廢物。”
她漫不經(jīng)心地答應(yīng),用盡渾身解數(shù)逼他退婚。
可當(dāng)這一天真的到來,心底卻涌現(xiàn)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解除婚約連面也不見,陶嘉珩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娶自己。
陶舒陽見她出神,指尖淺淺劃過她的掌心:“清漪,你是不想嫁給我嗎?”
陸清漪驟然回神,搖了搖頭,沉聲道:“沒有。”
她下意識回答:“甩掉一個累贅,我高興還來不及。”
可話一出口,她莫名想起陶嘉珩在冷庫大門上寫下的血字。
歪歪斜斜,全是錯字。
她的名字不是那三個字,他也不可能不記得她的電話。
還有他最后那句“一筆勾銷”,竟然也透出心如死灰的意味。
“那就好。”陶舒陽在她側(cè)臉印下一吻,帶著男人獨有的溫柔“那我們?nèi)タ椿榻浜貌缓茫俊?/p>
陸清漪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又想起陶嘉珩空空如也的手腕和樸素的衣服。
那么張揚的男人,身上好像從沒出現(xiàn)過昂貴的東西。
可很快,她就摒棄掉腦中可笑的想法。
這個局面不是皆大歡喜嗎?
她終于解除了可笑的婚約,甩掉了討厭的陶嘉珩,能嫁給心心念念的男人。
至于悵然若失的原因......
幾分怨懟的神色落在陸清漪俊逸的面容上。
一定是因為陶嘉珩惹她心煩的時間太久,讓她留下戒斷反應(yīng)。
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徹底將她拋之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