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妹想來想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她們明明應該去取錢的,結果,錢沒取到,偷了一部分回來了,還要當賊一樣跑路。
第一回乖乖地聽從了姜沫沫的話,帶著銀子回客棧去向二哥報信去了。
……
姜沫沫去憲城鏢局。
前世憲城鏢局的人,混不下去了,后面都變成了謝臨淵的人。
被謝臨淵收編了。
這是一群武功高強,做事認真負責,人品值得信賴的漢子們。
現在提前先用起來。
因為過了憲城,她們會很危險,會遇上流民搶劫,差點都喪命了,前世,謝家暗衛在這里折損了,拼死才保全了謝家的生命,而謝小妹在這里也傷了一條腿,后面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被人瞧不起……
付出代價慘重。
找到適合能用的幫手,避免謝家傷亡,只需要用銀錢就能辦到,何樂而不為?
憲城鏢局的總鏢頭姓劉,叫劉不知。
是個威武霸氣的漢子,長得高壯,往人群里一站,就是鶴立雞群的那種。
看起來怪嚇人的,但是脾氣挺好,好說話。
姜沫沫點名找他,他剛好在鏢局里,沒有出門跑鏢。
姜沫沫一番將他夸贊,說他威名遠播,她是慕名而來,說話十分中聽,贏得了劉總鏢頭的好感。
后面,姜沫沫提出請他護鏢。
劉總鏢頭問明了要護幾個人,有什么貴重的財物等情況。
姜沫沫一一告知,“主要是護送我們家人,我們一家子都是婦孺老幼,我夫君還是傷殘,沒有什么自保能力,貴重物品倒是沒有,聽說往北去,那邊流民多……”
劉總鏢頭問了她們姓名家世,姜沫沫也沒有隱瞞,就說了是謝家。
沒想到劉總鏢頭聽聞過謝家。
也知曉謝家被抄家的事情,十分唏噓。
直接就答應下來。
“謝參將的事跡,我們遠在憲城都有所聽聞,如果是近一點的地方,我們鏢局免費護送,不收銀錢!”
姜沫沫笑道,“那怎么能行,這世道不好,劉總鏢頭也是要養家糊口的,該多少就多少算……”
鏢局走鏢若是沒有貴重物品,就按人口來收費的,謝家一共五大兩小,七人,每人都是同價,按路程遠近來計價,正常價是要收三百兩。
到同州。
距離憲城有七八百里之遙。
劉總鏢頭給姜沫沫打半價。
只收一百五十兩,他分文不取,給底下兄弟賺個吃喝保底。
姜沫沫的打算是,到了同州之后,再往上,那邊商隊就多了,也沒有這么多的流民與強盜,渡過了前世謝家人遇生命危險的地方。
“劉總鏢頭,保一個人就出動一個鏢師對吧?我們七個人,貴鏢局派七個鏢師,可對?”
“是的?!?/p>
“那能否給我們再多安排七個鏢師?”
劉總鏢頭沉吟一下,臉上閃過慎重之色。
提出這種要求的,有兩種可能。
一是,錢特別多的,怕死,要求加人。
二是,預感到會有危險,并且十有八九真會出現危險的,要求加人。
姜沫沫也不催他,讓他考慮。
都是江湖中的老手了,定然明白她話里的意思。
“姜小娘子,可否透露一下,其中是否另有什么隱情?”劉總鏢頭不敢貿然拿兄弟們的命來冒險。
還是過問清楚一些。
面前的小娘子生得花容月貌,嫵媚又端莊,甚至,說話都是笑盈盈的。
但她一言一行,都特別堅定。
說明她心志堅強,與她柔美的外表截然不同。
姜沫沫道,“我們路途當中,可能會發生一些意外,需要武功高強的鏢師,如果有傷亡的發生,我會另外再付撫恤費……”
這相當于明說了,不坑人。
劉總鏢師深呼一口氣,“行,我親自帶隊,帶好手護送你們安全?!?/p>
姜沫沫莞爾一笑,“那就麻煩了,期待與劉總鏢頭同行。”
原價是要收六百兩的,劉總鏢頭只收姜沫沫三百兩。
姜沫沫不答應,直接給了他六百兩全款。
反正都是富貴銀莊贊助的,然后,又額外付了劉總鏢頭一百兩,請他們幫忙謝家代購一輛馬車,劉總鏢頭見她誠心要給,想著這趟出鏢,危險系數極大,也就收了下來。
姜沫沫這邊仔細算了算。
這六百兩也不算貴,至少要在路走一兩個月,謝家一路上什么都不用管了,食宿劉氏鏢局的人會全包,可能吃得不太好,住得不太好,但不會餓著,凍著。
也是省了心了。
最關鍵的是,生命安全大大得到了保證。
再次感謝謝家老祖宗們的保佑,給了她謝宅空間……
要不然,一文錢難到英雄漢,她們謝家這一路會遭遇所有的艱難險阻。
姜沫沫先回客棧了,劉總鏢頭隨后就會帶人來客棧里找他們。
她與劉總鏢頭說好了,付全款的事情,不要告訴外人,對外就說是先賒欠的,謝家現在是罪人,身上不宜有多余的銀錢。
劉總鏢頭自然明白她的苦衷,都答應了。
回到客棧,謝臨淵就在等著她。
謝小妹回去三言兩語,一點詳情都沒有,其他人信了,謝臨淵也不會相信。
姜沫沫關上門,與謝臨淵解釋。
“人家銀莊的銀子,會放在外面,沒人看守,等你去偷,還一偷偷幾百兩?說吧,怎么回事?”
姜沫沫低眉順眼,“夫君……我怕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p>
謝臨淵側目,“有什么事直說。”
姜沫沫知道這事很難誆過去。
誆得過別人,誆不過謝臨淵。
她走近謝臨淵,雙手握住他的一只手,突然間,摸向她自己的小肚子。
謝臨淵渾身一僵,“你,干什么?”
就要甩開她。
姜沫沫撒嬌道,“夫君,你摸摸我們的寶寶……”
謝臨淵……
甩到一半的手,停了下來。
又撫回到她的肚子上。
清冷的容顏沒來由得緩和了一些,眸光中也情不自禁地閃過半分溫柔。
這當然不是對她姜沫沫。
而是對她肚子里的孩子,他謝臨淵的種。
雖然沒顯懷,但神奇般的,好似真有什么心靈感應似的。
讓他心情平靜。
……
半晌,謝臨淵又冷了下來,“說你偷銀莊銀子的事情,不要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