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年后，我和林輝回國處理一個收購案。
飛機落地時，B市的晚風依舊帶著熟悉的煙火氣。
林輝走在我身側，手臂若有若無地護著我，避免人群的碰撞。
“餓不餓？”他低頭問我，聲音溫柔，“要不要去夜市？”
我怔了怔。
夜市，那個我曾經為江澈拼命攢錢的地方。
林輝似乎察覺到我的猶豫，輕輕握住我的手：“不想去就不去。”
我搖搖頭，反握住他的手指：“去。”
夜市依舊熱鬧，吆喝聲此起彼伏。
林輝帶我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個飾品攤前。
“這個適合你。”他拿起一枚銀質發卡，上面綴著小小的珍珠，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
我笑了：“你什么時候會挑女生的東西了？”
他垂眸，唇角微揚：“一直都會，只是沒機會送。”
我心頭一熱，任由他替我別上發卡。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我的發絲，動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對待什么珍寶。
“知夏……？”
一道沙啞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我渾身一僵，緩緩轉身——
江澈站在幾步之外，襯衫皺皺巴巴，眼下泛著青黑。
他死死盯著我，又看向林輝，最后目光落在我發間的銀飾上。
“真的是你！”他聲音發抖，“我找了你兩年！”
林輝不動聲色地往前半步，將我半護在身后。
江澈盯著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男朋友？”
“是。”林輝淡淡道，語氣不容置疑。
江澈嗤笑一聲，目光輕蔑地掃過那個飾品攤：“你就給她買這種便宜貨？”
我冷冷地開口：“你以前不也一樣？9塊 9的塑料發卡，掉漆的劣質手鏈——哦，還是我掏的錢。”
江澈臉色瞬間慘白。
“江先生，”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挑釁的壓迫感，“知夏現在喜歡什么，我就給她什么。至于價錢——”
他輕笑一聲，“只要她開心，買下這條街都可以。”
江澈冷哼一聲：“這位先生好口才，吹牛都不用打草稿。”
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里面躺著一枚熟悉的銀戒指——正是當年被他扔進河里的那枚。
“我找了三個月，雇了專業的打撈隊好不容易才找到。”
他聲音哽咽，“知夏，我知道錯了。”
他單膝跪地，將戒指舉到我面前：“嫁給我好不好？”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江澈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眼神發狠：“知夏，你真要嫁給一個窮光蛋？”
他譏諷地掃了林輝一眼，“就這種只能給你買夜市地攤貨的男人？”
林輝眸色一沉，一把扣住江澈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能捏碎骨頭：“放開她。”
江澈吃痛松手，卻仍不甘心地冷笑：“怎么？戳中痛處了？”
他轉向我，語氣急切：“知夏，你難道還想再過那種起早貪黑、滿身油煙的日子？他能給你什么？”
“知夏，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退后一步道：“晚了，一年前那個為你傾盡所有的沈知夏，已經死在河底了。”
“而且，你確定你還有錢嗎？你爸爸的公司不是要破產了嗎？江少？”
江澈一臉震驚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