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覺醒之殤青石鋪就的演武場上,空氣繃得像是拉滿的弓弦。高臺中央,
那塊一人多高的元素覺醒碑靜靜矗立,通體流轉著混沌而內斂的微光,如同蟄伏的遠古巨獸,
吞吐著令人心悸的天地能量。每一次家族試煉,這塊古老的石碑,
都決定著無數年輕子弟的命運分水嶺。“秦烈,火系上品!親和度七成!
”洪亮的唱鳴聲穿透寂靜,激起一片壓抑不住的驚嘆浪潮。高臺之上,
一名身形挺拔、眉宇間滿是飛揚跋扈之氣的少年傲然收回了按在石碑上的手掌。
掌心離開石碑的剎那,一道熾烈的赤紅光柱沖天而起,幾乎要將半空飄過的薄云點燃。
光柱之中,隱隱有狂暴的火焰精靈在嘶吼、跳躍。少年秦烈,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得意,
目光銳利如鷹隼,掃視著臺下眾多仰望的面孔,最終,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
定格在我身上。那目光,像燒紅的烙鐵,燙得我心臟猛地一縮。我站在隊列的最末尾,
位置偏僻得仿佛被遺忘在角落。身前的人一個個上前,石碑或亮起璀璨光華,
或只發出微弱的嗡鳴。每一次光芒的亮起與熄滅,都像沉重的鼓槌,
一下下擂在我早已冰冷的心上。手掌在粗布衣袖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帶來一絲尖銳的刺痛,勉強壓住心底翻涌的寒意。這寒意,比臘月的霜風還要刺骨。
“下一個,秦羽!”終于,負責主持的長老,那個須發皆白、面容古板如石刻的老者,
用毫無波瀾的語調念出了我的名字。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無數道目光,
好奇的、同情的、更多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弄,瞬間匯聚過來,像無數根冰冷的針,
扎得我體無完膚。我能感覺到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目光——來自隊列前方的林薇,
我曾經的青梅竹馬。她的眼神復雜地閃了閃,隨即飛快地別開了臉,
仿佛多看我一秒都是難堪。那曾經清澈如泉的眸子里,
如今只剩下疏離和一種……急于劃清界限的冷漠。我深深吸了一口氣,
那口氣息沉甸甸地墜入肺腑,帶著塵埃與絕望的味道。邁開步子,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走向那塊決定我未來的巨石。身后,細碎卻清晰的議論聲如同毒蛇的嘶鳴,
鉆進耳朵:“是他啊……秦家那個有名的‘無元者’?”“嘖,聽說從小就沒半點元素波動,
白費了嫡系血脈。”“真不知道三長老當年怎么想的,非要給他這次機會,不是自取其辱嗎?
”“噓……小聲點,看他待會兒怎么收場……”我踏上高臺,
粗糙的青石地面透過薄薄的鞋底傳來冰涼的觸感。秦烈抱著雙臂,就站在離石碑不遠的地方,
嘴角那抹譏誚的弧度愈發明顯,如同在看一場早已預知結局的滑稽戲。他沒有說話,
但那眼神無聲地傳遞著最惡毒的審判。我抬起微微顫抖的手,掌心沁出一層冰冷的薄汗。
閉上眼,調動起體內所有微弱得可憐的氣力,將全部心神凝聚于掌心,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狠狠按向那塊冰冷的、承載著家族千年榮光的元素覺醒碑!時間,
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拉長了。一秒,兩秒,三秒……石碑沉寂如死。沒有一絲光暈泛起,
沒有一絲能量漣漪蕩漾,甚至連最細微的嗡鳴都欠奉。它像一塊最普通的頑石,
徹底無視了我的存在。我手掌下那片冰冷的區域,像一個巨大的、無聲的嘲諷,
將我所有的期盼與掙扎都吸了進去,碾得粉碎。臺下死寂了一瞬,
隨即爆發出比剛才秦烈覺醒時更響亮的哄笑與議論。那笑聲尖銳刺耳,匯成一股洶涌的洪流,
幾乎要將我單薄的身體徹底淹沒、沖垮。“哈哈哈!果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真是廢物到家了!連下品親和度都沒有!”“秦家之恥啊!趕緊滾下去吧!
”主持長老枯槁的面皮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渾濁的老眼里最后一絲微弱的期待也徹底熄滅,
只剩下深沉的失望和濃重的疲憊。他深深地、極其緩慢地嘆了口氣,
那嘆息聲沉重得如同墜落的鉛塊,砸在我心頭。“秦羽,元素親和度……無。
”他的聲音干澀沙啞,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演武場每一個角落,“退下吧。”每一個字,
都像淬了冰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臉上、心上。臉上火辣辣的,心卻沉入了萬丈冰窟。
就在我渾渾噩噩,幾乎要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準備收回手掌的剎那——“廢物就該有廢物的覺悟。
”一個冰冷、清晰、帶著絕對優越感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貼著我的耳廓響起。是秦烈。
他不知何時已踱步到我身側,聲音壓得極低,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那雙鷹隼般的眼睛里,
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毒快意和一種掌控生死的漠然。“祖祠的香案下,地方寬敞。
滾去那里好好跪著,想想你這垃圾一樣的命,到底是怎么來的。別在這里,
污了家族子弟的眼。”說完,他猛地抬起手肘,帶著一股凌厲的暗勁,狠狠撞在我的肋下!
“唔!”劇痛瞬間炸開,像一根燒紅的鐵條捅進了身體。我眼前一黑,悶哼一聲,
整個人如同被狂風卷起的敗葉,狼狽不堪地向后踉蹌跌去。混亂中,
我似乎瞥見了林薇驚愕后迅速別開的臉,還有周圍無數張幸災樂禍的面孔。身體失去平衡,
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骨頭撞擊的鈍痛遠不及心頭屈辱的萬分之一。
演武場的喧囂、秦烈的冷笑、長老的嘆息……所有的聲音都在耳邊扭曲、拉遠,
最終化為一片尖銳的嗡鳴。我掙扎著爬起,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在無數道如同實質的鄙夷目光穿刺下,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場,
朝著家族深處那座陰森肅穆的祖祠挪去。
2 2 祖祠秘影沉重的祖祠大門在身后“吱嘎”一聲合攏,
隔絕了外面世界最后的光亮和喧囂,也像關上了我所有可能的前路。
濃重的檀香混合著陳年木料和灰塵的氣息,沉沉地壓下來,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與肅穆。
高聳的穹頂下,列祖列宗冰冷的神主牌位層層疊疊,在長明燈微弱搖曳的火光映照下,
投下幢幢黑影,如同無數雙來自幽冥的眼睛,無聲地俯視著下方渺小的我。那些名字,
每一個都曾是家族歷史上響當當的人物,他們的榮光與威壓,
此刻都成了壓在我脊梁上的千鈞重擔。膝蓋砸在冰冷的青磚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長老的命令冰冷無情——“跪到天明,靜思己過”。思什么過?過在……生而為廢物嗎?
肋下被秦烈撞傷的地方,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疼痛。但更痛的,
是胸腔里那顆被反復踐踏、碾碎的心。林薇別開的臉,秦烈刻毒的言語,
臺下刺耳的哄笑……無數畫面碎片般在腦海里瘋狂沖撞、回旋,每一次重現,
都像一把鈍刀在心上反復切割。
屈辱、不甘、憤怒、還有無邊無際的絕望……種種情緒如同漆黑的潮水,將我徹底淹沒,
幾乎窒息。牙齒深深嵌入下唇,一股濃重的鐵銹味在口腔里彌漫開,
卻壓不住喉頭翻涌的酸楚。時間在這片死寂中流逝得異常緩慢。
窗外天色由灰暗徹底沉入墨黑,又漸漸透出一絲令人絕望的慘白。
雙腿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覺,冰冷堅硬的地磚透過薄薄的褲子,寒氣直往骨頭縫里鉆,
仿佛要將血液都凍結。身體的痛苦和精神的煎熬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我逼瘋。
就在意識模糊,身體搖搖欲墜,快要支撐不住一頭栽倒的瞬間——“咚!”額頭因為眩暈,
不受控制地重重磕在了前方供奉香燭的古老供桌桌角上。劇痛讓我瞬間清醒了一瞬,
但緊接著,一股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蜿蜒流下,帶著滑膩的觸感。是血。幾滴滾燙的鮮血,
恰好滴落在供桌下方一個極其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堆放著一些早已被遺忘的雜物,
蒙著厚厚的灰塵和蛛網。我的血,正滴在其中一個黑乎乎、毫不起眼的圓環狀物體上。
那東西像是某種獸類的項圈,又像是一枚嚴重銹蝕的指環,黯淡無光,
布滿丑陋的坑洼和綠銹,混雜在破舊的燭臺和斷裂的香爐碎片中,仿佛與塵埃同朽了千年。
然而,就在我的血滴落在它表面的剎那——嗡!
一聲極其微弱、卻仿佛直接在我靈魂深處炸開的奇異嗡鳴響起!那枚破爛不堪的“獸環”,
驟然爆發出一點極其微弱、卻熾烈到無法形容的暗金色光芒!光芒一閃即逝,快得如同幻覺。
但緊接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洪荒太古的磅礴意念,
如同沉睡萬載的兇獸被強行喚醒,帶著蠻荒、蒼涼、霸道無匹的氣息,
猛地順著那滴血的聯系,狠狠沖進了我的腦海!“啊——!
”劇烈的沖擊感遠超額頭磕碰的疼痛!我眼前猛地一黑,
無數破碎混亂的畫面和難以理解的古老符文如同決堤的洪流,瘋狂地涌入我的意識!
劇痛幾乎要將我的頭顱撕裂!我雙手死死抱住頭顱,身體不受控制地蜷縮起來,
喉嚨里發出壓抑不住的痛苦嘶吼。混亂之中,幾個散發著亙古氣息的巨大字符,如同烙印般,
無比清晰地浮現在意識風暴的中心:**《萬獸譜》!**隨著這三個字的浮現,
的感知、靈魂的鏈接、遠古的契約……一個聞所未聞、完全獨立于元素體系之外的傳承大門,
在我瀕臨崩潰的意識中,轟然洞開!不知過了多久,
那撕裂靈魂般的劇痛才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我癱軟在冰冷的地面上,渾身被冷汗浸透,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額頭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但腦海中那部名為《萬獸譜》的奇異典籍卻清晰地烙印著,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光暈。
心念微動,按照《萬獸譜》基礎篇所載的“靈引”之法,
嘗試著調動起那絲微弱卻堅韌的靈魂力量,小心翼翼地朝著手中的破爛獸環探去。
嗡……獸環表面那層厚重的銹跡和污垢,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拂過,簌簌剝落。
露出下面暗沉、布滿奇異天然紋路的金屬本體。一種微弱的、仿佛心跳般的搏動感,
順著靈魂的連接傳遞過來。它不再冰冷死寂,而是如同一個沉睡的生命,在回應著我的呼喚。
成功了!這獸環……竟然真的是一件傳承之物!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和希望,
瞬間沖淡了身體的疲憊和傷痛。
就在這時——“喵嗚……”一聲極其微弱、帶著奶氣、甚至有些中氣不足的叫聲,
突兀地在我腳邊響起。我一驚,猛地低頭看去。只見一只……小得可憐的黑色幼貓,
不知何時出現在冰冷的青磚地面上。它全身的毛發漆黑如墨,沒有一絲雜色,
在昏暗的祖祠光線下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它瘦骨嶙峋,四條小短腿顫巍巍地支撐著身體,
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摔倒。一雙眼睛倒是又圓又大,如同最純凈的紫水晶,
此刻正茫然又帶著一絲好奇地仰望著我,小小的尾巴尖無意識地輕輕擺動。
這……這就是《萬獸譜》感應到的、我耗盡靈魂力量才勉強建立初步連接的……契約伙伴?
看著這只路都走不穩、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小奶貓,
獸譜》扉頁上描繪的那些吞云吐霧、爪裂山河的遠古神獸虛影……巨大的落差讓我一時失語,
心頭剛剛燃起的希望火苗,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小奶貓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情緒,
它歪了歪毛茸茸的小腦袋,用那雙純凈得不染塵埃的紫水晶眼睛,無辜地看著我,
又軟軟地叫了一聲:“喵?”聲音細弱,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算了。”我嘆了口氣,
認命地伸出手,輕輕將這只輕飄飄、帶著點溫熱的小家伙托了起來。
它立刻用冰涼的小鼻子蹭了蹭我的手指,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親昵和依賴感,順著靈魂契約的聯系傳遞過來。
“以后……你就叫‘小影’吧。”我低聲說道,指尖拂過它柔軟卻略顯稀疏的皮毛。“喵!
”小影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滿意,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我的指尖。
3 3 貓影驚魂學院考核日的演武場,氣氛比上次家族覺醒時更加熱烈喧囂。
巨大的環形看臺上座無虛席,各系學員、導師、甚至一些受邀前來的外賓,人頭攢動。
陽光熾烈,照耀著場中巨大的黑色玄武巖擂臺,空氣中彌漫著汗水的咸味、塵土的氣息,
還有無處釋放的亢奮與戰意。我抱著小影,站在擂臺下等待區的角落。
小家伙似乎被這嘈雜的環境驚擾到了,把毛茸茸的小腦袋深深埋進我的臂彎里,
只露出一雙警惕的紫水晶眼睛,偷偷打量著外面沸騰的世界。它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呼嚕聲也消失了。“喲!快看快看!那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無元者’秦羽嗎?
”一個刻意拔高的、充滿戲謔的聲音刺破周圍的喧鬧,清晰地傳了過來。我不用回頭,
也知道是誰。秦烈在一群擁躉的簇擁下,如同巡視領地的獅王,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他今天穿著一身嶄新的火云紋勁裝,更顯得英氣逼人,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諷笑容,
目光直接落在我懷里的小影身上。“嘖嘖嘖,”秦烈夸張地搖著頭,嘖嘖有聲,“秦羽,
你這出場方式……可真是別致啊!怎么,知道自己那點微末拳腳功夫不夠看,
特意抱了只‘寵物貓’來賣萌求饒嗎?哈哈哈!”他身后的幾個跟班立刻爆發出哄堂大笑。
“烈少,您可別小看這貓啊!說不定是人家費盡心思找來的‘神獸’呢!
”一個尖嘴猴腮的家伙怪聲怪氣地接話。“對對對!看這毛色,純黑!多神秘!這眼神,
多犀利!肯定能一爪子撓死一頭鐵甲犀牛!哈哈哈!”另一個胖子笑得渾身肥肉亂顫。
周圍的學員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紛紛投來目光。
當看到我懷里那只明顯是幼崽、毫無威懾力可言的小黑貓時,
各種含義復雜的視線交織而來——驚訝、困惑、同情,更多的,
是毫不掩飾的輕蔑和看好戲的嘲弄。“秦羽,你認真的?考核可不是兒戲!
”“帶著只奶貓上場?這不是自取其辱嗎?”“我看他是徹底放棄治療,
破罐子破摔了……”“真是……拉低我們整個年級的格調。”議論聲如同無數根細小的針,
扎在身上。我面無表情,只是下意識地收緊了抱著小影的手臂。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緊繃,伸出溫熱的小舌頭,輕輕舔了舔我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它那雙紫水晶般的眼睛,依舊懵懂,卻帶著全然的依賴。“安靜!丙字三號擂臺,秦羽,
對陣,趙猛!”臺上,監考導師冰冷的聲音通過擴音法陣傳遍全場,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喵……”小影在我懷里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紛亂,抱著它,
在無數道或鄙夷或好奇的目光注視下,一步步踏上那冰冷堅硬的玄武巖擂臺。每一步,
都像踩在燒紅的炭火上。對手趙猛,一個身材魁梧如同鐵塔、修煉土系斗氣的少年,
早已站在擂臺中央。他身高足有八尺,肌肉虬結,皮膚泛著巖石般的古銅色澤,
站在那里就自帶一股壓迫性的氣勢。他雙手抱胸,粗獷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目光掃過我,最終落在我懷里的小影身上,嗤笑一聲:“秦羽,念在同窗一場,
你現在認輸帶著你的‘寶貝貓’滾下去,還來得及。待會兒動起手來,萬一我一個收不住力,
把你那小貓崽子踩成肉餅,可別怪我!”他的聲音洪亮,刻意傳遍了整個擂臺區域,
又引來看臺上一片哄笑。我沉默著,沒有回應,
只是將小影輕輕放在擂臺邊緣相對安全的角落。“小影,乖乖待在這里,別動。
”我低聲囑咐。小家伙似乎聽懂了我的話,蜷縮在角落的陰影里,
小小的身體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只有那雙紫水晶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哼!
不識抬舉!”趙猛見我不理睬,臉色一沉,低喝一聲,“大地之鎧!”嗡!
土黃色的光芒瞬間從他腳下升騰而起,迅速覆蓋全身,
凝結成一副厚重、棱角分明、仿佛由無數巖石拼合而成的猙獰鎧甲!
鎧甲表面流轉著沉穩的光暈,散發出強大的防御氣息。他雙腳猛地一踏地面!轟!
擂臺發出沉悶的巨響,堅硬無比的玄武巖地面,竟以他落腳點為中心,
裂開蛛網般的細密紋路!一股肉眼可見的土黃色沖擊波,如同咆哮的巨浪,
裹挾著碎石和煙塵,朝著我狠狠沖撞而來!氣勢驚人!“開始了!
趙猛的招牌起手式‘地裂沖擊’!”“秦羽完了!他連斗氣護體都沒有吧?”“那只貓呢?
嚇傻了吧?”看臺上驚呼聲、議論聲此起彼伏。面對這狂暴的沖擊,我瞳孔微縮。
體內并無元素之力可供調動,
只能憑借從小打熬的筋骨和《萬獸譜》基礎篇記載的一些古老鍛體術帶來的些許敏捷,
猛地向側面翻滾!轟隆!沖擊波擦著我的后背掠過,狠狠撞在擂臺邊緣的能量護罩上,
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護罩光芒劇烈閃爍。碎石飛濺,打在身上生疼。“躲得倒挺快!
看你能躲幾下!”趙猛獰笑一聲,巨大的身軀卻異常靈活,如同發狂的蠻牛,
轟隆隆地再次向我沖撞而來,覆蓋著巖石鎧甲的拳頭帶著沉悶的破風聲,直搗我的面門!
拳風壓面,幾乎讓人窒息!速度太快!力量太猛!避無可避!我咬緊牙關,只能雙臂交叉,
硬扛這一拳!砰!一聲沉悶到令人牙酸的肉體撞擊聲!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砸在我的雙臂上!我感覺自己像是被狂奔的犀牛正面撞上,
雙臂瞬間失去了知覺,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被狠狠砸飛出去!
后背重重撞在擂臺邊緣的能量護罩上,又被狠狠彈回地面!“噗!”喉頭一甜,
一口逆血忍不住噴了出來,濺在冰冷的玄武巖上,刺目猩紅。胸口翻江倒海,眼前陣陣發黑。
趙猛的力量,遠超我的預估!沒有元素之力護體,純粹的肉身對抗,差距如同天塹!“哈哈!
廢物就是廢物!一拳都接不住!”趙猛得意大笑,邁著沉重的步伐,
巖石鎧甲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一步步向我逼近,巨大的陰影將我籠罩。
“這就送你和你那只貓一起滾下去!”他抬起覆蓋著巖石的巨大腳掌,帶著殘忍的獰笑,
對準我的胸口,就要狠狠跺下!這一腳若是踏實,不死也殘!“喵——!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尖銳到刺破耳膜的貓叫聲,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和穿透力,
猛地炸響!是角落里的影貓!小影!它小小的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從陰影中暴射而出!
速度快得只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模糊的黑色殘影!
趙猛顯然沒料到這只被他視為“寵物”的小東西會突然發難,更沒料到它的速度如此之快!
他下意識地想要收腳格擋,但已經晚了!唰!一道細微卻凌厲到極致的破空聲!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小影嬌小的身體已經輕盈地落在了趙猛身后幾米遠的地方,
小小的尾巴尖微微翹起,帶著一種奇異的優雅。而趙猛……他保持著抬腳欲踩的姿勢,
僵硬在原地,臉上的獰笑凝固,眼神里充滿了極致的茫然和難以置信。嘶啦——!
一聲清晰的裂帛聲響起。覆蓋在他上半身、那副引以為傲、防御力驚人的“大地之鎧”,
從胸口正中間的位置,赫然出現了一道筆直、平滑、足有半尺長的巨大裂口!
仿佛被最鋒利的無形利刃瞬間剖開!裂口邊緣,巖石鎧甲如同被高溫灼燒過一般,
呈現出詭異的焦黑色澤!透過裂口,甚至能看到他里面被汗水浸濕的粗布內襯!時間,
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巨大的演武場,
鼎沸的人聲、激昂的解說、擂臺上的轟鳴……所有的一切,
都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猛地掐斷了喉嚨。死寂!絕對的死寂!看臺上,
無數張臉孔凝固在上一秒的表情上——嘲諷的笑容僵在嘴角,同情的目光轉為呆滯,
揮舞的手臂停在半空,張開的嘴巴忘了合攏。所有人的眼睛,
都死死地、一眨不眨地聚焦在趙猛胸口那道猙獰的鎧甲裂口上。陽光熾烈,
照耀著那道裂口焦黑的邊緣,反射出刺眼的光。監考導師的嘴巴微張著,
手中的記錄板“啪嗒”一聲掉落在腳邊,他卻渾然不覺。坐在高臺正中的學院副院長,
那位素來以威嚴著稱的老者,身體微微前傾,
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擂臺上那只蹲坐著的、毫不起眼的小黑貓,
握著座椅扶手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秦烈臉上的得意和輕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見了鬼般的驚愕和無法理解的扭曲。他死死盯著小影,
又猛地看向狼狽咳血的我,眼神劇烈變幻,
最終沉淀為一片深不見底的陰鷙和……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忌憚。“不……不可能!
”趙猛第一個從極致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低頭看著自己胸口那道致命的裂口,
感受著鎧甲核心符文被徹底破壞帶來的力量流逝感,巨大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他失聲尖叫,
聲音因為驚恐而變了調,“我的大地之鎧!我的鎧甲!被……被一只貓……”他猛地抬頭,
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幾步外蹲坐的小影,眼神里充滿了驚疑不定和一絲被羞辱的狂怒。
他無法相信,自己苦修多年、足以抵擋普通刀劍劈砍的防御斗技,
竟然被一只路都走不穩的小奶貓……一爪子撕開了?!“考核結束!
”監考導師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種強行壓抑的顫抖,通過擴音法陣宣布,“勝者,
秦羽!”聲音在死寂的演武場上回蕩,顯得格外突兀和詭異。沒有歡呼,沒有掌聲。
只有無數道依舊凝固的目光,和粗重壓抑的呼吸聲。我捂著劇痛的胸口,
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嘴角還殘留著血跡,每一步都牽扯著傷處的疼痛。小影輕盈地躍起,
穩穩落在我的肩頭,小小的身體緊貼著我的脖頸,溫熱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
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它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我嘴角的血跡,
喉嚨里發出細微的、帶著擔憂的呼嚕聲。我輕輕拍了拍它的小腦袋,
在無數道復雜難言的目光注視下,沉默地抱著它,一步步走下擂臺。身后,
是趙猛失魂落魄的呆立,是看臺上持續的死寂,
是秦烈那雙幾乎要噴出火來的、陰沉得能滴出水的眼睛。
考核結束后的喧囂仿佛被隔在了另一個世界。
夕陽掙扎著將最后一縷昏黃的光線涂抹在青石小徑上,拉長了我抱著小影踽踽獨行的影子。
演武場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仿佛還粘在皮膚上,揮之不去,
肩頭小影溫熱的觸感是此刻唯一的真實。小徑穿過一片稀疏的樺木林,
通往學院后山我寄居的破舊小院。這片林子白日里還算清幽,此刻暮色四合,
光線被交錯的枝椏切割得支離破碎,投下片片濃得化不開的陰影,透著一股子陰森。
風穿過林間,樹葉沙沙作響,如同無數細碎的鬼語。
肩膀上的小影突然毫無征兆地繃緊了身體!它小小的頭顱猛地抬起,
那雙純凈的紫水晶眼睛瞬間縮成了兩條危險的豎線,
死死盯向前方小徑拐角處那片最濃郁的陰影!
喉嚨里發出極其低沉的、如同拉鋸般的“嗚嗚”聲,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如同潛伏的毒蛇,毫無征兆地從那片陰影中彌漫開來,瞬間鎖定了我!
我的心臟猛地一沉,全身的肌肉驟然繃緊,腳步硬生生頓在原地。是沖我來的!
而且這股氣息……狂暴、灼熱、帶著毫不掩飾的毀滅欲望!
“呵……終于等到你這廢物落單了。”一個冰冷、熟悉、帶著刻骨恨意的聲音,
如同毒蛇吐出的冰碴,從陰影中緩緩滲出。秦烈!他高大的身影緩緩從拐角處的黑暗里踱出,
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壓迫感,踩在鋪滿落葉的小徑上,發出令人心悸的沙沙聲。
夕陽最后一點余暉落在他臉上,
映照出那張曾經英俊飛揚、此刻卻因扭曲的恨意而顯得猙獰無比的面孔。他的眼睛,
如同燒紅的炭塊,死死地鎖定在我身上,不,更像是鎖死在我肩頭那只炸毛的小黑貓身上。
“帶著你的貓,在考核上出盡了風頭?嗯?”秦烈的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弧度,
聲音低沉如同野獸的低吼,“一個連元素都感應不到的垃圾,靠著不知從哪里撿來的妖貓,
就敢踩到我秦烈的頭上?誰給你的膽子?!”他身上的火系斗氣如同壓抑的火山,轟然爆發!
赤紅色的光焰瞬間升騰,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周圍的空氣被高溫灼燒得扭曲變形,
腳下的落葉甚至開始卷曲、焦黃!一股遠超趙猛、帶著毀滅氣息的狂暴威壓,
如同實質的重錘,狠狠朝我碾壓過來!窒息感瞬間扼住了我的喉嚨!“那貓……有點邪門。
”秦烈盯著小影,眼神如同淬毒的刀子,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一絲忌憚,“不過,
到此為止了!帶著你的秘密,和這只該死的貓……”他猛地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一團極度凝聚、散發著刺目白熾光芒的烈焰瞬間成型!那火焰核心的溫度高得驚人,
周圍的空氣發出噼啪的爆鳴!狂暴的火元素之力瘋狂匯聚,將他映照得如同地獄走出的魔神!
“……一起消失吧!”獰笑聲中,秦烈眼中兇光爆射!
那團凝聚了他全力一擊、足以熔金化鐵的恐怖白熾火球,帶著毀滅一切的尖嘯,撕裂暮色,
如同隕星般朝著我和肩頭的小影,轟然砸落!死亡的氣息,冰冷徹骨,瞬間將我淹沒!太快!
太強!根本避無可避!“喵——!!!
”就在這千鈞一發、意識幾乎被那毀滅光焰吞噬的剎那!肩頭的小影,
猛地發出一聲穿金裂石、凄厲到極致的尖嘯!那嘯聲完全不像一只幼貓能發出的,
帶著一種撕裂靈魂的穿透力!我眼角的余光瞥見——它那雙純凈得如同紫水晶的圓瞳深處,
一點金芒,一點紫芒,如同沉寂萬古的星辰驟然蘇醒!金芒熾烈如陽,
帶著無上威嚴;紫芒幽邃如淵,蘊含著洞穿虛空的詭秘!兩種截然不同的異色光芒,
在它小小的瞳孔中瘋狂旋轉、交織、融合!嗡!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來自九幽之下又仿佛源自九天之上的奇異波動,
以它小小的身體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拉長、扭曲。視野中,
氣呼嘯而來的白熾火球、周圍被高溫扭曲的空氣波紋、甚至漫天飄落的枯葉……所有的一切,
都瞬間蒙上了一層詭異的、流動的暗影色調,如同浸入了粘稠的墨汁之中。聲音消失了,
只剩下自己心臟在耳膜里瘋狂擂動的轟鳴!
下一個瞬間——仿佛有無形的大手猛地攥住了我的身體,狠狠一扯!天旋地轉!
失重感如同潮水般淹沒了我。眼前光影瘋狂流轉、破碎、重組,
無數扭曲的色塊和線條拉扯著我的意識。空間似乎被折疊、撕裂,又在身后急速愈合。
耳邊只有尖銳的、仿佛空間本身被強行洞穿時發出的無聲尖嘯!
這感覺只持續了極其短暫的一瞬,又仿佛漫長如一個世紀。砰!腳下一實。失重感驟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腳踏實地、卻又帶著劫后余生般虛浮的眩暈感。
冰冷的山風帶著刺骨的寒意,如同無數把小刀,瞬間灌滿了我的口鼻,讓我劇烈地咳嗽起來,
牽動著胸口的傷處又是一陣劇痛。眼前的景象從高速流轉的混沌中穩定下來。
腳下不再是青石小徑,而是嶙峋冰冷的黑色山巖。四周是無邊無際、翻滾涌動的云海,
在暮色下呈現出一種沉郁的鉛灰色。一輪巨大的、冰冷的殘月,如同冰冷的銀盤,
孤懸在深紫色的天幕之上,將清冷慘白的光輝潑灑下來。我正站在一座孤峰之巔!
腳下是萬丈深淵,云海在下方無聲奔流。凜冽的山風呼嘯著,幾乎要將人卷走。
這里是……學院后山深處,最高的那座孤峰——斷云崖頂!距離剛才那片樺木林,
直線距離至少有十里之遙!我猛地扭頭看向肩頭。小影依舊穩穩地蹲坐在那里。
只是它小小的身體,此刻顯得異常疲憊,原本蓬松的黑色毛發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微微起伏著,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劇烈的消耗。然而,它那雙眼睛——在冰冷的月光下,
那對瞳孔清晰地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異色!左眼是純粹、熾烈、如同熔金般的璀璨金色,
右眼則是深邃、神秘、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幽邃紫色!金紫雙瞳,在慘白的月光映照下,
流轉著一種非人非獸、古老而妖異的光澤!它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注視,緩緩轉過頭。然后,
它伸出粉嫩的小舌頭,慢條斯理地舔了舔自己微微有些凌亂的爪子,動作慵懶而優雅,
仿佛剛才那驚心動魄的逃亡只是一場微不足道的游戲。做完這一切,
它才抬起那雙妖異的金紫異瞳,平靜地、甚至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玩味,
望向山下那片被沉沉暮靄籠罩的、燈火初上的學院方向。
一個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仿佛直接在靈魂深處響起的意念,帶著一種慵懶的腔調,
傳入我的腦海:“主人,我們好像……”它舔了舔嘴角,
金紫異瞳在月光下閃爍著莫測的光芒,“被什么東西……盯上了呢。
”小影金紫異瞳在月光下流轉:“被盯上了呢。”山巔寒風刺骨,我肋骨劇痛幾乎窒息。
撫摸它黯淡毛發:“你到底是什么?
語:“幼生期…虛空影狩…”4 4 虛空覺醒暗處黑袍人撫過青銅羅盤:“終于…找到了。
”秦烈在林中暴怒焚樹:“瞬移?我看你能逃幾次!”獸環在懷中發燙,浮現殘缺星圖。
按圖索驥找到寒潭,潭底巨獸骸骨震動。
骸骨眼窩騰起幽藍魂火:“血脈…鑰匙…”---凜冽的山風如同無形的巨手,
狠狠攥緊我的喉嚨,每一次喘息都牽扯著肋下撕裂般的劇痛,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
激得我弓腰劇烈咳嗽起來,喉頭再次泛起濃重的血腥味。腳下嶙峋的黑色山巖冰冷刺骨,
透過薄薄的鞋底直往骨髓里鉆。斷云崖頂,孤懸于翻涌的鉛灰色云海之上,
巨大的殘月投下慘白的光,將我和肩頭那個小小的身影拉長,投射在冰冷的石面上,
顯得渺小而孤絕。
—秦烈猙獰的面孔、撕裂空氣的白熾火球、撲面而來的死亡灼熱——依舊在腦海里瘋狂閃回,
每一次重現都讓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冷汗浸透后背又被寒風吹得冰涼。我緩緩轉過頭,
目光落在肩頭。小影小小的身體微微起伏著,原本在陽光下油光水滑的漆黑毛發,
此刻竟顯得有些黯淡無光,甚至透出一種虛弱的灰敗感。它蜷縮著,將腦袋埋進前爪,
只露出那雙在月光下妖異流轉的金紫異瞳。左眼熔金般熾烈威嚴,右眼幽紫如深淵莫測。
那非人的光芒,與它此刻疲憊的姿態形成強烈的反差。“你……”聲音干澀得厲害,
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我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它背上略顯凌亂、失去光澤的毛發。
觸感微涼,傳遞來一種深沉的倦意。“到底是什么?”它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觸碰和疑問,
小小的身體動了動,艱難地抬起頭,那雙金紫異瞳疲憊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它放棄了支撐,
整個小小的身體軟軟地滑落下來,帶著一種令人心疼的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