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劇之后，程衡叫人收走了骨灰扔走，只留給了一個空盒子。
我呆滯的抱著骨灰盒走進臥室，卻看見臥室里一片狼藉。
沈嬌嬌養的狗在我的臥室里四處撒歡，搞的一團糟。
那只狗的嘴里還叼著一塊木牌，已經被咬爛了。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立馬撲過去想奪回木牌。
那是……那是給我未出世的孩子供奉的往生牌。
是我對孩子唯一的念想！
爭執一番，我被那只狗咬的雙手血肉模糊，但終于搶過了往生牌。
還不等我找沈嬌嬌算賬，她就哀嚎一聲沖進來，抱住了自己的狗。
“豆豆，我的豆豆，誰把你打的這么厲害？”
“連一只狗都虐待！顧薔薇，你還有沒有人性！”
程衡也跟著走了過來，看到我手里的往生牌時，他明顯一愣。
程衡肯定不會忘記，當初他為了替我求這個牌子受了多少苦。
當初，我跟程衡剛結婚不久，就有了第一個孩子。
可因為程家在商場上廝殺動了別人的蛋糕，程衡被綁架了。
我帶著一眾保鏢前去救程衡，混亂中被人在小腹連捅三刀。
不僅失去了腹中的孩子，更是斷了我這輩子成為媽媽的可能。
程衡得知此事后，哭的撕心裂肺，跪在我床邊說著對不起。
他為了讓我安心，為了讓孩子能安然往生，三跪九叩上靈寺求來了往生牌。
回家時，程衡的膝蓋都跪的血肉模糊。
可他還是堅定的把往生牌放進我手心。
“薔薇，把孩子的往生牌供奉在家里吧，讓孩子好好安息。”
“你放心，不管你能不能生育，你都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我程衡絕不負你！”
可后來，程衡性情大變，一心認為我就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
不僅鬧了很多次自殺，還對我百般折磨。
我甚至都不記得，我們上次好好說話是什么時候了。
我只知道。
程衡每次看向我的目光，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
……
而現在，程衡眼睜睜看著往生牌被沈嬌嬌的狗咬爛。
眼睜睜看著我為了搶木牌雙手被咬的血肉模糊。
也無動于衷。
他將沈嬌嬌輕柔的摟在懷里：“嬌嬌乖，不哭了，我會找最好的醫生來給豆豆治療的。”
沈嬌嬌依靠著他，眼眶通紅。
“阿衡哥哥，這家里不是骨灰就是往生牌的，我看了實在害怕……”
“你能不能……能不能把這牌子送走？”
我打斷她的話，目眥盡裂：“你做夢！這是我孩子的往生牌！”
“程衡……你忘了嗎！這往生牌還是你三跪九叩……”
“閉嘴！”程衡皺著眉頭看向我，眼中一如既往的裝著萬里寒冰。
“嬌嬌說得對，家里供奉著往生牌確實晦氣。”
“顧薔薇，我限你三天內把這塊破牌子處理掉，要是影響到嬌嬌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別想活！”
我心中一陣刺痛，盯著沈嬌嬌的肚子：“你懷孕了？”
沈嬌嬌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溫柔：“是啊，是我和阿衡哥哥的孩子。”
“薔薇姐姐，你這輩子是沒有機會做媽媽了，可顧家偌大的產業不能后繼無人，我也只是為了能讓顧家延續香火，幫阿衡哥哥分憂。”
我嘆出一口氣，突然覺得有些乏力。
曾經跪在我面前承諾不管有沒有孩子都會愛我的男人，終究還是變了心。
是我太傻，我早該認清這一切的。
我緊緊攥著往生牌，努力撐起身子，走了出去。
程衡的眼神突然有些困惑。
這要是換作平常，我得知別人懷了程衡的孩子，一定會跟他大吵大鬧。
可現在，我卻只是沉默的走了出去。
程衡心里難得的出現一絲慌亂，破天荒的叫住我。
“顧薔薇，我叫助理帶你去醫院。”
“不必了。”我頭都沒回，走出了臥室。
早在我需要的時候，程衡沒有站在我這邊。
那么現在，我也不需要這一絲可笑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