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第二天，我睜開眼看到的不是我們租的那間小公寓。天花板高得離譜，
水晶吊燈閃閃發光。"蘇雅？"我坐起身，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她從浴室走出來，
穿著真絲睡衣，笑得有些心虛："老公，我們該談談了。"第一章我叫李明，28歲，
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師，月薪八千。三年前認識蘇雅的時候，她總是穿著地攤貨，
吃飯永遠選最便宜的。每次約會，她都會掏出那個破舊的小錢包，
里面永遠只有幾張皺巴巴的紙幣。"我又沒錢了。"這是她的口頭禪。
我當時覺得遇到了真愛，一個不拜金的好女孩。三年來，房租、水電費、吃飯、看電影，
基本都是我付錢。她偶爾也會搶著付賬，但每次都是小金額，
比如一杯奶茶或者一份煎餅果子。"對不起啊，我下個月發工資就還你。"她總是這樣說。
我從來沒介意過。她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員，工資三千塊，除了房租和生活費確實剩不了多少。
我覺得自己作為男人，養女朋友是應該的。昨天我們剛結婚，簡單的儀式，
連婚戒都是我分期付款買的。蘇雅說她喜歡簡單的生活，不需要太奢華的婚禮。
我覺得她太懂事了。但是現在，我盯著這個至少三百平米的大房子，腦子一片空白。"蘇雅，
這是哪里？"她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這是我們的新家。""我們的？
你從哪里弄來的錢？""不是弄來的，是我的。"她說得很輕松，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我環顧四周，實木地板，真皮沙發，85寸的電視掛在墻上。陽臺外面是江景，
這個位置的房子，至少值八百萬。"你開玩笑的吧？"蘇雅搖搖頭，
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這是我的副卡，你看看余額。"我顫抖著手接過卡，
走到客廳的ATM機前。等等，客廳怎么會有ATM機？插卡，輸入她報的密碼，
屏幕顯示余額。我數了三遍數字后面的零。2,450,000元。這只是副卡的余額。
"蘇雅！"我轉身看向她，聲音都變了調。她無辜地眨眨眼："怎么了老公？
"第二章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崩塌。"你到底是誰？"蘇雅披了件外套，
示意我坐下："我叫蘇雅，26歲，你的妻子。其他的都是真的，只是我沒說我家里有點錢。
"有點錢？我看看這個房子，再看看那張卡，嘴角抽搐："這叫有點錢？""相對來說，
真的只是有點錢。"她說話的語氣依然那么淡定，好像在討論今天中午吃什么。
"那你這三年為什么一直說沒錢？為什么讓我養你？"蘇雅垂下眼睛："因為我想知道，
如果我什么都沒有，你會不會真心對我好。""所以這三年都是在測試我？""不是測試，
是體驗。"她抬起頭看著我，"我從小就有花不完的錢，身邊的人都是沖著錢來的。
遇到你之前，我從來不知道什么叫被人真心疼愛。"我感覺腦袋嗡嗡作響。三年來，
我每個月省吃儉用，就為了多給她花一點錢。有時候工資不夠，我還會刷信用卡。
去年她生日，我為了給她買那條項鏈，半個月都吃泡面。而她，隨時可以買下整個珠寶店。
"我需要冷靜一下。"我起身往外走，蘇雅抓住我的手："你要去哪里？""出去走走，
我需要想想。""那你會回來嗎？"她的聲音有點慌張。我看著她的眼睛，
那里面有我從未見過的不安。三年來，她總是那么淡定從容，從來沒有這樣慌亂過。
"我會回來的。"我輕聲說，"我只是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蘇雅松開手，
點點頭："我等你。"我走出房門，才發現這是一棟獨立別墅，門口停著一輛瑪莎拉蒂。
鑰匙就在我的口袋里。顯然，這也是她的。我沒有開那輛車，而是步行出了小區。
這個小區我以前路過過，知道這里的房價。最便宜的戶型都要六百萬，而蘇雅這棟別墅，
保守估計一千五百萬起步。我在小區外的咖啡廳坐下，點了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
習慣了省錢，一時半會兒改不了。第三章咖啡廳里播放著輕音樂，我盯著手機屏幕發呆。
微信里有幾條消息，都是朋友們問昨天婚禮怎么樣。我該怎么回答？
說我老婆原來是個隱藏的富婆？說我這三年來其實是在被包養？手機響了，是蘇雅打來的。
"老公，你在哪里？""咖啡廳。""我過去找你。""不用，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沉默了幾秒："你是不是很生氣？""不是生氣，是震驚。你能理解吧？
一個人突然發現自己的認知完全錯誤，需要時間接受。""我理解。但是李明，
我希望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這三年來，我從來沒有演戲。"我相信她的話。
回想這三年的相處，她的關心，她的溫柔，她的小脾氣，都不像是裝出來的。"我知道。
""那你能原諒我嗎？"原諒什么？原諒她太有錢？原諒她讓我有了被愛的錯覺？"蘇雅，
我需要知道你家到底有多少錢。"又是一陣沉默。"很多。""具體點。
""我爸是蘇氏集團的董事長。"蘇氏集團，我當然知道。這個城市最大的房地產公司之一，
市值幾百億的上市公司。"所以你是蘇總的女兒？""嗯。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你工作的那家公司...""是我們集團的子公司。
工資確實只有三千，但那只是我的零花錢。"零花錢。三千塊對她來說只是零花錢。
而我為了這三千塊，要在格子間里坐一整天，加班到深夜，承受老板的訓斥和客戶的刁難。
"李明，你還在聽嗎？""在。""你能回來嗎？我們好好談談。"我看看手表，
已經坐了兩個小時。"好，我這就回去。"掛了電話，我起身結賬。
服務員告訴我賬單已經結過了，是一位蘇小姐結的。我轉頭一看，蘇雅正坐在角落的位置上，
對我揮手。她還是穿著那套地攤貨的衣服。第四章"你一直在這里？
"蘇雅點點頭："我想陪著你，但又怕你不想看到我。"她的眼睛有點紅，顯然哭過。
我在她對面坐下："說吧，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其實也沒什么了。
我就是蘇家的小女兒，從小不愁吃穿，但也因此從來不知道什么是真心朋友。
""所以你選擇隱瞞身份，體驗普通人的生活？""對。我想知道，如果沒有家族光環，
沒有財富加持，我能不能找到真正愛我的人。"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我剖白。
"然后你遇到了我？""嗯。你是第一個為了給我買禮物而省吃儉用的人，
第一個會因為我感冒而徹夜不眠的人，第一個從來不問我家里有什么的人。
"我想起了這三年的點點滴滴。確實，我從來沒有詢問過她的家庭背景。
她說父母在外地工作，我就信了。她說家里條件一般，我也信了。"但是蘇雅，
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有自尊心。這三年來，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保護你的那個人，
是給你依靠的那個人。現在你告訴我，其實你比我強大一萬倍，這讓我怎么想？
"蘇雅伸手握住我的手："李明，你就是我的依靠。錢不能給我安全感，只有你能。
""可是你有錢，你可以解決任何問題。""錢解決不了孤獨，解決不了對真心的渴望。
"她的眼睛又紅了，"你知道嗎？我最開心的時候，就是你下班回來，
我們一起吃你做的面條，一起看電視劇，一起為了幾塊錢的電費斤斤計較。
那種生活讓我覺得真實。"我看著她，心情復雜。"那現在呢？我們回到了現實，
你還是蘇總的女兒，我還是月薪八千的設計師。""那又怎樣？我們不還是夫妻嗎？
"蘇雅說得很堅定，但我知道事情沒那么簡單。"你父母知道我們結婚的事嗎？
"她的表情瞬間僵住了。這個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不知道。"我肯定地說。
"他們知道我在談戀愛，但不知道已經結婚了。""為什么不告訴他們？
""因為我怕他們反對，怕他們調查你，怕他們破壞我們的關系。
""所以你打算永遠瞞著他們？"蘇雅咬著唇不說話。我明白了。在她心里，
我們這段關系依然是她人生的一個插曲，一個體驗普通生活的游戲。當游戲結束，
她還是要回到蘇家大小姐的身份上。第五章"我們回家吧。"蘇雅站起身。家。
她說的是那棟價值千萬的別墅，而我想的還是我們原來租的小公寓。回到別墅，
我重新審視這個地方。確實很豪華，但總覺得缺少了什么。"李明，你餓了嗎？
我做飯給你吃。"看著蘇雅走向廚房，我跟了過去。廚房比我家客廳還大，
各種進口電器一應俱全。但是冰箱里空空如也，調料架上什么都沒有。"這里沒有食材。
""哦，那我們叫外賣吧。"她拿出手機，隨手點開一個應用。我瞄了一眼，
是專門的高端餐飲配送。"不用，我們去超市買菜。""超市？"蘇雅愣了一下，"好啊，
我們去超市。"我們開著那輛瑪莎拉蒂去了最近的超市。停車場里，蘇雅的車顯得格外扎眼。
"你平時不開這車嗎？""不開，我一般讓司機接送，或者打車。"司機。我差點忘了，
富人都有司機。進了超市，蘇雅表現得很興奮，就像第一次逛超市的孩子。"這個多少錢？
"她拿起一包普通的掛面。"三塊五。""這么便宜？"我看著她驚訝的表情，
突然覺得有些心酸。她是真的不知道普通商品的價格。這三年來，
她跟我一起過的"窮日子"，對她來說可能就是一場有趣的體驗游戲。
我們買了一堆日常用品和食材，結賬的時候，蘇雅很自然地拿出銀行卡。"我來吧。
"我攔住她。"為什么？現在你知道我有錢了，不用那么辛苦。""因為我想付。
"她看了看我，默默把卡收了回去。收銀員是個小姑娘，羨慕地看著蘇雅："姐姐，
你男朋友對你真好。"蘇雅笑了："是老公。""哇，好幸福啊！"回到車上，
蘇雅突然說："剛才那個小姑娘說得對，我很幸福。""是嗎？""嗯。
有個愿意為我買菜做飯的老公，比什么都珍貴。"我啟動車子，心情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