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天價合同雨滴砸在"時光漫"咖啡館的玻璃上,像無數顆破碎的珍珠。
蘇瓷擦著吧臺上的水漬,指尖在木質臺面敲出急促的節奏——再過半小時,
醫院催繳單就要截止,而她銀行卡余額顯示為零。門鈴突然被撞開,
穿黑色風衣的男人帶著寒氣闖進來,雨水順著挺闊的肩線滴在米色地磚上,形成深色的污漬。
他摘下墨鏡,瞳孔是淬了冰的灰藍色,掃過價目表時鼻翼輕皺:"去味。""抱歉先生,
我們不提供..."蘇瓷的話卡在喉嚨里。男人指間夾著支票簿,
銀色鋼筆在燈光下泛著冷光,筆尖落下的聲音蓋過雨聲:"蘇瓷,26歲,
母親林秀芳在仁和醫院ICU昏迷三個月,累計欠費87萬6千2百塊。
"她的手指驟然收緊,擦手的毛巾被攥出褶皺。這個男人知道她所有底細,
包括三天前被房東趕出來時塞進垃圾桶的身份證復印件。
"霍氏集團旗下醫院可以全額墊付醫療費。"鋼筆尖在支票上劃出利落的弧線,
"條件是——"他推過寫著"1000000000"的紙片,"現在跟我去民政局領證。
"蘇瓷的指甲掐進掌心。三個月前父親葬禮上,她見過這雙手,
在遺囑宣讀時慢條斯理地轉著祖母綠戒指,
宣布剝奪她所有繼承權的正是這個叫霍霆深的男人。"霍先生開玩笑的吧?
"她扯出慣常的營業式微笑,咖啡機蒸汽突然噴出,在兩人之間制造出朦朧的屏障,
"我連蘇氏集團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所以給你三個月時間。"霍霆深忽然起身,
西裝袖口掃過她胸前工牌,雪松香混著苦橙的氣息里夾雜著若有若無的抵觸,"從明天起,
蘇氏集團底層崗位輪崗,直到能獨立處理董事會文件。"蒸汽管道發出尖銳的嘯叫。
蘇瓷看著他從風衣內袋抽出文件袋,
封面上"婚姻登記申請"幾個燙金字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當翻到第三頁時,
她突然僵住——附件二里貼著霍明珠的死亡證明,
墜樓時間2018年5月12日23:07,正是懷表指針永遠停住的時刻。"為什么是我?
"她按住即將滑落的工牌,母親留下的古董懷表在圍裙下硌著肋骨,"霍先生應該知道,
我和令妹并不認識。"霍霆深的手指突然扣住她手腕,按在冰涼的吧臺上。蘇瓷倒抽冷氣,
看見他喉結滾動時,鎖骨下方隱約露出半枚鷹形紋身——和霍明珠葬禮照片上,
那個扶著靈柩的神秘男人一模一樣。"簽字,或者..."他另一只手點開手機,
監控畫面里,兩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正站在醫院病房門口,"仁和醫院的護工最近不太盡職,
尤其對欠費患者。"鋼筆被塞進她掌心時還帶著體溫。
蘇瓷盯著簽名欄里"霍霆深"三個力透紙背的字,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抓著她的手,
反復呢喃"懷表...密碼..."的場景。當筆尖落下的瞬間,窗外驚雷炸響,
玻璃上的雨痕仿佛變成無數只抓撓的手。領證過程快得像場荒誕的夢。暴雨中,
霍霆深的邁巴赫直接開進老宅后院,鐵門在身后合攏時,
蘇瓷聽見電子鎖"咔嗒"落鎖的聲音。"跟緊,"霍霆深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走廊盡頭的壁燈忽明忽暗,照亮他肩頭跳動的陰影。蘇瓷踩著濕滑的大理石臺階,
突然被拽進一間地下室,腐木與鐵銹的氣味撲面而來。燈亮的瞬間,她的尖叫卡在喉嚨里。
整面墻貼滿照片,不同角度的墜落畫面,霍明珠蒼白的臉在閃光燈下扭曲,
最中央的巨幅照片里,
她胸前的翡翠鐲子折射出詭異的光——那是母親當年當掉給她湊學費的嫁妝。"喜歡嗎?
"霍霆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某種病態的溫柔,"每一張都捕捉到了她墜落時的表情,
驚恐、絕望...還有最后一刻看向你的眼神。"蘇瓷猛地轉身,后背抵在冰涼的墻面上。
照片下方的木架上,擺著十二支不同顏色的蠟燭,最中間那支已經燒到盡頭,
蠟油在臺面上積成暗紅的痂。"霍先生到底想干什么?"她摸到身后照片的邊角,
突然發現背面有潦草的字跡,"2018.5.12懷表密碼"幾個字被刻進相紙,
墨跡新鮮得能蹭臟指尖。霍霆深的視線落在她胸前的懷表上,瞳孔驟然收縮。
蘇瓷下意識護住懷表,發現指針正停在11:07——和照片里霍明珠墜樓的時間分秒不差。
"記住這個日期。"霍霆深轉身時,風衣下擺掃過她膝蓋,
"三個月后如果學不會蘇氏的業務,或者..."他在門口停頓,側影被壁燈拉得極長,
"如果讓我發現你和當年的事有關,這間地下室會成為你的臥室。"門重重關上的瞬間,
蠟燭突然全部熄滅。蘇瓷在黑暗中摸到潮濕的墻面,
照片上霍明珠的眼睛仿佛在每個角落盯著她。當指尖劃過某張照片背面時,
她忽然觸到凹凸的刻痕——除了日期,還有串數字:071118。懷表的表蓋在掌心發燙。
蘇瓷顫抖著打開表蓋,內側刻著母親的字跡:"瓷瓷,5月12日是你生日。"而表蓋背面,
不知何時出現了新的劃痕,正是剛才摸到的數字:071118。暴雨在屋頂轟鳴,
地下室的通風口傳來隱約的哭聲。蘇瓷貼著墻面滑坐在地,懷表的冷光映出她蒼白的臉。
三個月,她不僅要在蘇氏集團存活,還要解開霍明珠死亡的謎團,
更要查清父親遺囑里那句"懷表密碼"到底意味著什么。當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
她忽然注意到照片里霍明珠的指甲,在某張特寫里,
甲縫里卡著半片銀色金屬——和她懷表鏈上缺失的那個雕花扣一模一樣。
2 第二章 血色鑒定蘇氏集團十九樓的鑒寶室飄著陳年檀木味,
落地窗外的陽光被雕花屏風切割成碎片,在鑲玉地磚上投下斑駁光影。
蘇瓷盯著展柜里的青花瓷瓶,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是她作為"霍太太"第一天來集團報到,
卻被直接領到古董鑒定會現場。"聽說霍夫人以前是咖啡師?
"財務總監王胖子陰陽怪氣地摸著金絲眼鏡,"我們蘇氏的鑒定部可不需要會拉花的專家。
"會議室響起低低的笑聲,蘇瓷看見角落的林暖正用骨瓷杯啜飲紅茶,
袖口露出的翡翠鐲子晃得她眼疼。霍霆深坐在主位上,
指間轉著那支銀色鋼筆:"既然是霍家媳婦,總該懂些基本鑒賞。"他下巴微抬,
助理立刻捧出紅絲絨墊著的瓷瓶,"上周收的明宣德年制纏枝蓮紋瓶,王總監說有疑點。
"蘇瓷的指甲劃過圍裙口袋里的懷表鏈,金屬雕花硌得指腹發疼。三天前在老宅地下室,
她發現霍明珠指甲縫里的金屬扣,正是自己懷表鏈缺失的那截。此刻面對眾人審視的目光,
她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塞給她的鑒定師資格證,壓在箱底整整五年。"霍先生說笑了。
"她扯下圍裙,露出里面素白的襯衫,"咖啡師確實不懂鑒定,
不過..."指尖捏住懷表鏈末端,輕輕一拉,整條鏈子竟化作微型放大鏡,
"瓷器鑒定講究'望聞問切',首先看釉色。"會議室響起抽氣聲。蘇瓷將放大鏡湊近瓶身,
陽光透過水晶鏡片在釉面投下光斑:"宣德年間的青花用的是蘇麻離青料,會有鐵銹斑結晶。
可這瓶子..."她指尖點在瓶腹某處,"鈷料里摻了現代化學合成的氧化鈷,
高溫燒制后留下這種網狀裂紋。"霍霆深的鋼筆突然劃破桌面的紙頁。蘇瓷轉身時,
看見他盯著自己手中的懷表鏈,瞳孔里有暗潮翻涌——那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也是她藏了十年的頂級珠寶鑒定師工具。"再看底部。"她蹲下身,
放大鏡的光掠過瓶底款識,"大明宣德年制'六字雙行楷書款,筆鋒太過規整,
真正的宣德款會有自然的筆意連貫。"指尖突然頓住,瓶底邊緣有極細的刮痕,
湊近后竟發現是層疊的化學殘留,"這里有丙烯酸樹脂的痕跡,是現代作假常用的粘合劑。
"王胖子的胖臉漲成豬肝色:"你...你血口噴人!"蘇瓷忽然將放大鏡探入瓶口,
鏡片反光映出內側釉面的刻痕,三個極小的字在光影里若隱若現——"救救我"。
懷表鏈在掌心發燙。蘇瓷認出那是霍明珠的筆跡,和地下室照片背面的字跡如出一轍。
她抬頭望向霍霆深,發現他的指節正死死扣住會議桌沿,指縫間露出半張照片邊角,
正是昨天她在地下室摸到的那張帶數字的死亡現場特寫。"最關鍵的是原料。
"她從口袋里摸出微型檢測筆,這是昨夜在老宅書房偷拿的霍氏專用設備,
"宣德瓷土含鋁量高,而這個瓶子..."檢測筆發出刺耳的蜂鳴,屏幕顯示出一串數據,
"硅含量超標37%,這種配方..."視線掃過林暖突然繃緊的肩膀,
"只有林總名下的景德鎮工廠,去年改良過的仿古瓷土才會出現。"會議室陷入死寂。
林暖的骨瓷杯"當啷"摔在地上,紅茶在米色地毯上洇出暗紅的漬:"蘇瓷你什么意思?
血口噴人也要有證據!"她轉頭望向霍霆深,眼眶突然發紅,"明珠走后,
連你也要聽外人編排我?"霍霆深的手機突然震動。他低頭看著屏幕,臉色瞬間鐵青。
蘇瓷看見他鎖屏界面閃過半行字:「2018.5.1223:00監控錄像第47幀」,
正是霍明珠墜樓前七分鐘。"把鑒定報告發給質檢部。"霍霆深突然起身,
風衣帶起桌上的文件,其中一張紙飄落在蘇瓷腳邊——是霍明珠的尸檢報告復印件,
死亡時間一欄被紅筆圈住,赫然寫著"23:07",與懷表指針定格的時間分秒不差。
他經過蘇瓷身邊時,壓低的聲音只有兩人能聽見:"懷表鏈的機關,霍明珠也有一條。
"擦肩而過的瞬間,雪松香里混進一絲若有若無的咖啡苦味,
蘇瓷后頸突然泛起雞皮疙瘩——這是昨夜她在地下室點燃的,
霍明珠生日時用過的苦橙香薰味道。鑒定會不歡而散。蘇瓷站在電梯里,
盯著樓層按鈕上的"11"——那是霍明珠生前的設計部所在。懷表鏈突然發出輕微的震動,
她低頭看見表蓋內側母親的字跡旁,
不知何時多了行新刻的小字:「5.1223:00貨梯監控」。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醫院發來的繳費通知:霍氏集團已全額墊付醫療費,附加條款里注明"若婚姻關系解除,
欠款將以三倍追償"。蘇瓷摸著冰冷的屏幕,忽然想起在地下室看見的,
霍明珠死亡照片背面的"懷表密碼"——或許從她戴上這條鏈子開始,
就已經卷入了十年前的那場陰謀。電梯在十一樓停下時,她聽見拐角處傳來爭吵聲。
"霍總今天明顯針對您!"是林暖的秘書小周,"那個蘇瓷一看就不簡單,
當年明珠小姐的事...""閉嘴!"林暖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
"把工廠那批貨的質檢報告改了,還有..."停頓兩秒,聲音突然放軟,
"老周那邊的賬目該清清了,別讓霍霆深查出什么。"蘇瓷貼著墻壁后退,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表鏈上的雕花扣。當電梯門重新合上時,
她看見自己映在金屬壁面上的倒影,胸前的懷表指針不知何時悄悄轉動,
停在了11:00——正是霍明珠墜樓前四十七分鐘的時刻。口袋里的檢測筆突然再次震動,
屏幕上跳出新的檢測結果:青花瓷瓶內側的"救救我"刻痕,
使用的工具是帶有鋸齒紋的銀質雕花刀——和她懷表鏈上缺失的那個扣頭,
出自同一位工匠之手。電梯在負一樓停下,冷風灌進來時,
蘇瓷聽見遠處傳來文件粉碎機的聲音。她摸出剛才霍霆深掉落的尸檢報告復印件,
翻到最后一頁,在"胃內容物"一欄里,赫然寫著:苦橙皮殘留,
與地下室蠟燭的成分完全一致。懷表在掌心發燙,
表蓋背面的數字"071118"突然有了新的解讀——07是墜樓時間,
11是十一樓設計部,18或許代表2018年。當她把這些數字連起來時,
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反復念叨的"懷表密碼",或許不是簡單的數字,
而是一串指向真相的坐標。走出電梯的瞬間,蘇瓷看見霍霆深的邁巴赫正從地下車庫駛出。
她摸出手機,給那個備注"陳醫生"的號碼發去短信:「青花瓷瓶內側有霍明珠的字跡,
原料來自林暖工廠,尸檢報告顯示她死前攝入苦橙。」短信發送成功的瞬間,
身后傳來腳步聲。她轉身時,看見王胖子正舉著手機,
鏡頭對準她手中的尸檢報告:"霍夫人這是在干什么?偷拿集團機密文件?
"蘇瓷突然扯出微笑,將報告遞過去:"麻煩王總監轉交給霍先生,
順便告訴他——"指尖劃過"救救我"三個字,"當年霍明珠墜樓前,或許不是在求救,
而是在指認兇手。"當王胖子罵罵咧咧地離開,蘇瓷低頭看著懷表鏈,
鏈扣處的缺口在燈光下泛著微光。她忽然想起霍霆深剛才說的話,
霍明珠也有一條同樣的鏈子,那么或許在十年前,兩個女孩就已經被卷入同一場陰謀,
而她胸前的懷表,正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遠處傳來消防車的鳴笛,
蘇瓷抬頭看見十九樓的方向升起濃煙。她攥緊懷表鏈沖向消防通道,突然聽見手機震動,
霍霆深發來條短信:「鑒寶室監控顯示,你進入前十五分鐘,有人調換了瓷瓶。」
手指懸在鍵盤上,她忽然想起鑒定時在瓶底發現的丙烯酸樹脂,
那種粘合劑遇高溫會釋放有毒氣體。而今天的鑒寶會,
恰好是林暖提議打開所有地暖設備的日子。懷表指針突然跳動,停在11:07。
蘇瓷沖向樓梯的腳步頓住——這個時間,正是五年前霍明珠墜樓的時刻。而此刻的蘇氏集團,
正在重演當年的血色迷局。3 第三章 監控迷霧霍家老宅的監控室像座鋼鐵墳墓,
二十四塊屏幕在黑暗中泛著幽藍冷光。蘇瓷跟著霍霆深踏進門時,皮鞋踩過地面的金屬格柵,
發出空曠的回響——這里的空氣里飄著鐵銹味,和地下室的氣息如出一轍。"看清楚了。
"霍霆深的手指按在鍵盤上,骨節因用力而泛白。屏幕上突然跳出畫面,
2018年5月12日23:05,穿白色連衣裙的霍明珠站在十一樓陽臺,
轉身時臉上帶著驚恐。下一秒,蘇瓷的身影闖入鏡頭,手臂揮出的瞬間,霍明珠向后仰倒。
監控錄像在墜樓畫面定格。蘇瓷盯著自己在視頻里的臉,
指甲幾乎嵌進掌心——那是張陌生的臉,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詭異的笑意,可她清楚記得,
那年的5月12日,自己正在醫院陪母親做透析。"像素插值誤差0.3毫米。
"她忽然開口,指尖劃過監控畫面下方的時間戳,
"2018年的監控系統用的是H.264編碼,時間顯示應該精確到毫秒,
而這個時間戳..."在霍霆深驟縮的瞳孔里,她摸出從鑒寶室順來的微型放大鏡,
"最后兩位數字有明顯的后期合成痕跡。"房間里的空調突然發出異響。
霍霆深的手指懸在暫停鍵上,屏幕藍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界線,
像道永遠跨不過的深淵:"你以為改時間就能洗脫罪名?"他突然拽過她的手腕,
按在監控主機的散熱口上,"這里記錄著原始數據,包括你刪除的第47幀畫面。
"蘇瓷的后背撞上冰冷的機柜,監控屏幕里霍明珠的裙擺還在飄動。她忽然注意到,
墜樓瞬間霍明珠手腕上的翡翠鐲子——豆種飄花,內圈刻著"秀芳"兩個小字,
正是母親當年典當給當鋪的嫁妝。"鐲子是我的。"她的聲音在寂靜中裂開,
"2017年我母親病重,當給了'寶慶齋',
編號10273..."霍霆深的手指突然掐緊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屏幕,
可她看見的卻是母親臨終前的淚,"霍明珠為什么會戴著我母親的鐲子?
"監控主機突然發出蜂鳴,某塊屏幕開始雪花閃爍。霍霆深轉身的瞬間,
蘇瓷瞥見他西裝內袋露出的照片邊角——是昨夜她在地下室發現的,霍明珠墜樓后特寫,
指甲縫里的金屬扣清晰可見。"跟我來。"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兩個八度,
雪松香混著某種焦糊味撲面而來。蘇瓷跟著他穿過掛滿肖像畫的長廊,
停在標著"明珠"的房門前,銅制門把手上纏著半圈枯萎的薔薇花,
花瓣上凝結著暗紅的斑點,像干涸的血跡。房間里的空氣帶著陳腐的甜膩,
是苦橙香薰燒盡后的味道。蘇瓷的懷表鏈突然繃直,
指針瘋狂轉動——在床頭柜上的玻璃罐里,擺著十二支不同顏色的蠟燭,最中間那支的蠟油,
和地下室照片架上的痕跡完全吻合。"她墜樓前在這里待了四十分鐘。
"霍霆深站在落地窗前,身影被月光切成兩半,"監控顯示,她離開房間時你跟在后面。
"他轉身時,手中多了份泛黃的文件,封面上"合作協議"四個燙金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而這是在她枕頭下發現的。"文件邊緣的血漬滲進紙紋,蘇瓷接過時,
指尖觸到凹凸的字跡。甲方簽名欄里,"霍霆深"三個字力透紙背,
卻帶著詭異的顫筆——和她在結婚證上看見的簽名完全不同,倒像是左手寫的鏡像字體。
"甲方承諾向蘇氏集團注資5000萬,換取..."她的聲音突然哽住,
條款第三條寫著"霍明珠享有霍氏集團3%繼承權",
而落款日期正是2018年5月12日,"這是霍明珠的遺書?"霍霆深突然笑了,
笑聲里帶著碎玻璃般的鋒利:"遺書?"他逼近半步,蘇瓷后背抵上冰涼的墻紙,
上面印著的薔薇花紋和霍明珠葬禮花圈上的一模一樣,"這是她和你合謀轉移資產的證據,
你以為改了監控時間,就能掩蓋推她下樓的事實?"窗外突然響起烏鴉的嘶鳴。
蘇瓷盯著他胸前的鷹形紋身,在月光下呈現出扭曲的陰影——和監控里那個推人的背影,
肩線弧度分毫不差。她忽然想起陳醫生說過的話,霍霆深每月12號會失去記憶,而今天,
正是6月12號。"時間戳可以偽造,簽名也可以。"她舉起那份帶血的合同,
讓月光穿過紙頁,在背面映出淺褐色的水痕,"這里有咖啡漬,霍明珠生前最討厭咖啡,
而你..."指尖劃過他西裝袖口若有若無的咖啡香,"今天早晨在鑒寶室,
你故意打翻我的咖啡杯。"霍霆深的瞳孔驟然收縮。蘇瓷趁機推開他,
沖向房間角落的保險柜——那是和蘇氏集團鑒寶室同款的德國產保險箱,
密碼鎖上還沾著新鮮的指紋。當她輸入懷表背面的數字"071118"時,鎖芯發出輕響。
保險柜里整齊碼著文件,最上面是本帶血的筆記本,封皮上畫著和懷表鏈相同的雕花圖案。
蘇瓷翻開的瞬間,霍霆深的手掌突然按在紙頁上,指腹碾過某段字跡:「哥,
他們說我不是霍家的孩子,可我有和你一樣的鷹形胎記...」"夠了!
"他的聲音里帶著某種破碎感,蘇瓷抬頭時,看見他另一只手正緊緊攥著懷表鏈,
鏈扣處的缺口硌進掌心,滲出細密的血珠,"明天去集團人事部報到,從清潔工做起。
"離開房間時,蘇瓷故意撞翻床頭柜上的玻璃罐,蠟燭滾落一地。她彎腰撿拾時,
發現每支蠟燭底部都刻著數字,從1到12,而那支燒到盡頭的白色蠟燭,
底部刻著"07"——正是霍明珠墜樓的分鐘數。老宅的走廊里,壁燈每隔三十秒閃爍一次。
蘇瓷摸著懷表鏈上的雕花扣,突然想起監控錄像里自己詭異的笑容——那不是她的表情,
倒像是某人戴著和她相似的面具。當經過鏡子時,她看見自己胸前的懷表指針,
不知何時停在了23:00,正是霍明珠墜樓前七分鐘。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是陳醫生發來的消息:「尸檢報告顯示,霍明珠墜樓前服用過致幻劑,
成分與苦橙香薰中的添加劑吻合。」蘇瓷盯著屏幕,忽然想起地下室照片墻上的蠟燭,
原來每支蠟燭都是慢性毒藥,在燃燒時釋放致幻氣體。她轉身望向霍明珠的房間,
看見霍霆深正站在窗前,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肩頭微微顫動。當影子突然分成兩半,
蘇瓷猛地轉身,卻只看見空曠的走廊——剛才的錯覺,像極了監控里那個推人的背影,
擁有和霍霆深相同的鷹形紋身。回到臥室時,蘇瓷在枕頭下發現張字條,
是用口紅寫的:「11樓貨梯監控第47幀,刪除前請保存。」
字跡和霍明珠在瓷器內側的"救救我"如出一轍。她摸出從保險柜順出的筆記本,
翻到最后一頁,上面畫著和懷表鏈相同的機關示意圖,在角落寫著:「哥,
他們要搶我的心臟,就像當年搶你的一樣。」懷表在掌心發燙,
表蓋內側母親的字跡突然浮現出新的刻痕:「瓷瓷,5月12日不僅是你生日,
也是你和明珠的移植手術日。」蘇瓷猛地打開表蓋,
發現內側夾層里不知何時多了張照片——五歲的她和霍明珠躺在相鄰的病床上,
兩人手腕上都戴著同款翡翠鐲子。窗外傳來暴雨擊打玻璃的聲音,
蘇瓷聽見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她走到窗前,看見霍霆深的邁巴赫正駛出老宅,
副駕駛座上坐著個戴帽子的人,肩膀線條和監控里的"自己"驚人相似。
當她低頭看向手中的帶血合同,甲方簽名的"霍霆深"三個字,
在臺燈下竟呈現出兩種不同的筆鋒——右邊的字跡剛勁有力,左邊的卻帶著病態的扭曲,
像是同一個人用雙手寫出的孿生筆跡。懷表指針突然跳動,停在23:07。
蘇瓷望著鏡中的自己,發現領口處露出半截鷹形紋身——和霍霆深鎖骨下方的紋身位置相同,
而她明明記得,這是昨天在地下室被照片劃傷后才出現的痕跡。遠處傳來雷聲,
蘇瓷聽見老宅某處傳來鐵門開啟的聲音。她攥緊帶血的合同,
向地下室走去——那里的照片墻,或許藏著比監控錄像更可怕的真相,而霍霆深的雙重人格,
不過是這場陰謀的冰山一角。
4 第四章 地下錢莊蘇氏集團頂樓的水晶燈在午夜零點準時熄滅,
電梯顯示屏的藍光映出蘇瓷蒼白的臉。她貼著消防通道的墻壁上行,
指尖反復摩挲懷表鏈上的雕花扣——白天在清潔工更衣室,
她偷聽到林暖的秘書說今晚十點會有境外視頻會議,而財務部剛給總裁辦公室換了指紋鎖。
"滴——"懷表指針突然停在11:07,和霍明珠墜樓時間分毫不差。
蘇瓷將鏈子繞在掌心,金屬雕花的棱角硌得生疼,
這是她第三次嘗試用懷表背面的"071118"破解電子鎖。當第六次輸入密碼時,
鎖芯突然發出輕響,暗紅的桃花木大門緩緩開啟。辦公室里飄著冷冽的松木香,
和林暖身上的香水味截然不同。蘇瓷摸向墻上的裝飾畫,根據鑒寶室的布局記憶,
這里應該藏著保險柜。指尖觸到畫框右下角的凸起時,懷表鏈突然繃直,
指針瘋狂旋轉指向書柜第三層——那里擺著個鑲玉的八音盒,
正是霍明珠葬禮上林暖捧著的那只。"叮——"八音盒里掉出張字條,
口紅寫的"2018.5.1223:00"在月光下泛著暗紅。蘇瓷打開筆記本電腦,
鍵盤上的指紋膜還帶著體溫,登錄界面的密碼框閃爍著挑釁的光。
她輸入懷表內側新出現的刻痕"051223",進度條突然卡頓,屏幕彈出加密文件夾,
命名為"明珠醫療基金"。資金流水在屏幕上流淌,蘇瓷的瞳孔驟然收縮。
2018年5月12日21:00,蘇氏集團向開曼群島的"新月**"轉賬8000萬,
附言欄寫著"器官移植保證金"。而同一時間的霍氏集團賬戶,
正有筆1億的資金匯入林暖私人賬戶,備注是"霍明珠遺產預支"。"查得很仔細。
"磁性嗓音混著雪松香從身后襲來,蘇瓷的手腕被猛地扭到身后,撞在冰涼的保險柜上。
霍霆深的西裝袖口擦過她耳垂,體溫透過襯衫傳遞過來,"清潔工的工作太委屈你了,
霍夫人。"他的指尖劃過她頸后跳動的脈搏,
蘇瓷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咖啡苦味——和今天下午她打翻在文件上的冷萃咖啡同一個味道。
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出他繃緊的下頜線,鎖骨下方的鷹形紋身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霍先生也很閑。"她故意用肩膀撞向保險柜密碼區,懷表鏈的雕花扣刮過金屬面板,
"還是說,您早就知道我會來?"當指尖觸到保險柜內側的凸起時,
心臟突然漏跳半拍——那是張照片邊角,邊緣帶著醫用膠片特有的齒孔。
霍霆深的手掌按在她腰后,將她抵在保險柜上,
另一只手扯開領帶:"從你在鑒寶室用懷表鏈當放大鏡開始,我就該想到。
"他的鼻尖幾乎碰到她耳垂,聲音突然壓低,"蘇瓷,你究竟是誰的棋子?
"蘇瓷盯著電腦屏幕上閃爍的轉賬記錄,2018年5月12日22:30,
霍明珠的醫療賬戶被劃走最后一筆費用,而監控顯示她的墜樓時間是23:07。
她忽然想起陳醫生說的致幻劑起效時間,指尖猛地扯開保險柜內側的膠帶,
泛黃的解剖報告飄落:"死亡時間:2018年5月12日21:00,
符合高空墜落所致顱骨骨折,胃內容物含大量苦橙堿成分。""比監控早了兩小時。
"她轉身時撞進霍霆深懷里,解剖報告的邊角劃過他手腕,"所以監控里的墜樓畫面,
是你們偽造的死亡時間。"懷表鏈在兩人之間繃成直線,
鏈扣處的缺口恰好對上他掌心的紅痕。霍霆深的瞳孔驟縮,突然拽過她的手腕按在鍵盤上,
加密文件夾里跳出段監控錄像:2018年5月12日21:00,
穿白大褂的林暖站在十一樓陽臺,將戴著手銬的霍明珠推向下墜的瞬間。
畫面右下角的時間戳清晰顯示著原始編碼,沒有任何篡改痕跡。
"現在知道為什么要你學蘇氏業務了?"霍霆深的聲音里帶著碎玻璃般的鋒利,
他扯開保險柜第二層,露出整齊碼放的賬本,每本封皮都貼著霍明珠的照片,
"林暖用她的名義開了十七個離岸賬戶,洗錢金額超過三十億。
"蘇瓷的指尖劃過賬本上的簽名,"霍明珠"三個字帶著明顯的左手筆跡,
和第三章發現的合同簽名如出一轍。她忽然想起懷表蓋內側的照片,
五歲的她和霍明珠戴著同款鐲子,而鐲子內側的"秀芳"正是母親的名字。
"你早就知道監控是假的。"她抬頭望向霍霆深,發現他正盯著自己胸前的懷表,目光灼灼,
"所以才讓我接近林暖,故意讓我發現這些證據。"保險柜的門突然合上,
他的影子將她籠罩,雪松香里混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橙味。霍霆深的手指捏住她下巴,
迫使她直視自己眼底翻涌的暗潮:"我要你在董事會上,用珠寶鑒定師的資格證,
當眾揭穿林暖用假古董洗錢的事實。"他的拇指擦過她唇畔,
那里還沾著下午在茶水間偷聽到秘密時咬出的血痕,"當然,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一天。
"窗外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蘇瓷看見林暖的奔馳車正駛入地下車庫,
車燈在玻璃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她迅速將解剖報告拍進手機,
懷表鏈的機關突然彈出微型U盤——這是昨夜在霍霆深書房發現的,
和霍明珠筆記本上的圖案完全一致。"三天后是蘇氏集團季度財務會議。"霍霆深松開她,
整理西裝袖口的動作突然頓住,目光落在她頸間露出的半截紋身,
和自己鎖骨下方的鷹形圖案分毫不差,"屆時,我要你帶著這份賬本,
以霍家女主人的身份出席。"他轉身時,風衣帶起桌上的文件,
一張泛黃的出生證明飄落——母親欄寫著"林秀芳",父親欄蓋著霍氏集團的公章,
而出生日期正是1999年5月12日。蘇瓷彎腰撿起時,發現背面用紅筆寫著:"瓷瓷,
你和明珠是雙胞胎,5月12日是你們的生日。"保險柜的電子鎖突然發出蜂鳴,
林暖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蘇瓷將U盤塞進懷表夾層,
指尖觸到內側新出現的刻痕:"2018.5.1221:00貨梯監控"。當她轉身時,
霍霆深已經消失,辦公桌上只剩支銀色鋼筆,筆帽上刻著和懷表鏈相同的雕花圖案。
走出辦公室的瞬間,蘇瓷聽見林暖的尖叫從電梯間傳來:"誰動了我的保險柜!
"她貼著消防通道的墻壁下行,懷表指針突然指向21:00,
和解剖報告上霍明珠的死亡時間完全吻合。手機震動,
陳醫生發來條消息:"霍明珠的心臟移植記錄顯示,受體編號與你的血型匹配。
"午夜的月光穿過寫字樓玻璃,在蘇瓷掌心投下懷表的陰影。她摸著鏈扣處的缺口,
忽然想起霍霆深剛才的話——原來從五年前霍明珠墜樓開始,
這場關于繼承權和心臟移植的陰謀就早已展開,而她胸前的懷表,不僅是母親的遺物,
更是打開所有秘密的鑰匙。當電梯在負一樓停下,蘇瓷看見霍霆深的邁巴赫正駛入車庫,
副駕駛座上的人戴著和監控里相同的銀色假發,肩膀線條與她在視頻里的"自己"分毫不差。
她低頭看向手機里的解剖報告,
死亡時間旁的批注突然清晰:"苦橙堿中毒時間約20:30,與香薰蠟燭燃燒記錄吻合。
"懷表在掌心發燙,表蓋內側的照片里,五歲的霍明珠正對著鏡頭微笑,
手腕上的翡翠鐲子折射出詭異的光。蘇瓷忽然想起,那只鐲子內側除了"秀芳",
還有行極小的刻字——"瓷瓷,救我",和第二章青花瓷瓶內側的字跡一模一樣。
遠處傳來文件粉碎機的聲音,蘇瓷知道,林暖正在銷毀今晚的證據。但她攥緊懷表,
鏈扣處的缺口硌得掌心生疼——有些真相,就像懷表鏈上的雕花,即使被歲月磨平,
也總會留下無法抹去的痕跡。而明天,她將以清潔工的身份走進蘇氏集團財務部,
開始第一場真正的商戰博弈。5 第五章 泳池溺亡蘇氏集團頂樓的露天泳池蒸騰著熱氣,
六月的陽光在水面碎成金箔。蘇瓷攥著清潔工具的手沁出冷汗,
視線掃過池邊的監控探頭——這是她成為清潔工的第七天,
也是林暖邀請高管家屬“放松”的日子。"霍夫人擦地的樣子,倒像個專業保姆。
"林暖的聲音從遮陽傘下飄來,翡翠鐲子撞在水晶杯沿發出脆響,
"聽說你母親當年在霍家做過女傭?難怪這么會伺候人。"周圍響起低低的笑聲。
蘇瓷低頭盯著瓷磚縫隙里的青苔,懷表鏈在圍裙下繃直——三小時前,
她在老周的辦公室發現份文件,記錄著2018年5月12日霍明珠墜樓前,
林暖曾用他的賬戶向境外轉賬300萬。"林總過獎了。"她繼續擦拭池邊,
指尖突然觸到塊松動的瓷磚,"比起伺候人,我更擅長找東西。"抬頭時,
恰好對上林暖驟然繃緊的瞳孔。變故發生在轉瞬之間。林暖踩著細高跟靠近,
突然踉蹌著撞向她:"小心!"蘇瓷被推得向后仰倒,清潔桶翻倒的水花里,
她看見林暖嘴角閃過的冷笑。池水灌進口鼻的瞬間,懷表鏈的雕花扣刮過掌心。
蘇瓷在水中翻轉,陽光穿過水波在池底投下扭曲的光影,
突然有個黑色物體從瓷磚縫隙里漂出——是部防水手機,背面貼著霍明珠最愛的櫻花貼紙。
她屏住呼吸潛下去,指尖觸到手機的瞬間,相冊自動播放。照片里,
老周和林暖在倉庫清點成箱的現金,背景墻上貼著蘇氏集團與境外**的資金流向圖。
最新的視頻拍攝于2018年5月12日20:45,霍明珠舉著手機躲在貨梯角落,
畫面里林暖正將支注射器推進香薰機:"今晚的苦橙蠟燭,該換個味道了。"肺葉開始灼燒,
蘇瓷的指尖劃過屏幕,突然停在草稿箱里未發送的短信:「哥,我找到了媽媽的日記,
原來當年在醫院......」短信發送時間顯示23:00,正是監控里她墜樓前七分鐘。
當她破水而出時,泳池邊的笑聲突然凝固。霍霆深倚在躺椅上,墨鏡遮住半張臉,
雪松香混著氯水味撲面而來。林暖用浴巾裹住肩膀,
聲音里帶著虛偽的關切:"霍夫人沒事吧?都怪我不小心......""沒事。
"蘇瓷甩著濕漉漉的頭發,故意將手機屏幕朝向霍霆深,"倒是在池底撿到個有趣的東西。
"她看見他的指尖驟然收緊,墨鏡后的瞳孔映出相冊里老周數錢的畫面。
"撿垃圾倒是本職工作。"霍霆深突然起身,西裝褲腳被水花打濕,"跟我來。
"他拽住她手腕的力道大得驚人,蘇瓷被拖進泳池邊的更衣室,鐵門在身后"砰"地關上。
消毒水的氣味刺激著鼻腔,蘇瓷被抵在儲物柜上,霍霆深的手掌掐住她脖子,
指腹碾過她跳動的脈搏:"說,是誰派你來的?"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