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永炎動作很快。
當(dāng)文房四寶擺放在蕭寒面前的時候,他想也不想,提筆便寫。
字不算好,中規(guī)中矩。
很快,一首李白的客中行,躍然于紙上。
謝永炎僅僅只是讀了前兩句,整個人都被這首詩給吸了進(jìn)去。
下意識地鼓起掌來。
待蕭寒書寫完畢,手中毛筆一放,朝著謝永炎說道:“你拿著這首詩,應(yīng)該能出一出這個風(fēng)頭吧?”
謝永炎狠狠地點(diǎn)頭,道:“肯定行,我就沒讀過這么好的詩。
這詩絕對能稱得上千古名作。
只是蕭兄,真的把這個機(jī)會讓給我?”
蕭寒一點(diǎn)客套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將手中的詩詞遞到了對方的手里。
謝永炎有些感動。
在郡守府這么長時間,很少有人對他這般。
“多謝!”
他太想出這個風(fēng)頭了,太想讓別人注意到他了。
如果今日可以揚(yáng)名,他以后便可以經(jīng)常來此,父親也不會怪他。
就是用他人的詩詞,有些……
過分了!
扭頭朝著蕭寒看去,謝永炎毅然朝著登記處走了去。
從頭到尾,蕭寒都沒有在意過。
因?yàn)樗溃羞@首詩在,絕對能讓謝永炎大出風(fēng)頭。
他熟讀唐詩宋詞,隨便一首拿出來,都可以名留千古。
一首詩換取一個合作對象,他不虧!
……
萬花樓爆了!
一首客中行,流傳開來,使得整個郡城的青年才俊,都想前往萬花樓,一睹這首詩的原稿。
討論聲不斷,也讓謝永炎如愿以償。
“聽說這詩是出自郡守府小公子,謝永炎之手?”
“是他拿出來的不假,但是他也說了,不是他所作。”
“那這是何人所寫?”
蕭寒也沒有想到,這謝永炎竟然如此老實(shí),連這點(diǎn)便宜都不想占自己的。
果然,自己的人品跟這個年輕人沒辦法相比。
李白的詩,他拿來便用,一點(diǎn)心理壓力都沒有。
可是這謝永炎呢?
送給他,他都不會占為己有!
不過,從萬花樓出來的時候,謝永炎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周兄今日來此,應(yīng)該是有事找我吧?”
蕭寒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很聰明。
一語便道破了他的來意。
“不錯,我這里確實(shí)有事想跟三公子商談。
準(zhǔn)確地說,是有生意要跟三公子合作。”
“生意?”謝永炎臉色變了變。
大周王朝,階級劃分很明確。
他想要出人頭地,好好讀書,考取功名才是正道。
做生意……
小道爾!
蕭寒似乎知道他會是這般表現(xiàn)一般,但他絲毫不介意。
“其實(shí),三公子在謝家的地位,很是尷尬。
要想擺脫現(xiàn)如今的困境,只能另謀出路。”
謝永炎停下了腳步,死死地盯著蕭寒。
蕭寒繼續(xù)說道:“世人皆看不上商人,但是最能賺錢的就是商人。
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錢和權(quán)結(jié)合在一起,可以解決很多麻煩事。”
謝永炎搖搖頭,說道:“你這么說,無非就是想利用我的身份,完成你的賺錢大計而已。
如果我所猜不錯,你準(zhǔn)備在這郡城,成立商行?”
蕭寒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然后說道:“三公子還是很聰明的。
我想在這郡城開設(shè)個酒坊,但是三公子也清楚,我無權(quán)無勢,只要有了這么一個念頭,立刻就會受到其它酒坊的打壓。
但是有郡守府三公子的身份,這些人便不敢亂動。
說白了,我要的只是一個公平而已。”
“好一個公平!”謝永炎笑著說道:“但是我給你公平,你能給我?guī)硎裁春锰帲俊?/p>
蕭寒豎起了兩根手指,說道:“只要三公子愿意,我這酒坊,有你兩成的利潤。
也就是說,你什么事都不用管,白拿兩成利潤的錢。”
“兩成,有些少了吧?”謝永炎還是有些意動的。
蕭寒呵呵笑著,道:“兩成已經(jīng)很多了,如果我說,這酒坊里的酒,極品堪比天仙醉,珍品堪比桂花釀,想必三公子就不會嫌少了。”
“此話當(dāng)真?”謝永炎瞳孔放大,一臉的不敢置信。
天仙醉?
郡守府倒是有不少,但是以他在郡守府的地位,每喝一次也算是非常奢侈的。
“在這方面,絕不敢欺騙三公子。”
先前還一口一個謝兄弟,談起了正事的時候,則是一口一個三公子。
謝永炎站在原地,思索了許久。
像是做出了什么大的決定一般,最終說道:“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是我也丑話說在前面。
我只是保證給你公平,若是你拿我的身份欺負(fù)人,我會隨時終結(jié)合作。
你既然找到了我,應(yīng)該也知道我的情況,我在郡守府,有時候還不如一個下人。”
蕭寒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道:“三公子說笑了。
下人終究是下人,又怎么能騎到主子的頭上?
再怎么說,你也是郡守的兒子,只要手段得當(dāng),別說下人,就是二公子都拿你沒辦法。”
謝永炎沒有反駁。
話雖如此說,但是他也知道,這都需要一定的手段。
以及在父親心中的地位。
說白了,就是爭寵而已。
他都明白的道理,蕭寒又豈會不明白。
不過,此時的蕭寒,并不點(diǎn)透,而是朝著謝永炎說道:“三公子,既然咱們商量妥當(dāng),先去我那里一趟。
今天我做東,就在我的府上,嘗嘗我們即將問世的酒水,如何?”
謝永炎自然不會拒絕。
第一次跟人合作,關(guān)乎著他以后是否能在家里抬起頭來,他如何會不上心?
母親是個丫鬟出身,處處受人排擠,給不了他太大的幫助。
他想要崛起,想要擺脫自己的命運(yùn),只能靠他自己。
“那就請吧!”
這一刻,二人相視而笑,朝著周府所在的方向而去。
誰都沒有想到,兩個有著差不多遭遇的人,在這一刻達(dá)成了協(xié)議。
一個一無所有的商人,和一個落寞不得志的郡守府公子。
直至二人來到了周府門前,謝永炎上下打量,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
“周兄,你姓周,這周府……”
“有何不妥?”
蕭寒突然笑了起來。
謝永炎搖頭,道:“既然咱們都合作了,難道周兄還不肯告知?
這棟宅院,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蕭寒也沒有再做隱瞞,而是說道:“三公子果然與傳言中有些不同。
我本姓蕭,來自青陽縣蕭家。
不過我也沒騙三公子,我與蕭家斷絕關(guān)系,偶爾用一下母親的姓氏,也沒什么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