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葉天無奈，司空摘星行事，孤僻乖張。
一旦進入254窟，就會搞出大事。
他再次撥打司空摘星的電話，卻始終沒人接聽。
月牙泉邊，涼風拂面。
葉天心中，越發感受到極度的凄冷。
葉天不敢猶豫，立刻返回254窟。
洞窟內靜悄悄的，空無一人。
葉天嘆了口氣，雙手合十，面對割肉喂鷹圖。
“神靈保佑，敦煌已經出了這么多事，就別讓司空摘星節外生枝了。這家伙神經兮兮的，認準的事，就會不顧一切干下去。別惹上巴尼赫家族，更別惹上色迦寺......”
他走到洞窟門口，繼續撥打司空摘星的手機，依然無人接聽。
葉天返回酒店，情緒極其低沉。
他一個人進了酒吧，坐在角落里。
當——
有人敲響了掛在調酒臺側面的皇帝鐘，醉醺醺地大聲叫嚷：“今晚所有人的酒，我包了......我包了，呵呵呵呵......”
那就是葛蘭，但不再是平時西裝革履的模樣，而是僅僅穿著一件襯衫，扣子全都解開，胸膛上留著一堆鮮紅的唇印。
“葉天，葉天......”
葛蘭搖搖晃晃地過來，一屁股坐在葉天身邊。
渾身的酒味，直沖葉天的鼻子。
“我知道出事了，但沒事，知道為什么？只要解決了林寶兒，一切都沒問題......”
小舞臺上，一首嘈雜的搖滾樂響起來。
一群妖艷女子滑入舞池，瘋狂搖擺起來。
葛蘭聲嘶力竭，在葉天耳邊大叫：“解決了林寶兒，巴尼赫家族就安心了。將來，南亞小國就是他們的......我是大功臣，將來也能當上一半主人......跟我混吧，我讓你日進斗金......”
葉天輕輕推開葛蘭，默默喝酒。
“葉天，謝謝你......謝謝你讓白晝帶走了一切，免除了我們所有麻煩！干杯，干杯......”
葛蘭的口袋中，電話開始振鈴。
月牙泉邊發生的一切，讓葉天極度郁悶。
就算白晝能夠幫忙收拾殘局，那也是慘勝猶敗，無人獲得利益，變成雙輸局面。
葛蘭摸出電話，葉天看到，屏幕上出現的是司空摘星的名字。
“喂，喂，說話，說話......”
葛蘭吼了兩嗓子，把電話扔在桌上：“不說話，敢來騷擾我......”
電話又響了幾次，但每次葛蘭接電話，司空摘星那邊，總是沒有回音。
葉天走到酒吧外面，撥打司空摘星號碼，卻提示無人接聽。
“司空摘星搞什么鬼？不接我電話，而是打給葛蘭？”
葉天滿頭霧水，無計可施。
葛蘭東倒西歪地走出來，雙臂搭在兩個女孩子肩膀上，徑直走向電梯。
葉天什么都不想說，默默回到座位上。
搖滾樂終于結束，一個女孩子飄然而來，在對面落座。
“一個人？”
女孩子的藍色眼影、藍色假發在激光燈球照射下，閃閃發光。
葉天默默地搖了搖酒杯，示意對方不要打擾。
女孩子不放棄：“既然來了敦煌，就一定要快樂呀？”
“抱歉，我想一個人靜靜。”
女孩子放下一張名片，無聲離去。
喝完一杯酒，葉天拿起名片。
名片是祖母綠色，中間有一個銀色的上弦月圖標，下面是名字和電話號碼。
背面，是一段古老的西方預言：
“月亮的統治已過二十年，
七千年異種將把王國組建。
疲倦的太陽喲，將停止天天運轉，
到那時我的預言與威脅，
將到此結束。”
這些文字也是銀色，使用了宮廷體的英文和另一種沙漠地區的小語種文字。
葉天收起名片，眼角余光，敏銳地覺察，舞池對面有人在偷偷觀察他。
那是一個穿著灰色長裙的女人，波浪長發，披垂肩頭。
現在，她正隨著音樂，輕輕搖擺著身體。
葉天對于危險有天然的敏感，如同叢林獵豹。
如果不是情緒低落，他早就轉身離開了。
當下，他需要更多信息。
那些涌入敦煌的江湖人，無不懷著貪婪之心，爭名逐利，蠢蠢欲動。
圍繞林寶兒發生的怪事，足以讓全部江湖人亢奮地行動起來。
葉天招手，又要了一瓶酒。
那女人繞過舞池，緩緩走來，停在葉天桌前。
“你的朋友司空摘星，托我帶句話——”
她把一個手機放在葉天面前，點開了一個視頻。
“葉天，救救我！”
屏幕上，司空摘星坐在一把老式木椅上，臉上的表情十分尷尬。
“我來敦煌，就是求財嘛，弄得灰頭土臉的，難受......難堪！葉天，你跟他們談談，我退出，坐山觀虎斗算了！”
視頻只有十幾秒，葉天立刻發現，司空摘星的眼睛里，反映出對面墻上，展示著十幾件戲裝。
“葉天，司空摘星是個聰明人，發現不對，立刻開溜，只想做個敦煌的過客。你呢？會不會跟他一樣？”
女人坐下，一陣淡雅的香水味，輕輕飄過來。
“我本來就是敦煌過客。”
“不不，葉天，你可不是過客。尸毗王掌中，刀化為畫，萬里挑一的有緣人才能看到。既然看到了，我們之間就有了關聯。”
葉天舉起那張名片，女人微微點頭。
“是那個組織？”
女人笑起來：“聰明人不必多說，在敦煌不開心，不如早點離開吧！”
她本來就美，這一笑，風情萬種。
葉天點頭：“我會考慮，中原......不，世界上大多數江湖人，都不想跟貴派為敵。司空摘星是我朋友，雖然言行乖張，但不是壞人，放過他吧？”
“我們會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當然，他得保證，一年之內，不再回來。”
葉天苦笑一聲：“貴派真是厲害，通過人為之力，將敦煌劃為禁地？”
女人的大眼睛里，笑意變成肅殺：“葉天，敦煌本來就是禁地，莫高窟圣地摩崖壁立，奉行的就是‘凡人到此當止’的法令。只不過，世人愚昧，傳來傳去，竟然將此地當成了風景名勝？我舉個例子，世間凡人，誰敢將靈山當作旅游之地？
葉天點頭，聽到“靈山”二字，他又想起司空摘星說的話。
尸毗王所居之地，正是靈山。
掌中壇城，也是靈山的一部分。
司空摘星動了妄念，想進入壇城，已經有取死之道。
“你還沒有告訴我，走還是不走？”
“當然要走，我來敦煌的任務已經完成，不走更待何時？”
女人招手，叫來服務生，為葉天結賬。
“葉天，記得剛剛說的話，走為上。不然晚了，就像司空摘星一樣，逃不出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