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詭異快樂傳染艾拉獲得了一項詭異能力:能讓她接觸的人瞬間快樂。
地鐵上碰到暴躁上班族,她無意一碰,對方當場跳起踢踏舞??Х葟d遇到刻薄顧客,
她被迫握手,對方突然當眾朗誦贊美詩。能力失控后,全城陷入快樂狂潮,
情人節變成集體表白日。調查發現,能力來源于她收養的流浪貓。原來貓才是情緒大師,
人類只是遲鈍的接收器。艾拉決定利用能力開“解憂事務所”,專治各種不開心。
最后她抱著貓站在雨中說:“真正的快樂,是學會接納眼淚。
”艾拉在早高峰地鐵車廂的人肉三明治里艱難求生。
汗味、廉價香水、還有某種可疑的早餐煎餅味兒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濁流。
她緊緊抓著冰冷的扶手桿,感覺自己的骨頭正在被四面八方涌來的壓力一點點壓成齏粉。
就在這時,一股尖銳的惡意像冰冷的針,猛地刺入她的后腦勺。“擠什么擠!沒長眼?。∧_!
踩我腳了!”身后響起炸雷般的咆哮,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艾拉脖子上。
一個穿著皺巴巴西裝、眼袋大得能裝下整個地鐵系統的男人,
正用噴火的眼睛怒視著旁邊一個同樣被擠得變形的年輕女孩。女孩嚇得臉色煞白,
囁嚅著想道歉卻被更兇悍的吼聲打斷。車廂里瞬間安靜,
只剩下地鐵行駛的轟鳴和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緊張。艾拉的心臟在肋骨后面狂跳,
她想縮成一團,或者干脆消失。
然而命運的手指輕輕一推——身后不知哪位壯士又往前拱了一下。艾拉徹底失去平衡,
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手肘精準地、結結實實地撞在西裝男的側腰上?!鞍眩?/p>
”西裝男痛呼一聲,艾拉的心瞬間沉到冰冷的鐵軌底。完了,這下徹底點燃火藥桶了!
她絕望地閉上眼,等待更猛烈的雷霆風暴降臨。一秒,兩秒。預期的咆哮沒有出現。
車廂里那種粘稠的壓抑感,像被戳破的氣球,“噗”地一下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輕盈?艾拉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眼前的景象讓她和全車廂的人瞬間石化。西裝男,那個剛剛還像要吃人的噴火暴龍,
此刻臉上正綻放出一種近乎圣潔的、毫無雜質的巨大笑容。這笑容是如此純粹,
如此具有感染力,以至于他那深刻的法令紋和濃重的眼袋都顯得無比和諧,
仿佛生來就是為了襯托這份突如其來的喜悅。緊接著,
更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他喉嚨里發出一串無法抑制的、清亮如泉水般的笑聲,
雙腳開始以一種極其歡快、甚至帶著點滑稽的節奏,“嗒嗒嗒嗒”地在地板上敲擊起來!
是踢踏舞!雖然毫無章法,但那份純粹的、孩童般的快樂,像電流一樣瞬間擊中了整個車廂。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壓抑的車廂瞬間被一陣輕松的笑聲淹沒。
西裝男渾然不覺自己成了焦點,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節奏里,踢踏得無比投入,
臉上的笑容燦爛得能融化西伯利亞的寒冰。艾拉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奇跡般的轉變,
直到地鐵到站的提示音響起,西裝男才如夢初醒般停下腳步,
臉上還帶著那種暈陶陶的幸福笑容,嘴里哼著不成調的小曲,
步履輕快地隨著人流飄出了車廂。2 快樂狂潮失控艾拉靠著冰冷的車廂壁,
才撞擊時那微妙的觸感——一種極其短暫、幾乎難以察覺的、類似微弱電流通過皮膚的感覺。
這絕不是巧合!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微微發燙,
一個荒誕又驚悚的念頭在腦中炸開:難道……是我?“一杯超大杯冰美式,雙份濃縮,現在!
立刻!馬上!我趕時間!”尖銳的女聲像指甲刮過玻璃,
刺破了“豆語”咖啡館午后慵懶的爵士樂旋律。艾拉剛結束一天令人筋疲力盡的兼職面試,
正想用一杯拿鐵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就被這聲音釘在了原地。
吧臺前站著一個妝容精致、衣著考究的女人,
正用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大理石臺面。
新來的兼職小妹莉莉顯然被這氣勢嚇住了,手忙腳亂地操作著咖啡機,
聲音發顫:“好、好的女士,雙份濃縮超大杯冰美式,馬、馬上……”“快點兒!
蝸牛都比你爬得快!我花了錢不是來看你發呆的!”刻薄女人毫不留情地繼續輸出,
眼神像淬了毒的針,掃過莉莉漲紅的臉。艾拉的心臟猛地一縮。
面情緒——尖銳的焦慮、高高在上的鄙夷、還有一股無處發泄的戾氣——像一股污濁的暗流,
直沖她而來。她下意識地后退一步,想躲開這股令人作嘔的氣息。然而,就在她后退的瞬間,
腳后跟不知絆到了什么(也許是一縷過于緊張的氣氛?),整個人重心不穩,
狼狽地向前踉蹌撲去?!鞍。 斌@呼聲中,艾拉像一顆失控的保齡球,
直直撞向吧臺邊的刻薄女人。混亂中,艾拉的手本能地向前伸出,試圖抓住什么穩住身體。
她的指尖,帶著早晨地鐵里殘留的驚悸和此刻的慌亂,在女人抬起手臂的瞬間,
不偏不倚地擦過了對方裸露的小臂皮膚。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艾拉驚魂未定地扶住吧臺邊緣站穩??瘫∨松眢w明顯僵住了,
臉上那副盛氣凌人的面具瞬間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茫然?不,
那茫然迅速被一種無法言喻的、洶涌澎湃的情感所取代!她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了,
里面迅速蓄滿了亮晶晶的水光,嘴唇微微顫抖著。下一秒,
讓整個咖啡館徹底石化的事情發生了。女人猛地轉向手足無措的莉莉,
用一種極其洪亮、飽含深情、甚至帶著歌劇詠嘆調般夸張腔調的聲音開口了:“哦!
我親愛的天使!”她雙手捧心,眼神灼熱得嚇人,“請原諒我剛才的粗魯!
那就像烏云遮蔽了太陽!看看你,多么美麗!你的眼睛,像最純凈的琥珀!你的笑容,
比櫥窗里最精致的甜點還要甜美一百倍!你制作咖啡的姿態,簡直就是一首流動的詩篇!
請接受我遲來的、最誠摯的歉意!你是這間咖啡館的靈魂之光!是我今天遇到的最大的幸運!
”莉莉徹底懵了,手里的咖啡勺“哐當”掉在地上。咖啡館里所有客人,
包括角落里正在筆記本電腦上瘋狂敲代碼的程序員,都像被集體施了定身咒,下巴掉了一地,
咖啡杯停在半空??諝饫镏皇O屡四羌で樗纳?、抑揚頓挫的贊美詩在回蕩,
每一個音符都透著一種詭異的、百分百的真摯。艾拉的臉頰滾燙,幾乎要燒起來。
她趁著所有人(尤其是那位還在滔滔不絕進行深情告白的女士)都處于震驚狀態時,
像受驚的兔子一樣,抓起自己那杯還沒付錢的拿鐵,低著頭,
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出了咖啡館。玻璃門在她身后“叮鈴”一聲關上,
隔絕了里面那場荒誕劇的后續。她靠在咖啡館外冰涼的磚墻上,大口喘著氣,
心臟狂跳得快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指尖似乎還殘留著剛才擦過對方皮膚時,
那極其短暫卻清晰無比的微小電流感。一次是意外,兩次……還能是巧合嗎?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這雙手它不對勁!它像個失控的開關,
胡亂地發射著名為“快樂”的炮彈,把整個世界都炸得面目全非!情人節的前夜,
城市提前進入了粉紅色的躁動。艾拉卻縮在自己狹小的出租屋里,門窗緊閉,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像躲避一場瘟疫。她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毯子里,
只露出一雙因缺乏睡眠而布滿血絲的眼睛,
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瘋狂刷新的本地新聞推送和社交媒體話題。
#市中心廣場驚現集體表白浪潮!##警局熱線被打爆!市民投訴“過度快樂”擾民!
##前所未見!數百名白領在金融街進行“快樂快閃”,高唱情歌堵塞交通!
##專家解讀:疑似新型群體性癔癥?或與空氣傳播的未知快樂因子有關?
#每一個標題都像一記重錘砸在艾拉的心上。
配圖更是觸目驚心:西裝革履的精英們手拉手在噴泉里跳舞,
平時不茍言笑的交警大叔站在路中間吹著泡泡槍,
;寫字樓窗口飄下無數寫著熾熱情話的彩色紙飛機;甚至還有人在車頂上笨拙地跳著華爾茲,
引來喇叭聲一片……混亂、喧囂,卻又透著一股詭異而強大的集體幸福感。
“是我……真的是我……”艾拉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無意識地揪緊了毯子邊緣。昨天下午,
在擁擠的市中心換乘地鐵時,她被洶涌的人潮推搡得幾乎無法呼吸,
無數種焦慮、疲憊、孤獨、嫉妒的情緒像無數根冰冷的針,狠狠扎進她的感官。那一刻,
恐慌和自我保護的本能壓倒了一切,她只想讓這些讓她痛苦不堪的“噪音”消失!
她下意識地、幾乎是絕望地,雙手用力推開了緊貼著自己的幾個人,
同時在心里瘋狂吶喊:“停下!都給我快樂起來!別讓我再感覺到了!”就是那一刻。
她清晰地感覺到一股遠超以往的、洶涌澎湃的暖流,伴隨著強烈的電流感,
從她體內爆發出來,順著她推搡的動作,如同無形的漣漪般急速擴散開去……然后,
世界就變成了新聞里這副模樣。3 貓的情緒秘密自責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她的心臟,
越收越緊。她是個怪物,一個把整個城市拖入失控狂歡的怪物!
手機屏幕的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像鬼火。她該怎么辦?這種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會持續多久?會不會有更可怕的后果?恐懼和巨大的茫然將她徹底淹沒。就在這時,
一團溫暖的、毛茸茸的東西蹭上了她冰涼的小腿。
是“煤球”——那只她幾周前在樓下垃圾桶邊撿到的、渾身漆黑只有四爪雪白的小流浪貓。
它輕盈地跳上沙發,湊近艾拉的臉頰,濕漉漉的小鼻子碰了碰她滾落的淚珠,
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安慰似的“呼嚕”聲。艾拉下意識地伸出手,指尖顫抖著,
輕輕撫摸煤球光滑油亮的背毛。就在她的手指接觸到貓咪溫暖皮毛的瞬間,
一股極其清晰、與以往都不同的暖流,如同涓涓細流般,順著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