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睜開眼睛的時候，天還沒亮。病房里靜悄悄的，只有心電監護儀滴滴答答的聲音。
她艱難地轉過頭，看見床邊空蕩蕩的椅子，心一下子涼透了。昨天手術前，
媽媽拉著她的手哭得稀里嘩啦，說什么都會陪著她。可是現在呢？護士推門進來，
看見她醒了，溫和地笑了笑："醒了？感覺怎么樣？""我媽媽呢？
"柳如煙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護士愣了一下，"你媽媽？她說有急事先走了，
讓我們好好照顧你。"柳如煙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果然，
即使是在她生死關頭，媽媽心里想的還是弟弟柳承軒。昨天晚上弟弟給媽媽打電話，
說在學校和同學打架受了傷，媽媽立馬就慌了，連她這個剛做完手術的女兒都顧不上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從小到大，只要弟弟有一點風吹草動，
全家人的注意力就會立刻轉移到他身上。而她，永遠是那個被忽視的存在。
明明她的成績比弟弟好，明明她更懂事更聽話，明明她從來不給家里添麻煩，
可是爸媽眼里只有弟弟一個人。高考前她生病住院，媽媽陪了她一天就走了。
高考那天她發著高燒堅持考完，回到家看見的是全家人圍著弟弟慶祝他期末考試及格。
沒有人問她考得怎么樣，沒有人關心她的身體恢復得如何。后來她考上了省重點大學，
爸媽只是淡淡地說了聲"不錯"，然后就開始商量怎么給弟弟找關系進好高中。再后來，
她大學畢業找到好工作，每個月都給家里寄錢，
可是這些錢最后都花在了弟弟身上——給他買最新款的手機，給他報各種補習班，
給他買名牌衣服。而她自己，穿的還是大學時候的舊衣服。最讓她心寒的是，
弟弟不但不感激，反而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甚至當著她的面說："姐姐就應該幫助弟弟，這是天經地義的。"爸媽聽了，
非但沒有批評他，反而夸他說得對。柳如煙想到這里，心臟劇烈地疼了起來。不是因為手術，
而是因為絕望。她這一生，到底算什么？護士看見她的臉色不對，趕緊叫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了一番，皺著眉頭說："情況不太好，可能需要再做一次手術。你的家人呢？
這種情況需要家屬簽字。""我沒有家人。"柳如煙閉著眼睛說。"怎么可能？
昨天明明...""我沒有家人。"她重復了一遍，聲音里帶著決絕。
醫生和護士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給她的緊急聯系人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媽媽急躁的聲音傳了過來："什么事？我正在醫院陪承軒呢，他傷得很重！
""柳如煙女士的病情有變化，需要家屬來簽字...""什么？她不是已經手術完了嗎？
怎么又有問題？"媽媽的聲音里滿是不耐煩，"醫生，能不能等等？我兒子這邊真的走不開。
"柳如煙聽到這話，心徹底死了。連她生死攸關的時候，媽媽想的還是弟弟。"算了。
"她對醫生說，"讓我安靜一會兒。"醫生嘆了口氣，最終還是走了出去。
病房里又安靜下來，只剩下她一個人。柳如煙望著天花板，腦海里浮現出這些年來的一幕幕。
她想起小時候發高燒，媽媽忙著給弟弟做好吃的，隨便給她吃了點退燒藥就不管了。
她想起初中時為了省錢給弟弟買學習用品，自己啃了一個月的饅頭咸菜。
她想起高中時成績全年級第一，爸媽的反應是"不要驕傲，要繼續努力"，
而弟弟考了個年級中等，全家人都像過節一樣高興。她想起大學時勤工儉學，
把省下來的錢都寄回家，卻發現這些錢都被用來給弟弟買游戲裝備了。
她想起工作后每次回家，看到的都是弟弟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她的付出，
而爸媽總是說"你是姐姐，應該讓著弟弟"。夠了，真的夠了。她這一生，
為這個家付出了所有，得到的卻是無盡的索取和理所當然的忽視。
心電監護儀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柳如煙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流逝。
在意識模糊的最后一刻，她想：如果能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傻子了。
第二章"如煙，起床了！今天要去學校報到！"媽媽林美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柳如煙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那個熟悉的小房間里。這是她中學時代的房間，
墻上還貼著她親手制作的學習計劃表。她坐起身，看見桌上放著一疊嶄新的教科書，
封面上寫著"九年級上冊"。九年級？柳如煙愣了愣，這不可能。她剛剛不是還在醫院嗎？
"如煙，你怎么還不起來？一會兒你弟弟還要去學校呢！"媽媽又催了一聲。弟弟？
柳承軒現在應該已經大學畢業了才對。柳如煙下床走到鏡子前，
看見鏡子里的自己還是十五歲的模樣，稚嫩的臉龐，清澈的眼睛，一頭烏黑的長發。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真實的觸感告訴她這不是夢。重生了？她真的重生了？
柳如煙的心狂跳起來。如果這是真的，如果她真的回到了初三，那她就有機會改變一切了。
她快速穿好衣服，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客廳里，爸爸柳建國正在看報紙，媽媽在廚房忙碌，
弟弟柳承軒坐在沙發上玩游戲機。看到這熟悉的一幕，柳如煙的眼眶瞬間紅了。
這是她重生前無數次夢回的畫面，那個她以為永遠回不去的家。"如煙，你怎么了？
"媽媽從廚房出來，看見她紅著眼眶站在門口，關切地問道。"沒事，媽。
"柳如煙擦了擦眼淚，"我去洗漱。"在浴室里，她對著鏡子確認了一遍又一遍。
真的回來了，她真的回到了十五歲。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每一個細節都那么清晰。
她記得今天是初三開學的日子，也是她人生軌跡改變的開始。前世的今天，
媽媽給她報了普通班，而給弟弟花重金找關系進了重點班。
理由是"女孩子讀那么好的書干什么，將來還不是要嫁人"。她記得自己當時哭著求媽媽，
說自己的成績比弟弟好，為什么不能進重點班。媽媽說："承軒是男孩子，將來要傳宗接代，
當然要接受更好的教育。你是女孩子，差不多就行了。"那一刻，
十五歲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性別歧視的殘酷。但這一世，她不會再忍氣吞聲了。
吃早飯的時候，媽媽溫和地說："如煙，媽媽已經給你聯系好了班級，是三班，
老師人很好的。""那承軒呢？"柳如煙明知故問。"承軒進的是一班，重點班。
"媽媽的語氣里帶著驕傲。"為什么？"柳如煙放下筷子，直視著媽媽的眼睛，
"我上學期期末考試年級第三，承軒年級八十七，為什么他能進重點班，我不能？
"媽媽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前世的柳如煙雖然委屈，
但從來不會直接質疑父母的決定。"如煙，你怎么說話呢？"爸爸放下報紙，皺著眉頭說，
"你弟弟是男孩子，當然要進好班級。女孩子讀書太多也沒用，將來還不是要嫁人帶孩子。
""對啊姐，你那么較真干什么？"柳承軒頭也不抬地說，"反正你就是個女的，
讀再多書也沒用。我是男的，我要繼承家業，當然要接受最好的教育。
"柳如煙看著這個十二歲的弟弟，心中涌起一陣寒意。他才十二歲，
就已經被教育得如此理所當然地歧視女性，如此理所當然地認為姐姐應該為他讓路。
這都是爸媽教育的結果。"繼承家業？"柳如煙冷笑了一聲，"爸，咱家有什么家業？
你一個月工資三千塊，媽媽在家待業，這就是你說的家業？""柳如煙！"爸爸拍桌而起，
"你怎么跟父母說話的？沒大沒小！""我說錯了嗎？"柳如煙毫不示弱地瞪著他，
"咱家就是普通工薪家庭，憑什么男孩子就要接受更好的教育？
憑什么女孩子就該被區別對待？"客廳里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她。
前世的柳如煙乖巧懂事，從來不會頂撞父母，更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如煙，你今天怎么了？
"媽媽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平時不是這樣的孩子。""我就是想要一個公平的機會。
"柳如煙站起身，"我的成績比承軒好，為什么不能進重點班？如果你們給不了我公平，
那我就自己爭取。"說完，她拿起書包就往外走。"如煙，你要去哪里？"媽媽追了出來。
"去學校，去找班主任，我要申請進重點班。""可是你弟弟...""我不管他。
"柳如煙頭也不回，"我只管我自己。"走出家門的那一刻，
柳如煙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這是她重生后做的第一個決定，
也是她走向新人生的第一步。這一世，她不會再做那個默默承受的女兒，她要為自己而活。
第三章學校里人聲鼎沸，新學期的報到現場總是格外熱鬧。柳如煙直接走向了教務處，
她記得班主任王老師今天會在那里處理分班的事情。"王老師，我想申請進重點班。
"她敲門進去，開門見山地說。王老師抬起頭，看見她有些意外："如煙？
你不是已經分到三班了嗎？""我知道，但是我覺得以我的成績，應該進重點班。
"王老師翻了翻手里的資料："你上學期確實考得不錯，年級第三名。
但是重點班的名額已經滿了...""那我弟弟柳承軒是怎么進去的？他才年級八十七名。
"王老師的表情有些尷尬。她當然知道柳承軒是怎么進重點班的，是他父母托了關系，
還交了一筆不小的擇班費。"這個...每個學生的情況不一樣...""王老師，
我不想聽這些托詞。"柳如煙打斷了她，"我只想要一個公平的機會。
如果學校不能給我公平，我會向教育局舉報。"王老師愣了一下。眼前這個十五歲的女孩，
語氣里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堅定，讓她感到震驚。"如煙，你...你變了很多。
""人總是會變的。"柳如煙淡淡地說，"我只是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就在這時，
門被推開了，媽媽林美芳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如煙，你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急，"王老師，我女兒她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說話也不聽。""林女士，
您女兒想申請進重點班。"王老師解釋道。"重點班？"媽媽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
"不用了，三班就很好。王老師，麻煩您了，我帶她回去。"說著就要拉柳如煙的手。
"我不走。"柳如煙甩開媽媽的手，"我有權利申請進重點班。""如煙，你別胡鬧了。
"媽媽的聲音里帶著惱怒，"你一個女孩子，讀書太好了也沒用。三班的老師人很好，
對你的將來也夠用了。""夠用？"柳如煙冷笑，"什么叫夠用？
難道我就不能有更高的追求嗎？""你能有什么追求？將來還不是要嫁人？
"媽媽的話脫口而出。辦公室里安靜下來，王老師尷尬地看著這對母女。柳如煙看著媽媽，
心中一陣悲涼。前世她還會為媽媽這樣的話找借口，說媽媽是為了她好，是時代的局限性。
但現在她明白了，這就是媽媽的真實想法。在她心里，女兒就是應該比兒子低一等的。"媽，
我問你一個問題。"柳如煙的聲音很平靜，"如果我和承軒同時掉進河里，你會先救誰？
""這什么問題..."媽媽有些不自在。"回答我。"媽媽沉默了很久，
最后還是說："承軒是男孩子，是我們家的根，當然要先救他。"柳如煙閉上眼睛，
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早就知道答案，但親耳聽到還是讓她心如刀割。"我明白了。
"她睜開眼睛，看著媽媽，"既然我在你心里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那你也不用管我的教育問題了。""如煙，你怎么能這么說？
媽媽也是愛你的...""愛我？"柳如煙打斷了她，"如果這就是你的愛，那我寧愿不要。
"她轉身對王老師說："王老師，如果學校不能讓我進重點班，那我申請轉學。""轉學？
"媽媽急了，"如煙，你瘋了嗎？""我沒瘋，我很清醒。"柳如煙看著她，
"既然這個家容不下一個想要努力的女兒，那我就離開。"王老師看著這個倔強的女孩，
心中涌起一種復雜的情緒。她從教二十多年，見過太多像柳如煙這樣的女孩，明明很優秀，
卻因為性別被家人區別對待。"如煙，你等等。"王老師說，"重點班確實還有一個名額，
是給特別優秀的學生預留的。你的成績確實夠格。""王老師！"媽媽急忙說，
"您別聽她胡鬧，她就是個孩子...""林女士，恕我直言，您女兒并不是在胡鬧。
"王老師的語氣有些嚴肅，"以她的成績，確實應該接受更好的教育。
""可是...""沒有可是。"柳如煙堅定地說，"王老師，我想進重點班，
我會用成績證明我的選擇是對的。"王老師點點頭："好，我給你這個機會。但是有個條件，
你必須在第一次月考中保持年級前十，否則就要調回普通班。""我同意。
"媽媽還想說什么，但看到女兒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閉上了嘴。走出教務處的時候，
媽媽拉住了柳如煙的手。"如煙，媽媽知道你委屈，但是你要理解媽媽的苦衷。
家里條件不好，承軒又是男孩子...""媽，我不想聽這些了。
"柳如煙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從今天開始，我要為自己而活。"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
林美芳心中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似乎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但又說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第四章重點班的教室在三樓，柳如煙推門進去的時候，
班里已經坐滿了學生。大家都在議論紛紛，因為開學第一天就有轉班生，
這在他們學校還是很少見的。"大家安靜一下。"班主任李老師拍了拍講臺，
"我們班今天來了一位新同學，柳如煙，大家歡迎一下。"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
柳如煙淡然地站在講臺上，目光掃過臺下的每一張臉。她看見了弟弟柳承軒，
正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臉上寫滿了震驚和不滿。"柳如煙同學，你先找個位置坐下，
一會兒我們開始上課。"李老師指了指教室后排的空位。柳如煙點點頭，徑直走向后排。
路過柳承軒身邊的時候，他拉住了她的衣袖。"姐，你怎么也在這里？"他壓低聲音問，
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高興。"學習。"柳如煙簡短地回答，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第一節課是數學課，老師講的是二次函數。柳如煙認真地聽著，偶爾記幾個筆記。
前世她就是數學課代表，這些內容對她來說并不困難。更何況現在她有了前世的記憶，
很多知識點她都已經掌握了。下課后，同桌是個叫張雅的女孩，主動跟她搭話。
"你就是剛轉進來的柳如煙？我聽說你是從三班轉過來的？""是的。""三班轉重點班，
很少見呢。你成績一定很好吧？""還可以。"柳如煙謙虛地說。
"那你和第三排那個柳承軒是什么關系？你們姓一樣。""沒什么關系。"柳如煙淡淡地說。
張雅有些意外，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中午吃飯的時候，柳如煙一個人坐在角落里。
前世她在這個學校待了三年，但因為在普通班，認識的人并不多。
重點班的同學大多數她都不認識，不過這樣也好，她本來也不想和太多人扯上關系。"姐。
"柳承軒端著餐盤走了過來，在她對面坐下。"有事？"柳如煙頭也不抬地繼續吃飯。
"你怎么突然轉到重點班了？爸媽同意了？""這跟你有關系嗎？
"柳承軒被她冷淡的態度弄得有些惱火："我是你弟弟，當然有關系。你這樣做讓我很難看，
同學們都在問我們的關系。""那你就說沒關系。"柳如煙抬起頭看著他，
"反正也確實沒什么關系。""你...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們是兄妹！""兄妹？
"柳如煙冷笑，"兄妹是相互扶持的，不是一個單方面付出，另一個單方面享受。
""我什么時候讓你單方面付出了？"柳承軒有些心虛。雖然他才十二歲，
但也不是完全不懂事。他知道姐姐成績比他好，也知道爸媽對他們的態度不一樣。
但在他的認知里，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爸媽從小就告訴他，他是男孩子，是家里的寶貝，
姐姐應該讓著他。"你進重點班花了多少錢？"柳如煙問。"這...這我不知道。
""五千塊擇班費，這是爸媽一個多月的工資。"柳如煙的聲音很平靜，"而我想進重點班，
他們說沒必要，女孩子讀書太好沒用。"柳承軒愣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那...那是因為我是男孩子，將來要承擔更多責任...""承擔什么責任？
"柳如煙打斷了他，"養老？那我就不用養老了？傳宗接代？現在都什么年代了，
還傳宗接代？"柳承軒被問得啞口無言。這些話都是爸媽平時說的，
他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其中的邏輯。"承軒，我告訴你一個事實。
"柳如煙看著這個十二歲的弟弟，"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
沒有任何人有義務為你付出。包括爸媽，包括我。
""可是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是理所當然享受別人付出的理由。
"柳如煙站起身，"如果你真的想要什么，就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不要總想著依靠別人。
"說完，她端起餐盤離開了。柳承軒坐在原地，第一次開始思考姐姐說的話。
以前他覺得姐姐對他好是應該的，爸媽偏愛他也是應該的。但現在，
姐姐的話讓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困惑。難道，他一直以來的認知都是錯的嗎？
下午的第一節課是英語課，老師讓每個同學自我介紹。輪到柳如煙的時候，
她站起來簡單地說："大家好，我是柳如煙，很高興能在重點班學習。
我的目標是考上理想的高中，希望大家多多指教。"臺下響起掌聲，不過柳如煙注意到，
柳承軒并沒有鼓掌，而是愁眉苦臉地趴在桌子上。第五章放學后，
柳如煙沒有和柳承軒一起回家，而是去了學校圖書館。她需要制定一個詳細的學習計劃。
雖然有前世的記憶作為基礎，但她不能掉以輕心。圖書館里很安靜，只有翻書的沙沙聲。
柳如煙找了個角落坐下，拿出筆記本開始規劃。首先是即將到來的月考，
她必須保持年級前十才能繼續留在重點班。然后是中考，
她的目標是考上市里最好的高中——一中。前世因為在普通班，她最終只考上了二中，
雖然也不錯，但和一中還是有差距的。這一世，她要彌補所有的遺憾。"柳如煙？
"一個男生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考。柳如煙抬起頭，看見一個戴眼鏡的男孩站在她面前，
手里抱著一摞書。"你是...？""我叫程浩，也是重點班的，坐在你前面。
"男孩有些靦腆地說，"我看你在做學習計劃，想問問能不能一起討論一下學習方法？
"柳如煙想了想，點了點頭。多個學習伙伴也不錯，況且程浩看起來是個認真學習的學生。
"你的目標是什么？"柳如煙問。"考上一中，然后考清華。"程浩推了推眼鏡，
"我知道這個目標很高，但我想試試。""很好的目標。"柳如煙贊同地說，
"我也想考一中。"兩人開始討論各科的學習重點，程浩的見解很有條理，
讓柳如煙刮目相看。"你的基礎很扎實。"柳如煙真誠地說，"以你的水平，
考清華不是夢想。"程浩臉紅了一下："謝謝，其實我一直擔心自己不夠聰明。
班里的同學都很厲害。""聰明不是最重要的，堅持才是。"柳如煙的話里帶著前世的感悟，
"很多天賦異稟的人最后都敗給了半途而廢。"程浩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兩人一直聊到圖書館關門，才各自回家。回到家的時候，爸媽和柳承軒正在吃晚飯。
"如煙回來了？快過來吃飯。"媽媽的態度比早上好了一些，但還是有些勉強。
柳如煙在餐桌旁坐下，安靜地吃飯。"今天在重點班怎么樣？"爸爸問，語氣里聽不出情緒。
"很好，老師講得比較深入。""那就好。"爸爸點點頭，然后轉向柳承軒，"承軒，
你今天表現怎么樣？""還行吧。"柳承軒悶悶地說，顯然還在想下午柳如煙說的話。
"什么叫還行？要有具體目標。"爸爸皺了皺眉，"你看你姐姐，剛轉到重點班就很適應。
你要向她學習。"這話一出，餐桌上的氣氛頓時有些微妙。
以前爸爸從來不會拿柳承軒和柳如煙比較，更不會說讓柳承軒向姐姐學習。
柳承軒的臉色更難看了。"我不需要向任何人學習。"他放下筷子，"我有我自己的節奏。
""承軒，你怎么說話呢？"媽媽有些不高興，"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好？
"柳承軒突然爆發了，"那為什么以前從來不說讓我向姐姐學習？現在她進了重點班，
就突然要我向她學習了？"柳如煙平靜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前世的她總是在這種時候充當和事佬，安慰弟弟，勸說父母。但現在她明白，
這些矛盾不是她能解決的，也不應該由她來解決。"承軒，你姐姐確實比你努力。
"爸爸嚴肅地說，"你應該有自知之明。""她努力有什么用？"柳承軒紅著眼睛說，
"你們不是說女孩子讀書太好沒用嗎？現在怎么又變了？"這話讓爸媽都愣住了。
他們確實說過這樣的話，而且不止一次。但現在被兒子這樣直接說出來，
讓他們感到了一種難以名狀的尷尬。"承軒，你..."媽媽想要解釋什么。"算了。
"柳承軒站起身，"我吃飽了，回房間了。"說完就摔門而去。餐桌上剩下三個人，
氣氛很尷尬。"都怪你。"媽媽對爸爸說，"干嘛要說那些話？""我說錯了嗎？
"爸爸也有些惱火，"承軒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一點都不聽話。"柳如煙繼續吃飯，
仿佛剛才的爭吵與她無關。"如煙，你也說說承軒，他畢竟是你弟弟。
"媽媽突然把話題轉向她。柳如煙抬起頭："媽，我和承軒的關系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你們是兄妹，怎么能沒話說？""有些關系是血緣決定的，
有些關系是選擇決定的。"柳如煙放下筷子，"我選擇和承軒保持距離。"說完，
她也起身離開了餐桌。回到房間，柳如煙繼續完善自己的學習計劃。
隔壁傳來柳承軒摔東西的聲音，她聽得很清楚，但沒有任何反應。前世的她會心疼弟弟，
會主動去安慰他。但現在她明白，有些人需要自己去承擔自己行為的后果。她打開臺燈，
鋪開作業本，開始寫今天的作業。今晚開始，她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第六章一個星期后，
柳如煙已經完全適應了重點班的節奏。她的表現讓所有老師都很滿意，
作業總是完成得又快又好，課堂上的回答也很有見地。"柳如煙同學，
你來解答一下這道數學題。"數學老師在黑板上寫了一道關于二次函數的題目，
這是今天要講的新內容。柳如煙站起來，清晰地說出了解題思路。
她的方法比課本上的更簡潔，讓同學們都很佩服。"很好，柳如煙同學的方法很巧妙。
"老師滿意地點點頭，"大家都要向她學習。"下課后，程浩走到她身邊。"你真厲害，
那道題我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只是方法問題。"柳如煙收拾著書本，"你要是想學，
我可以教你。""真的嗎？太好了！"程浩很興奮，"我們放學后一起去圖書館吧。
"就在這時，柳承軒走了過來。自從那天晚上在家里發生爭吵后，
他和柳如煙在學校里也很少說話。但今天他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姐，能和你聊聊嗎？
"他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柳如煙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
""就是...關于上次你說的那些話，我想了很久。"柳承軒咬了咬嘴唇，
"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這讓柳如煙有些意外。
前世的柳承軒可從來沒有主動反思過自己的問題。"哦？""我想明白了，
你的成績確實比我好，你進重點班是應該的。"柳承軒說得很認真，"而且，
我以前確實太依賴家里了。"程浩識趣地走開了，留給這對兄妹單獨談話的空間。
"你想說什么？"柳如煙收拾好書包，準備離開教室。"我想向你學習。
"柳承軒跟在她身后，"你能教教我怎么學習嗎？"柳如煙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
前世的柳承軒從來不覺得自己需要向姐姐學習什么，他總認為自己天生就比姐姐優秀，
只是暫時沒有發揮出來而已。現在他能說出這樣的話，確實讓她意外。"你真的想學？
""真的。"柳承軒點點頭，"我發現我的學習方法有問題，總是事倍功半。你能幫幫我嗎？
"柳如煙考慮了一下。前世的記憶告訴她，柳承軒本質上并不壞，只是被家里嬌慣壞了。
如果他真的想改變，她也不介意幫一下。但前提是，這必須是平等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