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過去,盛紘在揚州的差事逐漸穩定下來,也有了更多時間來陪家人。
盛府,葳蕤軒,盛紘對著長榕和華蘭招招手,慢慢蹲下身子,細聲細語地問道:“今天有沒有想爹爹啊,來,跟爹爹說一下你們最近都學了什么?”
“祖母教我和妹妹讀了三字經,我很厲害的,都已經記住了。”長榕拍拍胸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盛紘見此,也來了興致,“哦?那榕兒給為父背誦一遍,爹爹看你學的好不好。”
長榕立刻站直了身子,腦袋一點一點地,一字一句地背誦起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
融四歲,能讓梨。弟于長,宜先知。
首孝悌,次見聞。知某數,識某文。
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
………”
背完,便眨著一雙卡姿蘭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盛紘。
華蘭在旁邊蹦蹦跳跳的,拍著手手“哦,大哥好厲害,大哥好厲害!”
盛紘也不吝夸贊道:“長榕真棒 ,不愧是我盛紘的兒子,學得這般好,將來必成大器!”瞥到一旁華蘭期盼的目光,摸了摸女兒毛茸茸的小腦殼,又接著說道:“我們華蘭也不錯,以后多向哥哥學習。”
長榕被盛紘夸的咯咯直樂,像個偷了惺的小貓似的,還不忘拉過妹妹的手,“妹妹放心,有什么不懂的哥哥會幫你的,以后的你看定比現在的你更加厲害。”
“嗯,嗯,哥哥華蘭知道了,哥哥最好了。”
“哦?只有哥哥好嗎,爹爹對華蘭不好么?”盛紘一手捂著胸口,裝作一副傷心的模樣。看的華蘭連忙哄道:“爹爹也好,爹爹和哥哥一樣好。”說吧還小大人似的拍了拍盛紘的肩膀。
“哈哈哈哈哈~( ̄▽ ̄~)~,哎呦,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王若弗看著眼前三人的鬧劇,不禁笑出聲來
盛紘看到大娘子一邊扶著孕肚一邊忍笑的模樣,趕忙上前幫她捋了捋背,好一會兒,才笑著說道:“多大的人了,這么不禁逗,還能笑岔氣,現在感覺怎么樣?”
“沒事,不打緊,都賴你。”王若弗整理了一下衣擺,瞪了眼盛紘這個罪魁禍首,盛紘被看的心虛,略微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咳咳”,想起今早去壽安堂跟老太太請安時,在偏院看到的一抹倩影,看著眼生,好像不是自家府上的人,盛紘轉移話題道:“今天家里是來客人了么?”
“客人?”大娘子不解道。
見狀,盛紘將今早在壽安堂那邊看到的情況和王若弗說了一下。
“哦,她啊,昨個剛來咱們府上,好像是家里遭了難前來投奔老太太的。你之前去上值可能沒遇到,那姑娘好像姓林。聽說……”王若弗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燒,拉過盛紘剛想說什么,眼神瞥見旁邊朝自己看過來的兄妹倆個,吩咐劉媽媽道:“嬤嬤,你先帶他們兄妹倆個出去玩會,學了幾天的書了,也該放松放松,一會用膳的時候記得帶回來。”
“哦,可以出去玩了,太好了,妹妹我們去玩去投壺吧。”長榕聽到母親的話歡呼雀躍著。
“華蘭想玩老鷹捉小雞,哥哥陪我玩好不好嘛。”華蘭一個勁的搖著長榕胳膊撒嬌道。
長榕撓撓頭,“好吧,不過我要當老鷹。”
“好呀,好呀,那讓劉嬤嬤當母雞,我當小雞,哥哥來抓我們。”說著便去牽劉媽媽的手。
劉媽媽眼角抽了抽,但還是牽起大姐兒的手和他們一起向外走去,心中雖然高興哥兒姐兒親近自己,但又有點擔心自己一把老骨頭禁不禁得折騰。
看著兄妹兩人逐漸走遠,王若弗看向盛紘,張了張嘴,遲疑道:“呃,我剛剛說到哪了。”
盛紘搖頭失笑,真是一孕傻三年吶,清咳一聲提醒道:“剛剛娘子說道那姑娘姓林。”
王若弗一拍雙手,激動的說道“對對對,那姑娘姓林,聽說還是官卷,她父親是正四品給事中林俊業,前幾年因行止不當沖撞皇家之人獲罪,家里被抄,只剩下母女倆個相依為命,今年她母親也熬不住去了,老太太看她一個小姑娘孤苦無依,念著與她母親曾經的交情便收留了她。這事兒我也是昨個去壽安堂請安時才知道的,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想的…。”
聽大娘子說完,盛紘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林噙霜啊,這些年日子過得太順,不提自己都沒想到這么一茬。
對于林噙霜這個人,盛紘個人感觀比較復雜。怎么說呢,站在她兒女的角度來看,確實是個全心全意為兒女著想好母親。但站在原主的角度去看,就會發現這個女人處處透露著算計,慣會逢場作戲,原主不就被她灌了迷魂湯,被忽悠瘸了。若是她家沒有遭難,或許是個人物,只可惜時運不濟,命途多舛。
一介女子罷了,他又不是原主,盛紘搖了搖頭,說道:“估計也是看她可憐,老太太愿意養就養著吧,左右不過多雙筷子的事兒,等過兩年給她找個好人家嫁過去就是了,也不枉母親養她一場。對了她現在是住在母親院兒里嗎?”
“嗯,母親讓人收拾了一個偏院給她住,估計等她熟悉點兒了,再安排人認人。”王若弗一邊用著飲子一邊回著盛紘的話,講了這老半天,快渴死她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