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關穎迅速將U盤塞給宋遠，指了指后墻的通風口："快走！
通風管道通到二樓衛生間。""那你呢？"宋遠不肯接。
"他們需要我活著直到17日——就是明天。"關穎強行將U盤塞進宋遠口袋，
推他 toward 通風口，"去找沈曼，但別完全信任她！"門鎖"咔嗒"一聲轉開，
關穎猛地拉下通風口蓋子，宋遠勉強鉆了進去。在蓋子合上的最后一瞬，
他看到高明帶著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闖了進來。通風管道狹窄黑暗，
宋遠只能靠手肘和膝蓋艱難爬行。相機在胸前搖晃，
倒計時數字在黑暗中發出詭異的紅光：18:32:44管道轉彎處有一絲光亮，
宋遠向那里移動，發現是一個排氣扇的縫隙。透過縫隙，他看到下方是二樓男士衛生間。
確認無人后，他踢開松動的風扇罩，跳了下去。落地聲驚動了隔間里的某人。宋遠屏住呼吸，
看到一個穿著商場保潔制服的男人走出來，眼神警惕。"維修工，"宋遠勉強笑道，
"通風系統檢查。"保潔員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宋遠胸前的相機上，
表情突然變得古怪。他默默推著清潔車離開了。宋遠松了口氣，檢查U盤還在口袋里，
然后走出衛生間。他需要盡快離開購物中心，但所有出口都可能被監視。手機震動起來，
是醫院的號碼。"宋遠？"是沈曼的聲音，虛弱但清晰，"你在哪？""購物中心二樓。
關穎被抓了，但我拿到了證據。"宋遠壓低聲音，"高明帶人來的。""聽著，
"沈曼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不要從正門走，他們設了埋伏。去地下停車場B區，
有送貨通道，小王會在那里接應你。
"宋遠皺眉："但相機顯示關穎會在D區電梯遇害...""那是明天的事，
今天先保證證據安全。"沈曼咳嗽了幾聲，"快走，他們可能監控了通話。"掛斷電話，
宋遠猶豫了一下。相機顯示關穎的死亡時間是今晚，而沈曼說是明天...誰在說謊？
他決定先去B區看看情況。通往地下停車場的電梯擠滿了購物者，宋遠壓低帽檐，站在角落。
電梯下到一樓時，一個穿黑夾克的男人擠了進來，右耳戴著蛇形耳釘。宋遠的心跳加速，
悄悄將手伸進口袋握住U盤。電梯到達B2層，黑夾克男沒有動，宋遠便隨著人群走出電梯。
B區燈光昏暗，停滿了車輛。宋遠按照指示牌向送貨通道走去，同時警惕地觀察四周。
遠處有引擎啟動的聲音，一輛白色面包車緩緩駛來——是小王的警用便車。
就在宋遠準備招手時，相機突然發出震動。他低頭查看，
屏幕上顯示出一段實時畫面：面包車后座，高明正用槍頂著司機的后腦——那不是小王，
而是一個陌生年輕人。宋遠猛地蹲到一輛SUV后面。面包車停在他剛才站的位置，
車門滑開，高明走了出來，四處張望。"奇怪，信號明明顯示在這里..."高明嘟囔著，
掏出手機。宋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機可能被追蹤了。他悄悄關機，同時觀察逃跑路線。
最近的掩護是十米外的一排購物車，但高明就站在中間位置。就在這時，
停車場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接著是廣播："安保部門請注意，D區發現可疑包裹，
請立即疏散..."高明咒罵一聲，對著耳機說了什么，迅速跑向電梯。
宋遠趁機沖向購物車，然后迂回向D區移動——如果關穎被帶到那里，他或許能救她。
D區比B區更暗，幾盞熒光燈管閃爍著，營造出詭異的氛圍。宋遠貼著墻壁前進，
相機掛在脖子上，隨時準備記錄證據。拐角處傳來低沉的說話聲。宋遠小心地探頭，
看到高明和另外兩人站在電梯旁，關穎被綁在一把椅子上，嘴巴被封住。更令人震驚的是，
他們旁邊站著穿白大褂的女人——正是杜明照片中的"G"。"...程序必須準時執行。
"G的聲音冷靜得可怕，"17日零點是臨界點，這次獻祭尤為關鍵。
"高明不耐煩地說："但那個小子拿到了相機和證據，我們必須先解決他。
"G微笑："不用擔心觀察者，倒計時結束后，他會自行了斷的。"她轉向關穎，"至于她，
儀式照常進行。周明會親自主持。"宋遠的手緊握相機，
數字在黑暗中閃爍：15:47:22他必須做出選擇：現在沖出去救關穎幾乎不可能成功，
或者離開尋求增援，但時間可能來不及...正當他猶豫時，一只冰涼的手突然搭在他肩上。
宋遠差點叫出聲，轉頭看到沈曼蒼白的臉。她穿著病號服，外面套了件外套，
右手還纏著繃帶。"跟我來，"她耳語道，"他們在D區裝了炸彈，十分鐘后引爆。
"宋遠震驚地看著她："你怎么——""沒時間解釋。"沈曼拉著他向后撤，
"我已經叫了拆彈組，但我們得先離開。"他們悄悄退到安全通道，剛關上門，
沈曼就癱靠在墻上，額頭滲出冷汗。"你應該在醫院！"宋遠扶住她。
沈曼虛弱地笑了笑："看到你發給我的關穎照片后...我不得不來。
"她突然抓住宋遠的手，"U盤還在嗎？"宋遠點頭，下意識地摸向口袋。就在這一刻，
沈曼的袖口因為動作滑落，露出手腕內側的一小部分皮膚——那里有一個蛇形紋身的尾巴。
宋遠如遭雷擊，后退一步。沈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色驟變。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急忙解釋。但宋遠已經舉起相機對準她。屏幕上，
沈曼的輪廓被紅色高亮，而一段隱藏視頻自動播放：黑暗的房間里，
沈曼正與一個模糊人影交談，接過一個信封..."宋遠，聽我解釋！"沈曼上前一步。
宋遠繼續后退，撞開了安全通道的門。警報聲突然大作，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他轉身就跑，聽到沈曼在身后喊他的名字，但不敢回頭。拐角處突然出現兩個保安，
宋遠急剎車，改變方向沖向一排貨梯。最邊上的電梯門正好打開，他沖了進去，
瘋狂按關門鍵。就在門即將關閉的瞬間，一只手伸了進來。門再次打開，
沈曼氣喘吁吁地站在外面，左手舉著警徽。"宋遠，"她聲音嘶啞，"如果我真是他們的人，
你現在已經死了。"【十二】電梯門緩緩關閉，將兩人困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
宋遠背貼墻壁，相機舉在胸前，隨時準備作為武器。"那個紋身，"他聲音緊繃，
"和周明、高明的一樣。"沈曼慢慢卷起左袖，露出完整的紋身——一條盤繞的蛇，
但蛇頭被一道疤痕切斷："這是我臥底時的標記。三年前，
我潛入'蛇眼'調查一系列可疑死亡，包括杜明和關穎的丈夫。""關穎的丈夫？
"宋遠驚訝道。"林小荷案只是冰山一角。"沈曼靠在電梯另一側，因疼痛而皺眉，
"關穎的丈夫趙巖是第一個發現'蛇眼'財務問題的人，在準備舉報前'自殺'了。
杜明懷疑這不是自殺，開始調查..."電梯突然震動了一下，停了下來。
燈光閃爍幾下后熄滅了，只有相機屏幕的冷光照亮兩人的臉。"他們控制了電梯。
"沈曼拿出手機，沒有信號，"典型的'蛇眼'手法。
"宋遠看著相機上的倒計時：12:01:35"為什么說我會'自行了斷'？
"他問出最恐懼的問題。
沈曼的眼神變得復雜："LUX相機不只是一個記錄儀...它被植入了某種心理暗示程序。
觀察者看到的倒計時其實是自我毀滅的倒計時，除非在時間內破解'蛇眼'的秘密。
想起相機里自己逃跑被追的畫面："所以那些'預知'...""都是精心設計的心理操控。
"沈曼點頭，"'蛇眼'用這種方式除掉威脅者，讓一切看起來像自殺或意外。
"電梯突然下墜了幾寸，宋遠抓住扶手。沈曼嘗試按下緊急呼叫按鈕，但毫無反應。
"我們得自己出去。"她開始檢查天花板上的維修口。宋遠舉起相機，對準電梯控制面板。
通過特殊模式，他看到面板后面有異常電路連接："有炸彈...和電梯運行聯動。
"沈曼咒罵一聲："如果我們強行打開門或停止電梯...""會引爆。"宋遠接上她的話。
相機上的倒計時突然加速跳動，減少了三小時。09:58:21"他們在催促。
"沈曼苦笑，"聽著，無論發生什么，U盤必須送出去。我托住天花板，你爬出去。
"她蹲下，雙手交疊做成踏腳。宋遠猶豫了一下，踩上去，推開維修蓋。就在他準備攀爬時，
電梯猛地一震，接著是鋼纜斷裂的刺耳聲音。"跳！"沈曼大喊，用力將宋遠往上推。
宋遠抓住維修口邊緣，勉強爬了上去。下一秒，電梯廂急速下墜，
伴隨著沈曼的尖叫和一聲巨響。他趴在通風管道里，
聽到下面傳來金屬扭曲的聲音和隱約的火光。"沈曼！"他對著破口大喊，只有回聲回應。
相機再次震動。屏幕上，倒計時停在了00:00:00，
然后跳出一行新信息："觀察者協議升級：終結或救贖。選擇在你。"緊接著，
一段新視頻開始播放：購物中心樓頂，周明和高明正將關穎推向邊緣；同時另一個畫面顯示，
沈曼被困在變形的電梯里，腿部被鋼筋刺穿，鮮血直流。
和實時倒計時：01:59:5901:59:58宋遠明白了——這不是他的死亡倒計時，
而是關穎和沈曼的。相機給了他最后的選擇：救證據還是救人。他擦去臉上的汗水，
開始在狹窄的管道中爬行。無論"蛇眼"設下多少陷阱，
他都必須打破這個死亡循環——不僅為了關穎和沈曼，
更為了杜明和所有被"17日儀式"奪去的生命。通風管道的黑暗吞噬了他的身影，
只有相機屏幕的微光偶爾閃爍，照亮他堅定的眼睛。最后的倒計時已經開始，
而黎明前的真相，終將隨著陽光一同到來。通風管道像一條黑暗的腸道，
宋遠在其中艱難爬行。汗水流進眼睛，刺痛讓他不斷眨眼。相機掛在脖子上，
每隔幾秒就震動一次，提醒他時間的流逝。
01:45:2201:45:21管道拐彎處有一絲光亮。宋遠挪到近前，
發現是一個通風口，透過百葉窗能看到外面的情況——購物中心樓頂。夜風呼嘯，
將他的汗吹得冰涼。樓頂邊緣，關穎被綁在一把椅子上，嘴巴被封住。高明站在她身后，
手持攝像機；周明則穿著奇怪的黑色長袍，
正在布置某種儀式——地上用紅色粉末畫著復雜的符號，
中心位置放著一臺與宋遠手中相似的相機，鏡頭對準關穎。"...時間快到了。
"周明的聲音隨風斷斷續續傳來，"血月升起時，
能量將達到峰值..."宋遠悄悄摸出手機，發現仍無信號。他必須想辦法救關穎，
但一對二幾乎沒有勝算。相機再次震動，他低頭查看，
發現屏幕分成兩半：一邊是樓頂的實時畫面，另一邊顯示沈曼仍被困在電梯井里，
失血使她臉色慘白。00:58:4100:58:40宋遠咬緊牙關，繼續在管道中爬行，
尋找通往樓頂的出口。轉過一個彎，管道開始向上傾斜，
金屬壁變得燙手——下面某處起火了。煙霧逐漸濃密，他不得不壓低身體，用衣領捂住口鼻。
終于，管道盡頭出現了一個維修出口。宋遠用肩膀頂開生銹的蓋子，冷空氣瞬間涌入。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發現自己位于樓頂另一側的水箱后面，距離周明等人約二十米。
夜空中，一輪暗紅色的月亮正從云層后浮現，給樓頂鍍上詭異的光澤。周明站在關穎面前，
手持某種尖銳器具，開始吟誦奇怪的咒語。高明調整攝像機角度，確保能拍到全過程。
宋遠摸到口袋里的U盤——證據還在。他需要分散對方注意力，制造救人的機會。
目光掃視周圍，發現幾步外有個消防報警器。他深吸一口氣，突然沖出藏身處，撲向報警器。
刺耳的警鈴聲瞬間響徹樓頂，周明和高明驚愕轉身。宋遠趁機沖向關穎，
卻被突然出現的第三個人攔住——穿白大褂的G博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
手中的電擊棍狠狠捅在宋遠腹部。劇痛像爆炸般擴散，宋遠跪倒在地，相機從脖子上滑落。
G博士撿起它，露出滿意的微笑。"觀察者終于到場了。"她的聲音出奇地年輕，
"儀式可以開始了。"周明走過來，踢了踢蜷縮的宋遠："就是他？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
""特殊體質不是用眼睛能看出來的。"G博士檢查著宋遠的相機，"倒計時快結束了，
他的意識正處于最敏感狀態。"宋遠艱難地抬頭："你們...到底想要什么？
"G博士蹲下身，像對待實驗室的小白鼠一樣捏住他的下巴："死亡瞬間釋放的能量，
親愛的觀察者。當人在極度恐懼中死亡時，會釋放出一種特殊的量子信號，
而LUX相機能捕捉并儲存這種能量。"周明興奮地補充："每月17日月相最利能量收集。
三年來我們精心挑選'祭品'，優化儀式程序。"他指向關穎，"她是最后一個關鍵節點。
"關穎在椅子上拼命掙扎，發出嗚嗚聲。宋遠努力對抗身體的麻痹，
手指悄悄摸向褲腳——沈曼給他的手銬還在。
"杜明發現了你們的秘密..."宋遠喘息著說。G博士的表情變得陰冷："杜明是個天才，
但太有道德感。他本可以成為偉大的科學家，卻想毀掉整個項目。"她撫摸著相機，
"他死后，我們改進了技術，現在只需要最后一個觀察者的死亡能量就能完成研究。
"高明看了看表："血月到頂點了。"周明從袍子里掏出一把儀式匕首，走向關穎。
宋遠知道不能再等了，他猛地抽出褲腳的手銬，狠狠砸向G博士的膝蓋。
G博士痛呼一聲跪倒，相機脫手滑落。宋遠撲過去抓住相機，同時用全身力量撞向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