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開學日的重生江城九月,空氣濕熱,陽光毒辣如火。大學開學第一天,
校園里人聲鼎沸,拖著行李箱的新生像遷徙的雁群,匆匆穿過林蔭道,涌向報道處。
許臨舟站在教學樓前,一動不動,像是在發呆。額前的汗順著鬢角滑落,
卻沒人注意到他瞳孔中那種壓抑到極致的震蕩和冷意。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里那張新生入學通知書,干凈、沒有褶皺,
上面“江城大學”四個燙金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而就在不到二十四小時前,他死了。
被酒精灌滿身體,在江城大橋上被一輛奔馳撞飛。他還記得最后的畫面——江婉清身穿婚紗,
笑靨如花地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一步步走進酒店禮堂,背影像極了他整個青春的祭奠。
他在她的朋友圈里看到那張婚紗照——配文寫著:“終于嫁給了對的人。”可她忘了嗎?
大學四年,是誰送她上了無數次自習?是誰在她半夜情緒崩潰時接電話聽她哭?
是誰把自己獎學金全貼補在她家用上,只因為她說了一句“最近有點難過”?
他做了她四年感情的備胎、舔狗、保姆、情緒疏導員,結果她連分手都懶得說一句,
只在婚禮當天發來一條“謝謝你曾陪我”的短信。呵。他死得不值,但老天讓他重活一世。
現在,他回到了四年前——大一開學日,命運開始崩壞的那一天。他抬頭,
看到前方一群新生簇擁著一個身影走過來,白裙、黑發、細腰、長腿,
背著一只極簡風的帆布包,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江婉清。她還沒成名,
還沒成為江城大學那個“文藝清冷女神”,
還沒用那副楚楚可憐的面具欺騙所有人——包括他。她就站在那里,
陽光穿過樹影落在她臉上,像一幅畫。他前世第一次見她,就是在這棵樹下。她提著行李箱,
跟輔導員走散了,柔聲問他:“你好,請問新生報道處怎么走?”那時他心跳如雷,
第一反應是幫她提行李,然后一路帶她跑了三棟樓,最后什么也沒留,
只記住了那句輕飄飄的“謝謝你”。這一世,她依舊向他走來,果然如記憶里一樣,
腳步微亂,臉上掛著禮貌又無助的笑容。她快走到他面前,仿佛又要重復那個場景。
許臨舟深吸口氣,垂下眼簾。這一次,他不會再上鉤了。“你好,請問……”她開口,
嗓音溫柔輕緩,“新生報道處怎么走?”他抬眸,嗓音清淡而克制:“往前走兩百米左轉,
你問下保安。”江婉清微怔了一下,她顯然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冷淡,
聲音里頓時帶了點委屈:“哦……謝謝。”她眨了眨眼,似乎還想說什么,
可許臨舟已經繞過她,快步走遠。他沒有回頭。
過去那個舔她一滴眼淚都會痛三天三夜的許臨舟,已經死了。這一世,他要做的,不是愛她,
而是親手把她拉下那個神壇。第二章:她說謝謝,我說不客氣江婉清站在原地,
望著許臨舟離開的背影,眉眼微微皺起。這個人,好像和她印象中不太一樣了。
不主動、不熱情、不多話,
不再像那些跟她說過話的男生一樣在她身邊停留——而是像避瘟神一樣直接繞開。她不習慣。
許臨舟卻毫不在意。他提著行李箱穿過迎新展板,一路走進宿舍樓。
熟悉的樹、熟悉的樓道、熟悉的木門,這一切都像一場極度逼真的夢,可他知道,
一切都是真的。那年秋天,是他舔得最深的一段時間。江婉清加入文學社,
她說喜歡安靜有情調的地方,
他便整晚守在排練廳門口等她出來;她說不想一個人走夜路回寢,
他一邊復習一邊蹲在圖書館門口等她。每一個“偶然相遇”,都是他精心計算過的出場。
他自以為是她身邊最特別的那個,卻不知道,她早把他的努力當作理所當然。
他真是賤得可以。現在再回想,他只覺得諷刺。宿舍是六人間,幾位舍友還沒來齊。
他找了一個靠窗的床鋪放好東西,趁人少去沖了個澡,再回來時,已經有兩個舍友在打游戲。
其中一個叫羅聰,是前世他為之兩肋插刀、借錢又背鍋的兄弟。許臨舟坐下,神色平靜,
像是在看一出自己演過的戲劇——這一次,他不會再演了。晚上軍訓前集合,陽光仍舊毒辣,
學生們站在操場上汗如雨下,連教官都沒什么精神。許臨舟排在C3班第四列,身側站著的,
正是江婉清。這是她設計的。前世她說:“誒你也站這?好巧。
”而后得知是她找輔導員悄悄換了座位,說和許臨舟“老鄉熟人”,想彼此有個照應。
狗血嗎?不,前世的他還覺得“她信任我”。現在的他只覺得她心機深沉、善于偽裝。“嗨,
又見面啦。”江婉清偏頭,笑得很溫柔。許臨舟掃了她一眼:“嗯。”就一個“嗯”。
她愣了愣,話音收住,竟不知怎么接下去。太陽曬得她臉發紅,汗珠從頸后滑入衣領,
她故意輕輕咳了一下:“你看起來好像有點不舒服,要不要我幫你拿瓶水?”她還在演。
演她那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白月光”形象。許臨舟嗤笑了一聲,聲音很輕,
卻不掩冷意:“我不渴,謝謝。”她臉上的笑有一瞬間掛不住,
但她立刻補救:“你不用這么冷嘛,我只是好心——”“我知道。”他打斷她,
語氣平淡:“所以我說謝謝了。”她眨了眨眼:“……你變了。”“嗯,我變得不那么傻了。
”話落,他扭頭看向前方,再沒正眼瞧她。江婉清咬了咬唇,臉上若有若無地泛起一層委屈,
像極了那種“明明沒做錯什么卻被冷落”的柔弱少女。可她不知道,
許臨舟的心已經像一塊凍過的石頭,再不會因為她的一個眼神而軟下來。軍訓結束,
他回到宿舍,手機剛一亮,收到一條QQ好友申請。【江婉清:是我,可以加一下嗎?
】他冷笑一聲,關了屏幕,連點都懶得點。前世的他怕錯過她的任何消息,
深夜守在聊天框前等她回一句“睡了嗎”。現在的他只想把這份執念,
像垃圾一樣扔進回收站,永不恢復。第二天開學典禮上,
他在人群中意外看見了一個身影——黑色長發,坐姿筆直,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
沒有任何妝容和配飾,卻莫名讓人移不開眼。是林星野。前世的他對她幾乎沒有印象,
只知道她家境一般、性格孤僻、大學四年幾乎零存在感。可這一刻,她靜靜坐在那里,
像一道干凈的風。許臨舟忽然心頭一動。也許,這一世,應該從她開始。
第三章:林星野坐在我旁邊開學典禮安排在學校最大的露天廣場,烈日下,
全體新生坐成一片白茫茫的海洋。許臨舟掃了一圈周圍的人群,
目光最終停在第三排靠右邊緣的位置。林星野就坐在那里。她很安靜,
像一塊沉在水底的石子。和周圍那些或打扮精致、或三五成群聊天笑鬧的女生不同,
她獨自一人,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眼神平靜得像是與這個世界隔了一層霧。
前世他幾乎沒注意過她。聽說她家里一般,生活節儉,一直沒什么存在感,學習不錯,
但不張揚,不合群,也沒人議論。大學四年,像一片影子,安安靜靜地來,安安靜靜地走。
許臨舟忽然覺得,那種安靜,比江婉清刻意裝出來的“溫柔”,真實太多了。典禮結束,
他返回班級集合點,輔導員開始點名并安排新學期分班分組、課程表、座位分配。“許臨舟,
C3班英語聽說課,B405,第一排右邊第二個座位。”許臨舟點頭,剛記下位置,
便聽到后面一個名字:“林星野,C3班,和許臨舟一組,B405,右邊第三個座。
”他微怔了一下。命運的安排有時候就像一根細線,無聲地拉著你靠近另一個人。
下午第一節英語課上,他早早到教室,挑了個靠墻的位置坐下,過了幾分鐘,
一道熟悉的背影出現在教室門口。林星野走進來,目光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他旁邊的位置上。
她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坐下,把課本從帆布包里拿出來,放得整整齊齊。
許臨舟看著她白皙纖細的手指,忽然開口:“你好,我是許臨舟。”林星野偏頭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雙清冷的眼睛,沒有躲避,也沒有多余的熱情:“林星野。”她聲音很輕,卻很穩,
不是柔弱型的輕,而是那種不想多浪費氣力。“我們之前見過,”許臨舟笑著說,
“開學典禮那天,你坐我前面。”她頓了頓,“你記得我?”“嗯。”他眼神坦然,
“你挺特別的。”林星野沒有接話,而是翻開課本,把一支自動鉛筆夾在手里,
像是在暗示他:不想閑聊。許臨舟也不尷尬,低頭看自己的書,反而更覺有趣。
他前世接觸的人太多像江婉清——一邊示弱一邊索取,一邊說“我沒事”一邊哭得死去活來。
而林星野不這樣。她什么都不說,也不索取。她像一扇緊閉的窗,安靜,防備,不邀人靠近。
可那扇窗背后藏著什么,許臨舟忽然很想知道。下課鈴響。同學們三三兩兩結伴離開,
林星野也收好書,站起身。“林星野。”他喊了一聲。她轉頭。“你有什么選修課推薦嗎?
”他笑,“我記得你成績不錯。”林星野看了他兩秒,忽然問:“你想修那種水課混績點,
還是想學點東西?”許臨舟被噎了一下,隨即笑出聲:“你挺直白的。
”她低頭略微思索:“如果想輕松點,可以選‘跨文化交流’,作業少;想認真學,
就‘基礎邏輯’。”他說:“那我選邏輯。”林星野點點頭:“挺少有人會這么選。
”她的聲音依舊冷淡,但話里帶著一絲莫名的認可。許臨舟望著她離開的背影,
忽然想起一個詞:——清醒。他喜歡清醒的人。前世他太醉了,
醉得像只被江婉清拎在手里的傻狗,從未真的睜眼看過其他人。而現在,他睜開了眼。
第四章:江婉清又在演晚自習結束,天色已暗。江婉清走在校園的小路上,
白色的運動鞋踩在青石磚上發出輕輕響聲。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身旁偶爾有成對的情侶擦肩而過。她把手揣在衣兜里,眸光微垂,
唇角噙著一點恰到好處的落寞。那是她刻意練習過的神情。
“落單的女神”總是更能激發人的保護欲。她知道怎么在別人面前展現剛剛好的脆弱,
也知道自己在大學里要走怎樣的路線——既要距離感,又要可接近;既要冷清感,
又要讓人心動。而許臨舟,是她精心挑選的“緩沖點”。他不出眾,也不丟人,溫順,貼心,
最好控制。她不需要太多,他只需要一直“在”,像一雙備用的手、一段安全的港灣。
可這幾天,他不對勁。不再回消息、不再在她需要時出現,甚至連今天在食堂,
她裝作沒帶飯卡,他也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不是平常都帶現金嗎。
”她花了三秒才笑出來,說:“是哦,忘了。”笑得有點僵。
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許臨舟,變了。他開始躲避她,冷漠她,不再看她一眼。
甚至連她慣用的“扮可憐、制造偶遇”,在他面前都毫無效果。這不正常。更不允許。
江婉清停下腳步,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給許臨舟發了一條消息:【你是不是在躲我?
】許臨舟正在圖書館二樓,他看到那條信息時,忍不住笑了聲。躲你?你值得我“躲”?
前世你隨便一句話,我可以曠課、通宵、走幾十里路去找你喝奶茶,
而你只需要在朋友圈發一句“今晚有點難過”,就能牽著別人的手和我說“我們不合適”。
現在,你還想讓我裝傻充好人?他沒回。一分鐘后,江婉清又發來一條:【我沒做錯什么吧?
你是不是因為我那天沒認出你,才不理我……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這就是她的套路。
用委屈道歉的語氣,把問題拋還給他——你生氣,是你太敏感,不是我做錯。許臨舟沒上當。
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想太多了。】對面很久沒回。直到晚上十點,他回寢室前,
忽然在教學樓側門看見一個人影坐在長椅上。是她。江婉清穿著校服外套,抱著膝蓋蜷縮著,
頭發散落,臉埋在臂彎里,看起來像是——哭了?幾個路過的男生悄悄看了她幾眼,
低聲議論:“好像是C3班的江婉清吧?她怎么了?”她聽見了,卻沒抬頭,只是縮得更緊。
許臨舟站在不遠處,目光沉靜。他太熟悉這個場景。前世,她也曾這樣坐在圖書館門口,
說自己和室友吵架,無助得像只被遺棄的貓。他心疼得差點哭出來,連夜去給她買了熱奶茶,
坐在她旁邊一晚上。而后來他才知道,那晚她根本沒和室友吵架——只是心情低落,
想看看誰會來哄她。而他,剛好是那個“來得剛剛好”的傻子。現在,她又在演。
這次他不會上鉤了。他轉身,走了。江婉清等了十幾分鐘,終究沒聽見熟悉的腳步聲。
她悄悄抬頭,臉上沒有一滴眼淚,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惱怒和挫敗。許臨舟,
你真的不一樣了。很好。那我看看你能裝多久。第五章:她的朋友圈有新男生周末中午,
陽光正烈,圖書館二樓靠窗的位置被曬得暖洋洋的,許臨舟一邊整理著下周的課程筆記,
一邊聽著耳機里淡淡的輕音樂,神色沉靜。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踏實感了。
前世他太忙——不是在忙功課,而是在忙著“揣摩”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她今天發了個emo語錄,他就去翻她朋友圈,
試圖從配圖和定位猜測她是不是在難過;她說“最近對學習提不起興趣”,
他就連夜給她寫了五頁英語單詞記憶法,換來的卻是“你太認真了啦”的一句輕飄回應。
現在他明白了,那根本不是愛,是某種自我感動的執念。耳機里音樂正轉到一段低旋旋律,
他忽然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一個舍友發來的截圖。【“哥,你看江婉清朋友圈沒?
”】截圖內容很簡單——江婉清發了一條朋友圈:“陽光太烈,喝杯檸檬氣泡水冷靜一下。
”配圖是一只握著飲料的手,另一只手握著方向盤,副駕駛位置隱約有一只男生的腿,
穿著灰色運動褲。動態下方評論區熱鬧非凡:【你開車啦!好帥的車!
】 【副駕駛是誰呀~】 【姐你該不會戀愛了吧!】 【那誰誰誰不是一直在追你嗎,
這該不會就是他?】江婉清回復:“別瞎猜啦~朋友而已。”這幾個字打得曖昧至極,
既否認,又沒徹底否定,留足了想象空間。許臨舟看著那條朋友圈,嘴角微微上揚,
冷意悄然浮現。前世,這一條朋友圈發出時,他還在自習室為她準備生日驚喜盒,
搜遍了整整三家文具店找她喜歡的香味手賬本。結果,半小時后,
她就在社交平臺“澄清”:“只是普通朋友開車載我去買杯奶茶而已。”可當天晚上,
他聽人說,她和一個叫沈子朗的高年級學長在KTV里喝得很嗨,還合唱了《知足》。他說,
那是她最愛的歌。呵。原來她什么都愛,只要是能捧高她的,她都愛。許臨舟把手機關掉,
打開筆記本繼續寫邏輯課作業。他現在已經不生氣了,只覺得無趣。她是怎么做人設的,
他太清楚了——在男生面前扮純情,在朋友圈扮隨性,在背地里玩曖昧——每一次模糊回應,
都是她精心設計的情緒鉤子,釣住一條又一條像曾經的他那樣的魚。這次她發這個動態,
無非是發現他變冷后的一次“反制”——她想讓他心里發酸,主動回頭。
但她低估了一個清醒的人有多絕情。與此同時,林星野發來一條消息:【你選了基礎邏輯?
下周有測試,需要講義嗎?】他回得很快:【當然要。你有嗎?】【有,前幾屆留下的,
我整理過。明天發你。】【那我欠你一杯咖啡。】那邊頓了一會兒才回:【不喝咖啡,喝茶。
】許臨舟失笑,打下:【行。你挑地方。】信息發出后,他靠在椅背上,心情出奇地輕松。
窗外陽光灑落,落在書桌上,落在她的頭像上。 不是江婉清,而是林星野。
一個不演戲、不制造陷阱、不擅長曖昧的女生。 干凈得像一杯茶,澀一點,
卻比甜膩更讓人回味。而那邊的江婉清,正坐在商學院咖啡廳里,對著手機屏幕發呆。
她剛好看到許臨舟在線,卻沒有看朋友圈、沒有點贊、更沒有私信。他真的,
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拿起吸管用力戳著杯中的冰塊,眼神微冷,嘴角卻掛著笑。
她忽然想起了一句話。當一個你曾喚之即來的男人不再回頭,說明你在他心里,已經死了。
可她不甘心。她一直是那個“眾星捧月”的人,從來沒有人可以逃出她手掌心。
許臨舟——你怎么敢?第六章:她試探,他冷淡新的一周開始,
江城大學的校道邊飄起了桂花香,微風穿過樹梢,拂得枝葉輕晃。許臨舟坐在教室角落,
安靜地翻著《基礎邏輯》。他在認真聽課,神色平靜,姿態挺拔,
和一年前那個總是低著頭、看向某個身影的自己判若兩人。課間十分鐘,他準備起身去倒水,
剛站起,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門口。江婉清。
她今天穿得格外素凈——一件淺灰色針織衫,牛仔長裙,頭發扎成馬尾,沒有妝容,
卻依舊清新得像剛剪完短枝的梔子花。她站在門邊,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又像是在刻意等人抬頭看她。但許臨舟看都沒看,徑直走了出去。江婉清眨了下眼,抿唇,
抬步追上他。“許臨舟。”她輕聲喊。他轉頭,目光波瀾不驚:“有事?”她微頓了下,
才笑道:“好久沒說話了,你最近好像挺忙。”“上課,不忙。”他說完就準備走。
江婉清忽然伸手拉住他:“你生我氣了嗎?”許臨舟皺眉,低頭看了看她拽著自己袖口的手,
語氣冷了幾分:“你為什么這么問?”“你都不理我。”她委屈地說,“我以為你討厭我了。
”“我沒討厭誰。”他抽回袖子,聲音平淡,“只是……我們沒那么熟。”江婉清怔住。
這句“沒那么熟”,如一記悶雷劈在她精心布置的感情劇本上。她一向拿捏得當。
一個女生主動一點,一個男生就會誤會她“是不是對我有好感”;一個女生偶爾示弱,
一個男生就會以為她“只有我面前才這樣”。可許臨舟不按劇本走了。她不甘心,輕咬下唇,
眸光泛起些許濕意:“我以為……你以前挺關心我的。”“以前?”許臨舟輕輕挑眉,
語氣淡得仿佛春日里一杯冷茶,“那是以前。”“你變了。”她聲音有些顫。“嗯。
”他直視她,“我不想再做那個讓人誤會自己喜歡的人。”這話簡直就是釘子,
生生把她的試探釘回了原位。江婉清怔怔地看著他,第一次嘗到了“劇本不受控”的恐慌感。
這時,林星野提著兩杯奶茶從走廊另一頭走來。她穿著黑色T恤和長褲,簡潔隨意,
沒有一點刻意打扮,和江婉清站在一起幾乎像黑白對比——可她手里的東西、她走路的方式,
卻干凈利落得叫人舒服。她看了江婉清一眼,點點頭:“借過。”江婉清微微側身。
林星野走到許臨舟面前,將一杯奶茶遞給他:“無糖烏龍,你上次說不喝甜的。
”許臨舟接過,沖她笑了笑:“謝謝。”兩人并肩走開,背影貼合得自然又默契。
江婉清站在原地,忽然覺得胸口發悶。
不是因為那個女生有多漂亮——她自信自己絕不會輸外貌。
而是……許臨舟看那個女生的眼神,像極了當年他看她的眼神。可那眼神現在,不屬于她了。
那天下午,她在宿舍里發了一條朋友圈:“有些人,變了,也就不值得了。
”配圖是一張破碎的玫瑰玻璃,一道光穿過裂紋,斑駁而亂。她等了一整夜,
等那個男人像以前一樣回她一句“你怎么了”“別傷心”,哪怕只是一個表情包。
可她等到的,是零回復、零點贊、零互動。她忽然有種從高空掉下來的感覺。許臨舟,
真的不再圍著她轉了。而她,開始意識到——她或許,真的弄丟了一個人。
第七章:她說你是不是討厭我了連續幾天,江婉清都沒有在課間“偶遇”許臨舟。
他像徹底從她的生活里蒸發了一樣,哪怕在教學樓轉角撞見,她剛一開口,
他就已經微笑著點頭,然后越過她,繼續往前走。仿佛她只是一個認識但無關緊要的同學。
江婉清第一次嘗到了這種“被忽視”的感覺。不是被討厭——而是被無視。
討厭至少還代表他在意,可現在……他像根本不記得她曾存在。她一向自詡能控制局面的人。
不管是高中的學霸舔她,還是大學的男生追她,都被她三言兩語繞得暈頭轉向,
最后心甘情愿留在她身邊。可許臨舟這個人,好像忽然變成了她不認識的那種男人。
沉著、冷靜、精準,每次她想釋放一點“情緒誘餌”,他都像早已預判到了反應,
連一句“你還好嗎”都不肯給她。她失眠了整整兩晚,
斷回放那個在軍訓時為她擋太陽、在圖書館幫她畫思維導圖、在她高燒時通宵陪她掛號的人。
她本以為,他一直會在那。于是,第三天下午,她等在教學樓樓梯口,假裝低頭看手機,
看到許臨舟下樓,主動叫住他:“臨舟。”他頓住,轉頭:“怎么?”她看著他,
目光有點顫:“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你不開心的事?”“沒有。
”“那你為什么一直……不理我?”許臨舟看著她,沒有急著回應,
而是反問:“你希望我怎么理你?”江婉清被問得一滯。“是要我像以前一樣,
課間給你帶水,晚上幫你復習,周末送你回宿舍,
節假日陪你逛街——只要你一句‘我不太開心’,我就立刻出現?”他語氣很輕,
卻如刀鋒拂面。江婉清咬著唇,低聲:“我沒有那樣要求過你……”“可你知道我會那樣做。
”他淡淡地說,“你享受過我對你的好,卻從沒明確告訴我‘別誤會’,你故意的。
”她眼圈瞬間紅了:“我不知道你這么恨我……”“我不恨你。”他打斷她,語氣平靜,
“我只是醒了。”她想說什么,卻發現喉嚨干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許臨舟看著她,
再次開口:“江婉清,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討厭你,也不會喜歡你。你是你,我是我。
”“以前的我太閑了,把你當成了信仰,現在的我有更重要的事。”說完,他越過她,
走下樓梯,步伐不快,卻堅定得不容置疑。江婉清站在原地,眼神空白,嘴唇發白。
她第一次意識到,不是她沒能抓住他——是她從未真正擁有過他。她以為他是座燈塔,
可以隨時亮起;卻沒想到,他也會熄滅,而且熄得那么徹底。那天下晚自習后,
她失神地回到宿舍,打開微信。最上方的置頂聯系人,仍然是“許臨舟”。
她盯著聊天框發呆。點開朋友圈,還是那個熟悉的頭像,卻從三天前開始,
一條新動態都沒有。她顫著手發了一條消息:【你真的變了。】一分鐘過去,沒有回復。
三分鐘,依然沒有。她苦笑一下,刪掉消息,關掉屏幕。而與此同時,
許臨舟正在圖書館閱覽室。他正與林星野討論邏輯作業的問題。
“這個歸納前提和結論之間其實沒有必然性,所以不能算嚴格推理。”林星野翻開書,
語速不快,卻很清楚。許臨舟靠在椅背上,側頭看她,說:“你挺適合教人的。
”林星野偏頭看他一眼:“你挺會夸人。”“我說真的。”他笑,
“而且我從來沒這么認真聽過邏輯課。”她沒笑,只是淡淡應了一聲。窗外月光淡白,
樹影婆娑。這一刻,沒有情緒操控,沒有心理博弈,只有安靜的燈光下,
兩個人用力思考問題的剪影。許臨舟忽然覺得,生活應該是這樣的。不是追著誰跑,
而是能并肩走的人。第八章:林星野問我信不信命十月的江城,晝暖夜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