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殺人犯的女兒。高中被霸凌那三年,我用十塊錢聘請了校霸周言肆做保鏢。此后,
風里雨里,他護我周全,我助他學業。可高考獲得全校第三,被清華錄取那天,他卻失蹤了。
再見面,是我成為周氏集團最年輕高管那天。當著全公司同事的面,他向我高調示愛。
「沈南意,從前是你養我。「現在我想說,拿周家所有和我自己,換你一直在我身邊,
可不可以?」1「沈南意他媽是殺人犯——」「她殺了她爸!」「她基因有問題,
肯定是變態!」轉到三高的第一天,我被沈青青帶人堵在了教室里。當著幾乎全班同學的面,
她高聲向眾人揭開我的傷疤,邊說邊斜眼得意地看著我,嘴角邊掛著一抹譏諷的笑。
我真想撕爛她的嘴。周圍同學都在竊竊私語,
原本看著我好奇的目光也逐漸轉變為復雜和嫌惡。我攥緊拳,深深吸了一口氣,
抬腳越過沈青青身邊想走。但她旁邊的人立刻猛推一把我的肩膀,將我推了回去。
沈青青湊近在我鬢角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如同鬼魅一般地開口低語。
「你以為轉學就能擺脫嗎?沈南意,你跟你那個媽一樣,這輩子不得好死——」
沒等她把話說完,我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攥著瓶子猛伸出來,
對準她的臉將瓶內液體噴了出來。「啊——」沈青青口中爆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周圍的空氣中頓時染上辛辣嗆鼻的辣椒水味。周圍同學都慌忙躲開,
桌椅被拖拽碰撞出刺耳聲響。我聽到有人奪門而出,大叫著跑向了辦公室。
沈青青一手捂著眼,滿臉是淚,抬起另一手指著我,幾乎咆哮式地大吼:「給我弄死她!」
我不知道沈青青剛轉來是怎么迅速跟這些人混到一起的,他們幾乎同時朝我撲過來,
我的頭發被人死死揪住,數不清的巴掌落在身上。有人掐了一把我的胳膊上的軟肉,
痛得我眼淚直接生理性飆出。我一邊狼狽地躲著,一邊舉起手噴辣椒水,
可很快胳膊被人制住。沈青青來到我面前高高舉起手。「啪——」她用了十足的力氣,
這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耳邊甚至響起一陣嗡鳴聲。就在這嗡鳴聲當中,
我聽到有人大喝一聲,接著就是吵吵嚷嚷的聲音。沈青青哭了起來。
一直到站在老師辦公室里,她還在哭個不停,哭到老師給她遞紙巾擦眼淚。「孟老師,
我還是覺得眼睛很疼,臉上也火辣辣的,我該不會被她毀容了吧?」
沈青青這套說辭跟半年前在上一所高中霸凌我后一模一樣。區別在于,
上一個老師還象征性地問了我們起沖突的原因,而面前的孟老師卻只不耐煩地看向我皺眉。
「沈南意你應該知道你的情況原本就很特殊,學校肯招收你已經是格外優待了,
你怎么還能欺負同學呢?」我沒有說話,面色平靜地轉頭掃了一眼沈青青。
那辣椒水的濃度很低,她又哭了這么久,眼睛早就沒事了,只剩眼眶還有些泛紅。除此以外,
沈青青一切正常,甚至連衣服領子都沒歪。我實在不知道孟老師這句「欺負」是從何而來。
「這樣吧,你們倆互相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后還是同學,要把重心放在學習上,
不要再整天小打小鬧了。」我沒忍住皺了皺眉,表情被孟老師捕捉到,又是劈頭蓋臉的指責。
「沈南意,你如果不服氣的話就去找校長,
看看還有沒有哪個班主任愿意收你收你這樣的學生——」「我沒有不服氣。」
我直截了當地打斷她的話。孟老師頓了頓,臉上劃過一抹尷尬,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才看向沈青青。「沈青青同學,這件事你也有問題,你怎么能當著全班同學的面那樣說她呢?
」沈青青吸了吸鼻子,假裝委屈道:「對不起老師,我只是害怕她會傷害同學,
想給同學們提個醒。」「但是你的處理方式是欠妥當的——」「她說得對。」我再次開口,
平靜地與孟老師對視著。一旁注視著我的沈青青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如果沒什么事的話,
我先走了。」說完,我直接轉身離開了辦公室。放學時間早就過了,
校外街道上幾乎空無一人,我背著書包慢吞吞地走著,覺得渾身上下哪里都疼。
路過一條小巷時,我聽到里面傳出有人吵吵嚷嚷的聲音。轉頭一看,
好像是班上一個男生正把另一人堵在墻角。「你就是成哥?」被堵的男人鼻青臉腫,
一邊哭一邊往墻角縮。「我錯了我錯了,哥,你才是我哥!
以后我再也不找那幫小崽子——小學生要錢了。」我看到那男人點點頭,
然后十分不大俠地伸出手。「今天收了多少?交出來。」「就……就這么多。」
一把零錢被放在男人手心,當中的鋼镚掉在地上,向前滾落。男人彎腰去撿,起身時抬頭,
目光掃過我身上,定格。我看到他烏青的左眼眶,不知道為什么,此時不合時宜地笑了起來。
后來我才知道,這人叫周言肆。是三中的校霸。2周末我叫了附近超市的折扣外賣,
沒想到門一打開,遞給我袋子的人會是周言肆。同班一周,他似乎并不認得我,
把東西拿給我后轉身便要走。「等等——」周言肆轉身,挑挑眉看我,目露疑惑。
我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結結巴巴半天才開口:「那個,咱倆是一個班的。」「哦。」
我舔了舔有點發干的嘴唇,鼓足勇氣繼續道:「我能不能,請你做我的保鏢?」
周言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呵呵」冷笑一聲。「我不會白讓你付出勞動的,你保護我一次,
我付給你十塊錢,行嗎?」高中的男生個頭早已躥了起來,周言肆足足比我高了一個頭,
站在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就在我幾乎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
他忽然松口。「成啊。」依舊是那副懶散的語氣,「那你得先請我吃頓飯。」我松了口氣,
沒忍住笑了起來。「好啊。」3早知道周言肆這么能吃,我就帶他去自助餐廳了。
他挑的飯館不貴,在我家別墅區外面的一條小巷子里,家常口味。周言肆點了五道肉菜,
又點了滿滿兩大碗米飯,將一桌菜吃得干干凈凈。怪不得人家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周言肆這是要吃窮我。結賬的時候我盯著手機里的余額,心都在滴血。
周言肆或許看出了什么,挑眉問我:「你不是挺有錢的嗎?」我掃碼付款,
收起手機輕聲回答:「那不是我的錢。」周言肆沒再繼續問,
只是出門時走路的速度明顯比來的時候慢了不少,臉色也不是很好。我一邊走一邊看他,
實在不太放心。「那個,你吃這么多不會吃出什么問題吧?」周言肆皺著眉搖頭,沒有說話。
后來他去路邊的公廁待了足足四十分鐘。事實證明他真的積食了。
我用這個月生活費剩下的最后一百塊給他買了藥,又送他回了家。來開門的是周言肆的媽媽,
一個看起來有些拘謹又十分和藹的中????年女人,腰間系著一條圍裙,頭頂發絲變白,
身后飄出淡淡的飯菜香味。我本想把人送到就走,但他媽媽熱情地邀請我進屋,
還給我倒了水。「我們家小肆很少帶同學回來,你叫南意是吧?名字真好聽,
待會留在阿姨家里吃飯吧。」剛才進門時我已經注意到了門口的飯桌,
上面放著一盤咸菜和一盤炒青菜,客廳旁邊支起電磁爐,上面正在煮粥。
阿姨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尷尬,嘟囔著開口:「小肆沒有提前說,
阿姨也沒準備什么好東西……」我仰起笑臉來沖她搖了搖頭,語氣輕松道:「不用了阿姨,
我剛才跟周言肆已經在外面吃過了。」「這樣啊」阿姨明顯地松了口氣,
轉而又問起我周言肆在學校的表現。我側頭看了他一眼,男孩臉上沒什么表情,
依舊是那副淡淡的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在學校一直這樣。
除了偶爾課間有幾個別的班的男生會來找他,一群人勾肩搭背地去上廁所或者打籃球之外,
周言肆一直是這副樣子坐在教室的角落,幾乎不跟任何人交流。我想了想,
回答說:「周言肆在我們班表現可好了,又開朗又熱心,同學們跟老師都喜歡他。」「是嗎?
那真是太好了。」阿姨喜笑顏開。旁邊的周言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裝作沒看到,
起身告辭。離開前,阿姨拉著我的手一再叮囑:「有機會一定要來家里吃飯,
阿姨給你做好吃的。」4沈青青消停了沒幾天,又在一節體育課時帶人將我堵在了器材室。
現在是上課時間,這里很少會有人路過,操場離這里也很遠,
幾乎不會有人聽到我求救的聲音。沈青青顯然做足了準備,
讓人按著我走進器材室里的雜物間。她從旁邊找來兩根跳繩,把我的胳膊緊緊綁在椅子上。
做完這一切,她低頭逼近我,一手狠狠拽住我的發辮。「嘶——」頭皮傳來鉆心的痛感,
我的身體不自主向后仰,被拽得無法躲開。「你不是很牛嗎?讓我看看你還有什么招數,
辣椒水呢?」我咬著牙不說話,只用眼睛死死瞪著她。沈青青漸漸被我盯得心里發毛,
一把甩開我的腦袋。「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沈南意,上次的事兒還沒完,你欠我的總得還!
」說完她向旁邊的人要了一把剪刀,走到我身后,又重新拿起我的頭發。我有點慌了。
「你想干什么?」「不干什么啊,最近老師讓我關心同學,我想幫你剪個時興的發型。」
周圍一圈人都低聲笑了起來,我的腦后響起剪刀咔嚓的聲響,緊接著便頭皮一輕。
沈青青將我的馬尾辮輕飄飄扔在地上,「嘖嘖」搖頭。「這也不太好看啊。」
旁邊又有人遞給她一瓶透明液體,沈青青一打開,
我就聞到了一點似有若無的化學品刺鼻的味道。「沈青青,你最好想清楚再動手,
我不會放過你的。」她絲毫不怕,朝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想怎么樣?你能怎么樣?
沈南意,你有本事就再把事情鬧大,然后我跟著你一起轉學。你轉去哪我就跟到哪,
這輩子你都別想擺脫我!這是你欠我的!」沈青青咬牙切齒地說完,
抬手就要把那瓶液體往我頭上澆。我下意識閉上眼,可就在這時面前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仍是那股透著幾分懶散的嗓音,語氣卻不容置疑。「放開她。」是周言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來的,沈青青帶來的幾個人顯然都有些怕他,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沈青青也有點慌了:「你多管什么閑事,你知不知道她是——」「關你屁事。」
周言肆一字一句地開口打斷她,抬手就打翻了沈青青手里的瓶子,緊拽著她的手腕。
「放開她。」旁邊幾個人已經被嚇傻了,手忙腳亂地給我松開跳繩。我揉了揉發紅的手腕,
彎腰從地上拿起那把剪刀來到沈青青面前。她終于有些慌了,看著我不斷搖頭,
卻仍然嘴硬:「你什么時候找到靠山的?該不會是用那種手段吧?沈南意,
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沒法治你——」我沒等她把話說完便動作利索地抬手,
咔嚓兩下將沈青青的頭剪成了雞窩。「啊!沈南意你給我等著!」
我跟周言肆一前一后走到操場的角落,我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想加他的微信。
「我把錢轉給你,今天謝謝了。」周言肆臉上仍舊沒什么表情,搖了搖頭,
姿態慵懶地靠在身后的欄桿上。「不用。」不知道為什么,大家明明穿著一樣的校服,
過著一樣慘淡的人生,但我總覺得周言肆身上透著一股高貴勁兒。
好像是與生俱來的藐視所有人。這種眼神我只在電視劇里的反派身上見到過。
「可是我們說好的。」「用上次請我吃飯的錢抵扣,我不白吃你的飯。」
看著他一張冷臉說出這種話,我不知道為什么又有點想笑。「可是你都吃病了,
我還沒補償你呢。收下吧,不然我害怕下次你不努力保護我了。」
我絞盡腦汁想著蹩腳的說辭,沒注意到周言肆什么時候輕聲開了口。「不會的。」「什么?」
我停了下來,有點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他卻搖了搖頭,不肯重復。5學期結束迎來寒假,
大年三十外面放著震天響的炮聲,我一個人待在偌大的家里,卻絲毫沒有過節的心情。
閑來無聊,只能刷題。一大早,家門被人拍響,伴隨著急促連聲的門鈴聲,吵得人心煩意亂。
我皺眉下去開門,透過貓眼,看到外面站著的是大姨一家。我抿了抿唇把房門打開,
他們一群人魚貫而入,連鞋都沒換就十分自然地走進了客廳,踩在我家的長絨地毯上。
姨父四處張望著,眼睛里閃著貪婪和興奮的光,搓著手開口。「這么大的房子,
你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自己住著不害怕嗎?」我眉頭皺得更緊,懶得回答。「南意啊,
你表哥過完年就要結婚了你知道嗎?」大姨開口的時候,
我那二十多歲卻一事無成的表哥已經坐在我家沙發上,拿出手機開始打游戲。
他對周遭發生的一切充耳不聞,只讓兩個老人替他沖鋒陷陣。「不知道。」我回答,
心里卻想著該找個什么說辭把他們趕走。「那大姨現在告訴你,人家女方啊條件不錯,
家里是開廠的,哎呦,小姑娘特喜歡你表哥,吵著要跟他結婚,不過就是要求得有套房子。」
終于說到正題了。我沒有說話,抬頭盯著她。大姨仍沖我笑著,「我是這么想的,
你表哥結婚,你干脆就搬到我家來,以后大姨照顧你。你媽進去之前給你安排了基金吧?
你也一并交給我,以后大姨來安排,你一個小姑娘拿著那么多錢不合適。」我冷笑出聲。
「要房又要錢?你該不會是來打秋風的吧?」旁邊的姨父「嘖」了一聲,不滿地瞪我一眼。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咱們都是一家人,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你搬去我家,
你大姨還能照顧你,你有什么不滿意的?」此時表哥的手機傳出「Game over」
的聲音,他顯然心情不好,站起來時整個人渾身都冒著火,走到我旁邊就推了我一把。
「讓你搬你就趕緊搬,小女生哪來這么多廢話?我等著房子結婚呢,你別給我找事!」
我被他推了一個踉蹌,扶著旁邊的桌子才勉強站穩身體。大姨和姨夫兩個人站在旁邊,
對此視若無睹。我的表情徹底冷了下去,手里緊緊攥著手機。「這房子是我的,
我媽留下的一切東西也都是我的,你們別想打主意。我不需要靠任何人,
也可以自己過得很好。」「切。」表哥冷哼一聲,當著我的面翻了個白眼,
抬手就把旁邊桌上的花瓶推到了地上,摔的粉碎。然后他走到桌邊,茶杯,遙控,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