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九章 千瞳佛臍當陸昭的瞳孔嵌入星河巨靈眉心的剎那，
三百條青銅鎖鏈突然繃直。巨靈的皮膚表面浮出億萬張人臉，
每張臉的眼眶里都游動著陰墟世界的倒影。陸昭的脊椎突然分解成星軌，
每塊椎骨都化作囚禁著輪回片段的琥珀。"藥已成丹..."混沌之音震碎三顆伴生星辰，
陸昭的右手突然異化成青銅產鉗。鉗口咬住的不是血肉，
而是條流淌著《九劫詭神經》的血脈長河。河底沉著無數具藥鼎，
鼎中熬煮的正是各世輪回的師尊與師妹。巨靈的肚臍突然噴出混著胎毛的血霧，
霧中浮現出由內臟搭建的佛國。陸昭被血霧裹挾著墜入佛國時，
發現所謂的須彌山竟是盤結的腸管，大雄寶殿的梁柱是仍在搏動的動脈，
諸天佛陀的蓮臺皆由胎盤堆砌。"施主該剃度了。"無頭比丘尼的腹腔發出木魚聲，
手中的戒刀竟是陸昭兒時的乳牙所鑄。當刀刃觸及頭皮的瞬間，
他看見自己每根發絲都是條縮小的陰墟，發梢處懸掛著被煉成燈油的同門。
陸昭的第三只眼突然流出血淚，淚珠墜地凝成十二尊藥叉雕像。
這些青面獠牙的護法神掀開自己的天靈蓋，
露出里面泡在糖漿里的腦仁——每個腦褶都刻著《產婆日記》的殘頁。佛國地面突然塌陷，
陸昭跌入由胃酸構成的忘川。河面上漂浮的往生者，面容在師尊與師妹之間不斷變換。
當他試圖抓住某個熟悉的身影時，指尖卻穿過腐爛的胸腔，
勾出團跳動的螢火——那是他被剝離的"善"之魂。
"師兄...歸位吧..."螢火中傳出師妹的嘆息，陸昭的肋骨突然翻卷成丹爐。
爐中燃燒的不是凡火，而是三百世積累的弒親罪孽。當火光映亮佛國穹頂時，
他看見星空巨靈的瞳孔深處，坐著個正在哺乳的少女——那少女的乳房流淌著銀河，
懷中的嬰兒長著陸昭與師妹融合的面容。更恐怖的是，嬰兒的臍帶另一端連接著師尊的頸椎，
老者正用產鉗從自己顱內夾出星核。陸昭的產鉗突然暴長，鉗口咬住嬰兒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