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黃泉孤舟白霧如紗,寒氣刺骨,奈河之上,一葉孤舟隨波逐流,
載著我在這無邊長河中漂泊。河水幽深,泛著冷光,波紋蕩漾間仿佛藏著無數未解的秘密。
兩岸風貌迥異:一側是青草如茵,散發著生機盎然的清香;另一側則是黃沙漫天,風卷塵土,
帶著無盡的荒涼與死寂。這條河,世人稱之為“奈河”,橫亙在人界與冥界之間,
將生與死隔絕,宛如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我蜷縮在舟中,雙手環抱,
試圖抵御那滲入骨髓的寒意。布衣單薄,早已被霧氣浸濕,貼在身上,冰冷得讓人戰栗。
我費力地睜開雙眼,視線卻被濃霧遮擋,只能隱約看見河面反射的幽光。抬頭望去,
天空如黑洞般吞噬一切光亮,沒有星辰,沒有月華,只有無盡的黑暗壓迫而來,
令人心生絕望。我叫蕭遙,生前是個江湖浪子,仗劍天涯,行俠仗義。刀光劍影中,
我從不畏懼生死,可如今身處這黃泉之地,我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
我不知為何魂歸此處,更不知這奈河將帶我去往何方。舟行無聲,唯有水波拍打舟身的輕響。
我盤腿而坐,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凝望河面,試圖從這無盡的幽暗中尋找一絲答案。腦海中,
那抹紫衫倩影如影隨形,揮之不去。她是誰?為何她的身影總在我夢中出現?
那雙清亮如星的眼眸,似悲似喜,似在訴說一段未完的故事。我閉上眼,
試圖抓住那模糊的記憶,卻發現越是追尋,越是如霧般消散。“奈河橋上,可有你?
”我低聲呢喃,聲音被風吹散,消融在霧氣中。無人回應,只有河水的低吟,
仿佛在嘲笑我的癡念。不知過了多久,舟身微微一晃,我猛地睜眼,遠處隱約浮現一座石橋。
橋身古樸,青苔滿布,橋墩上刻著斑駁的痕跡,仿佛承載了千百年的故事。我心跳驟然加速,
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石橋之上,一道紫衫身影靜靜而立,背對河面,長發如瀑,
隨風輕揚。她的身姿曼妙,宛若畫中仙子,卻帶著一股讓人心悸的孤寂。“是你嗎?
”我忍不住低喚,聲音顫抖,帶著一絲期盼與不安。小舟漸近,紫衫女子緩緩轉身。
薄紗遮面,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眸,似有淚光閃爍。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我的靈魂,
帶著無盡的哀愁與柔情。我想開口,卻發現喉嚨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她朝我微微一笑,笑容溫柔卻帶著一絲決絕,像是早已看透了命運的無常。
“阿紫……”我低聲喚道,聲音哽咽。這個名字不知從何而來,
卻像是從心底最深處迸發而出,帶著刻骨的熟悉感。她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眼中似有千言萬語。就在我想要伸出手觸碰她的瞬間,舟身猛地一晃,
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我拉扯,眼前一黑,意識陷入無盡的黑暗。我掙扎著想要抓住那抹紫衫,
卻只觸到一片虛無。一切如夢如幻,我頓時身處一片花海,漫天花瓣飄落,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紫衫女子站在花海中央,薄紗已不在,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她的肌膚如雪,臉頰嫣紅,眉眼間帶著一絲嬌柔與嫵媚。她朝我伸出手,
掌心托著一個繡有碎花的小香囊,右下角赫然繡著一個“紫”字。“以此物為憑,天地為證,
阿紫與你情牽七世,不離不棄,生死相隨。”她的聲音如清泉般流淌,溫柔卻帶著一絲決絕,
像是對命運的抗爭。我伸出手,想要接過香囊,可就在指尖觸碰到她的瞬間,花海崩塌,
天地歸于黑暗。我猛地驚醒,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袖,袖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香囊,
與夢中一模一樣。我緊緊握住香囊,心中的疑惑與震撼交織。這香囊從何而來?
夢中之物怎會在這里?是夢境映照現實,還是現實早已與夢境交融?
我抬頭望向窗外遠處的石橋,橋上空無一人,唯有霧氣依舊彌漫,遮蔽了一切真相。
我將香囊揣入懷中,閉上眼,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阿紫,你究竟是人是鬼?
怎么會常常夢到你?你又是在何方?”我低聲呢喃,聲音被冷意吹散,消融在午夜的霧氣中。
2 七世情緣江南的春雨如絲如縷,淅淅瀝瀝地落在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
我一身布衣,背著行囊,牽著一匹瘦馬,走在這煙雨朦朧的古道上。雨水打濕了我的斗笠,
滴滴答答地滑落,浸透了肩頭的衣衫。我抬頭望了望天,烏云低垂,雨勢沒有停歇的跡象,
只得尋一處地方暫避。不遠處,一間簡陋的茶肆映入眼簾。茶肆不大,檐下掛著幾盞風燈,
昏黃的燈光在雨幕中搖曳,透出幾分溫暖。門口的木牌上寫著“清風茶肆”四個字,
字跡雖有些剝落,卻帶著一股古樸的韻味。我將瘦馬牽到檐下的馬棚綁好,
順手撫了撫它濕漉漉的鬃毛,低聲道:“老友,今日且歇一歇吧。
”店小二是個年輕的小伙子,見我進來,忙迎上前,笑得眉開眼笑:“客官,里邊請!
這雨天路滑,進來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我們這兒的茶水香醇,小菜也是一絕,保管您滿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抹了抹桌子,擺上一壺熱茶和一碟瓜子。我輕勾嘴角,
謝過他的熱情,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窗外雨聲淅瀝,街上的行人匆匆而過,
撐著油紙傘的身影在雨霧中若隱若現。我解下腰間的長劍,擱在桌上,隨手倒了杯茶,
茶香撲鼻,熱氣氤氳,驅散了身上的寒意。正低頭品茶,目光卻無意間被檐下一道身影吸引。
那是個身著灰袍的老僧人,手持佛珠,面容慈祥,正低聲與店小二說著什么。
店小二笑得開懷,遞上一碗熱粥,嘴里嚷道:“老師傅,您這佛偈我可聽不懂,保不保佑的,
咱就圖個平安!”老僧微微一笑,接過粥碗,目光卻轉向了我。那雙眼睛深邃如淵,
仿佛能看透人心,直叫我心頭一凜。我點頭致意,掩飾內心的不安,低頭抿了口茶。
這時老僧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卻清晰,像是直接傳進我耳中:“施主,緣分天定,切莫錯過。
”我一愣,抬頭看向他,皺眉道:“大師何意?”老僧捻著佛珠,
緩緩道:“施主心中有執念,七世因緣未了,情債未清,但緣分天定,施主心中可有疑惑?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炸得我心神不寧。我放下茶杯,定了定神,
試探道:“大師說的是何人何事?我蕭郎不過一介江湖浪子,行走四方,哪來的情債未清?
”老僧笑而不語,只是合十道:“阿彌陀佛,緣來則聚,緣盡則散,施主日后自會知曉。
”說罷,他端起粥碗,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目光卻始終落在我身上,
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探尋。我心中疑惑更甚,正想再問,店小二卻端著一盤桂花糕走了過來,
笑著打斷:“客官,嘗嘗我們這兒的桂花糕,甜而不膩,入口即化!還有這道醬牛肉,
滋味鮮美,配著茶水最是絕妙!”他將盤子放在桌上,熱情地介紹著,
渾然不覺我和老僧之間的對話。我無奈一笑,接過桂花糕,隨口應道:“好,謝了。
”手中桂花糕尚未入口,腦海中卻回蕩著老僧的話。七世情緣?情債未清?
這些詞如石子投入湖心,激起層層漣漪,卻讓我無從捉摸。我低頭看向茶杯,
杯中倒映出自己的臉龐,帶著幾分迷茫與不安。江湖中人,刀口舔血,早已習慣了生死無常,
可這所謂的七世情緣,卻讓我心生一種莫名的悸動。雨勢漸小,檐下的水滴斷續落下,
發出清脆的聲響。我咬了一口桂花糕,甜香在舌尖化開,卻掩不住心頭的疑惑。腦海中,
那抹紫衫倩影再次浮現。她究竟是誰?為何她的身影總在我夢中徘徊?那雙清亮如星的眼眸,
似在訴說一段未完的故事。我搖了搖頭,試圖驅散這些紛亂的思緒,可那股執念卻愈發強烈。
“施主,可愿聽老僧一言?”老僧不知何時站在我桌旁,
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我一驚,忙起身拱手:“大師請講。”他坐下,
捻著佛珠,緩緩道:“世人皆知,命由天定,緣由心生。施主前世欠下情債,今生終須償還。
此債非金銀可還,非刀劍可解,唯有用心方能了卻。奈河橋畔,有一女子,名喚阿紫,
因你而生,因你而苦。她歷經七世輪回,為尋你而來,你可有印象?
”“阿紫……”我低聲呢喃,這個名字陌生卻又熟悉,仿佛早已刻在心底。
我皺眉道:“大師,蕭某愚鈍,實在不知您所言何意。若真有此女子,為何我毫無記憶?
”老僧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施主飲了孟婆湯,忘了前塵,而她卻帶著記憶,
世世追尋,世世不得圓滿。如今是第七世,緣分已至,施主若不珍惜,恐再無來世。
”我心頭一震,手中的茶杯險些滑落。七世情緣?奈河橋畔?這些話如同一把鑰匙,
試圖打開我心中那扇緊鎖的門。我定了定神,低聲道:“大師,若真如您所說,
那女子如今何在?我又該如何尋她?”老僧微微一笑,指向我懷中:“施主心中已有答案,
何須老僧多言?緣分自會指引你前行,切記,莫負了她的一片癡心。”說罷,他起身,
頭也不回地走入雨幕,灰袍在風中飄揚,很快便消失在街角。我愣在原地,伸手摸向懷中,
觸到一個硬物。低頭一看,小香囊碎花圖案精致,右下角繡著一個“紫”字。
我心跳不禁又驟然加速,只覺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店小二見我神色有異,
湊過來問道:“客官,您這是怎么了?莫不是茶水不合口味?”我回過神,
勉強一笑:“無事,茶很好。”我將香囊揣回懷中,起身付了銀子,牽著馬走進雨中。
古道蜿蜒,路旁楊柳依依。雨水打在斗笠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我卻無心欣賞這江南煙雨,
只覺心中那抹紫衫身影愈發清晰。夜幕降臨,我在一處小鎮的客棧落腳。客棧簡陋,
木樓吱吱作響,窗外是小鎮的燈火,映著夜色,透出幾分溫馨。我點燃燭火,
取出香囊放在桌上,凝視良久。燭光搖曳,香囊的碎花圖案仿佛活了過來,
化作夢中那片花海。我閉上眼,試圖抓住那抹紫衫身影,可腦海中只有零星的片段,
拼湊不出完整的記憶。“阿紫,你究竟是誰?”我低聲呢喃,
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空洞。這個陌生的名字,為何讓我心生悸動?江湖生涯中,
我見慣了刀光劍影,卻從未被如此無形的情感牽絆。我搖了搖頭,試圖甩開這些紛亂的思緒,
可那抹紫衫身影卻像刻在心底,揮之不去。那一夜,我再次入夢。夢中,
紫衫女子站在奈河橋頭,薄紗遮面,她朝我微笑,聲音如清泉般流淌:“蕭郎,七世情緣,
唯你不負。”我伸出手,想要觸碰她,可夢境又如煙,瞬間消散。我猛地驚醒,滿頭冷汗,
胸口劇烈起伏。窗外月光如水,灑在桌上,香囊靜靜躺著,仿佛在無聲地訴說。我拿起香囊,
緊緊握在手中,心中的悸動久久未平。這香囊,究竟是夢境的虛幻,還是前世的記憶?
我開始慢慢相信,也許真如老僧所說,自己背負著七世情債。而那女子,也如他所言,
世世尋我而來。我握著香囊,決定無論前路如何,我都要找到她,哪怕踏遍黃泉,
哪怕魂飛魄散。次日,我繼續趕路,目的地是一處名為青云山的古寺。江湖傳言,
青云山的天覺寺藏有佛門至寶,能窺見前世今生。我雖不信玄學,但如今身陷這莫名的因果,
只得姑且一試。路途遙遠,沿途山川秀麗,可我無心欣賞,只想著早日抵達,
解開心中的謎團。半月后,我終于來到青云山腳。山路崎嶇,林間霧氣繚繞,
隱隱有鐘聲從山頂傳來。我背著行囊,徒步上山,瘦馬已被我寄養在山下的村莊。
山路兩旁古木參天,陽光透過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松脂的清香。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焦躁,可懷中的香囊卻像是炙熱的炭火,
時刻提醒著我那未解的執念。天覺寺坐落在山頂,紅墻黛瓦,古樸莊嚴。寺門前,
一棵千年古松虬枝盤繞,似在訴說歲月的滄桑。我整理衣衫,邁入寺內,
迎面而來的是淡淡的檀香氣息。一位年輕僧人見我到來,合十行禮:“施主遠道而來,
有何貴干?”我拱手回禮,沉聲道:“在下蕭郎,特來求見主持大師,想請教一樁心事。
”僧人點頭,引我進入大殿。大殿內,佛像金光熠熠,香煙裊裊。一位老僧盤坐在蒲團上,
手持佛珠,閉目念經,正是我在茶肆遇到的那位大師。我心頭一震,快步上前,
躬身道:“大師,一月前江南茶肆一別,未料今日再會。”老僧睜開眼,目光依舊深邃,
微微一笑:“阿彌陀佛,施主與老僧有緣,自當再會。施主此來,可是為那香囊之事?
”我一愣,從懷中取出兩只香囊,放在他面前:“大師,這香囊為夢中所見之物,
可否為我解惑?”老僧接過香囊,細細端詳,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緩緩道:“施主,
事已至處,老僧跟你明說,這香囊乃前世信物,承載七世情緣。那女子名喚阿紫,天界花仙,
因動了凡心,觸犯天條,被貶下凡。她與你約定七世相守,奈何天意弄人,世世相遇,
卻世世錯過。如今已是第七世,香囊既現,緣分已至。”我心頭巨震,忍不住道:“大師,
她如今何在?我又該如何尋她?”老僧將香囊遞還給我,嘆道:“緣分自有天定,
施主心中已有她的影子,何須老僧指引?只需順心而行,奈河橋畔,自會相會。”說罷,
他閉上眼,繼續念經,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我握著香囊,心中百感交集。阿紫,
那個夢中的女子,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人,原來她真實存在,早已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無數次。
我拜別老僧,走出大殿,站在古松下,抬頭望向遠方的云海,風聲呼嘯。“阿紫,這一世,
我定要找到你。”我低聲呢喃,聲音被風吹散,消融在山間的霧氣中。
3 月下劍影青云山下的夜色如墨,月光如水,灑在蜿蜒的山路上,映出斑駁的樹影。
我背著行囊,手握長劍,獨自走在歸途。懷中的香囊仿佛有生命般,時而散發出一絲暖意,
時而冰冷刺骨,像是阿紫的低語,在我心頭縈繞。天覺寺老僧的話如重錘敲擊,七世情緣,
第七世已至,我卻仍不知她身在何方。唯有這香囊,成了我與她之間唯一的聯系。山風呼嘯,
帶著幾分寒意,我緊了緊衣衫,加快腳步。青云山雖是佛門清凈之地,附近卻常有匪患出沒。
江湖中人,早已習慣了刀尖上的日子,我雖不懼,卻也不愿節外生枝。長劍在手,
劍鞘上的銅環與行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行至一處山坳,
月光被密林遮蔽,四周陷入一片幽暗。我停下腳步,隱約聽見林間傳來細微的響動,
似是衣袂摩擦,又似刀劍出鞘。我握緊劍柄,沉聲道:“何人在此?現身一見!”話音未落,
四周火把驟然亮起,七八個黑衣人從林中躍出,手中刀劍寒光閃爍,將我團團圍住。
為首之人身形高大,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他冷笑一聲,聲音沙啞:“蕭郎,
交出香囊,饒你不死!”我心頭一震,手不自覺地按向懷中。香囊?他們怎會知曉?
難道這香囊背后,還藏著更大的秘密?我不動聲色,冷笑道:“幾位好大的口氣!
蕭某行走江湖,從未怕過誰。想搶東西,先問問我手中之劍!”黑衣人頭領哼了一聲,
揮手道:“上!取他香囊過來!”話音剛落,七八道寒光同時襲來,刀風凌厲,
直取我周身要害。我身形一閃,長劍出鞘,劍光如匹練,在月下劃出一道銀弧。
“錚”的一聲,劍鋒與一柄大刀相撞,火花四濺。我借勢后退,腳踏七星步,身法如風,
瞬間繞到一名黑衣人身后,劍尖直刺其后心。那人反應極快,側身避開,
卻被我一腳踢中膝彎,踉蹌倒地。“一起上,別給他機會!”頭領怒吼,
剩余黑衣人齊齊撲來,刀光劍影交織,殺氣彌漫。我深吸一口氣,劍招展開,
劍法如行云流水,時而剛猛如雷,時而輕靈如風。月光下,劍氣縱橫,逼得黑衣人節節后退。
可對方人多勢眾,配合默契,我雖劍法精妙,卻也漸感吃力。突然,一道寒光從側面襲來,
我躲閃不及,左臂被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滲出,染紅了衣袖。我咬緊牙關,強忍劇痛,
劍勢一變,施展出家傳絕學“清風劍訣”。劍光如清風拂面,似柔實剛,
瞬間將兩名黑衣人逼退。“住手!”一聲清喝從林中傳來,聲音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黑衣人聞聲一愣,動作稍緩。我趁機躍出戰圈,定睛一看,
只見一道紫衫身影從林中緩步走出。月光下,她身姿曼妙,長發如瀑,薄紗遮面,
只露出一雙清亮如星的眼眸,正是夢中無數次出現的女子——阿紫!
“你……”我心跳驟然加速,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半晌說不出話來。她朝我微微一笑,
目光溫柔卻帶著一絲欣慰和哀愁,仿佛在訴說千年的等待。黑衣人頭領見狀,
冷哼道:“紫衣仙子,你果然來了!交出香囊,否則今晚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
”我握緊長劍,擋在她身前,低聲道:“你退后,這些人交給我。”她卻輕輕搖頭,
聲音如清泉般流淌:“蕭郎,這場因果,因我而起,怎能讓你一人承擔?”說罷,
她素手輕揚,一道紫色綢帶自袖中飛出,如靈蛇般舞動,瞬間纏住一名黑衣人的長刀,
輕輕一抖,那人連人帶刀摔出數丈。我心中震撼,她的武功竟如此高強!她身形如幻,
綢帶翻飛,似漫天花瓣,招式看似輕柔,卻暗藏殺機。黑衣人被她逼得連連后退,
毫無還手之力。我不再猶豫,長劍再起,與她并肩作戰。劍光與綢帶交織,
宛如一曲無聲的樂章,月下殺機四伏,卻又美得令人心醉。片刻后,黑衣人死傷大半,
頭領見勢不妙,咬牙道:“撤!”剩余幾人迅速遁入林中,消失在夜色中。我收劍回鞘,
喘息未定,轉身看向她:“你……你真是阿紫?”她緩緩摘下薄紗,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眉眼如畫,帶著一絲嬌柔與哀愁,和夢中之人無異。她的目光落在我臉上,似有千言萬語,
卻只輕輕道:“蕭郎,我們終于再會了。”我心頭一震,腦海中無數片段涌現,
似是前世的記憶,卻又模糊不清。我上前一步,急聲道:“阿紫,這些人為何要搶香囊?
你又為何出現在此?七世情緣,究竟是何意?”她低頭,
眼中閃過一絲悲傷:“香囊乃天界之物,承載著我們七世定情誓言。那伙人受人指使,
欲奪香囊,斷我們緣分。至于七世……蕭郎,你可知,我因你觸犯天條,甘愿輪回,
只為與你相守?”我愣在原地,心如刀絞。她的每一句話都像針刺入心底,
喚醒了某種深埋的痛楚。我取出懷中兩只香囊,遞到她面前:“是這香囊……?
”她接過香囊,指尖輕撫,眼中淚光閃爍:“這是我親手所繡,在夢中我將它交予你,
只盼你能記起我。”她頓了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可你飲了孟婆湯,忘了前塵,
我卻帶著記憶,世世追尋。”我喉頭哽咽,握住她的手:“阿紫,無論前世如何,
今生既已遇你,我絕不負你!”她的手冰涼卻柔軟,觸感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我凝視她的眼眸,試圖從中尋找前世的影子,可她卻輕輕抽出手,退后一步。“蕭郎,
天意難違,劫難將至。”她低聲道,“那伙人不過是先鋒,真正的幕后之人,
遠比你我想的更強大。你若執意尋我,恐有性命之憂。”“我不怕!”我斬釘截鐵道,
“江湖中人,生死由命。阿紫,若你真是我的七世之緣,我愿用性命護你!
”她眼中閃過一絲感動,卻又帶著深深的無奈:“蕭郎,你可知,七世情緣,
每一世你都如此說,可每一世,我們都未能圓滿。”她頓了頓,
轉身望向月光下的山林:“今晚之事,只是開始,追殺不會停。你若執意追隨,我無法阻止,
但請你……保重。”說罷,她身形一閃,如紫蝶般飄入林中,消失在夜色里。我追上前幾步,
卻只見月光灑在空蕩的林間,唯有風聲低吟。我握緊手中長劍,心中的執念愈發強烈。阿紫,
這一世,我定要護你周全,哪怕天塌地陷!次日清晨,我循著昨晚的痕跡,
試圖尋找阿紫的下落。山林間,殘留的血跡和刀痕訴說著昨夜的激戰。
我撿起一截斷裂的綢帶,紫色綢緞在陽光下泛著柔光,似是她的氣息。我將綢帶揣入懷中,
繼續前行。路過一處村莊,我向村民打聽紫衣女子的消息,卻無人知曉。倒是村口的老者,
瞇著眼道:“昨晚山上有動靜,怕是江湖恩怨。年輕人,勸你莫要摻和,命要緊!
”我謝過老者,心中卻更加堅定。阿紫的出現,點燃了我心中的希望,無論前路如何,
我都要找到她。黃昏時分,我來到一處荒廢的古廟。廟門破敗,匾額上的字跡早已模糊。
廟內荒草叢生,供桌上積滿灰塵,唯有角落里一尊殘破的觀音像,似在注視著我的到來。
我點燃一盞油燈,盤腿坐下,取出香囊與綢帶,試圖從中尋找線索。夜深人靜,
廟外風聲漸起,似有異動。我握緊長劍,凝神戒備。就在此時,一道紫影從廟外飄然而入,
正是阿紫。她見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蕭郎,你怎會在這?”我起身,
迎上前道:“我為尋你而來。阿紫,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何因果?那些追殺你的人,
又是何來歷?”她沉默片刻,嘆道:“蕭郎,有些事,你知道了,只會更痛苦。
香囊是天界信物,觸及它的,皆是覬覦天界之力之人。他們追殺我,只為奪取香囊,
逆天改命。而你……是他們最大的阻礙。”我心頭一震,隱約明白了什么。
香囊不僅是我們的信物,更是某種禁忌之物。我握住她的手,堅定道:“阿紫,
無論他們是誰,我都不會讓你獨自面對。現在讓我們一起了卻這因果!”她眼中淚光閃爍,
輕輕點頭:“好,蕭郎,我們再不分開。”4 黃泉路遠夜風穿過古廟的破窗,
帶來一陣刺骨的寒意。油燈的火光搖曳不定,映在阿紫的臉上,
勾勒出她清麗卻帶著哀愁的輪廓。我握著她的手,指尖觸及她冰涼的肌膚,
心中卻似有一團烈焰在燃燒。阿紫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紫色綢帶上,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她輕聲道:“蕭郎,這綢帶是我昨夜匆忙留下的信物,
未料你竟帶在身邊。”她頓了頓:“這綢帶與香囊一樣,皆是我前世親手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