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清瘦的臉又小了一大圈。是夜，大床上二人各躺一邊，默默無語。

我看著漆黑的夜色忽然開口。「我想去看看小瀅。」耳邊沒有聲音。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答應時，他極輕的說：「好。」我毫無睡意，

過了片刻又說：「我想回去看看阿娘。」他罕見的一并應聲。「好。」「我…二哥…」「好。

」我忽然坐起身，愣愣盯著他看。他重重翻身，抬眸道：「不想睡…我不介意做點別的。」

我趕忙縮進被子閉上眼睛。睡夢中，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26第二日中午，

管家送我回了沈宅。一切恍如隔世。家里仆人已經遣散，只有榕媽還跟在阿娘身邊。

無人打理的宅院一片荒涼。我跨進門檻，阿娘正站在院中劈柴。我在她身前站定，

阿娘手里的斧頭掉在地上，險些砸著腳。「…禾兒…你…」「…阿娘…我…我都好…」

二哥被囚禁在祠堂里，已經滿頭白發。他抬頭看我，嘴唇顫抖著，只問了一句話。

「他…對你好嗎？」而后又自顧搖頭喃喃著，「不好…不好的…」怕謝北瀟生氣，

我只能忍著眼淚匆匆告別。……墓園。照片上蘇瀅眉眼彎彎，一如初見。

我把一塊兒懷表放在碑前，伸手撫上她的名字。「…記得還我兩塊兒。」

我歪著腦袋靠在石碑旁，說了好多話。只有她明白我。臨走前，

我把包好的紅玫瑰放在她面前。「小瀅，我替你去看看春天。」我走下石階，

卻不小心被石子絆住了腳，膝蓋摔青一片。不經意間抬頭，我瞥到墓碑上寫著：沈焱之墓。

我咬住下唇，一股難言的情緒蔓延在心底，仿佛輕輕一撥就能將我擊碎。

我踉蹌著走過去磕了頭，轉身走出去。27回到少帥府，謝北瀟不在。想起墓園里的種種，

我讓春蘭拿了壇酒。辛辣一路從喉嚨灌入胃里。眼前晃過好多張臉。

阿爹…蘇瀅…阿娘…二哥…還有…他。我不自覺的伸手捏住他的臉。

「…十一哥哥…你喜歡我嗎？」「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眼前人影重疊，

唇上觸感溫軟。溫熱的液體滴在我臉上，滑入發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