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妻子死訊電話時,我笑了。因為上一世,她用這場假死騙光我二十年血肉,
最后帶著情人和孩子,站在我病床前笑著收下我的遺產。重生歸來,
我決定讓她的'死亡'成真,債務、名譽、親情,我要她一無所有地腐爛在謊言里。」
1我接到那通電話時,正在廚房煮面。「請問是齊修遠先生嗎?」電話那頭是個陌生女聲,
語氣嚴肅。「我是。」我關了火,把面條撈出來。「這里是云南昭通市第一人民醫院,
您妻子蘇夢所在的旅行團遭遇了泥石流。」我的手指一抖,面條滑回鍋里。
「蘇夢她......」「目前確認有三人遇難,十余人受傷。蘇夢女士在失蹤名單上。」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鍋里的面條糊了,發出焦糊的味道。「我馬上過去。」我掛斷電話,
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三小時后,我登上了飛往云南的航班。飛機上,
我盯著窗外翻滾的云層。蘇夢上周說公司團建,要去云南大山里徒步。「放松一下,
三天就回來。」她笑著親了親我的臉頰。那是我最后一次見到她。
昭通市比我想象中還要偏遠。醫院里擠滿了傷員和家屬。「蘇夢?騰龍公司的?」
護士翻著登記表,搖了搖頭。「沒有這個人入院。」我的心沉了下去。「失蹤人員都在哪里?
」「大部分在清水鎮那邊,救援隊還在搜救。」我租了輛車,直奔清水鎮。
路上到處是塌方的痕跡。清水鎮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救援隊的帳篷搭在鎮子邊緣。「姓名?」
「蘇夢,女,28歲,騰龍公司的。」工作人員查了查名單。「這個旅行團確實有這個人,
但......」他欲言又止。「但什么?」「他們團走的路線是最危險的,
泥石流發生時正在峽谷里。」我的腿開始發軟。「找到......尸體了嗎?」
「目前只找到部分衣物和個人物品。」他遞給我一個塑料袋。「這是在一個背包里找到的,
確認是蘇夢的。」我顫抖著打開袋子。里面是蘇夢的錢包、手機,還有我們的結婚照。
照片被泥水浸濕,她的笑臉已經模糊不清。「我要去找她。」「現在搜救很危險,
隨時可能再次塌方。」「我不在乎。」我在災區找了整整半個月。翻遍了每一處廢墟。
問遍了每一個幸存者。蘇夢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最后一天,救援隊長拍了拍我的肩膀。
「齊先生,節哀吧。」我跪在泥濘中,痛哭失聲。回到江城后,我給蘇夢辦了葬禮。
墓地里只有她的幾件衣服和那張結婚照。「修遠,別太難過了。」岳母王淑芬抹著眼淚。
「夢夢走了,我們只能靠你了。」我點點頭,嗓子啞得說不出話。葬禮后的第三天,
銀行打來了電話。「齊先生,您妻子名下的貸款已經逾期。」「什么貸款?」
「兩百萬的企業經營貸款,您是連帶責任人。」我愣住了。「我不知情。」
「合同上有您的簽名。」他們發來了掃描件。我盯著那個簽名,確實是蘇夢模仿我的筆跡。
「現在公司經營困難,能不能......」「如果下周還不上,
我們將申請凍結您所有資產。」我賣了我們的房子。還了第一期的欠款。
剩下的錢勉強維持公司運轉。蘇夢的父母需要贍養。她弟弟蘇成才剛上大學,
學費生活費都要錢。我搬進了公司的小倉庫住。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三年后,
我終于還清了貸款。公司也慢慢有了起色。蘇父中風了。我請了最好的醫生。
「醫藥費太貴了,算了吧。」王淑芬拉著我的手。「爸會好起來的。」
我付了二十萬的手術費。蘇父還是走了。葬禮上,蘇成才喝得爛醉。「姐夫,
我姐要是還活著......」我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沒說。又過了五年。
公司終于盈利了。我給王淑芬買了套小公寓。「修遠,你也該考慮自己了。」她勸我再婚。
「沒那個心思。」我全部精力都放在公司上。蘇成才畢業了。「姐夫,我想自己創業。」
我給了他五十萬啟動資金。「省著點花。」半年后,他虧得精光。「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又給了三十萬。這次他成功了。王淑芬七十大壽那天。「修遠,你比親兒子還親。」
她拉著我的手不放。「應該的。」我的胃突然一陣絞痛。去醫院檢查。「胃癌晚期。」
醫生看著片子搖頭。「還有多久?」「好好治療的話,半年到一年。」我拒絕了化療。
把公司交給了蘇成才。「姐夫,你會好起來的。」他眼睛紅紅的。「照顧好你媽。」
我住進了醫院。疼痛越來越劇烈。止痛藥已經不起作用了。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那天下午,
陽光特別好。護士剛給我打完嗎啡。門開了。我以為又是蘇成才。「修遠。」
這個聲音讓我渾身一顫。二十年了。我永遠不會聽錯。蘇夢站在門口。她老了,但依然美麗。
身邊跟著一個陌生男人。還有個小男孩,約莫十來歲。「你......」
我的喉嚨像被掐住一樣。「對不起。」蘇夢流著淚。「當年我是假死的。」我的眼前發黑。
「為什么?」「我和志遠早就相愛了。」她握住那個男人的手。「但公司欠債,
父母弟弟都要靠我......」「所以你就騙我去死?」我掙扎著想坐起來。
「我們逃到了國外。」林志遠開口了。「這些年辛苦你了。」「這是我們的兒子,林小陽。」
蘇夢拉過那個男孩。「叫叔叔。」男孩怯生生地看著我。「叔叔好。」
我的胸口像被大錘擊中。「你們......」「我們知道你不行了。」蘇夢擦干眼淚。
「公司現在很好,成才能照顧好媽媽。」「你留下的錢,夠我們好好生活了。」
我死死盯著她。二十年的付出。二十年的痛苦。原來都是個騙局。
「你們......不得好死......」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醫生護士沖了進來。在失去意識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蘇夢在笑。
然后是無盡的黑暗。再次睜開眼。我站在廚房里。鍋里煮著面。手機在桌上震動。
「請問是齊修遠先生嗎?」那個刻進骨髓的女聲。「我是。」
「這里是云南昭通市第一人民醫院......」我掛斷電話。面條還在鍋里翻滾。
我看了看日歷。2023年5月18日。我重生了。回到接到噩耗的那一天。
上一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蘇夢假死。巨額債務。二十年勞碌。臨終背叛。
我的手指緊緊攥住手機。這一次。我不會再當冤大頭。既然她要假死。
那我就讓她死得更徹底。2面條在鍋里已經煮爛了。我關掉火,把整鍋面倒進垃圾桶。
上一世,我像個傻子一樣沖去云南。在泥濘里找了半個月。
最后只找到蘇夢精心布置的"遺物"。這一次,我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煙霧繚繞中,
我開始思考。蘇夢的公司叫騰龍商貿。做進出口生意。結婚時她說要創業,
我給了她五十萬啟動資金。「賠了也沒關系,就當給你練手。」我吐出一個煙圈。現在想來,
真是可笑。手機又響了。是岳母王淑芬。「修遠啊,
夢夢公司的人說聯系不上她......」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媽,我剛接到電話。」
我掐滅煙,語氣沉重。「夢夢他們團遇到泥石流......」電話那頭傳來刺耳的哭聲。
「我的夢夢啊!」我面無表情地聽著。上一世,我真心實意地安慰她。現在,我只覺得惡心。
「我馬上去云南。」掛斷電話,我沒有動。而是打給了另一個人。「老白,幫我查個事。」
老白是我大學同學,現在在銀行風控部。「蘇夢公司有沒有貸款?」
「你小子怎么突然問這個?」「很重要。」鍵盤敲擊聲傳來。「有兩筆,
一筆兩百萬的經營貸,還有一筆五十萬的信用貸。」「擔保人是誰?」「都是你。」
我冷笑一聲。果然和上一世一樣。「能查到資金去向嗎?」
「大額都轉到了一個叫林志遠的個人賬戶。」我的手指攥緊了手機。林志遠。
那個在病床前牽著蘇夢手的男人。「老白,再幫我個忙。」「你說。」「我要所有轉賬記錄。
」「這違反規定......」「她可能已經死了。」我聲音哽咽。「就當幫我最后一個忙。
」老白沉默了一會。「明天發你。」掛斷電話,我打開電腦。搜索"云南昭通泥石流"。
新聞鋪天蓋地。"騰龍公司團建遇難,三人確認死亡"我點開報道。
照片里是面目全非的峽谷。沒有蘇夢的名字。我打開蘇夢的云盤。用她的生日試了密碼。
錯誤。用我們結婚紀念日。錯誤。用林志遠的生日。登入成功。我的胸口像被捅了一刀。
云盤里有個文件夾,標注"旅行計劃"。點開后,我笑了。是蘇夢和林志遠的往來郵件。
「志遠:一切都安排好了,5月18日泥石流后我會消失。」「夢夢:錢都轉到我賬戶了,
你父母那邊怎么辦?」「志遠:齊修遠會照顧他們,他心軟。」我一張張截圖保存。
最后一份文件是行程單。他們真正的目的地是泰國。而不是云南。我合上電腦,走到陽臺上。
夜風吹著我的臉。蘇夢。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讓我背債。讓我養你全家。
然后你和情人雙宿雙飛。我點燃第二支煙。這一世,我要讓你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
第二天一早,老白發來了資料。我仔細查看每一筆轉賬。過去半年,
蘇夢將公司資金分批轉出。總計兩百三十萬。正好是貸款金額。手機又響了。
是騰龍公司的副總趙明。「齊總,蘇總她......」「我知道了。」我聲音沙啞。
「公司現在什么情況?」「賬上沒錢了,下周的貨款......」「我來處理。」
掛斷電話,我打給了律師。「張律師,關于繼承權的問題......」兩小時后,
我坐在張律師辦公室。「根據法律,配偶是第一順序繼承人。」他推了推眼鏡。
「但繼承遺產的同時,也要承擔債務。」「我明白。」我點點頭。「但有個問題。」
我拿出老白給的轉賬記錄。「這些錢都轉給了這個人,林志遠。」張律師仔細查看。
「如果能夠證明這是惡意轉移財產......」「能追回嗎?」「理論上可以,
但需要時間。」我笑了。「不急,我有的是時間。」從律所出來,我去了騰龍公司。
員工們紅著眼睛。「齊總......」「大家節哀。」我拍拍每個人的肩膀。財務室里,
我查看了所有賬目。比我想象的還要糟。「趙明,實話告訴我。」我盯著他的眼睛。
「蘇夢和林志遠什么關系?」他臉色變了。「我......我不知道......」
「銀行流水在我手上。」我輕聲說。「現在說,你還是副總。」
「他們......在一起兩年了。」趙明低下頭。「公司的人都知道?」
「嗯......」「為什么不告訴我?」
「蘇總說......說您知道了會受不了......」我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齊總,您別這樣......」「我沒事。」我擦掉笑出的眼淚。「從現在起,
公司我接手。」「那債務......」「我來處理。」當天下午,我去了岳母家。
王淑芬哭成了淚人。「修遠啊,夢夢的遺體......」「還沒找到。」我握著她的手。
「媽,您放心,我會一直找。」蘇成才坐在角落玩手機。「成才,學校那邊請假了嗎?」
他頭也不抬。「請了。」「你姐的事,你難過嗎?」他手指停頓了一下。「難過。」
語氣毫無波瀾。我瞇起眼睛。上一世,我供他讀完大學。給他創業資金。
最后他和蘇夢一起站在我的病床前。「爸走得早,以后我就是你哥。」我拍拍他的肩。
他這才抬頭看我一眼。「謝謝姐夫。」眼神閃爍。離開王家,我去了趟銀行。
「關于我妻子的貸款......」「齊先生,請節哀。」信貸經理姓李,一臉同情。
「我想確認一下,如果我還不上......」「抵押物是您和您妻子的共同房產。」
「公司呢?」「公司賬戶已經被凍結了。」我點點頭。「我會盡快處理。」走出銀行,
我打了一個電話。「喂,私家偵探嗎?」「是的,您有什么需求?」「跟蹤一個人,林志遠。
」我報出他的身份證號。「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三天后,我"終于"動身去了云南。
和上一世一樣的情景。救援隊、廢墟、絕望的家屬。「齊先生,您來了。」
工作人員還記得我。「有新的發現嗎?」「找到了一些衣物和個人物品。」同樣的塑料袋。
同樣的"遺物"。我顫抖著接過。「謝謝。」轉身時,我面無表情地扔進了垃圾桶。
在災區待了兩天。拍了很多照片。發給王淑芬和公司員工。「還在找,不會放棄。」
配文是滿身泥濘的自拍。實際上,我住在最好的酒店。喝著紅酒,看著偵探發來的報告。
林志遠,35歲,自由職業。和蘇夢相識于三年前。目前人在清邁。偵探發來一張照片。
蘇夢穿著泳衣,和他依偎在泳池邊。日期是昨天。我放大照片。她笑得很開心。
完全不像一個"死去"的人。我保存了照片。「繼續跟,每天匯報。」回江城前,
我去見了當地警方。「我想報案。」「什么案件?」「我妻子蘇夢,涉嫌詐騙和惡意逃債。」
我拿出所有證據。「她偽造了自己的死亡。」警官仔細查看。「我們會聯系泰國警方。」
「不急。」我搖搖頭。「讓她再逍遙一會兒。」回到江城,我正式接管了公司。
第一件事就是召開全員大會。「公司現在很困難。」我看著臺下眾人。
「但我會和大家共渡難關。」宣布不裁員,不降薪。員工們鼓掌。「齊總比蘇總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