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子時。
蘇沉璧貼著宮墻陰影前行，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腳下泥土中未干的血跡。昔日金碧輝煌的皇宮如今死氣沉沉，遠處太和殿方向傳來詭異的鼓樂聲——北狄大祭司正在舉行所謂的"祭天儀式"。
"守衛比預想的少。"蕭景珩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垂，"看來趙明軒確實調走了大部分人手。"
蘇沉璧點點頭，借著月光再次確認翠縷給的密道圖。圖上顯示，離他們最近的密道入口在御花園假山后，直通冰窖第二層。
"小心腳下。"她輕聲提醒，指向不遠處一具被烏鴉啄食的侍衛尸體，"可能有陷阱。"
蕭景珩從腰間取出一枚銅錢，屈指彈向尸體前方三尺處。銅錢剛落地的瞬間，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底下閃著寒光的鐵刺！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后怕。若非蘇沉璧提醒，此刻他們已成了刺猬。
"趙明軒的風格。"蕭景珩冷笑，"他最喜歡這種陰險把戲。"
蘇沉璧想起意識空間里那個白衣邪修，胃部一陣絞痛。她的"系統"說已經融合完成，但究竟能對抗趙明軒到什么程度？
[宿主能量穩定，屏蔽已開啟。]腦海中突然響起那個溫婉女聲，[趙明軒暫時感應不到你們。]
這聲音讓她莫名安心。自從那晚解鎖前世記憶后，她與"系統"——或者說，她的"前世之魂"——的聯系更加緊密了。
繞過陷阱，兩人順利來到御花園。秋日的花園本應菊香滿園，如今卻彌漫著腐臭氣息。假山上的常春藤大半枯萎，露出后面一個不起眼的石門。
蕭景珩按照密圖所示，在石門右側第三塊凸起的石磚上連按三下。石門無聲滑開，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階梯，寒氣撲面而來。
"我先下。"蕭景珩抽出腰間軟劍——這是從青峰山營地帶來的唯一武器。
蘇沉璧緊隨其后，手指輕觸腰間藏著的那半塊玉佩。一進入密道，石門便在身后自動關閉，黑暗瞬間吞噬了他們。她從懷中取出夜明珠——這是賢妃臨行前給的聽雨樓秘寶，幽綠的光芒勉強照亮前方三尺。
階梯蜿蜒向下，墻壁上凝結著厚厚的冰霜。越往下走，寒氣越重，蘇沉璧的睫毛都掛上了白霜。大約下了百余級臺階，前方出現一個岔路口。
"左轉。"她對照密圖低聲道，"右邊通往死牢。"
蕭景珩突然拉住她："等等。"他蹲下身，用劍尖輕觸地面某處，一塊地磚微微下陷。"連環翻板，踩上去會觸發箭陣。"
蘇沉璧倒吸一口冷氣。密圖上竟沒標注這個機關！看來翠縷得到的圖紙也不完整。
兩人小心翼翼繞過機關，左轉進入一條狹窄的甬道。這里的冰層更厚，形成無數尖銳的冰棱垂掛頭頂，像一柄柄倒懸的利劍。
"小心頭頂。"蕭景珩提醒道，話音剛落，一根冰棱突然斷裂，直墜蘇沉璧面門！
電光火石間，蕭景珩一把將她推開。冰棱擦著他的手臂劃過，在衣袖上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立刻滲了出來。
"殿下！"蘇沉璧急忙查看他的傷勢。
"皮外傷。"蕭景珩撕下衣角簡單包扎，"這些冰棱有問題，像是被人為松動過。"
蘇沉璧瞇眼觀察頭頂冰層，果然發現某些冰棱根部有細微的切割痕跡。"趙明軒知道我們會來？"
"不一定。"蕭景珩搖頭，"可能是常規防御。冰窖里存放著皇室歷代珍藏，本就機關重重。"
繼續前行約百步，甬道盡頭出現一扇青銅大門，門上雕刻著繁復的龍紋，龍眼處鑲嵌著兩顆紅寶石。
"到了，冰窖核心。"蘇沉璧對照密圖，心跳加速，"但圖上說需要皇室血脈才能開啟..."
蕭景珩毫不猶豫地咬破手指，將血滴在龍紋中央的凹槽里。血液順著紋路流淌，很快布滿整個龍身，但大門紋絲不動。
"怎么會？"蕭景珩皺眉，"難道..."
蘇沉璧突然想起賢妃的話："需要同時流著皇室和蘇家血脈..."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蕭景珩的血旁邊。
兩滴血相觸的瞬間，青銅門上的龍紋突然亮起紅光！整條龍仿佛活了過來，在門上緩緩游動。隨著"咔嗒"一聲脆響，大門向兩側滑開，一股刺骨寒氣洶涌而出。
門內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冰室，中央矗立著一座晶瑩剔透的冰碑，碑前地面刻著復雜的星圖。冰室四壁嵌滿大小不一的冰棺，隱約可見里面封存著各種器物。
"這是..."蕭景珩聲音發顫，"皇室秘藏！"
蘇沉璧走向中央冰碑，只見碑上刻著幾行古體字：
"天罰一出，山河色變。
雙生同心，天命歸一。
非皇非將，亦皇亦將。
血融于水，劍開太平。"
"什么意思？"蕭景珩困惑道，"天罰劍不在這里？"
蘇沉璧繞著冰碑走了一圈，突然注意到碑底有一個不起眼的凹槽，形狀像是...玉佩！
"殿下，試試把我們的玉佩放上去。"
兩人取下各自那半塊殘玉，小心地放入凹槽。嚴絲合縫！就在玉佩就位的瞬間，整個冰室劇烈震動，冰碑緩緩下沉，露出下方一個漆黑的洞口！
"果然另有玄機！"蕭景珩握緊軟劍，"我先下。"
洞口下方是一段陡峭的冰階，滑不留足。兩人不得不扶著墻壁慢慢下行。越往下，溫度越低，蘇沉璧的四肢開始失去知覺，呼吸都凝成了冰霜。
終于到達底部，眼前景象讓兩人同時屏息——
一個巨大的地下冰湖！湖面完全凍結，冰層下隱約可見無數柄古劍懸浮其中，如同被時光凝固的魚群。而湖心處，一柄通體瑩白的長劍豎直插在冰面上，劍身周圍三丈內的冰層呈現出詭異的血色波紋！
"天罰劍..."蘇沉璧喃喃道，不由自主地向湖心走去。
"等等！"蕭景珩拉住她，"看地面。"
蘇沉璧低頭，這才發現冰面上刻滿了細密的紋路，組成一個龐大的陣法。陣法邊緣散落著幾具枯骨，有的還保持著向前爬行的姿勢。
"看來有不少人嘗試過取劍。"蕭景珩神色凝重，"都失敗了。"
蘇沉璧仔細觀察陣法紋路，突然發現這些紋路與她前世記憶中某個畫面重合——那是第七世，她在太子書房見過的一張古陣圖！
"這是'血魂陣'。"她低聲道，"必須以特定方式行走，否則會觸發機關。"
蕭景珩驚訝地看著她："你懂這個？"
"前世記憶。"蘇沉璧簡短解釋，然后指向陣法，"跟著我的腳印走，一步都不能錯。"
她深吸一口氣，邁出第一步。冰面在她腳下發出輕微的"咔咔"聲，但并未塌陷。蕭景珩緊隨其后，嚴格踩著她的腳印前進。
就這樣，兩人以詭異的路線緩慢向湖心靠近。有幾次蘇沉璧突然轉向，蕭景珩差點踏錯，幸好及時收腳。每當這時，錯步處的冰面就會突然裂開，露出底下閃著寒光的尖刺！
五十步的路程，他們走了近半個時辰。當天罰劍終于近在眼前時，蘇沉璧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劍比她想象的更美。劍身通體晶瑩如冰，劍脊上流淌著水紋般的天然紋路，劍柄纏繞著銀色絲線，末端鑲嵌著一顆湛藍的寶石。劍格處刻著兩個古字："天罰"。
"現在怎么辦？"蕭景珩問，"直接拔出來？"
蘇沉璧搖頭，指向劍臺。那里有一個手掌形的凹槽，旁邊刻著一行小字："血融于水，劍開太平"。
"需要同時滴入兩種血脈。"她恍然大悟，"皇室和蘇家的血，在劍臺上融合。"
蕭景珩立刻割破手掌，將血滴入凹槽。蘇沉璧也照做。兩股血液在凹槽中交匯，竟如活物般開始沿著劍臺上的紋路流動！
當血液布滿整個劍臺時，天罰劍突然發出清越的劍鳴，劍身上的水紋亮起藍光。同時，劍柄處的寶石投射出一段浮空文字：
"蘇氏有女，蕭家有郎。
血脈交融，天命所歸。
雙生玉佩，合二為一。
劍開太平，永鎮山河。"
文字下方，浮現出兩個家族樹狀圖，在某一代竟然交匯了！蘇沉璧瞪大眼睛——圖上顯示，開國皇帝蕭衍的皇后蘇瑤，正是蘇家先祖蘇定遠的妹妹；而蕭景珩的曾祖母，竟是蘇家旁支的女兒！
"原來如此..."蕭景珩聲音發顫，"我們兩家的血脈，三百年來一直在有意交融..."
就在這時，天罰劍突然劇烈震動，冰湖開始龜裂！兩人腳下的冰面出現蛛網般的裂紋，湖水從裂縫中涌出。
"劍要出世了！"蘇沉璧大喊，"快拔劍！"
兩人同時握住劍柄，用力上提。劍身緩緩脫離冰面，每出一寸，冰湖就崩塌一片！當劍完全被拔出時，整個冰湖轟然塌陷，兩人腳下的冰塊也開始下沉！
"快走！"蕭景珩一手持劍，一手拉住蘇沉璧，向岸邊狂奔。
身后冰塊不斷塌陷，湖水如猛獸般追咬著他們的腳跟。就在距離岸邊還有三丈時，前方的冰面突然整個翹起，形成一個陡坡！
"跳！"蕭景珩將蘇沉璧向前一推，自己則借力躍起。
蘇沉璧摔在岸邊，回頭驚恐地看到蕭景珩腳下的冰塊徹底碎裂，他整個人向下墜去！
"不！"她猛地撲出，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他的手腕。
蕭景珩懸在冰窟邊緣，另一只手仍緊握著天罰劍。蘇沉璧拼命拉他，但力氣不夠，自己反而被拖向邊緣。
[宿主危險！]腦海中系統突然報警，[檢測到趙明軒能量接近！]
"管不了那么多了！"蘇沉璧咬牙，雙腿死死勾住地面一塊凸起的冰棱，"殿下，把劍給我！"
蕭景珩將天罰劍拋上岸，蘇沉璧空出一只手接住。就在她觸碰到劍柄的瞬間，一股奇異的力量涌入全身！她輕喝一聲，竟單手將蕭景珩提了上來！
兩人癱倒在岸邊，大口喘息。天罰劍躺在兩人之間，散發著柔和的藍光。
"這劍..."蕭景珩震驚地看著蘇沉璧，"認你為主了？"
蘇沉璧也感到不可思議。當她握住劍時，仿佛有某種古老的記憶在腦海中蘇醒，劍法招式自動浮現心頭。
[因為你是最接近開國皇后的一世。]系統突然道，[劍靈感應到了主人的氣息。]
"有人來了！"蕭景珩突然警覺，抓起天罰劍將蘇沉璧護在身后。
冰室入口處，一個白色身影緩步而下。月光下，趙明軒那張與蕭景珩一模一樣的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
"真是感人的重逢。"他撫掌輕笑，"不枉我故意放你們進來。"
蘇沉璧心頭一震："你故意的？"
"當然。"趙明軒停在十步開外，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沒有天罰劍做誘餌，怎么引你們上鉤？畢竟..."他舔了舔嘴唇，"兩個穿越者的系統能量，足夠我突破這個世界的限制了。"
蕭景珩握緊天罰劍："你殺了三皇子？"
"那個蠢貨？"趙明軒不屑地撇嘴，"他以為控制了我，殊不知自己才是棋子。現在北狄大祭司也成了我的傀儡，整個京城都在我掌控中。"
蘇沉璧暗中觀察四周，尋找退路。冰湖已完全塌陷，他們被困在這個平臺上，唯一的出口被趙明軒堵住。
[宿主，]系統突然道，[我必須現身了。準備好接受全部記憶了嗎？]
蘇沉璧一愣："現在？"
沒等她反應過來，一股劇痛突然從眉心炸開！她痛苦地跪倒在地，感覺有什么東西正從意識深處掙脫出來。
"沉璧！"蕭景珩驚慌地扶住她。
趙明軒卻大笑起來："終于要出來了嗎？你的'系統'？讓我猜猜，是第幾世的你？"
蘇沉璧的視野開始模糊，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一個白衣女子從自己身體里分離出來，容貌與她一模一樣！
女子輕輕撫摸她的臉龐，柔聲道："睡吧，我的轉世之身。這一戰，該由我來打。"
蕭景珩震驚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白衣女子："你是...？"
"她的前世，也是你的救贖。"白衣女子轉身面對趙明軒，袖中滑出一柄與天罰劍一模一樣的劍，只是通體漆黑，"趙明軒，或者說，該叫你'心魔'？七世了，該做個了斷了。"
趙明軒臉色終于變了："你竟然保留了實體化能力？！"
白衣女子不答，只是對蕭景珩道："帶她走，去太和殿。天罰劍需要吸收龍氣才能完全覺醒。"她指向冰室一側，"那里有條密道直通地面。"
蕭景珩抱起昏迷的蘇沉璧："那你...？"
"我拖住他。"白衣女子平靜地說，"記住，雙生玉佩合二為一之時，就是天罰劍真正出鞘之日。"
趙明軒突然暴起，一道黑芒直射蕭景珩后背！白衣女子揮劍攔截，兩股能量相撞，整個冰室劇烈搖晃，無數冰棱從頂部墜落。
"走！"白衣女子大喝。
蕭景珩咬牙沖向密道，身后傳來驚天動地的打斗聲。就在他踏入密道的瞬間，一聲巨響傳來，接著是趙明軒憤怒的咆哮："你困不住我！"
密道開始坍塌，蕭景珩護著蘇沉璧拼命前沖。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亮光——他們來到了御花園的一口枯井中！
爬出枯井，遠處太和殿方向的天空已被黑云籠罩，電閃雷鳴。蕭景珩擦去蘇沉璧臉上的冰霜，輕拍她的臉頰："沉璧，醒醒！"
蘇沉璧睫毛顫動，緩緩睜眼。當她看到蕭景珩手中的天罰劍時，一段陌生的記憶突然涌入腦海——
三百年前，開國皇后蘇瑤手持天罰劍，與太祖皇帝并肩而立。她對著跪拜的百官說："此劍名'天罰'，非為殺戮，而為守護。日后若有奸邪禍國，持此劍者當為天下主！"
"我想起來了..."蘇沉璧虛弱地說，"天罰劍需要...龍氣激活..."
蕭景珩望向太和殿："那里正在舉行祭天儀式，北狄大祭司一定在抽取京城龍氣。"
蘇沉璧掙扎著站起來："我們必須過去。"她看向蕭景珩，"你的前世...不，那個白衣女子呢？"
"她擋住了趙明軒。"蕭景珩神色黯然，"但恐怕..."
蘇沉璧握緊他的手："那我們就更不能辜負她的犧牲。"她指向太和殿，"走，去結束這一切！"
兩人向著黑云最密集處奔去，天罰劍在蕭景珩手中發出越來越強的光芒。蘇沉璧能感覺到，劍正在蘇醒，而她的靈魂深處，有什么東西也在同步覺醒...
就在他們接近太和殿廣場時，地面突然劇烈震動！太和殿屋頂被一道黑光擊穿，一個身影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是那個白衣女子！
"不！"蘇沉璧尖叫。
女子摔在廣場中央，身體開始變得透明。與此同時，趙明軒的身影從殿中緩步而出，手中握著一柄漆黑長劍，劍身纏繞著血色閃電。
"跑啊！"白衣女子用最后的力量喊道，"你們還沒準備好..."
話音未落，趙明軒一劍刺下，白衣女子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蘇沉璧感到心臟被撕裂般疼痛——那是她的一部分，永遠的消失了。
[系統功能永久關閉。]腦海中響起最后一聲提示，[剩余能量已全部傳輸至天罰劍。祝您...成功...]
趙明軒轉向他們，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現在，輪到你們了。"
蕭景珩將天罰劍橫在胸前："沉璧，還記得那首詩嗎？'雙生同心，天命歸一'。"
蘇沉璧看向他頸間的半塊玉佩，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取下自己的半塊，與蕭景珩的合在一起。
兩塊殘玉相觸的瞬間，一道金光直沖云霄！天罰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劍身上的水紋全部亮起，劍柄寶石中浮現出第三塊玉玨的虛影！
趙明軒臉色大變："不可能！第三塊玉鑰早已——"
他的話戛然而止。天罰劍自動飛起，懸浮在兩人面前，劍身上浮現出八個金光大字：
"雙生同心，天命歸一。"
蕭景珩與蘇沉璧對視一眼，同時伸手握住劍柄。這一次，劍不再抗拒，而是發出歡快的劍鳴，仿佛終于等到了真正的主人！
趙明軒怒吼一聲，揮劍攻來。黑紅劍氣如潮水般涌來，所過之處地面龜裂，石欄粉碎！
蕭景珩與蘇沉璧心有靈犀，同時揮動天罰劍。一道純凈的藍白光刃橫掃而出，與黑紅劍氣在半空相撞！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蘇沉璧看到無數記憶碎片從趙明軒身上剝離——那是七世輪回中所有悲劇的影像。每一片記憶被天罰劍光觸及，就化為青煙消散。
"不！我的力量！"趙明軒驚恐地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手，"這不可能！"
"結束了。"蕭景珩沉聲道，"心魔。"
最后一劍，兩人合力斬下。天罰劍光如天河傾瀉，將趙明軒徹底吞沒！他的身體像瓷器般碎裂，化為無數黑色顆粒，又被劍光凈化成虛無。
廣場上一片寂靜。遠處，被控制的北狄士兵和大臣們陸續蘇醒，茫然四顧。
蘇沉璧腿一軟，差點跌倒。蕭景珩及時扶住她，兩人仍緊握著天罰劍。
"我們...贏了？"她虛弱地問。
蕭景珩望向開始放晴的天空："不，才剛剛開始。"他指向北方，"北狄主力還在邊境，朝中奸佞未清，而且..."
他的話突然停住，瞪大眼睛看向蘇沉璧身后。蘇沉璧轉身，只見太和殿廢墟中，一個披頭散發的身影緩緩站起——是北狄大祭司！但此刻他的眼睛一片漆黑，嘴角掛著與趙明軒如出一轍的冷笑！
"愚蠢的凡人。"大祭司的聲音變成了趙明軒的聲線，"以為這樣就能消滅我？心魔永不滅，只要這世間還有仇恨與貪婪..."
蕭景珩將蘇沉璧護在身后："陰魂不散！"
"游戲才剛剛開始。"大祭司——不，趙明軒獰笑道，"我在北狄王庭等你們。屆時，讓你們見識真正的'系統'力量！"
說完，他的身體突然爆成一團黑霧，向北方疾馳而去，轉眼消失在天際。
蘇沉璧與蕭景珩面面相覷。天罰劍的光芒漸漸收斂，但劍身上的紋路依然明亮。
"他還沒死。"蘇沉璧低聲道。
蕭景珩握緊她的手："那就追殺到底。"他看向陸續聚攏過來的大臣和將士，"但現在，我們得先收拾這個爛攤子。"
兵部尚書李文煥第一個跪倒在地："太子殿下！您終于回來了！"
緊接著是禁軍統領周毅："殿下手持天罰劍，乃天命所歸！請即刻登基，主持大局！"
越來越多的人跪下。蕭景珩深吸一口氣，高舉天罰劍："傳令，全城搜救幸存者，撲滅余火，統計傷亡。明日午時，太和殿前，朕要公審叛逆，祭奠亡魂！"
"萬歲！萬歲！萬萬歲！"山呼聲響徹云霄。
蘇沉璧看著蕭景珩的側臉，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這一刻的他，終于有了帝王氣象。而她手中的天罰劍微微震動，仿佛在回應她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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