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張啊,晚上有比賽,又來麻煩你了。”
林海君推開辦公室的門,不禁愣了愣。
平時氣色紅潤的張教練今天卻滿臉憔悴,給人一種蒼白的破碎感。
“你這是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教練抬眸看了眼進來的黃毛,嘆了口氣:
“別說了,今天遇到個俱樂部的二世祖,跑訓練賽道用了不到八分鐘,連彈射起步這種技術都很熟練,最后從我這拿走一張C級駕駛證……你說他圖啥啊?”
“俱樂部的跑來找你拿駕照?”林海君愣住:“什么毛病?”
“我也覺得他像是有什么大病。”教練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水。
他已經喝了三瓶礦泉水還是覺得鼻子嘴巴里有股嘔吐物的酸味兒。
“叫啥名字,我看看有沒有印象。”林海君問。
“好像叫蘇辰。”
“蘇辰?沒聽說過。”林海君搖了搖頭,“應該是哪個小俱樂部的新人,這類年輕人就是這樣,一場比賽沒跑過,有點天賦就覺得自己牛逼的很,然后就到處裝逼。”
“確實。”教練很中肯地點點頭,嗤了一聲:“跟你以前一個樣……你是要參加今晚的城市地下隧道賽吧?鑰匙給你,訓練完記得把雪糕筒都給我放回原位。”
他拿出一串鑰匙遞給林海君。
黃毛是他一位朋友的兒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
平時偶爾會帶著機娘來駕校的訓練賽道跑一跑鍛煉技巧,賽前一般也會帶著機娘來熱身。
天賦還行,可惜在女人身上太花心思,不然早就達到加入俱樂部的門檻。
“放心吧,哪次沒給你還原?”
林海君接過鑰匙出門,腦子里卻還想著剛才的事情。
一般拿了駕照駕駛員都會帶著機娘去最近一場比賽試水。
今天濱城的比賽就只有晚上那場。
該不會這人也要參加今晚的城市地下隧道賽吧?
直考就是C級,是個小高手。
原以為今晚是他的個人秀,突然就有點小期待了呢~
林海君嘴角微勾。
“蘇辰么?有點意思。”
…
…
夜晚。
嗡——!
狂暴的引擎聲貫穿整個街道,一臺通體銀白的跑車飛馳而過。
車輪碾過積水,給街邊搖晃的醉漢呲了一臉。
“喂!有你們這么開車的嗎?!”
醉漢舉著酒瓶破口大罵,卻在看清那機娘車尾的狼頭標志時愣了愣。
“這個標志……似乎不是濱城的車隊啊。”
“大晚上這個方向……”他似乎猛然想起什么,從兜里掏出一張票:“對了!檳城地下隧道賽!媽的,喝酒喝過頭了,差點兒把這件事兒給忘了!”
他看了眼時間,立馬掃了一輛共享磁浮單車往賽場趕。
濱城地下隧道賽——雖然不是公開賽卻因為很舍得給獎勵每次開賽都有那種很有潛力的車手參加。
而這些車手和機娘也極有可能出現在城市錦標賽上。
提前看比賽了解這些車手和機娘的情報將有利于城市錦標賽的時候押中前三。
那不僅是挺大一筆錢還是茶余飯后在朋友面前的談資~
…
計時器、路線圖、音響、電子大屏幕。
空氣中彌漫著汽油、橡膠和油炸食品混合的氣味兒。
檳城隧道地下賽起點,霓虹燈在潮濕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白天這兒是鳥不拉屎的地下隧道入口,晚上是追星一族開著懸浮車歌頌夢想的彼岸。
這群染著花花綠綠頭發,穿著朋克風格的少男少女追的星不是什么歌星影星,而是車手。
“雷帝森俺的杰特們!觀眾朋友們晚上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雞哥!”
靠近隧道入口的地方搭建著一個臨時舞臺。
主持人雞哥穿著亮片西裝戴著一副夸張的愛心墨鏡正拿著麥克風肆意揮灑著自己的鴨公嗓子。
“歡迎來到檳城城市地下隧道賽的賽場!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十分鐘!”
“大部分車手已經到齊開始做準備工作,考慮到有新人觀眾,雞哥我呢還是簡單介紹一下比賽!
濱城地下隧道全長7.8公里,我們的車手和他們的機娘要跑滿20圈。比賽采取搖號先后發車機制,比賽期間禁止發生惡意碰撞,禁止使用非法改裝!”
說完雞哥給后臺打了個手勢:
“好了,我屁放完了!
接下來將鏡頭給到諸位選手,大家可以開始為喜歡的選手加油歡呼了!”
…
“哈哈哈,雞哥還是那么激情。”
林海君靠著機娘破鋒的車身,還在看著大屏幕上雞哥表演脫口秀。
“master,進來做準備了。”
耳邊響起破鋒的催促。
“哎呀,一個小比賽而已,沒必要搞得那么嚴肅。”林海君隨意地揮了揮手。
對他來說濱城地下隧道賽確實是小比賽,他跑了都不下十次了,對賽道情況非常熟悉。
不說穩拿第一,前三那是十拿九穩。
而只要前三就能拿到一枚初級星元,也算是完成王婷婷的任務了。
“小比賽也要認真對待啊。”駕駛艙里的破鋒嘟了嘟嘴。
駕駛員不進來,她只好自己先檢查一遍車況,等會兒直接匯報。
嗡嗡嗡——!
突然,遠處傳來引擎轟鳴聲,宛如獅王巡視領地時警告的低吼。
林海君和一眾車手齊刷刷看向后方。
但見一束刺眼的大燈劃破夜色,隨后一臺銀白色機娘映入眼簾。
那機娘一個絲滑的漂移,在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尖嘯聲中甩進起點線與旁邊的破鋒平行。
透過前擋風玻璃,依稀能看到車內駕駛者單手操控方向盤,眼神銳利如鷹。
“這是……”
林海君看到銀白機娘車身上的狼頭標志瞳孔一縮。
“北方狼?!”
他認得這個車隊的標志。
只是隔壁K城的北方狼車隊跑到濱州城來干啥?
車門打開,一名身著黑色皮衣的男人下車,摘下頭盔,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他上下打量了眼林海君便將目光看向別處,眼里沒有傲慢,但顯然也沒把林海君和破鋒當回事。
“可惡,這什么眼神?!”
林海君捏緊拳頭,后槽牙咬得咯吱響,額頭卻不禁滲出汗珠來。
北方狼隊的職業車手跑來打這種小比賽,真是如蟒蛇纏繞般的窒息感。
先不說精準把車體甩進起點線是什么級別的技術,就那絲滑的漂移都夠他學兩年的。
然而,就在一眾車手沉浸在北方狼帶來的壓迫感時。
公路的盡頭又響起一陣引擎聲——并不像剛剛那臺機娘那么爆裂。
卻沉穩內斂,暗含殺機,猶如一頭伺機捕獵的獵豹。
沒有刺目的大燈,沒有狂躁的剎車聲。
一輛藍白相間看起來甚至有點兒普通的機娘悄然出現在視野邊緣。
林海君看到那車愣了愣,總感覺在哪里見過。
在他愣神的瞬間,這臺機娘也同樣一個近乎貼著欄桿的完美漂移甩進起點線。
當這臺機娘停下時,周圍一片死寂。
來自北方狼的黑衣夾克男面露詫異,而林海君終于回過神來,這機娘不是王婷婷以前開的星夢嗎?
盡管有明顯改裝的痕跡,但車的主體并未變化太多。
車門打開,一名高大的男人走下來,臉色平靜甚至還有股淡淡的死感。
蘇辰甚至都沒看人群,只俯下身,伸手在星夢輪胎上戳了戳。
“怎么樣星夢?匯報一下輪胎磨損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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