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那年，我因為傅郁的一句玩笑話跳下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蹦極臺，只為和他在一起。
在回到蹦極臺時，一場車禍我因救他雙腿殘疾。他的摯友輪番羞辱我。「一個殘廢，
也配讓傅總低頭？」「也只有談小公主才能讓傅總屈尊降貴了。」
「你不過是傅少身邊的一條狗，就得對我們卑躬屈膝，懂嗎？」我祈求的望向他，
希望他能為我說句話。但傅郁卻不屑一顧，摟著乖乖女的腰說。「乖，在親一下。」后來，
他紅著眼圈跪著問我。「能不能在給他一個機會？」1 墜臺真相「有本事你就跳下去，
否則我是不會讓你嫁給我哥的！」坐著輪椅的我，被傅郁的妹妹推到了蹦極臺。「虞晚，
怎么不跳了啊，你不是最喜歡極限運動嗎？」「上次跳，就和傅郁在一起成功了，
這一跳說不定就讓傅郁娶了你這個殘廢呢？」周圍人起哄聲漸起，嘲諷的聲音不絕于耳。
我低垂下眼瞼，扶著輪椅的手，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你說，我跳下去，就能讓傅郁娶我？
」「他就能聽我的解釋嗎？」我想起這段時間，傅郁逐漸減少回我消息的頻率。說不定，
就是在給我準備一個驚喜。我也有驚喜要給他。我想要把誤會解釋清楚就嫁給他。
周圍人沉默了一瞬，不約而同的閉了嘴。我從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蹦極臺一躍而下，
隨著風聲呼嘯而過，待身體感受到柔軟的墊子時，又被蹦床彈射出去，
摔在了有些粗糙的水泥地上，沾染了血跡，疼得我蹙眉。不同十八歲時，
我摔到地上還有自己爬起來的能力，當時我只記得傅郁馬上就要和我在一起了的興奮感。
此刻的我，沒了這個能力，沒有人過來扶我，甚至有些無措，只覺得好痛。
我拼命的想解開那個誤會，讓傅郁相信我。卻不料，我抬眼看過去。
傅郁的懷里摟著一位穿著白裙子長相甜美的女生。這是他18歲時就喜歡的白月光。
他淡漠的眉眼含著寵溺的笑，唇角上揚，只顧著逗懷里的女生，女生似乎被他逗得有些惱火，
拿著拳頭正要打他。他的嗓音也只含著笑。「乖，在親一下。」
那是我從未在他臉上看見的表情，我以為他生性便是如此，涼薄又冷淡，對所有人都一樣。
見到我，連表情都沒有動一下。談橙嬌俏開口。「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傅郁的眉眼此刻變得陰郁，語氣冷漠。「誰讓你們把她帶過來的。」
「她高中混成那副鬼樣子，誰會喜歡？我就只喜歡你一個。」「何況她現在還是個殘廢，
放大街上都覺得晦氣。」「你是我的白月光，她還想和我結婚，做什么青天白日夢。」
「那場車禍說不定和下藥那次，都是她故意為之。」「都是挾恩圖報。」我沒想到，
我引以為傲的十年青春，換來的不過是他的一句挾恩圖報。原來他就是這樣想我的。
我的心涼了半截，也逐漸麻木不仁。我終于明白這場邀約不是為了來陪我散心，來澄清誤會，
而是在警告我，逼著我離開傅郁。我一點一點的從地上匍匐過去，乞求的看向傅郁。
他嫌惡的抽出了自己的腳，大抵是覺得已經擺明了事實，就不用在對我裝溫柔了。
我恍然想起十八歲我和他告白那天，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射下來。他語氣淡淡，
雖然沒什么情緒，聲音也冷淡的說了一句。「好。」雖然不喜歡我，
卻也肩負起了男朋友的責任。于是我想，傅郁就算不喜歡我，那么，我喜歡他就好了。
可我低估了他的冷漠和深情。冷漠是對我，深情則是對乖乖女談橙。他眉眼疏淡，性格倨傲，
從來不低頭求別人，如今卻像條小狗，求著談橙在親他一下。談橙對我挑釁的一笑，
伸手拉住傅郁的領帶，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我閉眼，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我終于明白一個殘酷的事實，光有一個人的喜歡，是不夠的。2 十年錯愛十八歲那年，
我對傅郁一見鐘情。不管送他什么，他都不假以辭色，
甚至把我送的禮物全都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沒希望的時候，卻聽見他說。
「只要有人從這個沒有防護措施的蹦極臺跳下去，誰就是我女朋友。」大概是為了拒絕女生，
他的臉上并無多余表情，一雙丹鳳眼也泛著冷。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想，
不管怎么樣都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呢，萬一他就喜歡我呢？我的確成為了他的女朋友，
但是更像是跟在他身邊的貼身保姆。他從不主動找我，
回我的永遠只有嗯、好這樣簡單的詞語。我以為他永遠永遠都是這樣的表情。
只有他偶爾吻我時候薄涼的唇告訴我，他其實是喜歡我的，還有一些偶爾的驚喜。
哪怕一點點喜歡也好。他說「我不想被別人知道我和你的關系。」
我就真的在學校里保持著和他的距離，半點不敢靠近，只有在傍晚時，
才敢小心翼翼的拉著他的袖子，和他走過大街小巷。我原本以為，他是不善言辭，
或者說性格本來就冷漠。可是，遇見談橙后，我發現他不是的。
我知道那雙眼里明晃晃裝著濃烈的情感是什么，是對一個人明目張膽的喜歡。
他對談橙永遠是偏愛的。可我不肯放棄，因為他已經和我在一起了。于是我學著他的樣子，
也去學了賽車，吃了不少苦，才跟上他的步伐。那天陽光正好，
恰巧為他的發絲鋪上了一層暖色，襯托著他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他說「我不喜歡乖乖女。」
于是我就換掉了我原本乖巧的打扮，學著他喜歡的樣子打扮，學著化煙熏妝。
有一段時間我很像出社會混的，染了黃頭發，變得不像自己。學著和他一樣去酒吧混，
學會了抽煙喝酒。我努力的朝著他喜歡的樣子打扮，只為了和他能多靠近一點。
哪怕赴湯蹈火，我都心甘情愿。直到那天，我又看見了他發瘋似的酗酒，
一雙總是疏淡的眸子里掛著哀傷。意亂情迷間，他第一次主動吻了我。
酒氣順著我的呼吸到我的鼻腔，讓我的頭發絲都帶著愉悅的氣息。我知道，
原來接吻也可以這么快樂。我沉浸在他的吻里，順其自然的和他發生了關系。卻沒想到，
那天晚上，他被下了藥。那天之后，他對我的態度更加冷淡。我看著他抽很多煙，咳嗽，
于是我抬手拿過他的煙，勸了他好多次。「你不戒煙好不好，我不喜歡你抽煙。」
「抽煙對身體不好。」他依舊冷淡，只是情緒突然爆發。「你他媽是我媽嗎？管那么寬。」
「你和那個女的一樣不要臉，盡干些見不得人的下賤勾當。」「滾啊。」
他拿著酒瓶幾乎沒什么猶豫，把我砸進了醫院。我在醫院躺了三個月，他沒回來看過我一眼。
只說了一句「誰讓你多管閑事。」那時候我為了保護他車禍摔斷了腿，
他也只說「這是你自作自受。」談橙抬手把傅郁嘴里的煙拿掉。「不要抽煙了，好不好？」
我渾身僵硬，腿似乎也沒有了任何知覺。我在期待傅郁發脾氣，對很多年前的我一樣。但是，
他沒有。他的眼神溫柔，溺得能掐出水來。我沒有在他臉上找到一絲一毫的不耐煩，看見煙，
我額頭上的傷似乎還在隱隱作痛。他的注意力從始至終都是在談橙身上，大抵是覺得可憐，
瞥過來兩眼都涼薄的過分。我攥緊了手，用所有的力氣爬起來，最終還是沒能回到輪椅上。
「傅哥，我們待會去KTV，帶個殘廢可不方便。」「一個殘廢怎么配得上你啊。」
傅郁身邊的狗腿子開口，話里話外都帶著嫌棄。傅郁想伸手想把我扶起來，
但是被談橙扯住了袖子。顯然，傅椿沒有考慮我的狀況，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
看似在說著好話，其實想看我的笑話。「我今天就是想帶著晚晚過來散散心，你們別太過分。
」我沒在吭聲，沉默著坐在輪椅上，一滴眼淚砸到手背。明明就差一點點，
我就要和他求婚了。「明天我要去醫院復查，你們好好玩。」傅郁冷漠的開口。
「別想那么多，我不會娶你的，你一個撿垃圾的，有什么資格配得上我。」
「我是不會娶你的。」我扶著輪椅倉皇逃走，只想快速的逃離出這里。
或許是早就埋藏在我身體里的自卑，或許是傅郁吻談橙的時刻，或許是長期積攢起來的失望。
「傅哥哥，她只要一出現我就覺得渾身不對勁，怎么辦啊。」談橙顯然沒有想讓我的打算。
從大學那時候，她就開始欺負我，一開始只是簡單的潑水，后面到扯頭發，
扇巴掌都是家常便飯。「你就是傅哥哥身邊的一條舔狗。」「你現在不是在地上嗎？
給我磕幾個響頭我就饒了你怎么樣？」「高中的時候你就欺負我，一副狐媚樣子勾引人。」
「現在裝起可憐來倒是有幾分樣子。」「你知道為什么傅郁后來說不喜歡乖乖女嗎？
都是為了我報復你啊。」「我忘了，你是個殘廢，這輩子都走不了路了。」
我被迫被他的幾個同伴按在地上，反抗不了。傅郁只是攬著她的腰，聲音溫柔。
「高中她怎么欺負你的，你就怎么欺負回去，乖乖的 我給你做主。」
傅郁沒有猶豫的往我臉上扇了一巴掌，冷漠至極的說。「就這樣報復回去。」
我被她們幾個人打得半死不活，差點兒死在她們手上。傅郁終于滿意的勾了勾唇。
「只要沒死，你們就玩死她，死了算我的。」我早該知道他有一個戀戀不忘的白月光，
但是我沒想到這個白月光是談橙。我一遍一遍的去問傅郁這樣對我的原因。
得到的答復永遠都是你應該的。「不是你想和我在一起的嗎？還給我下藥，你就那么賤嗎？」
「別以為車禍你替我擋下災難，就能彌補你的過錯，你就算是條狗，你都得待在我身邊。」
「惡心，下賤的玩意。」可我，從未下過藥給他。「我說過，我沒有下過藥。」這句話，
我解釋了無數次。我看著手機里特意圈起來的日期，落寞的垂下了眼。我沒在原地等他們，
打車回了家。也許是我情緒崩了盤，晚上也沒吃東西，也沒在等傅郁回來，
當晚就發起了高燒。我慌忙拿著手機給傅郁打電話，一遍又一遍，一直都沒有打通。
直到我刷朋友圈，看見了談橙發的實況圖。實況圖里的傅郁，
一半身體隱藏在忽明忽暗的燈光里，側臉清雋，和談橙接了一個綿長又細密的吻。
談橙聲音清甜，把手搭在傅郁的脖子上。「你和虞晚到底是什么關系啊？」
「當時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誰知道她會當真啊。」「還有當年那場車禍，
誰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設計的呢？」「她就是想挾恩圖報 。」談橙語氣得意洋洋，
似乎是故意挑釁。「聽到了嗎？屏幕外的那個人。」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
我天真的以為那次車禍真的就是一場意外。甚至我和他在車禍后的幾個月，
也像真正的情侶那樣。我以為我和他可以走到最后。所以我甚至買了訂婚戒指，
只為了有一天能真的站在傅郁身邊。沒想到，這些對他好的所有所有，
都成了他認為我挾恩圖報的證據。我如果是故意的，為什么又要拼盡全力的救他他，
反而自己的腿這一輩子再也走不了路。我把自己準備好的訂婚戒指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