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自己小說里的惡毒女配,此刻正跪在斷頭臺上。>劊子手是書中男主,
他冷眼看著我:“你害死我母親時,可想過今天?
”>我顫抖著喊出關鍵劇情:“你母親沒死,她在冷宮地下密室!”>他手中長劍哐當落地,
眼底殺意變成震驚。>為了活命,我被迫劇透后續劇情:“三日后叛軍攻城,
帶兵的是你親弟弟。
”>“你登基那年會被最愛的妃子毒殺...”>他捏住我下巴:“再說一句,
本王割了你的舌頭。”>后來我成了他專屬預言師,也成了他榻上專屬解語花。>直到某天,
他舉著我親筆寫的小說原稿冷笑:>“原來你筆下早寫好了我的一生?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系統警告過:暴露作者身份者死。
---冰冷的空氣帶著鐵銹和塵土的味道,粗暴地灌進我的肺里。每一次吸氣,
都像咽下無數細小的刀片,刮得喉嚨生疼。我費力地睜開眼,視線被額前濕黏的亂發割裂,
只看見身下粗糙、暗沉得發黑的木質臺面,縫隙里凝結著深褐色的污垢,
不知浸透了多少絕望。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混合著人群污濁的汗味和難以言喻的興奮,
像一張濕透的厚毯子,死死捂住了我的口鼻。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殺了她!
”“這毒婦該死!”“剮了她!為老王妃償命!”潮水般的咒罵和怒吼,裹挾著純粹的惡意,
從四面八方狠狠砸來。聲音嗡嗡作響,震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我猛地一掙,
沉重的鐐銬立刻在手腕和腳踝上磨出火辣辣的痛感,冰冷的金屬緊貼著皮膚,
吸走了最后一絲體溫。這場景……這令人作嘔的細節……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驟然停止了跳動,緊接著又瘋狂地擂動起來,撞得胸腔生疼。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可眼前的一切——這骯臟的斷頭臺,這狂熱嗜血的人群,
這穿透骨髓的恐懼——都與我昨晚在鍵盤上敲下的文字分毫不差。我,蘇晚,
一個靠熬夜爆肝寫狗血網文勉強糊口的撲街作者,
真的穿進了自己寫的那本名為《鳳傾天下》的權謀虐文里。而且,好死不死,
穿成了全書開場即領盒飯、死狀最慘的炮灰——惡毒女配蘇婉兒!那個為了嫁給男主蕭御,
設計害死他生母,最終被他親手處決在刑場的蠢貨!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凍僵了四肢百骸。死亡的陰影,濃稠得化不開,沉甸甸地壓了下來。
人群的喧囂忽然詭異地低了下去,像被無形的刀刃從中劈開。
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的壓力彌漫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我艱難地轉動僵硬的脖頸,
循著那令人窒息的來源望去。刑場的高臺邊緣,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如同出鞘的絕世名劍,
帶著斬斷一切的冰冷鋒芒,一步步踏上了這骯臟之地。
玄色的錦袍在陰沉的天空下流動著暗沉的光澤,金線繡成的螭龍紋路盤踞其上,
隨著他沉穩的步伐,張牙舞爪,無聲地宣示著絕對的權力與生殺予奪。
袍角拂過沾滿污穢的木臺,卻纖塵不染。我的視線,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向上攀爬。
越過那象征著無上威權的龍紋,掠過緊束的腰封,最終,撞進了一雙深潭般的眼眸里。
那是蕭御的眼睛。書中那個令無數讀者尖叫的男主,活生生地站在了我面前。
他的面容完美得如同最冷酷的匠人用寒玉雕琢而成,棱角分明,
每一道線條都透著凌厲的殺伐之氣。可那雙眼睛……深邃得望不到底,里面翻涌的不是怒火,
而是一種更可怕的東西——沉凝如萬古玄冰的、純粹到極致的殺意。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如同神祇俯視一只即將被碾死的螻蟻。空氣仿佛凝固了,連風都停止了流動。“蘇婉兒,
” 他的聲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靜,卻清晰地穿透了刑場上死一般的寂靜,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釘子,狠狠釘進我的耳膜,“你處心積慮,構陷我母妃,
將她逼入絕境時……” 他微微一頓,
那深潭般的眼底掠過一絲極其細微、卻足以凍裂魂魄的痛楚,“可曾想過,會有此刻?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抬起了手。“錚——!”一道刺目的寒光撕裂了昏暗的天色。
他腰間那柄從未離身的佩劍——書里描寫過無數次,名為“孤鴻”的利器——已然出鞘。
劍身狹長,薄如蟬翼,流轉著秋水般冰冷的光華,劍尖斜斜指向地面,離我跪伏的身體,
不過數尺之遙。那劍鋒的寒氣,仿佛已經提前吻上了我的脖頸。完了!
這個念頭像驚雷一樣在腦海里炸開,炸得我魂飛魄散。
書中蘇婉兒的下場清晰無比地浮現——被蕭御一劍梟首,血濺三尺!
我甚至能想象出自己頭顱滾落、鮮血噴涌的畫面!不!我不能死!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死在自己筆下,死在這個我親手設定出來的、恨我入骨的男主手里!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爆發,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理智和恐懼。喉嚨里堵著的那團腥甜血氣,
混合著絕望的尖叫,終于沖破了一切阻礙,嘶啞地、用盡全身力氣地爆發出來,
尖利得劃破了刑場上凝固的空氣:“你母親沒死——!”時間,
仿佛在這一刻被粗暴地按下了暫停鍵。洶涌的咒罵聲戛然而止。
那些扭曲的、充滿快意和期待的面孔,瞬間凝固成一張張驚愕呆滯的面具。
連監刑官舉起的令旗,都僵在了半空。死寂。絕對的死寂籠罩了整個刑場,
只剩下我粗重、破碎的喘息聲,在冰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高臺上,蕭御挺拔的身軀,
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驚雷狠狠劈中。他握著“孤鴻”劍的手,幾不可察地、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那柄散發著致命寒芒的利劍,似乎重逾千斤,終于,
伴隨著一聲沉重刺耳的金屬撞擊聲——“哐當!”長劍脫手,
砸落在染著深褐污跡的粗糙木臺上,兀自嗡鳴不休。他猛地向前踏了一步,
靴底重重踩在木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那雙深不見底、原本只盛滿冰封殺意的眼眸,
此刻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絲微弱的、連他自己都不敢觸碰的渺茫希望……無數激烈的情緒在其中瘋狂沖撞、翻涌,
幾乎要將他那完美的冰冷面具徹底撕裂。他的聲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種掌控一切的平穩,
帶著一種被強行壓抑卻依舊泄露出來的、源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冰碴:“你…說…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釘在我臉上,
銳利得如同實質的針,要將我穿透。冰冷的鐐銬硌著骨頭,
斷頭臺粗糙木板的紋理透過單薄的囚衣刺著膝蓋,
但這一切都比不上眼前那雙翻涌著風暴的眼睛帶來的壓力。
那里面燃燒的懷疑和一絲被強行點燃、卻隨時可能熄滅的渺茫希望,幾乎要將我灼穿。
我像一條被拋上岸的魚,拼命汲取著稀薄的空氣,每一次喘息都扯得肺葉生疼。
喉嚨里全是血腥味,但我必須說下去。賭!只能賭!
賭他對母親那深埋心底、刻骨銘心的執念!“冷宮!
” 我幾乎是用盡最后一絲氣力嘶喊出來,聲音干裂沙啞,像破舊的風箱,“西北角!
那口廢棄的枯井!下面……有密室!” 每一個字都耗費著我僅存的力氣,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她還活著!被……被皇后的人關在那里!
快……快去!”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捕捉著他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他的瞳孔在聽到“冷宮”、“枯井”、“密室”這幾個詞時,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下頜線繃緊如巖石。那里面翻涌的情緒太過復雜,驚濤駭浪般沖擊著他冰封的外殼。震驚,
懷疑,憤怒……還有一絲被拼命壓抑、卻無法徹底抹去的、屬于“人子”的脆弱和渴望。
時間仿佛被拉長成了粘稠的膠質,每一秒都沉重得令人窒息。刑場上成千上萬的目光,
像無數根燒紅的針,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冷汗浸透了囚衣的背部,黏膩冰冷。
就在我幾乎要被這無聲的壓力碾碎,以為自己的謊言即將被戳穿時——蕭御動了。
他沒有再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他猛地轉身,
玄色繡金的袍袖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帶起一陣冷風。“來人!
” 他的聲音重新變得冰冷堅硬,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立刻包圍冷宮!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口井!違令者,斬!”命令如同驚雷炸開。
幾名身著玄甲、氣息凜冽的親衛如同鬼魅般從高臺陰影處現身,單膝跪地,
齊聲應道:“遵命!” 隨即身影一晃,迅疾如電地消失在人群外圍。
他這才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回頭。那雙深潭般的眼眸重新落在我身上,
里面的風暴并未平息,反而沉淀為一種更幽深、更莫測的東西。不再是純粹的殺意,
而是一種審視,一種評估,一種獵手看待落入陷阱的獵物時,那種帶著殘酷興味的探究。
“押下去。” 他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冰冷的字眼,目光卻像無形的鎖鏈,牢牢鎖住我,
“嚴加看守。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 他的視線掃過我因恐懼和寒冷而微微顫抖的身體,
嘴角勾起一絲極淡、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蘇婉兒,你的命,暫且寄下。
若你所言有半分虛假……” 他沒有說完,但那未盡之語中蘊含的森然,
比任何酷刑的威脅都更加刺骨。沉重的鐐銬再次被拖拽起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我被兩個面無表情、如同鐵鑄般的侍衛粗暴地架起胳膊,雙腳幾乎離地,
像一件沒有生命的貨物般拖離了那象征死亡的斷頭臺。身后,
是蕭御那道如芒在背、冰冷徹骨的視線,一直烙在我的背上,直到被拖入陰暗的通道深處。
冰冷的石墻隔絕了刑場上喧囂的風和刺目的天光,
只余下通道里幽暗潮濕的霉味和鐵銹的腥氣。沉重的鐐銬被換成了稍細些的鎖鏈,
一端扣在手腕,另一端深深嵌進石壁。這間囚室與其說是牢房,
不如說是王府地牢深處一個臨時改造的、相對“干凈”的石穴。沒有窗戶,
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在壁龕里跳動,將我和看守我那兩個如同石雕般紋絲不動的侍衛的影子,
扭曲地投在粗糙的墻壁上。恐懼如同跗骨之蛆,并未因暫時脫離斷頭臺而消散,
反而在寂靜中瘋狂滋長。我蜷縮在角落鋪著的薄薄一層干草上,牙齒不受控制地打著顫。冷,
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冷。蕭御會找到他母親嗎?那個密室,那個枯井下的囚禁之所,
是我為了后期劇情反轉而埋下的一個伏筆。在我的設定里,他母親確實沒死,
只是被前皇后秘密囚禁多年,折磨得形銷骨立,神志不清。他會信嗎?
當他看到自己母親還活著,卻已不成人形時,那份遲來的“生還”消息,是會平息他的怒火,
還是……點燃更可怕的烈焰?更重要的是,我的命,此刻就懸在這根細若游絲的“劇透”上。
一旦蕭御發現我后續無法提供“價值”……不行!我必須活下去!必須抓住一切可能!
接下來的幾天,我是在極度的煎熬中度過的。囚室的門偶爾會被打開,
送來粗糙的食物和清水。送飯的仆役沉默得像啞巴,看守的侍衛眼神冰冷得像石頭。
沒有任何關于冷宮的消息傳來,仿佛那個地方連同我的呼喊一起,被徹底遺忘在了地底深處。
死寂像沉重的鉛塊,一層層壓下來,幾乎要將我壓垮。第三天傍晚,
囚室厚重的鐵門再次被打開。這一次,進來的不是仆役,
而是兩個氣息更加冷肅、身著玄甲、腰間佩刀的侍衛。他們沒有說話,
只是用一種毫無感情的目光掃了我一眼,其中一個上前,
動作粗魯地解開了我鎖在石壁上的鐵鏈,只留下手腕和腳踝上的鐐銬。“走。
” 冰冷的命令,不容置疑。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是找到他母親了?
還是……發現我在撒謊?要重新押回刑場了嗎?恐懼瞬間攫住了心臟,雙腿發軟,
幾乎邁不開步子。被推搡著走出陰暗的地牢,穿過曲折的回廊,
王府的庭院在暮色四合中顯得格外空曠森嚴。最終,我被帶到了一處守衛更加森嚴的院落前。
“進去。” 侍衛停在院門口,不再前行。我深吸一口氣,拖著沉重的鐐銬,
踏進了那扇敞開的院門。院內燈火通明,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苦澀的藥味,
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屬于衰敗和絕望的氣息。廊下侍立著幾個垂首屏息的侍女,
大氣不敢出。正房的門敞開著。我一眼就看見了蕭御。他背對著門口,
站在一張雕花拔步床前,身形依舊挺拔,卻透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沉重的疲憊。
玄色的錦袍似乎也黯淡了幾分。床上,厚厚的錦被下,
隱約可見一個極其瘦弱、蜷縮成一團的人形輪廓,一動不動,
只有極其微弱的呼吸起伏顯示著生命的存在。他母親……真的被找到了。
我的到來沒有引起床上人的絲毫反應。蕭御緩緩轉過身。昏黃的燭光映照下,
他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底布滿駭人的紅血絲,像幾天幾夜未曾合眼。
那里面翻涌的情緒復雜到了極點——失而復得的狂喜被巨大的痛苦和憤怒狠狠撕扯著,
最終沉淀為一種深不見底的陰鷙和……疲憊。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不再僅僅是審視,
更像是在打量一件……或許還有利用價值的工具。冰冷,疲憊,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你如何知曉?” 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砂紙摩擦過喉嚨,
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疲憊和尚未消散的殺機。來了!最關鍵的問題!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破膛而出。我低下頭,避開他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
身體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鐐銬隨著我的動作發出輕微的聲響。
“我……我不知道……” 我聽到自己干澀的聲音,因為恐懼而顯得格外虛弱,
就像是腦子里突然……突然有了聲音……看到了……一些畫面……” 我艱難地吞咽了一下,
喉嚨干得發疼,
“很模糊……很亂……只看到冷宮……枯井……還有……還有……”我猛地抬起頭,
眼中刻意流露出一種混雜著恐懼和茫然的神色,仿佛真的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所困擾。我知道,
僅憑一個“母親未死”的消息,不足以長久地保住我的命。我需要拋出更大的誘餌,
一個足以讓他暫時忽略我身份疑點、必須將我留在身邊的價值!“三……三天!
” 我急促地喘息著,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三天后……有叛軍!會……會攻城!
”空氣驟然凝固。蕭御眼底的疲憊瞬間被冰冷的銳利取代,如同沉睡的猛獸驟然睜開了眼睛。
那目光如有實質,帶著沉重的壓迫感,死死鎖住我。“你說什么?”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
卻比怒吼更令人心悸。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咬著牙,
身體抖得更厲害,仿佛在承受著某種巨大的痛苦和壓力,
繼續“泄露”著來自“天啟”的信息,
聲音破碎斷續:“是……是從西城門……帶兵的人……是……是……” 我刻意停頓了一下,
艱難地吐出那個足以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的名字,“……您的親弟弟,蕭玨!”“轟!
”仿佛一道無聲的驚雷在室內炸開!蕭御挺拔的身軀猛地一晃,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親弟弟蕭玨!那個他從小護在羽翼之下、看似溫順無害的幼弟!竟然是叛軍首領?
“還有……還有……” 我像是被某種力量驅使著,
不顧一切地要將看到的“未來”傾倒出來,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尖銳起來,
和三年……冬月……您……您最寵愛的云妃……她……她在您的酒里……” 我死死捂住嘴,
仿佛說出后面的話會立刻招來滅頂之災,眼中充滿了真實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恐懼,
身體篩糠般抖動著,再也說不下去。寢殿內死寂得可怕,
只有床上那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以及我壓抑不住的、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濃重的藥味混合著一種無形的、令人窒息的殺機。蕭御站在那里,
像一尊驟然冷卻的玄鐵雕塑。他臉上的肌肉在燭光下微微抽搐著,
眼底的震驚、狂怒、被至親至愛背叛的劇痛……種種激烈的情緒如同巖漿在冰層下奔涌咆哮,
幾乎要沖破他那張俊美卻冰冷的面具。他垂在身側的手,指節捏得發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就在我幾乎要癱軟在地時,
他動了。他一步跨到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瞬間將我完全籠罩在陰影之下,
帶來泰山壓頂般的窒息感。
濃烈的男性氣息混合著血腥、藥味和一種屬于上位者的冰冷威壓撲面而來。
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玄色錦袍上金線繡的螭龍紋路在眼前放大。
一股冰冷得如同毒蛇的力道猛地攫住了我的下巴!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我被迫仰起頭,對上他那雙翻涌著狂暴風暴的眼睛。那里面再無一絲溫度,
只有被徹底激怒后的、赤裸裸的殺機和一種被冒犯的、極致的危險。他的臉離我極近,
近得我能感受到他冰冷的呼吸噴在我的皮膚上。“再說一句,”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如同地獄刮來的寒風,每一個字都淬著冰渣,清晰地砸進我的耳膜,
“本王現在就割了你的舌頭!”劇痛從下頜傳來,恐懼瞬間攫住了我的心臟,凍結了血液。
我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僵在原地,連顫抖都忘記了,只有淚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模糊了視線,卻不敢落下。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那雙盛滿寒冰與暴怒的、深不見底的眼眸。
那雙眼睛,像最深的寒潭,映著我此刻狼狽恐懼的模樣。下巴上的劇痛提醒著我,
眼前這個男人,是手握生殺大權的暴君,絕非心慈手軟之輩。他眼底翻涌的殺意和暴怒,
如同實質的冰錐,刺得我靈魂都在戰栗。時間在無聲的對峙中凝滯。
他那鉗制著我下巴的手指,力道沒有絲毫放松,反而像是要捏碎什么礙眼的物件。
我的呼吸被徹底扼住,眼前陣陣發黑,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
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會被他當場捏碎下頜,
或者被他腰間那把似乎隨時會再次出鞘的“孤鴻”斬斷舌頭時,那鉗制著我下巴的手指,
毫無預兆地松開了。力道撤去的瞬間,我像被抽掉了所有骨頭,雙腿一軟,
重重地跌坐在冰冷堅硬的青磚地上。鐐銬撞擊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我蜷縮著,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喉嚨里火燒火燎,下頜處火辣辣的痛感鮮明無比,提醒著剛才的驚險。
蕭御沒有再看我。他緩緩直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燭光下拉出長長的、扭曲的陰影,
幾乎覆蓋了整個房間。他背對著我,面朝著床上那無聲無息、形銷骨立的身影。
沉默在寢殿內蔓延,只有燭火偶爾發出的輕微噼啪聲,以及我極力壓抑的、破碎的喘息。
過了許久,久到我以為他或許已經忘了我的存在,他才開口。聲音依舊是冰冷的,
但那股狂暴的怒意似乎被強行壓了下去,
只剩下一種深沉的、令人心悸的疲憊和一絲……難以捉摸的考量。“看好她。” 他命令道,
是對著門口侍立的侍衛,“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也不得讓她踏出此院一步。
” 他的聲音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一日三餐,不得短缺。”沒有立刻殺我。
也沒有嚴刑逼供。我蜷縮在地上,聽著他毫無情緒起伏的命令,緊繃到極致的心弦,
終于得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喘息。賭對了?至少暫時,他需要我這個“預言者”。
接下來的日子,我被軟禁在這座守衛森嚴、彌漫著苦澀藥味的小院里。名義上是“看守”,
實則更像一種被嚴密監控的圈養。
我的活動范圍僅限于院子和那間被指派的、陳設簡單的廂房,
手腳上的鐐銬換成了更輕便卻依舊堅固的鎖鏈,長度只夠我在有限的空間內活動。
蕭御沒有再出現過。但我知道,他無處不在。院外巡邏侍衛的腳步聲,
侍女們沉默謹慎的舉止,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息,都昭示著他無形的掌控。整個王府,
甚至整個京城,都因為我的那句“三日叛軍攻城”而繃緊了弦。第三天,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遠處,先是隱隱約約傳來沉悶的、如同滾雷般的聲響,
仿佛大地在不安地低吼。緊接著,這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是無數鐵蹄踏碎寂靜,
是沉重的攻城器械碾壓地面,是成千上萬人發出的、混雜著殺意的吶喊!“咚!咚!咚——!
”如同巨獸的心跳,沉悶而恐怖的撞擊聲猛地炸響!
那是巨大的攻城槌在狠狠撞擊厚重的城門!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城墻微微的震顫,
仿佛連腳下這座深宅大院的地基都在隨之搖晃。
喊殺聲、兵刃交擊的刺耳銳響、瀕死的慘嚎……如同驟然掀起的狂潮,從西面洶涌撲來,
瞬間撕碎了京城的寧靜!火光沖天而起,將半邊夜空染成一片詭異的猩紅,濃煙滾滾,
如同猙獰的巨獸在黑暗中張牙舞爪。叛軍!真的來了!就在西城門!
我蜷縮在廂房冰冷的角落里,緊緊抱住膝蓋,身體隨著那恐怖的攻城巨響而微微顫抖。
每一次沉重的撞擊聲,都像直接砸在我的心上。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上來。
書中的劇情在我腦海里瘋狂閃回——叛軍的確是從西城門攻入,帶兵的正是蕭御的親弟蕭玨!
書中描述的那場慘烈的攻防戰,此刻就在我耳邊上演!外面的廝殺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空氣中仿佛都彌漫開了血腥的味道。突然,院門被猛地撞開!
一個渾身浴血的侍衛踉蹌著沖了進來,頭盔歪斜,甲胄破損,臉上滿是血污和煙塵。
他沖到院中,單膝跪地,聲音嘶啞而急促,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惶:“王爺!
西城門……西城門告急!叛軍攻勢太猛!領兵的……領兵的真的是……是玨小王爺!
”話音未落,另一道身影如同疾風般掠入院中。是蕭御。他顯然剛從最前線撤下,
玄色的戰袍上濺滿了暗紅的血漬,濃重的血腥氣和硝煙味撲面而來。幾縷墨發被汗水浸濕,
凌亂地貼在額角,更添幾分肅殺。他手中的“孤鴻”劍,劍尖還在滴落粘稠的血液,
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暗紅。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