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蘇婉音，蘇府嫡女，自幼精通琴藝，十五歲便名動京城。今日是中秋雅集，
我坐在梧桐院的石階上，看著滿院桂花飄香，心中卻五味雜陳。"婉音。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不用回頭便知是顧慕寒。十年了。從五歲在蘇府初遇，
到如今我二十五歲，他二十七歲，整整二十年的青梅竹馬。三年前他高中狀元，
如今已是翰林院修撰，前程似錦。"慕寒哥哥。"我回過身，努力勾起笑容。
他依舊是那副清俊模樣，一襲白衣勝雪，眉目如畫。只是那雙眼睛，越來越冷了。"父親說，
你今晚要在雅集上彈奏《鳳求凰》？"他在我身邊坐下，語氣淡淡的。我心頭一跳。
這首曲子，是我三年前為他而作，寄托著一個女子最熾熱的情意。
可他竟用這樣漠然的語氣問出來。"是啊。"我垂下眼眸，"三年前就想彈給你聽，
今日終于有機會了。"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婉音，有些話我該早些說的。
"我心臟猛地一縮，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慕寒哥哥，你要說什么？""我要娶妻了。
"五個字，如晴天霹靂。我整個人僵在那里，連呼吸都忘記了。"什么？
"我的聲音顫抖得厲害，"你說什么？""丞相府的二小姐，溫如玉。圣上親自賜婚，
三日后便要下旨。"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仿佛在說今日天氣不錯。溫如玉，
那個十八歲的丞相府二小姐，溫婉如玉，美貌如花。"為什么？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涌出來，"慕寒哥哥，你明知道我……""婉音，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你一直把我當兄長，我也一直把你當妹妹。"他打斷了我的話，"你想多了。"把我當妹妹？
我猛地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這些年來，我為他寫詩作詞，為他彈琴作曲，
為他拒絕了無數門當戶對的提親。他竟說把我當妹妹？"那《鳳求凰》呢？那些詩詞呢？
你說過最喜歡聽我彈琴的！"我近乎哀求地看著他。"那只是客套話，婉音。你是女子，
不該有這些非分之想。"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好好收拾心情，
準備今晚的雅集吧。"說完，他轉身就走，沒有一絲留戀。我呆呆地坐在石階上，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如刀絞。二十年的青梅竹馬，在他眼中，竟只是客套話。
桂花依舊飄香，可在我眼中，卻如雪花般蒼涼。2夜幕降臨，蘇府張燈結彩，
今晚的中秋雅集聚集了京城大半的才子佳人。我換上了最喜歡的那件月白色襦裙，
上面繡著朵朵梅花，那是為了配他最愛的白衣而特意繡制的。可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小姐，您的臉色不太好，要不今晚就別彈琴了？"貼身丫鬟青梅擔心地看著我。"不，
今晚我一定要彈。"我對著銅鏡整理妝容，手卻在微微發抖。既然是最后一次為他彈琴，
那就讓這首《鳳求凰》成為我們之間的終曲吧。雅集設在蘇府最大的聽雨軒，軒內古色古香，
四周擺放著各種名貴的古琴名畫。我抱著我的七弦琴"流水"走進軒內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婉音小姐來了！"有人歡呼道。我微微頷首，環視一周，
看到了坐在上首的顧慕寒。他正與一個身穿粉色襦裙的女子談笑風生。那是溫如玉。
她長得確實很美，嬌小玲瓏，說話時總是低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我的心又是一陣劇痛。"諸位，今晚為大家獻上一曲《鳳求凰》。
"我在眾人的掌聲中坐到琴前，雙手輕撫琴弦。琴音起，如訴如泣。這首曲子我練了三年，
傾注了一個女子全部的情意。每一個音符都在訴說著我的心聲：慕寒哥哥，我愛你。
曲子進行到高潮部分，我忍不住看向顧慕寒。他正低頭與溫如玉說著什么，
根本沒有在聽我彈琴。我的手指在琴弦上頓了一下，差點彈錯了音。強忍著心中的痛楚，
我繼續彈奏著。曲終，軒內一片寂靜，隨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婉音小姐的琴藝當真是登峰造極！""這首《鳳求凰》彈得真是蕩氣回腸！
"各種贊美聲不絕于耳，可我只想聽到一個人的聲音。我看向顧慕寒，他也在鼓掌，
但眼中沒有一絲感動，就像在看一場普通的表演。"慕寒兄，婉音小姐這首《鳳求凰》如何？
"有人問道。顧慕寒淡淡一笑："確實不錯，不過鳳求凰這種曲子，
總是有些......不合適。女子還是應該彈奏一些清雅的曲子。"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首《鳳求凰》是我為他而作，他這話無異于當眾羞辱我。
我的臉瞬間蒼白如紙，雙手緊緊握著琴弦，指甲都陷進了肉里。"不合適？
"我緩緩站起身來，聲音顫抖，"顧公子覺得哪里不合適？"他看了我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婉音，你別鬧。"別鬧？二十年的感情，在他眼中就是鬧？
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是啊，我在鬧。從五歲到二十五歲，我鬧了整整二十年。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顧慕寒，我蘇婉音今日就是要鬧給你看！"說完，
我抱起古琴轉身就走，留下一軒的死寂。3我抱著古琴跑回了自己的梧桐院，
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滾落。青梅跟在后面，急得直掉眼淚："小姐，您慢點，小心摔著！
""青梅，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我坐在梧桐樹下，緊緊抱著懷中的古琴，"二十年了，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連個普通朋友都不如。"青梅蹲在我身邊，眼圈紅紅的："小姐，
顧公子他......他可能只是不想讓您難堪，才故意說那些話的。""難堪？"我苦笑，
"比起被他親口否認，還有什么更難堪的嗎？"就在這時，院門被推開了，顧慕寒走了進來。
他還是那身白衣，月色下顯得格外清冷。"婉音，你剛才太失禮了。"他皺著眉頭看著我，
"你這樣會讓蘇叔叔為難的。"我抬頭看著他，眼中滿是諷刺："失禮？顧慕寒，
是你先失禮的。你當眾羞辱我，我還不能有一點反應？""我沒有羞辱你，我只是實話實說。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鳳求凰》這種曲子，確實不適合你彈奏。""為什么不適合？
因為我是女子？還是因為我配不上你？"我站起身來，直視著他的眼睛。他沉默了一會兒，
才開口："婉音，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你不要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我的聲音越來越尖銳，"那你告訴我，三年前你生病時，
是誰日夜不眠地照顧你？去年你被人陷害時，是誰替你四處奔走？這些年來，
我為你做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是胡思亂想？"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那些我都記著，
但那只是朋友間的幫助。婉音，你別把自己想得那么重要。"這句話如利刃般刺穿我的心臟。
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朋友間的幫助？"我哈哈大笑，眼淚卻如泉涌般流下，"好，
很好。那我問你，溫如玉她有什么好的？就因為她父親是丞相，能幫你的前程？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你別把溫小姐扯進來。""我偏要扯！
"我已經顧不上什么禮儀了，"顧慕寒，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為了前程，
連二十年的情分都可以拋棄！""夠了！"他厲聲喝道，"蘇婉音，你再這樣無理取鬧，
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不客氣？我看著他那張曾經讓我魂牽夢縈的臉，此刻卻覺得如此陌生。
"好，那你不客氣給我看看。"我冷笑著看著他，"反正在你心中，我蘇婉音什么都不是，
你還怕什么？"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么說。良久，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轉身就走。"蘇婉音，你好自為之。從今往后，我們......就當從未相識。
"從未相識。這四個字如雷轟頂，我整個人都僵住了。我看著他消失在院門口的背影，
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二十年的青梅竹馬，最終竟落得個從未相識的下場。
我無力地坐倒在地，抱著古琴痛哭失聲。梧桐葉落，如我心碎的聲音。
4顧慕寒走后的第二日，圣旨便下了。
賜婚旨意傳遍整個京城：翰林院修撰顧慕寒與丞相府二小姐溫如玉，擇日成婚。我躺在床上，
聽著外面慶賀的鞭炮聲，感覺每一聲都像打在我心上。"小姐，您已經三天沒有進食了，
再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青梅端著粥坐在床邊，眼中滿是擔憂。我苦笑著搖搖頭："青梅，
我不餓。"其實不是不餓，而是咽不下去。一想到他要娶別人了，我就覺得胸口堵得慌，
什么都吃不下。"小姐......"青梅的眼淚掉了下來，"您別這樣折磨自己了。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了喧嘩聲。"出什么事了？"我強撐著坐起身來。很快，
丫鬟春花跑了進來："小姐，不好了！有個小公子在門外鬧事，說要見您！""什么小公子？
"我疑惑地問。"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長得很俊美，說是什么王府的世子。老爺讓他走，
他偏不走，還說什么要聽您彈琴。"春花氣喘吁吁地說。王府世子？我皺了皺眉，
京城的王府世子我都認識，可沒有十七八歲的啊。"算了，我去看看吧。
"我撐著身子站起來，青梅連忙扶住我。來到前院，
果然看到一個身穿藏青色錦袍的少年站在門口。他確實長得很俊美，劍眉星目，唇紅齒白，
只是看起來年紀很小，臉上還帶著幾分青澀。"就是你要見我？"我走過去問道。
少年一看到我，眼睛瞬間亮了："您就是蘇小姐？傳聞果然不虛，蘇小姐真是美若天仙。
"我被他這直白的話弄得有些不自在："你是哪家的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在下蕭景瀾，
是安王府的世子。"他恭敬地行了一禮，"聽聞蘇小姐琴藝絕倫，特來求聽一曲。"蕭景瀾？
安王府？我愣了一下。安王是先帝的弟弟，這些年一直在封地，很少回京。
我確實沒見過他的兒子。"蕭世子，恕我直言，我近日身體不適，怕是不能為您撫琴了。
"我虛弱地說道。他的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是因為顧慕寒那個混蛋嗎？"我愣住了，
他怎么知道？看到我的表情，蕭景瀾義憤填膺地說："我聽說了昨晚雅集的事，
那個顧慕寒真是太過分了！蘇小姐為他付出那么多，他竟然那樣對您！
"聽到有人為我抱不平，我的眼眶忍不住又紅了。這些日子，除了青梅，
還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的感受。"多謝蕭世子關心，不過這是我的私事。
"我強忍著眼淚說道。"什么私事不私事的！"蕭景瀾激動地說，
"那個顧慕寒根本配不上您！他就是個勢利眼，見到丞相的女兒就忘了本心！
"我苦笑著搖搖頭："蕭世子，您還小，不懂這些事。""我不小了！"他急忙說道，
"我已經十八歲了！而且我很懂！蘇小姐，您別為那種人傷心了，他不值得！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我心中涌起一絲暖意。至少，還有人覺得我值得被珍惜。"好吧，
既然蕭世子想聽琴，那我就為您彈一曲吧。"我輕聲說道。
蕭景瀾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真的嗎？太好了！"他的笑容很純真，
沒有一絲雜質，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顧慕寒。只是那時候，
我還以為他也是這樣純真地對我笑的。5我讓人在梧桐院擺了茶幾，為蕭景瀾彈琴。
這次我選擇了一首《高山流水》，不再是那首讓我心痛的《鳳求凰》。琴音悠揚，
如高山之巍峨，似流水之清澈。蕭景瀾靜靜地聽著，一雙眼睛專注地看著我，
仿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音符。這種被人珍視的感覺，讓我差點又要流淚。曲終，
蕭景瀾熱烈地鼓掌："太美了！蘇小姐的琴藝真是天下無雙！""蕭世子過獎了。
"我輕聲說道。"不是過獎，是真心話！"他認真地看著我，"蘇小姐，您知道嗎？
我剛才聽得都忘記呼吸了。"他的話很幼稚，可卻讓我心中一暖。"對了，蘇小姐，
您為什么看起來這么傷心？"他突然問道，"是因為那個負心的顧慕寒嗎？"我點了點頭，
沒有隱瞞。蕭景瀾憤憤不平地說："那個人真是瞎了眼！有蘇小姐這樣的紅顏知己不珍惜，
偏要去娶什么丞相的女兒！""蕭世子，你還小，不懂這些。"我苦笑道，"他選擇溫小姐，
也許是對的。溫小姐出身高貴，能幫他的仕途。而我......我什么都給不了他。
""胡說！"蕭景瀾急了，"蘇小姐您這么好，怎么會什么都給不了他？是他不懂得珍惜！
"我搖搖頭："蕭世子，男人都是現實的。感情在現實面前，往往不堪一擊。
""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蕭景瀾站起身來，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至少我不會！
如果我有心愛的女子，無論她出身如何，我都會娶她為妻！"他的話讓我愣住了。
這個少年眼中的純真和堅定，是我在顧慕寒眼中再也看不到的東西。"蕭世子說得輕松，
可現實中......哪有那么簡單。"我嘆息道。"誰說不簡單的？"蕭景瀾急切地說，
"蘇小姐，您就是被那個負心漢給傷怕了，才會這樣想。這世上還有很多好男人的！
"我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你這孩子，倒是很會安慰人。""我不是孩子！
"他漲紅了臉，"我已經十八歲了！而且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看他急得跳腳的樣子，
我笑得更厲害了。這是這些日子來，我第一次真心地笑。"好好好，你不是孩子。
"我安撫著他，"蕭世子，謝謝你今日的安慰，我心情好了很多。
"他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就好！蘇小姐，您以后別再為那個負心漢傷心了，
他不值得！"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腳步聲。我以為是府里的下人，誰知轉頭一看，
竟是顧慕寒。他臉色陰沉地站在院門口，冷冷地看著我們。"顧慕寒？"我驚訝地站起身來，
"你來做什么？"他的目光在我和蕭景瀾之間來回掃視，最后定格在蕭景瀾身上："這位是？
"蕭景瀾也站了起來，雖然年紀小，但氣勢一點也不輸給顧慕寒："在下蕭景瀾，
安王府世子。"聽到"安王府世子"幾個字，顧慕寒的臉色變了變。安王雖然不在朝堂，
但畢竟是皇室宗親，地位尊貴。"顧某見過蕭世子。"他勉強行了一禮，然后看向我，
"婉音，我有話要和你說。"我冷笑一聲："顧公子，我們不是已經當做從未相識了嗎？
還有什么好說的？"他的臉色更加難看："婉音，你別鬧了。
我們......我們私下談談。""有什么話不能當著蕭世子的面說？"我挑眉看著他，
"還是說，顧公子又要來羞辱我一番？"蕭景瀾敏銳地察覺到氣氛不對，
連忙說道："要不我先告辭？""不用。"我攔住他，"蕭世子是客人，
哪有讓客人回避的道理？顧公子若是有話要說，就在這里說吧。
"顧慕寒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但還是忍了下來。"婉音，
你和蕭世子......是什么關系？"他咬著牙問道。
我被他這話氣笑了："我和蕭世子是什么關系，關你什么事？顧公子，你馬上就要成親了，
還是多關心關心你的未婚妻吧。"蕭景瀾也憤怒地說："對啊！你都要娶別人了，
還來管蘇小姐的事做什么？"顧慕寒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冷冷地看著蕭景瀾："蕭世子，
這是我和婉音之間的事，還請你不要插手。""我偏要插手！"蕭景瀾毫不示弱，
"蘇小姐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著她被人欺負！"看著兩個男人為了我爭執，
我心中涌起一陣說不出的復雜情緒。曾經，我多么希望顧慕寒能為我與人爭執，
哪怕一次也好。可現在，他卻是在質問我和別人的關系。真是諷刺。6"夠了！
"我厲聲喝道，"你們別吵了！"兩個男人都看向我，蕭景瀾眼中滿是關切，
而顧慕寒的眼中則帶著憤怒和......嫉妒？不，我一定是看錯了。他都要娶別人了，
怎么可能嫉妒？"顧慕寒，你究竟想說什么？"我冷靜地問道。他沉默了一會兒，
才開口："婉音，我聽說你這幾日茶飯不思，身體不好。""是又怎樣？"我諷刺地看著他，
"顧公子關心我做什么？怕我死了，你成親時沒人送賀禮？"他的臉色一白："你胡說什么？
我......我只是擔心你。""擔心我？"我哈哈大笑，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顧慕寒，你說你擔心我？那你為什么要娶溫如玉？你為什么要說從未相識？"他張了張嘴，
卻說不出話來。蕭景瀾看不下去了，憤憤地說："你這個負心漢！
傷害了蘇小姐還有臉來這里！你趕緊走，蘇小姐不想看到你！""蕭世子，
這是我和婉音的事，請你別插手！"顧慕寒終于爆發了，"你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孩子，
懂什么？""我是不懂你們大人的虛偽！"蕭景瀾毫不示弱，"我只知道，
喜歡一個人就要對她好，就要保護她，而不是傷害她！"顧慕寒被他這話刺痛了，
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我看著他們爭執，心中涌起一陣厭煩。"都夠了！"我用力拍了拍桌子，
"顧慕寒，你走吧。蕭世子說得對，我不想看到你。"顧慕寒愣愣地看著我，
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婉音，你真的這么恨我？""恨？"我苦笑著搖搖頭，
"我已經不恨你了，顧慕寒。我只是覺得累，累得不想再看到你。"這話比恨意更讓他痛苦，
他的臉色慘白如紙。"婉音......"他想說什么，卻被我打斷了。"顧慕寒，你走吧。
以后別再來了。"我轉過身去，不再看他，"祝你和溫小姐新婚快樂。
"他在我身后站了很久，最終還是轉身離去。聽到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我再也忍不住，
撲在桌案上痛哭失聲。蕭景瀾急忙走過來，手足無措地想要安慰我："蘇小姐，您別哭了，
那種人不值得您為他流眼淚。""我不是為他哭。"我抽噎著說，"我是為自己哭，
為我這二十年的青春哭。"蕭景瀾輕輕拍著我的背，笨拙地安慰著："蘇小姐，您還年輕，
一切都來得及。忘了那個負心漢吧，您值得更好的人。"我抬起頭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