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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的金絲雀帶球跑了。
當晚,他就把同樣懷孕的許清顏綁上了手術臺,要用她肚子里孩子的命,換金絲雀的下落。
超聲波圖像里,漂亮的小生命正在她肚子里安睡,冰冷的手術臺上,許清顏早已哭得聲音嘶啞。
霍臨東卻很平靜,聲音甚至帶著一絲溫柔,“清顏,我數到十,你還是不肯說出雨柔下落的話,肚子里的孩子就留不住了。”
“一,二......”
許清顏感覺這輩子的眼淚都在今晚流完了,“霍臨東,你真的要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嗎?”
霍臨東的聲音冷得像冰,“你把雨柔送走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她肚子里也懷著我的孩子?”
許清顏無力地搖頭,“我沒有......”
她并沒有把林雨柔送走,林雨柔失蹤的事和她無關,她已經跟霍臨東解釋了一萬遍,可是他不信。
“......九,十?!?/p>
霍臨東抬頭示意醫生。
“不要!不要殺了我的孩子!”許清顏被幾個護士死死按在手術臺上。
抬頭看向那個曾經愛她深 入骨髓的男人,她的雙眼仿佛干涸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霍臨東,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姻緣,是你用生生世世作為交換求來的?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霍臨東身體一僵,皺了皺眉,“什么生生世世,我什么時候求過?”
果然,他不記得了......
因為那是前世的事,如今的許清顏是重生回來的。
上一世,和霍臨東相遇時,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可霍臨東卻不肯放棄,一直在默默對她好。
她隨口說了一句翡翠好看,他就在拍賣會上點天燈,為她拍下了世上唯一的帝王綠翡翠手鐲。
她愛吃蜜瓜,霍臨東就坐私人飛機去最好的產地,只為給她帶回一只新鮮的蜜瓜。
結果那次他的私人飛機出了意外,差點墜毀。
回來后,當霍臨東像獻寶一樣把蜜瓜送到許清顏面前時,許清顏卻扔在了地上。
“霍臨東,別再做這些無聊事了,我有男朋友,他為我的親人捐過腎,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不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感動,我永遠不會喜歡你......你聽懂了嗎?”
再后來,男友跟許清顏求了婚。
許清顏原本有些猶豫,但想到只有這樣才能斷了霍臨東的念想——不再讓他的愛意被辜負。
她答應了男友的求婚。
結婚前一晚,許清顏去寺廟祈福,卻在大殿意外見到了霍臨東的身影。
他在佛像前長跪不起,磕頭磕了足足九百九十九次,直到額頭都磕出了血,他對佛祖說愿意用生生世世來交換,只求和她一世相守。
那一刻,許清顏的心臟像被一只手攥住。
結婚后沒多久,許清顏的父母雙雙車禍身亡。
直到那時她才知道,原來丈夫當初為她父親捐腎,打動她求娶她,都只是為了許家的家產。
再后來,他丈夫在許家老宅放了一把火。
沖天的火光中,是霍臨東奮不顧身沖進火海里,將壓在木頭下面的許清顏救了出來。
他溫柔地看著她的眼睛說,“清顏,今天我可能出不去了,但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如果有來生,你也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許清顏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她來不及開口,“砰”的一聲槍響,穿破煙塵。
霍臨東跪倒在了地上。
她的丈夫從火光中走出來,滿臉得意和嘲諷。
“霍臨東,你不是平時最愛干凈?怎么現在白襯衫也沾了灰,簡直像一條喪家之犬......”
霍臨東卻像沒聽到他的嘲諷,“放了清顏,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想救她?可以——”丈夫拿許清顏的命威脅。
“只要你自廢雙手雙腳,我就放了她,否則......”
“別傷害她!”霍臨東毫不猶豫地撿起地上的槍,朝自己的四肢開了槍。
在許清顏錯愕的目光中,他的身體直直往后倒去。
明明已經奄奄一息,可他仍不忘問,“現在......可以放了她嗎?”
許清顏被丈夫一把拽了起來,當著霍臨東的面,丈夫按著她的后腦勺狠狠吻下去。
“好老婆,要不是你陪我演這一出戲,今天我還沒機會吞下霍氏集團呢!老公今晚一定好好獎勵你......”
許清顏的腦子一片空白。
余光里,霍臨東身體猛地一僵,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他朝她扯出一抹破碎的笑。
“感情的事,還真是沒法勉強......是一出戲也好,只要你安全就好。”
說完這句,他的身體就被熊熊的火焰徹底吞噬。
“霍臨東!”
那一瞬,許清顏徹底崩潰了。
她掙脫了丈夫的桎梏,沖去撿起地上那支霍臨東用過的槍,朝自己的心臟開了槍。
瀕死前,她默念著他的名字。
如果有來世,她一定要與他,一世相守。
再睜眼,許清顏發現自己重生了——重生到了霍臨東還在追求她的時候!
她欣喜若狂,熱淚盈眶,立馬跑去霍臨東家門口按門鈴。
門打開了,霍臨東就那樣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他的白襯衫干干凈凈,一絲不茍。
“清顏......你來找我?”男人滿臉不可置信。
聽到他熟悉的聲音,許清顏的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她摟著他的脖子就吻了下去,“霍臨東,我愛你!早就愛上你了......”
霍臨東欣喜若狂,第二天他們就領證結了婚。
婚后兩人過得很甜蜜,霍臨東就像結婚時承諾的那樣,每一天都在用心對她好。
可是后來有一天——
他忽然性情大變,就像一夕之間,完全變了個人。
他開始冷落疏遠許清顏,經常夜不歸宿,最后干脆在外面有了另一個家,養著情人林雨柔。
他也把林雨柔寵上了天,圈子里都傳遍了,他陪林雨柔吃飯、看電影、逛街,就像一對真正的情侶。
而許清顏這個正牌妻子,徹徹底底變成了個笑話。
霍臨東很少再回家,每次回家也只有一件事,就是和許清顏上床。
他不再顧及她的身體,一次次地讓她懷孕,又一次次地逼著她去流產。
直到今晚,他為了金絲雀,親手殺死了他們的最后一個孩子。
——因為流產太多次,許清顏的身體早就垮了,醫生說如果再失去這個孩子,她以后都不可能再懷孕了。
這件事霍臨東并不知道。
當然,他就算知道,也不會在乎......
此刻,男人確實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見她一直不肯說出林雨柔的下落,最后只是居高臨下的對著手下發號施令。
“清顏,你沒機會了,看來肚子里的孩子又要因為你而喪命了?!?/p>
冰冷的藥物注射進身體,許清顏感覺到有什么正緩緩從自己的身體剝離。
剝離的——不僅是那個已經成型的小生命,還有她對霍臨東前世今生的歉疚和感情。
霍臨東......她默念這個與自己糾纏了兩世的名字。
我無法再繼續愛你了,真的,無法再愛了。
醫療設備忽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醫生和護士都慌亂起來。
“霍先生,您夫人大出血,很可能要切除子 宮!”
霍臨東皺了皺眉,正要開口,手機卻在這時響起來。
他看一眼來電顯示,立馬接起來,“雨柔,你去哪兒了?”
剛才還滿臉冷漠的男人,此刻緊張和在意之情溢于言表,“不用擔心,我已經懲罰過她了?!?/p>
“......什么?先兆流產?”
霍臨東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慌亂,沒再看手術臺上的許清顏一眼。
“雨柔,別怕,把你的定位發給我,我現在就來接你......你放心,我們的寶寶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他的聲音就像一把鈍刀,緩慢又清晰地割著許清顏的心臟。
原來,他也會緊張,也會害怕失去自己的孩子。
只是那個孩子不是她的罷了。
霍臨東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下腳步,問醫生,“她肚子里的孩子,還有可能保住嗎?”
“太遲了啊,霍先生,能保住您夫人的命都已經是萬幸......”
霍臨東的眸色暗了暗,“那就保住她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