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父母失蹤了,我從一個家族的千金淪落成了只能住進豬圈的孤兒。
我那黑心的大娘和三娘還想拿我換彩禮錢。只是大娘和三娘并不知道,這正是我想要的。
我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誰也不能左右我的人生。五年前,村里發生了大爆炸。
隨著大爆炸的發生后,村里莫名失蹤了一些人。而我的父母也失在其中。從此,
我從千金大小姐淪落成為一個人人可欺的孤兒。大娘和三娘說:“我的父母失蹤了,
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她們想把我轟出家門,讓我淪為乞丐。
我哭著要在這里等我的父母回來,我并不愿意走。“他們不會不要我的”。
大娘和三娘看我掙扎的厲害,也怕鄰居間的流言蜚語。于是便把我趕去了豬圈。
她們說:“讓我住在家里,給我一口飯吃,已經是她們最大的恩賜。”讓我認清自己處境,
不要囂想著還能過千金大小姐的日子。五年來,我吃住都在豬圈,豬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陪伴我的只有那一把閃著寒光的割草刀。我的父母,還有我的親人像是把我遺忘了,
任我風雨飄搖。又是一年大年三十,我的小豬圈來了兩位稀客。“哎呀,姿伶,
還是你當年分到的房子好啊,兩室一廳,冬暖夏涼,住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看看我們姿伶出落的多好看啊,看來這豬圈的風水著實養人啊”。大娘搖著她的胖身軀,
慢慢地向我走過來。年三十的煙花炸亮了半邊天,我看到了大娘嘴角的譏笑。
我不明白大娘今晚葫蘆里賣了什么藥,竟然“紆尊降貴”的來我這里。“姿伶啊,
雖然是小了點,但是你一個人住足夠了。家里人多,地方不夠,所以五年前,
我和你大娘做主,就把你分出來住了”。三娘臉上笑里藏刀,一邊說話,
一邊跟上大娘的腳步,往豬圈這邊走來。“我知道你對我和你大娘讓你住豬圈這件事,
心里有氣”。“但是你也要體諒我和你大娘,自從你爸爸失蹤以后,
我和你大娘整整照顧了你五年,沒有功勞有也苦勞吧”。“你的爸爸五年來不出現也就罷了,
可是你那媽媽,五年來,也從沒有回來看過你,如果不是我和你大娘照顧你,
你真真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了,哪里還能活到現在”。
三娘扭著她的水蛇腰輕飄飄地加了幾句話。是啊,這五年來,
我受到了很多來自三娘使的絆子。聽聽這話,我還要對她感激涕零?“五年前,
二弟開礦的礦井爆炸了,生死不知,然后就有人看見,
說她那個媽在村頭看見她娘和一個小白臉跑了,跑的毫無半分顧慮,自己的老公不要了,
連自己的親身骨肉都不要了,聽說現在還在外面和小白臉逍遙快活呢”。大娘用手遮著嘴巴,
和三娘耳語。只是這耳語的聲音比天空的煙花破開的聲音還要大。仿佛生怕我聽不見。
“是啊,咱這五年,對這孩子可是仁至義盡了,又給吃,又給穿”。
“哪里像她那個水性楊花的娘,只顧自己,親生女兒都不回來看一眼”。
大娘和三娘對視一笑,臉上都是輕蔑。我聽著大娘和三娘在我面前唱雙簧,
我的心里無比厭煩。這樣的嘲諷,我滿不在乎。“哼”我輕嘆一聲。我目光如炬:“五年前,
我的父母失蹤,你們兩家鳩占鵲巢,把我從父母蓋的樓房里攆進了這陰暗,潮濕,
破小的豬圈里,五年來,我和豬同吃同睡,從沒見你們兩人來關心過我,
今天是抽了哪門子的經,來演什么戲”?只一瞬間,時間仿佛沉寂了,
我看見大娘和三娘同時停下腳步。目光像淬了毒,仿佛要把我身上盯出數個窟窿。
2大娘插著腰跳到了我面前。“小賤蹄子,別給臉不要臉。養了你五年,
你也該給我和你三娘回些本了”。“過幾天有人上門提親,我勸你乖乖的上花轎,
給你幾個哥哥換彩禮錢”。大娘插著腰,跳到我面前指著我的鼻子說。
三娘連忙拉住大娘:“大嫂,你別生氣,這孩子還得靠你,在出嫁前好好教養,
否則賣不出好價錢啊。”我真是被氣笑了,“五年前,你們視我為草芥,
即使我的父母不在我的身邊,我的父母留下來的房和財產,也足夠我長大了。
”“可是你們不顧血脈親情,侵占我父母的房子和財產,將我趕到豬圈里,五年來,
對我不聞不問,現在竟然生出毒劑,打量著要把我賣了,給你們那幾個好大兒換彩禮?
”真是恬不知恥。聽到我這樣說,我那大娘三步跳到了我的面前,用腳踹翻了豬圈的圍墻。
指著我的鼻子大罵道:“黑了心腸的小賤蹄子,和你那個不要臉的娘一路貨色,
尤其是長相越來越像你的娘,我看了就生氣。”“小賤蹄子惹怒了長輩,
也不怕天上降個雷下來,劈死你”“乖乖的上花轎,嫁人,否則沒你的好果子吃”。
“還指望你那失蹤了五年的父母回來找你嗎?你想也別想。他們指不定死到哪里去了,
灰都不剩一把了”。三娘也在一邊指責我,嘴里說著我不懂事,惹長輩生氣。
我摸著手里的割草刀,晃了晃。“你們如果還在這里污蔑我的父母,
我不在乎今天的大年三十,給我的刀見點血”。煙花從空中飄落,照亮了我憤怒的臉。
我眼里的煞氣像洶涌的波濤,直沖天際。大娘往我跟前跳的腳步立刻定住了。等反應過來,
進被我嚇住時,大娘惱羞成怒。三娘立馬上前諂媚的討好大娘。“大嫂,別生氣了,走,
回去吃年夜飯,與她生氣做什么?一個孤女,能翻出什么浪來,還不是任大嫂捏圓揉扁”。
大娘被三娘兩句話一捧,之前的憤怒一掃而空。尾巴翹到了天上,毫不留戀的轉身往回走。
“就是,這小賤蹄子,要不是留著她還有用,我能養她五年嗎?我還來這骯臟地方嗎?
給她臉了”。三娘慣會笑里藏刀,捧著大娘,大娘這個蠢婦偏生吃她這一套。
三娘往往兵不血刃,就能達成自己的目的。我想,佛口蛇心,說的,大抵就是三娘這樣的人。
煙花仍然在燃放,照亮了大娘和三娘狠毒的嘴臉。隨著叫罵聲越來越遠,
我站在豬圈的陰影里。袖子里緊握的拳頭,慢慢松開。這幾年,
我學會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以前,只要我稍有不從,
她們便用嬰兒手臂粗細的藤條抽.打我。直打到我進氣多,出氣少,丟了半條命,方能住手。
我蟄伏五年,是時候該給他們一點顏色嘗嘗了。3洋樓里,食物飄香,
隔著窗戶能夠看到洋樓里映著觥籌人影。年三十的煙花再次在天空炸響。
我摸出懷里昨日喂豬剩下來的半塊玉米餅。又走到豬圈旁的水缸,用手捧著水。就著井水,
我吃掉了早已冷透的半塊玉米餅。遠遠地,我仍然能聽到洋樓里叫罵我的聲音。
本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我卻窩身在豬圈里。聽著小洋樓里的歡笑聲,我嘆了一口氣。
上一次,一家人在一起過年的情景,早已經變得模糊。五年來,
我也已經從不諳世事的孩子變成如今冷心冷情的少女。我看著生活了五年的豬圈,
無奈地笑了。人總要想辦法活下去,才能等到絕處逢生。我看著生活了五年的“兩室一廳”,
怕是以后也不得安寧了。雖是簡陋,但能讓我更靠近那兩棟燈火輝煌的洋樓。
那里有我和父母生活過的痕跡。只是,我的父母,你們去了哪里?真如他們所說,
你們已經死了嗎?還是真的不要我了?今夜,大娘和三娘明目張膽的提出要拿我換彩禮。
我再有萬般不舍,也不能在住在這里了。五年來,我有千萬次想著,父母可以回來找到我。
所以我受盡委屈也不離開。我撿起豬圈里被大娘散落的石頭。
我用這些石頭壘起一張簡易的“床”。在煙花的光亮下,我忙碌著,量量尺寸,
一圈圈壘砌床鋪。我又從草垛上扯來一些干草。用這些干草鋪在石頭上。
一張簡易的床就做好了。最后,用干草堵住了被大娘踹塌了的圍墻。一切都收拾好后。
我試了試,躺在床上,干草柔.軟,大小合適。簡易的床鋪給了我身心巨大的滿足感。
我翻了個身,看到豬槽。昨天上午,這豬圈里,還有兩頭小豬。
平日里我負責給它們喂水喂食。他們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是,昨天下午,大娘和三娘叫人來,
賣了僅剩的兩頭小豬。從前,我會撲在小豬身上,哭喊著求她們不要賣了小豬。
大娘和三娘就會把我拉開,“與畜生住在一起久了,認為自己也是畜生了?真是下賤玩意”。
后來,知道小豬不會因我的哭喊而繼續留下時。我就再也不發狂地去阻止她們賣小豬了。
就像昨日,兩頭小豬又被裝進車里,拖走了。煙花又升上了天空,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
這煙花像極了兩只小豬的一生。也像極了我這五年。只璀璨一瞬,便很快要凋零了。
如果要離開,也要給這些人應有的懲罰。這樣想著,我在心里細細思量著反擊。4記憶里,
我不常見我的父親。父親是開礦的主事,手底下有很多礦工,父親靠著開礦,
養活了我娘和我,同時,也養活了大娘和三娘一家。記憶里礦友總是一起來我的家里。
在洋樓里,母親臉帶笑意,熱火朝天的為礦工做一大桌子好吃的。父親偶爾回來,
我便見母親斂了笑意。小心翼翼的從父親手中接過父親的包。我也是有些怕父親的。
我躲在屋里,不敢出來。只是偶爾會聞見父親身上有淡淡的桃花香。父親走時,
母親才會重展笑顏。幼時的我被母親寵成了小公主。母親臉上總是溫溫柔柔的帶著笑,
拉著我的手“走,母親帶你上街”街上的小玩意,每次我愛不釋手,直逛到天黑也不想回家,
母親寵著我,陪我一起挑那些稀罕玩意,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候。“姿伶啊,來,今天過年,
你也吃點好的”。三娘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
后背和頭發沾了些許干草。三娘嫌棄的捂著鼻子,站在豬圈外,示意我出去。
我聽話的走出去,看見三娘,手里端了一碗米飯,一碗肉菜。“姿伶啊,你也別怨你大娘,
她啊,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這米飯和肉菜還是你大娘特意給你留的,
叮囑我給你端過來”。父母尚在我身邊時,大娘和三娘因著父親的關系,對我也是極好的。
父親每次回來,大娘和三娘就會喜笑顏開的給我帶吃的東西。夸我粉雕玉琢,
是人見人愛的小公主。然后大娘和三娘就會從我父親手里接過包。笑盈盈的出門。
可自從父親失蹤。莊里又傳來了母親和野男人跑了的消息。
我便再也沒有見過大娘和三娘對我如此“好”過。今晚先是假惺惺的來看我,
這會子又是來送吃食。我的心中警鈴大作,我思索著她們二人還有什么毒計。
或者說三娘還有什么隱瞞我的事情?我佯裝不小心,上前一步。接過三娘手里的飯碗時,
手微微一松。滾燙的飯菜,潑灑在地面上,冒起了滋滋的熱氣。
飯菜的熱湯也同樣灑在了三娘的手上。三娘“哎呦”一聲,甩了我一個巴掌。
她那養尊處優的手背,登時翻起了駭人的水泡。三娘因疼痛,臉漸漸變了顏色,
眉毛也擰到了一起,大聲呵斥我。我連忙佯裝心疼,捧著三娘的手不停的呵氣。
說著自己不是有意的。只因飯菜太燙,不小心,脫手了。同時我暗暗的用力,
用手指戳破一個水泡。既然決定反擊,那就先給你一點顏色嘗嘗。三娘的胸膛劇烈起伏,
用力抽回被我握住的手。“小賤蹄子,痛死我了,真惡心,和你娘一樣惡心”。說完,
三娘拖著受傷的手,怒氣沖沖的往回走。突然,三娘轉過身來,目光陰毒。“小賤蹄子,
別給臉不要臉,你沒幾天好日子可過了,你乖乖的嫁人,
我的閨女就可以嫁給劉富豪的長子了”。說完,三娘頭也不回的走了。我身處黑暗,
及時收回了眼底的審視。心里想著,這樣才是我那熟悉的三娘。捂著被打的臉,
我思索著三娘話里的意思。我揉了揉臉頰,思索著這一巴掌倒是沒白挨。我并不知道,
原來兩條毒蛇各懷鬼胎。。我要早做準備,防備兩條毒蛇的算計。
我轉身從草垛里抽出我割豬草的鐮刀。我手里把玩著鐮刀,刀光里面映出了煙花的美。
也映出了十八歲少女姣好的面容。不管是多么毒辣的算計。只管來吧,我當遇神殺神,
遇佛殺.佛。這樣想著,我竟睡著了。夢里兩只小豬圍在我的身邊,打鬧著。
母親也笑著說“姿伶,明日我們上街”。第二日,我被一陣敲鑼打鼓的賀喜聲吵醒。
我從床上翻身下來,隱到角落。我探頭出來往喧鬧吵鬧的地方看。
只見大娘和三娘笑盈盈的接待著烏泱泱的一眾人。其中,有個稍胖的女人,我認識,
是莊東頭的媒婆,胖嬸。5但是,今日,瞧著胖嬸并不是主角。
胖嬸的身后站著一個年齡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女人。這女人身穿旗袍,風韻猶存。
大娘和三娘哈著腰,陪著笑,臉上極盡諂媚。胖嬸搖著手里的團扇,滿臉堆笑。
“今可是你們兩家的大好日子,正好過年,今天就把喜事的日子定了吧。
我瞧著小公子與姿伶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哈哈哈。”胖嬸的扇子搖的更快了,
那神情仿佛成捆的票子已經被揣進了腰包。我在胖嬸的笑聲里,久久不能回神。大娘和三娘,
這兩個蠢貨,竟真的讓人上門了。再看大娘和三娘笑的五官笑的都有些扭曲。
大娘上前一步:“那是那是,小公子是劉富商的小公子,前途無量,我家的姿伶屬實高攀了。
”三娘也不落后,“我這就把姿伶帶出來,隨著車,讓姿伶今天就和你們回去,
今晚就能拜堂。”說完這句話,大娘和三娘齊齊朝豬圈這邊過來。我閃避不及,
被拖到了那個女人面前。我只能看到那個女人旗袍上繡著的桃花。
我聞到了若隱若現的桃花味道。那個女人只是微微低頭,向看貨物一樣,掃了我一眼。
轉身回車里,拿出了一個皮包,這皮包,我仿佛在哪里見過。
大娘和三娘迫不及待的接過皮包。大娘拿了繩子,三娘拿起藤條,
準備捆了我直接塞進后面的奔馳車里。胖嬸也過來摁住我的腿。我掙扎著,逃回了豬圈。
從干草下,抽出鐮刀,擋在身前。“今日誰敢過來,我砍死誰”。我收起平日的低眉順眼,
此刻,我像地獄里來的惡鬼。“你們兩人平日虐待我,克扣我吃穿,已是讓我恨毒了你們。
我的父母不在,你們竟然要將我賣了,你們比之豬狗不如”。
大娘還要上前奪我的刀“小蹄子,養你五年,難道讓你白吃白喝嗎?今個,你嫁也得嫁,
不嫁也得嫁。”。我手起刀落,一刀剁在她踏進來的那只鞋面上。然后,拔刀,
利落的用干草擦干刀上的血跡。隨著大娘的慘叫,血慢慢滲出鞋面,流到地上。
我猩紅著雙眼,繼續擦拭著鐮刀:“今日進此門者,死。”誰也別想近我的身。
我只屬于我自己,誰也不能把我賣了。三娘扶起二娘,許是被我駭人的模樣驚住了,
三娘亦不敢上前。“你這個小賤人,和你娘一樣,是個下流的東西。今日,這樣的好人家,
你不愿意嫁,你是不是想和你娘一樣,準備和野男人跑啊”。大娘蹲在地上,
一邊捂著腳罵我,一邊說著這樣惡心人的話來觀察我的反應。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眼中含淚,怒極,大聲說到:“你住嘴,你還敢提我娘,我拿刀剁了你喂狗”。說完,
我再次舉起手里的鐮刀。三娘看到二娘的慘狀,也不敢貿然上前。只見三娘眉頭一橫,
薄唇微抿,抄起藤條,“小賤蹄子,今日,勸你乖乖上車,還能少受些苦,
我的藤條可不認識你”三娘這個毒婦,不若大娘那樣是個極好糊弄的蠢婦。我知,今日,
若是讓三娘進了這道門。我怕是,只能嫁給車上那個所謂的劉富商的小公子了。
6剛才逃回豬圈前,我看到了坐在副駕駛上所謂的小公子,身上穿著時下最流行的衣服,
但是嘴里卻叼著奶瓶,嘴角留著長條狀的口水。看到我的那一剎那,站起來朝我傻笑。
傻笑的同時,竟順手用自己的手擦掉了嘴巴上的口水。只那一眼,我的魂快要被嚇掉了。
那劉富商的小公子,竟是一個傻子。所以,我亡命似的逃回了豬圈。此刻,我雖瘋魔,
卻無比冷靜,我揮舞著鐮刀。砍殺著所有想要進來逼我就范的人。很快,三娘身上也掛了彩。
胖嬸看我如此,大叫著出了門:“殺人了,殺人了,姿伶殺人了”我已無暇顧及其他。
我的身上也落下了藤條抽.打的痕跡,也多了很多血跡。分不清是三娘的血,還是我的血。
我的手在發抖。三娘有一鞭竟打在了我拿刀的手背上。怕是三娘再硬闖一次,
我便要守不住了。我不想這樣認命,我還沒查清父母失蹤的原因,我還想見他們。于是,
我再次抓緊了鐮刀,擋在自己的身前。這時,那個穿旗袍的女人搖搖曳曳的走過來了。
她嫌棄的捂著鼻子:“都是血跡,這丫頭臉上還挨了鞭子,我若今天帶她回去,
這一身的鞭痕、血跡,成什么樣子”說完,冷冷的睥睨了我一眼。那一眼,她看我像仇人。
可我明明是第一次見她。這個女人,又拿出皮包,扔了兩摞錢下來。
吩咐大娘和三娘好好調.教我,她們約定十天后,再次上門接親。到時候容不得我不嫁。
這個穿旗袍的女人頭也不回的轉身便上了車。再未多看我一眼。大娘和三娘看到地上的錢,
也不覺得痛了。一人搶了一摞錢,揣進自己的口袋里。至于我,是死是活,與她們毫不相關。
拿到錢后,大娘和三娘走了。她們走了,還不忘在豬圈門口插眼。我隱約聽到,
大娘對她的兩個兒子說。“看好這個小賤人,可別讓她跑了,跑了你們的彩禮也就沒了”。
于是,大娘家的兩位哥哥不分白天黑夜的守在豬圈門口。大娘家的兩個兒子,
都繼承了大娘的高大和蠻力。想從門口跑,那是萬萬不能的。我回到床上,
用泥巴摁著自己的傷口止血。門口現在是走不了了,我像受傷的小獸,暗暗的舔著傷口。
黑夜中,我雖然疲憊,卻目光如鷹,思索著逃走的可能。逃出去才有機會見到父母。
7大娘和三娘餓了我整整三天。三天沒給我喝水,吃東西。他們在等我受不住,自己服軟。
不僅如此,精明的三娘還派了她的女兒來,每日當做說客,勸我就范。三娘的女兒生的極美,
一雙丹鳳眼像極了三娘。此刻,這個我曾經疼愛到骨子里的妹妹,眼里都是算計。“姐姐,
你只要答應了劉富商家的求親,上門來接你的時候,你老老實實的上車,那可是門好婚事,
只要你答應,這碗飯就是你的。”我那妹妹將飯放在鼻子下方,裝作聞了一下。“姐姐,
你真的不吃嗎?你到底是我的姐姐,勸你任命,還能少受些苦。”我捂著自己的傷口,
奔到門口,我冷笑一聲:“好妹妹,這樣好的親事,你自己上車,去做劉富商兒子的老婆,
不好嗎?何苦還來求我。這事若是成了,你的老娘可就是和劉富商是姻親了。”“又或者,
你可以在劉富商的孩子里挑一個做你的老公”?我滿不在乎的彈掉身上的干草。我那妹妹,
聽了我的話,鳳眼圓睜,怒不可遏。指著我的鼻子大罵:“念你對我還有幾分恩情,
我好心來勸你,你卻不領情。你果然如我母親說的那般,你和你娘都是下賤之人,
一路貨色”,說完,我那妹妹耀武揚威的看著我。我的眼里迸出火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你再說一遍”我那妹妹看我狀似要發作,嚇的轉身就跑,邊跑邊喊大娘家的兩個哥哥。
“救命、救命,她又要發瘋了,她又要殺人了”大娘家的兩個哥哥,在聽到呼救后,
飛快的圍了過來。但是,忌憚我手里的刀,不敢上前。我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伺機咬像自己的獵物,逼退了不懷好意的三兄妹。這樣,又過了一日,
離接親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我也已是強弩之末,身體撐到極限了,傷口也在化膿。我知道,
我一定要逃出去,否則,我便要死在這里了。8入夜,門口的兩個門神,已經鼾聲如雷。
我拿起自己的鐮刀,越上墻頭。黑夜,隱匿了我的蹤跡,我不敢回頭,一直向前跑。直到,
我暈倒在了草地上。再次醒來時,我靠在一顆大樹上,環顧四周,見樣子,還是在莊子里。
有人由遠及近,端著碗過來。我下意識的想去摸.我的鐮刀,鐮刀不見了。
我慌的想要站起來繼續跑,可是化膿的腿,傳來鉆心的疼,我又跌坐下去。“不要慌,姿伶,
是我,你睜眼看,是我”。待到人走進時,我才認清,是莊里的大牛哥。大牛哥長變了,
有著一身結實的肌肉。懵懂年少時,我跟在大牛哥的身邊,我也曾想過,若是嫁人,
大牛哥是個不錯的選擇。我的身體放松下來,接過了碗,碗里是一碗稀粥,一飲而盡,
我的胃里變得暖和起來。大牛哥抬眼看我,說著:“那年,你家突發巨變,我去找過你,
卻被你家的大娘和三娘聯手打了出來,她們說你和你娘一起跑了”我眼中含怒。
大牛哥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向我賠笑臉。我問,“后來呢?”大牛哥說:“后來,
再沒有在莊里見過你,所有的人都說你隨你母親,去過好日子了。”我笑了,這五年,
我被大娘和三娘關在家中。每次逃跑回來,就是一頓毒打。后來,我五年沒出過家門。
她們二人竟還在村里編了這樣的謊話。“再次見到你,你卻是滿身血跡的躺在這野地里。
”大牛哥掀起我的褲腿,給我的傷口上藥。我有些排斥,但也沒有出聲制止。“你這五年,
到底經歷了什么?你的大娘和三娘虐待你了嗎?”“這傷口,明顯是被打的。”大牛哥,
邊問,邊坐在了我的身旁空地上。他靠我太近了,我覺得很熱。
我拉著領口:“你往旁邊坐點,大牛哥,我熱”。我控制不住自己,頭很暈,身上越來越燙。
我看向那個空碗,心中大叫不好。我看見大牛哥,面露奸笑。“姿伶,別掙扎了,
不說你現在遍體鱗傷,寸步難行。就是那碗粥里,我放了足量的神仙水,
你也跑不掉了”我原以為是來救我的人,此刻,像發情的野獸。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只見他脫了上衣,又要去解褲帶。我忽然覺得一陣惡心,將胃里的粥全部吐了出來。
那個我曾經以為可以相守的少年郎,以為可以護住我的少年郎。此刻,隨著他的無恥,
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求他看在兒時的情分上放過我。但是這個男人置若罔聞。
一雙帶著老繭的手。摸上了我的腿。“不要掙扎了,姿伶,那日胖嬸說你發瘋砍人,
我才知道,這五年,你一直藏在家里,怪不得我遍尋不得。姿伶,與其便宜劉富商的傻兒子,
不如先給我,你大牛哥我,可是等了你五年,先讓我快活快活。”說著,這個男人,
想要壓住我亂動的腿。我瘋狂的踢他。他伸手過來,我就死死的咬住他的手。
換來了他的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我仍舊沒有放棄,我掙扎著,
再次尋找我的刀。可是我的鐮刀,早已不知所蹤。我的身體越來越熱,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仍然反抗著,推著身上施暴的男人,可是隨著藥力的作用,我的力量越來越小。此刻,
身上的男人發了瘋似的癲狂,他用皮帶捆住了我的手,在我的身上亂摸一通:“姿伶,
你叫我大牛哥啊,小的時候,你就喜歡跟在我身后,叫我大牛哥,現在快叫啊,啊,哈哈哈。
劉富商的傻兒子能不能人道還另說,今晚,讓我做你的男人吧,你會很快樂的”。
我大喊著救命,可是曠野無人,回應我的只有衣服撕.裂的聲音。因著受傷,
身上的衣服本就殘破。此刻,這個男人竟不費力氣的就將我的外套撕破。父母扔下我,
未留只言片語,就走了。獨留我,被大娘家和三娘家欺負了五年。
我甚至開始回憶這五年的點滴,到底哪一刻值得我還用力的去活著。我是逃出狼窩,
又進虎坑。“少女真是迷人啊,姿伶,你這五年,出落的像你娘一樣勾人,這胸,這腰,
這屁股。”我痛苦萬分,嘴里一股血腥氣,我強迫自己去對抗藥性。身上只剩最后的里衣時,
我閉上眼,祈求這天下是否有救人的神明。9突然,伏在我身上的男人,直直的倒在了一旁。
我的身上,多了一件長外套。外套正好可以遮住我的身體。這外套上,有著蛋糕的香味。
莫名使我心安。我被人抱起來。那人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樣的大牛。
剛才還像野獸一樣對我施暴的男人,此刻頭后流出了一灘血。月光下,血鮮紅刺目。
我聽到遠處傳來的警笛聲。抱著我的人說“小姑娘,別怕,你安全了”。夜色中,
只有這個抱著我的人,他看著我的目光是溫柔的,我看見了他眼里有著月亮。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枕著他的頸窩,用盡最后的力氣和他說“帶我走”地下那躺著的死男人,
我要是還有力氣,肯定還要補幾腳。便宜他了。在藥力的作用下,我昏沉沉的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抬頭,看著扎入血管的藥水。針水一滴一滴的滴進我的血管。窗口處,
有人迎著太陽站立,聽到我醒了,轉過身來。他有著好看的眉眼,身上有著蛋糕香味。
他走過來幫我塞了塞被角。:“你醒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我知曉他是昨晚救我的人。
我忙要起身道謝。他讓我不要亂動,身上還有傷口。我乖乖的躺著沒有亂動。
他說:“你倒是一點看不出來,昨晚的樣子,怎么現在如此老實。”我知道他說的是昨晚,
我差點被強暴。我的眼里蓄滿了淚水,心下委屈。我咬緊了嘴唇,我不想看他。
有一張以以揭人傷疤來開玩笑的嘴巴可不好笑。我把被子拉過頭頂“你走吧,
我是父母都不要的孩子,又差點遭遇這種事情,于女孩而言,我已經被毀了”我擺擺手,
示意他走。同時,仔細聽著,被子外面的聲音。他站了一會沒動。突然,
我又聽到他小跑著去了窗口。我把被子掀開一個角,
我看見他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個類似證件的東西。我看他轉回來,又藏進了被子里。他說,
“我錯了,我不該往你的傷口上撒鹽,你出來,我給你看個東西”我探出頭來,
看看他究竟拿的是什么,非要在此時拿給我看,難道這個東西可以讓我不生他的氣?
陽光的縫隙下,他楊了揚手里的巡捕證。我看到巡捕證上面的名字-許明軒。
原來他的名字叫許明軒,是個實習巡捕。他看我看到了證件,繼續說到:“那天按例巡邏,
聽到了你的求救聲,雖然微弱,但我聽得仔細”,待找到你時,我怒氣上涌,
拉開對你施暴的人。“你別怕,對你施暴的人,現在在牢房里,接受著審判。
”陽光灑在許捕頭的身上,給許捕頭鍍了一層金光。我想,神明大概就是如此模樣。
許捕頭看我不講話,以為我還在生氣。許捕頭抿著嘴巴,沒有繼續往下說。
似是在等待我的審判。我思考良久,還是開口問他“我可以相信你嗎?
”許捕頭見我如此正式,也不敢輕慢。認真的回答我,“可以,你可以相信巡捕房,
當然也可以相信我”他站的筆直,等我的回答。許捕頭長得白白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