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婚后三年，丈夫出征沙場，歸來時變成冰涼的尸體。父母心疼我守寡，勸我改嫁。
我深愛夏陵川，為他守寡兩年，多次殉情卻以失敗告終。就在我痛不欲生時，
我聽到小叔子夏邵恒和弟妹的談話。“大哥，你說愛我，為何要娶柳玉芬這個破鞋，
當(dāng)年她被山匪綁去，你救她回來時，早已被山匪凌虐三天三夜，
身上沒一處是好的...”“山匪是我安排的，當(dāng)年柳玉芬和我弟弟夏邵恒有婚約在身，
我這么做，為了讓你順利嫁給夏邵恒。”我心如刀割，這一刻我才清楚！
當(dāng)年死的不是雙胞胎大哥夏陵川，而是雙胞胎弟弟夏邵恒！兩年來，我為了夏陵川守寡殉情，
在他人眼里，就是個笑話！當(dāng)天，我轉(zhuǎn)身讓媒婆轉(zhuǎn)達(dá)：“告訴我爹娘，我同意改嫁！
”——我渾渾噩噩從昏迷中醒來，殉情再次以失敗告終。脖子上白綾勒出的紅痕尤為刺眼，
但我渾然不在意。因?yàn)椋F(xiàn)在該去給我深愛的亡夫——夏陵川上香了。我虛弱地來到祠堂，
正準(zhǔn)備點(diǎn)燃香火。卻突然，聽見了祠堂后方熟悉無比的笑聲，
像極曾經(jīng)夏陵川與我閨房玩笑的聲音。我心頭一顫，鬼使神差地跑過去，
卻無意聽到夫君的弟弟夏邵恒和蕓兒的對話。“大哥，柳玉芬屢次為你自殺，難道你不心疼？
”“一個殘花敗柳，有什么好心疼，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蕓兒嬌嗔道：“夏陵川，你說愛我，為何要娶柳玉芬這個破鞋，當(dāng)年她被山匪綁去，
你救她回來時，早已被山匪凌.辱，身上沒一處是好的...”‘夏邵恒’皺眉，
眼神頗有嫌惡之意，看向蕓兒滿是深情：“你要嫁我弟弟夏邵恒，以你商戶之女的身份，
定是嫁不了。”“如果我不命人將柳玉芬送給山匪，夏邵恒如何甩掉這個燙手山芋。
”“夏家注重名譽(yù)，柳玉芬又是尚書之女，我娶了她，也能為夏家獲得重情重義的名聲。
”“我做這么多，是因?yàn)槲覑勰恪！蔽宜查g如雷灌頂，呆愣在原地。即使我的手指抓破，
指甲蓋掀起，流出鮮血，也不及此刻得知真相的半點(diǎn)心痛。他是夏陵川，是我死去的丈夫！
都是假的，原來都是假的！！我差點(diǎn)跌坐在地，不小心撞到身后的花瓶，
眼看著要被里面的兩人發(fā)現(xiàn)，我踉蹌地轉(zhuǎn)身跑出祠堂。我渾身惡寒打顫，
宛如身后有惡鬼索命！我不停的跑，忘記手指在流血，每每攥緊拳頭，刺骨的痛逼迫我冷靜。
劇烈的心跳讓我?guī)缀踔舷ⅲ业乖诘兀粗澏睹把碾p手，痛苦非常。當(dāng)年，
我和夏邵恒因父母之命訂下婚約，在我和夏邵恒成婚將近，一次踏青，
我被山匪綁走三天三夜。期間受盡折辱，期盼未婚夫夏邵恒能來救自己。結(jié)果，
遲遲沒等來夏邵恒的到來，我屢次自盡不成，絕望之際，夏陵川出現(xiàn)了。
是他踹開破舊的木門，殺死山匪，將我護(hù)在懷里。一開始我誤以為他是夏邵恒，
夏陵川告訴我，他是夏邵恒的雙胞胎兄長，夏陵川。瞬間，我更加惶恐不安。失去清白的我，
如何配得上夏邵恒？但夏陵川小心翼翼安撫我，告訴我沒事。夏邵恒不會嫌棄我，
他知道我是無辜的。夏陵川給我買甜食，不惜扮出丑態(tài)逗我開心，安慰我受驚的心。
到了我和夏邵恒成婚的當(dāng)天，幾乎所有人知曉，我被山匪劫走三天三夜。
所有人背地里竊竊私語，嘲諷我骯臟，說我是破鞋。夏陵川安慰我說沒事的，
他會替我平息一切不好言論。他讓我穿上婚服，和夏邵恒拜堂。當(dāng)夏邵恒看見我時，
眼神遮掩不住的嫌棄，轉(zhuǎn)身牽上另一位新娘子。“我夏邵恒，絕不會娶柳玉芬這個殘花敗柳，
她，不配進(jìn)入夏家的門。”“我的妻子，夏家二少夫人，是蕓兒。”我藏在紅蓋頭里，
不敢露面，在場的親戚貴人對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諷刺我鄙夷我。
巨大的羞恥和痛苦讓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我站立不穩(wěn)，卻沒想到摔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夏陵川接住我，溫柔地?fù)е遥曇魣?jiān)定不移，
卻足以鎮(zhèn)住喧嘩的場面：“我弟弟夏邵恒不娶，我身為他的兄長，我娶！
”“柳玉芬遭受無妄之災(zāi)，不應(yīng)該被如此對待。”我想要掀開紅蓋頭，被夏陵川阻止。
他抓住我的手，掌心溫?zé)幔粩嘤咳胛业男目凇Ｎ业臏I，掉落在地。夏父母礙于面子，
礙于我的尚書之女的身份，只好硬著頭皮同意了。婚后，夏陵川對我極好，怕我會多想多疑，
他幾乎用盡全力，打消我的不安。他會在冬天給我捕獵，只因我忽然想吃野兔。
他會給我泡腳按摩，會低頭親吻我的腳背，對我滿眼溫柔。婆母公公對我不及蕓兒好，
冷淡異常，夏陵川立刻帶我搬到別院，不讓我再看婆家臉色。看啊，他多么的愛我。
愛到以假亂真，以至于，得知他死后，我接受不了，想同他一起死去。在我.日夜痛不欲生，
入眠困難到需要抱著他的衣服才能勉強(qiáng)入睡時。他在隔壁院子，和弟妹日夜如膠似漆，
得償所愿。對我的痛苦，視若無睹。我聲淚俱下，多么可笑，多么諷刺啊！夏陵川身為大哥，
卻覬覦弟妹，為了弟妹蕓兒，算計(jì)于我！而我，在他‘死后’卻不惜犧牲性命，
為他守寡殉情！我?guī)缀醣罎ⅲ瑸槭裁矗瑸槭裁匆@么做！我以為他是救贖，
結(jié)果竟是一道吃人不吐骨頭的深淵！恨嗎？我恨死他了！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是他毀掉我的人生，將我拽入地獄！趕來的嬸子敲門，我連忙擦干眼淚，把手藏在身后，
讓她進(jìn)來。呂嬸子見我如此憔悴，慰問幾句，她是唯一一個真心待我，不曾鄙夷我的人。
“玉芬啊，上回我跟你說的親事，你再考慮考慮唄，人家好歹是狀元郎，前途無量啊，
你跟他絕對不會吃苦，何況，他也聽說你的事...”我看呂嬸子面色猶豫，
跟我說：“趙宇陽說只要你愿意嫁給他，什么條件他都答應(yīng)。”趙宇陽，
今年風(fēng)光無限的狀元郎。是我的青梅竹馬。呂嬸子見我不像之前那般抗拒，
繼續(xù)勸說：“柳玉芬，你為夏將軍守寡兩年久，你還年輕，不要總想殉情，人生苦短，
多為自己著想。”“這么好的改變?nèi)松鷻C(jī)會，不要錯過了。”趙宇陽多次上門提親，
被我婉拒。因?yàn)槲液軔巯牧甏ǎX得誰也沒有他好，一心要殉情。但現(xiàn)在，
我一改往日的態(tài)度，平靜的說：“我同意，呂嬸子，你回去告訴趙宇陽。七天后，
我愿意嫁給他，但在這之前，等我拿到放妻書，通知父母。”呂嬸子高高興興道：“好嘞，
想必趙公子和你的父母高興壞了。”“大嫂，你在這做什么？”夏陵川出現(xiàn)在門口，
眼神直勾勾看這邊。我轉(zhuǎn)頭跟呂嬸子說：“回去吧，不要浪費(fèi)時間。”呂嬸子明白我的意思，
笑著離開。夏陵川很不高興，走過來質(zhì)問我：“大嫂，你跟媒婆往來，是要改嫁嗎？
”他看似關(guān)心，卻在有意無意的厭惡：“以你的處境和名聲，哪個好人家要你。
媒婆介紹的男人，要么下三濫，要么上不了臺面，你就這么想改嫁？”我瞥他一眼，
面色平靜：“你意思是說，你大哥夏陵川是下三濫？”夏陵川臉色漲紅如豬肝，
眼神不敢置信。我繼續(xù)嘲諷：“還是說，夏陵川是上不了臺面的下三濫？”夏陵川怒不可遏，
氣的不行：“夠了大嫂，你怎么能這么說大哥？他可是疼愛你的丈夫！”疼愛我的丈夫？
到底是疼愛我，還是把我當(dāng)成為蕓兒開路的擋箭牌？我忍耐情緒，整個人顫抖著。
夏陵川見我如此，以為我怕了，冷嘲一句：“你好好自我反省，別像個無理取鬧的潑婦。
”我心中諷刺，是他親手毀掉我的人生，還反過來羞辱我。我的人生，本不該這樣痛苦。
突然，夏陵川看到我脖頸的傷勢，神色一頓：“娘今天生日，你收拾幾下過去。
”我看他離開的背影，簡單處理一下傷口，隨后跟了過去。婆母生辰，來了不少親戚好友，
也聽見關(guān)于我的議論。“柳玉芬被山匪玩弄三天三夜，嫁進(jìn)夏家，簡直是夏家的污點(diǎn)。
”“她為夏陵川殉情多次，雖說殘花敗柳，但也是情深義重。
”婆母眉眼嫌棄：“整天要殉情，也沒見她死掉，鬧得夏家雞飛狗跳，要不是礙于情面，
我早將她趕出去。”忍耐多時的柳父掀桌而起：“夏老太婆，你別太過分！”柳母眼眶通紅，
氣的不行：“我們可憐的玉芬，不該被你們?nèi)绱诵呷瑁 倍乙沧吡诉M(jìn)去，
面無表情看著驚愕的眾人，尤其是厭惡的看著我的婆母。我冷笑，走到父母身邊，
冷聲開口：“既然婆母要將我趕出府，便不必礙于情面，今日就恩斷義絕。”2我話音剛落，
眾人一陣嘩然，婆母眼神驚愕，臉色瞬間漲如豬肝。“大嫂。”夏陵川身穿灰色錦服，
修長身軀站在婆母身前，他沉著目光看我，神色冷峻。“今日是娘的生辰，莫要胡鬧，
免得丟了夏柳兩家的顏面。”我氣笑了，婆母背后議論我時，
怎么不見他有失夏柳兩家的顏面？婆母與旁人在我爹娘面前詆毀我時，
怎么不在意夏柳兩家的顏面！我平靜地看向他，眼神靜如死水，
暗諷道：“婆母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我爹娘面前詆毀我，可有考慮夏柳兩家的顏面？
”嫁進(jìn)夏家五年了，我似乎從未如此忤逆過，更不曾如此為自己辯解過。
被山匪劫走名譽(yù)盡毀，失去清白，我自卑到抬不起頭，處處被婆家和蕓兒給使絆子，
而我不敢吭聲，默默忍下委屈。因?yàn)槲也粷崳屜募颐尚摺Ｎ蚁耄灰牧甏◥畚遥?/p>
一切我都能忍受。可是，不潔不是我的錯，被山匪劫走，也不是我的錯。我為何要反思，
為何要覺得是自己的錯！這一切是山匪，是夏陵川的錯！該得到懲罰的是他們才對啊！
我深呼吸，用盡全力冷靜下來，如今我才明白，夏陵川給我做的局，夏家對我越鄙夷，
對身份卑微的商戶之女蕓兒越好！真是...好一個情深義重，好一個大哥愛上弟妹的戲碼！
我看到他，我快要作嘔！夏陵川有瞬間怔愣，轉(zhuǎn)眼不妥地皺起眉，他好像暫時忘記了身份，
給我使眼色。“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一切過了今天再說，好嗎？”呵，
他還當(dāng)我是曾經(jīng)傻乎乎，全心全意相信他，深愛他的蠢貨嗎！我冷冷看著他，
夏陵川見我如此冷漠，眼神注視我的臉，微微蹙眉：“不要在娘的生辰宴鬧事，
這么多人看著，你給娘磕頭道歉，這件事就這么過了。”他在搞笑嗎！讓我給婆母磕頭道歉？
他在做什么青天白日夢！柳父大怒：“膽敢讓我女兒下跪，來日定讓你們夏家好看！
”柳母拉住我的手，心疼道：“女兒，不要...”我給爹娘一個安心的眼神，
安撫道：“一切交給我，你和爹，不要?dú)鈮牧松眢w。”說完，我見在場的所有人看向我，
雖沒交頭接耳，但也等著看好戲，看我如何狼狽出丑。不重要，都不重要。我對視夏陵川，
冷笑道：“磕頭道歉？”夏陵川見我不做出反應(yīng)，抬首催促道：“我不為難你，認(rèn)完錯，
這場鬧劇就此結(jié)束，別讓我為難。”我差點(diǎn)笑出聲，他真是好大的臉面！我淺淺看他一眼，
索性不搭理他，越過他來到婆母面前。婆母以為我要給她磕頭道歉，厭惡的冷哼一聲，
不帶正眼看我。“婆母可聽清楚，既然婆母要將我趕出府，便不必礙于情面，
今日就恩斷義絕。”婆母瞬間面如鐵青，原來我不是跟她道歉，氣得顫抖地指著我：“你，
你當(dāng)真要恩斷義絕？！”夏陵川一把拉過我的手腕，臉色陰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
帶著狠意。“我讓你下跪道歉，沒聽見嗎？大嫂，要給自己留個后路。
”夏陵川抓著我的手很用力，卻意外的沒有傷及我，眼神閃過不可察覺的慌亂。
我一把掙脫他的手，差點(diǎn)一巴掌甩過去，可我暫時不能這么做。現(xiàn)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我要冷靜，我要夏家，夏陵川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我努力壓下滔天恨意，漸漸平靜下來，
看向滿臉驚愕的婆母，開口逼問：“婆母覺得如何，既能甩掉我這個‘殘花敗柳’，
也還你夏家一個‘清凈’。”3“大嫂！”夏陵川伸出手臂露擋在我面前，露出冷硬的側(cè)臉，
低眸瞥我：“你不能離開夏家。”“為什么？”我冷笑地反駁。夏陵川好像不喜歡我的冷漠，
皺起眉頭，咬牙拒絕：“沒有為什么，我說不同意就不同意！
”柳父憤怒：“憑什么你不同意？難道我堂堂尚書，還不能接走我的女兒！”夏陵川舉禮，
臉色緩解：“岳...親家，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大嫂的名譽(yù)本就不好，
若是與夏家恩斷義絕，日后，旁人如何看待她？”表面功夫做得天衣無縫，讓人拍手稱好。
倒是她，看起來不知好歹了。我聽著很不舒服，將爹攔在身后，不讓他說話，
正面迎接夏陵川透出威嚴(yán)的眼神，我目光冷漠。“那你的意思，讓我磕頭道歉，
繼續(xù)鬧得夏家“雞飛狗跳”？”夏陵川皺起眉，明顯不喜歡我伶牙俐齒的諷刺，
他沉穩(wěn)地看著我，思索片刻，抿唇開口：“今日生日宴結(jié)束，讓各位看笑話了。
”可不就是笑話，好好的生日宴就這么搞砸了，還讓旁人看了夏家丑事。夏家本就看中名聲，
如此一處，讓婆母如何受得了。夏陵川送走所有人，面對柳父母，他下意識放低姿態(tài)，
恭敬道：“親家，剩下是我們的家事，還請二位親家回去，我會還你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鬧成這種程度，他夏陵川除了讓我低頭認(rèn)錯，還能做出什么令人滿意的答案？
看夏陵川的樣子，今日想走是走不成。我和爹娘對視一眼，給他們一個堅(jiān)定的眼神。
柳父明白我的意思，他憤怒的對夏陵川冷哼一聲：“那就等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若是沒讓我滿意，我會帶走我的女兒，定讓你們夏家不得安寧！”說完，
他帶著不愿離開的柳母離開。婆母捶胸哭泣：“我好好一個生辰，
就這么被小賤人毀了.....還讓旁人看了笑話！”“大嫂，給娘磕頭道歉！
”夏陵川面色陰沉，將我推向婆母面前，手掌心按住我的肩膀，逼迫我跪下來。我不愿跪，
挺直腰身，夏陵川手掌心一頓，他微瞇眼神，加重力道。婆母哭得更大聲：“我老了，
被一個破鞋來欺負(fù)我，我這是什么命啊，好苦啊！”“當(dāng)初夏家憐憫她命苦，
允許夏陵川娶了她，如今我的兒不在，她就要靠娘家來欺負(fù)我們...”“來人！執(zhí)行家法！
”夏陵川在夏府極有威嚴(yán)，即使他假冒夏邵恒，身上的壓迫感讓下人倍感害怕。
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拿來粗棍，夏陵川一把拽過粗棍，啞聲繼續(xù)勸我：“大嫂，認(rèn)錯對你沒有壞處。
”“我沒錯，為何要跪？”我看他手中的粗棍，當(dāng)年兩人度過美好的日子，他從未兇過我，
更別提會打我。我心口頓時一陣悶痛，那短暫又虛假的美好時光隨風(fēng)散去吧。
“你還不知悔改！我替大哥，好好教訓(xùn)你對婆母的不敬！”夏陵川一棍下來，速度極快。
我眼睜睜看著他狠狠揮下來。4我根本來不及閃躲，硬生生跪倒在婆母面前。婆母哭聲停了，
目光得逞的看我。我好痛，膝蓋好痛！我站不起來，刺骨的疼痛蔓延我全身，
控制不住的顫抖。有瞬間我恍惚，紅著眼眶抬頭，看向沒有一絲手軟的夏陵川，
我無聲質(zhì)問：“為什么...”夏陵川怔愣，就連手里的粗棍掉下來，他滾動喉嚨，
蹲在我面前，扶住我的肩膀。我最先聞到他身上有我熟悉的蘇合香，
再聞到有屬于蕓兒的胭脂味，真是惡心，讓我想反胃。我好痛，痛到?jīng)]有力氣推開他。
“只要你乖乖磕頭道歉，就不用受這種罪。”夏陵川淡淡說這一句，
看著我的眼神透出一絲緊張。“走開！”恢復(fù)力氣后，我推開他的手。婆母揉按太陽穴，
擺手道：“算了算了，家和萬事興，讓她回去。”“我還會來找你。”我顫抖地站起來，
幾乎快站不穩(wěn)。婆母瞪向我：“怎么，你還想欺負(fù)我這個老太婆？”我冷笑，
嘲諷道：“我看你中氣十足，不像會被欺負(fù)的樣子。”婆母氣得拍桌，憤怒道：“反了反了！
”“夏老夫人，我會來找你拿放妻書，會考慮給你一個體面。”我轉(zhuǎn)身離開，不料走到門口，
被門檻絆到。就差一點(diǎn)兒摔倒，跟過來的夏陵川扶住我。走來的蕓兒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
一把推開我，我一個不慎，跌坐在地。蕓兒一巴掌扇過來，我單手接過，
對上她惡狠狠的眼神，反手打過去。我不再忍氣吞聲，更不會去看旁人的臉色，尤其是蕓兒。
我呵斥：“大嫂你也敢打，我看你活膩了！”蕓兒尖叫一聲捂住臉，瞬間紅了眼眶，
哭著躲進(jìn)夏陵川懷里。夏陵川臉色焦急，連忙哄蕓兒，那心疼的眼神，曾經(jīng)也看過我。
多么刺眼，也多么的虛假。我心里諷刺，撐著冰涼的地板站起來。夏陵川安慰好蕓兒，
眼神不善地看我，蕓兒是他的心上人，當(dāng)然不會允許被我打。“柳玉芬！你瘋了。
”“她想打我這個大嫂，我還不能回手嗎？”我質(zhì)問他，眼神冰冷到了極點(diǎn)。夏陵川語塞，
他看著我的眼睛，臉色漸漸有些凝固，似乎接受不了。我想也是，從前我愛他，敬他，
對他自然是溫柔可人，別說兇他，連大聲說話都不會。如今，我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邵恒，她想勾引你，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蕓兒眼神瞪我一眼，
氣的不行：“她就是蕩.婦，想男人了，就來勾引我的夫君！”我想笑，論勾引，
她蕓兒才是勾引男人的那一個。到底誰勾引誰的丈夫！我看著蕓兒嬌滴滴的模樣，
容貌比剛嫁進(jìn)夏家時好看許多，衣裳華服，首飾金貴，當(dāng)真把受寵寫在身上。反而對比自己，
面黃消瘦，身著打扮都很樸素，更沒有像樣的首飾。原來我也有很多的，
那時候我怕婆母看了不高興，索性穿著樸素，不曾想，我越退讓，別人越看輕我。我深呼吸，
平靜道：“我對有婦之夫不感興趣。”5蕓兒根本不相信，
咬牙切齒道：“你都快倒在小叔子懷里了，還說不感興趣！”“蕓兒，你誤會了，
是我去扶大嫂，”夏陵川制止蕓兒，轉(zhuǎn)頭看向我，眼神往下看我的雙腿，說道：“大嫂，
我知道大哥死了，你很傷心。”“但也不能沖撞婆母，不給自己留后路。”后路？
什么是后路？繼續(xù)在夏家忍氣吞聲，還是假裝不知真相，繼續(xù)被剝削人生？
當(dāng)我還是曾經(jīng)那個傻乎乎只知道深愛夏陵川的柳玉芬嗎！我冷淡地瞥他一眼，
轉(zhuǎn)身一瘸一拐的離開。婆母不喜歡我，所以我身邊沒有丫鬟，夏陵川本就虛情假意，
住的地方更是偏僻，除了定時有下人來打掃，基本只有我一個人住。這些年，
為了讓夏陵川在官場上更好走，我似乎賣光所有衣服首飾，做起了生意，京城十幾家店鋪，
每月收益都會送到夏陵川手中。店鋪我管，賬本夏陵川管，具體多少錢，我從不過問。
如今一看，蕓兒那般豪派，怕是店鋪賺到的錢，全花在蕓兒身上吧。想到這，
我的心再次一痛。我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的，該是我的東西，遲早會還回來的。
門口傳來腳步聲，夏陵川穩(wěn)健地跨進(jìn)屋，他左右看望，注意到墻壁上的剪紙，目光一滯。
我冷聲問他：“你來這作甚？”夏陵川看我一眼，對著門口點(diǎn)頭，大夫走進(jìn)來，
提著箱子給我看傷。我感到驚訝，但也沒阻止，我不會再因?yàn)槿魏稳耍瑏韨ψ约旱纳眢w。
沒有任何人，比自己還愛自己。大夫檢查我的傷勢，后膝蓋猙獰紅腫，發(fā)紫到不能看，
但凡下手的人有收力，也不至于傷得這么重。夏陵川站在旁邊，看我的傷勢許久，
目光復(fù)雜地瞥我一眼。我皮笑肉不笑的問：“還不離開嗎？”夏陵川看著我，眼神翻涌思緒，
說了句：“蕓兒懷孕了，情緒不穩(wěn)定，還望你不要傷害她。”到底誰會傷害誰？！
蕓兒刁難我時，你讓我忍忍，蕓兒將我絆倒在湖中，害得我差點(diǎn)淹死，你說她心底善良，
不是故意的。也讓我忍忍！我不過以牙還牙，就讓我不要傷害她了？以前我不明白，
我為何要忍，蕓兒處處不如我，身份不及我，她憑什么對我囂張。原來全是你夏陵川縱容！
我深呼吸，憤怒瞬間涌入心頭，越是想，越是委屈，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我的心里，
常常喘不上氣。我暗諷：“那就讓她躺在屋里，不要出來惹是生非。”夏陵川不悅：“大嫂，
你怎么能如此說她。”又是這樣，但凡說一句蕓兒不好，好像要他的命似的。說不憋屈是假，
我攥緊拳頭，冷眼瞥他一眼：“允許她打我，不允許我反抗？夏邵恒，你欺負(fù)我沒丈夫嗎？
”夏陵川變了臉，他看著我冷漠的臉，上前一步又停下來，試圖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出去，別等會，弟妹以為我勾引你，又來打擾我，我可不想背鍋。”我冷嘲熱諷一句，
說到最后，我咬牙加重語氣。夏陵川憋著氣走出去，我暫時恢復(fù)平靜。等大夫一走，
我倒頭就睡，等恢復(fù)精力，我要一一把屬于我的東西，全部拿回來。6我睡得迷迷糊糊，
一盆冰涼的水潑在我面上，冷水強(qiáng)行灌入我的口鼻，嗆得我直咳嗽。
我聽見怒氣沖沖的叫罵聲，手臂被人用力拖拽，我重重摔在地板上。“賤人，勾引小叔子，
你要不要臉！”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夏陵川過來一趟，讓蕓兒心生警惕，特意過來教訓(xùn)我。
我冷笑，蕓兒心底比誰清楚，夏陵川到底是誰的丈夫，誰才是和夏陵川拜過堂的妻子！
她什么都知道，就是在裝傻，裝腔作勢！我撐著地面站起來，大夫給的藥膏很有效果，
勉強(qiáng)能站立。我平靜地注視蕓兒，冷聲反駁：“你哪只眼睛看我勾引夏邵恒？
”蕓兒臉色一變，尤其我的態(tài)度變了，不再對她小心翼翼，她不甘道：“還狡辯，
我都看見你摔在夏邵恒懷里，大嫂，做女人不要放.蕩無恥。”我差點(diǎn)氣笑，
看看蕓兒全身上下的金銀珠寶，還有一身昂貴的華服，哪一樣是夏家能承擔(dān)的奢華。
還不是靠她柳玉芬的商鋪！蕓兒見我一直看著她的衣服首飾，
她轉(zhuǎn)臉嘲笑我：“大嫂想要就跟我說，沒必要勾引小叔子得到這些不起眼的東西。
”我辛苦賺來的銀兩，成為她身上的衣服首飾，怎么就不起眼！我平靜的看著她，得意吧，
很快得意不起來。“你的東西，我不稀罕，我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蕓兒憤怒：“你！
”我奪過她手中的水盆，直接狠狠扣在她頭上，蕓兒一邊尖叫一邊喊救命，
侍衛(wèi)嬤嬤生怕她出意外，一下子沖進(jìn)屋子。夏陵川聽聞消息，大步流星趕過來。等他走進(jìn)屋，
蕓兒捂著肚子喊疼，見到夏陵川，更是哭的梨花帶雨，說我要害她肚里的孩子。
夏陵川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扇我一巴掌，他的眼神低沉陰冷，就連靠近的氣息也是冰冷的。
“柳玉芬，若是蕓兒肚里的孩子出事，我不會放過你。”我的心，一陣鈍痛，卻多么希望，
蕓兒肚里的孩子小產(chǎn)掉！夏陵川這種人，不配擁有孩子。蕓兒更不配！
他們根本不配擁有幸福，不配擁有孩子。我光想想這些，心情激動，臉上越發(fā)淡定。
夏陵川以為我無話可說，抱起蕓兒走出去，丟下一句：“你最好祈禱，蕓兒的胎兒沒事。
”人走屋空，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被踐踏過的臟亂，到處東倒西歪。我沒有去打掃，
披上外衣，一瘸一拐地走出偏院。我來到京城最熱鬧的街道，而我的店鋪總部就在這里，
其他地方大大小小有分店。我抬頭看著風(fēng)華制衣鋪，幾乎所有皇親貴族或平民百姓，
都來這里定制衣裙。能想象，這其中的收益，有多龐大。龐大到，難以想象。我該慶幸，
沒有殉情死亡，沒有白白便宜夏家人。我深呼吸，走進(jìn)去。掌柜見我到來，
笑瞇瞇迎接我進(jìn)去：“東家，你來有什么吩咐？”我看一眼他：“我來，是通知你，
日后記賬收入的賬本，由我接手。”7掌柜驚愕，呆呆看我好片刻，他反應(yīng)過來：“是是，
不過東家怎么想要接手，之前不是給大少爺...現(xiàn)在是二少爺接手。
”看來“死”了也在惦記我的東西，我心里冷笑。“讓二少爺接手是何道理，
如今我丈夫戰(zhàn)死，日后所有店鋪的收入，按規(guī)矩，恢復(fù)我名下。”我吩咐后，
掌柜有眼力見地給我拐杖。掌柜為難的說：“那二少爺那邊....”“直接讓他找我。
”“是。”我滿意地走出制衣鋪，正準(zhǔn)備雇輛馬車去其他店鋪看看，發(fā)現(xiàn)身上沒有一分錢。
我不免一陣苦笑，堂堂尚書之女，落魄到連一塊銅錢都沒有。我的嫁妝，我的銀兩，
似乎所有都花在夏陵川身上。到頭來，我才是那個笑話。呂嬸子路過看見我，熱情的招呼我，
胖胖的手臂挽過我，笑容老實(shí)：“柳玉芬，我正準(zhǔn)備去找你，沒想到在路上能看見你！
”呂嬸子沒什么文化，為人很熱情，當(dāng)她看見我腿上的傷勢，臉色瞬間變了。
她怒氣沖沖道：“這他娘的誰干的！老娘去弄死他個小崽子！”我笑了，
心里涌入一股暖流：“謝謝嬸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難道趙宇陽遲遲沒等到我的消息，后悔了？呂嬸子罵罵咧咧完，從兜里拿出一封星給我，
說是趙宇陽迫不及待讓她送來的。我接下信封，問呂嬸子可方便為我做些事，
呂嬸子一口答應(yīng)我。我心里高興，有呂嬸子的幫忙，
我用一下午時間將其余不同的店鋪安排好。回到夏家，我剛踏入偏院，昏暗的夜色下，
男人站在大樹底下，修長的身軀斜靠，單腿微曲，俊俏的眉眼低垂，薄唇微抿，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我無視夏陵川，直接往屋內(nèi)走去。夏陵川焦急地?cái)r在我面前，
他好像意識到我的改變，眼神變得緊張。“大嫂，你出去這么久，去哪里了？
”我敷衍的說：“出去走走。”“走走也要帶上媒婆嗎？”夏陵川不滿的質(zhì)問我，
他雙手掐住我的肩膀，把我擺正過來，面對他。月光下，我看清他的面容，他成熟許多，
退去當(dāng)年的青澀，如今越發(fā)沉穩(wěn)俊朗。見我不說話，他的眼神略過慌亂，
更多的是憤怒：“若不是下人告訴我，我還真不知道，大嫂你這么著改嫁！”“說夠了嗎？
”我冷聲反駁，面上沒有一絲被發(fā)現(xiàn)后的慚愧。“我不同意你改嫁。”夏陵川攥緊我的肩膀。
“以什么身份不同意？你只是我的小叔子啊。”我平靜中帶著暗諷，用力推開他的雙手。
夏陵川面色凝重，正要跟我說什么，看他話到口中又咽下去的樣子，實(shí)在好笑。
他說：“我是你小叔子，有義務(wù)照顧寡嫂，日后你安分些，我保你衣食無憂。
”我差點(diǎn)冷笑出聲，他太會裝好人，也太會偽裝！我知道，
他溫而如玉的外表下是個嗜人血肉的惡鬼！我懶得跟他爭辯，
平靜問他：“蕓兒的胎兒保住了？不是說要教訓(xùn)我嗎？”夏陵川反應(yīng)一頓，
眉眼略過幾分陰郁。他低沉的說：“蕓兒胎兒暫時保住，我說過，只要你安分守己，
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只要別想與我大哥和離。”8我看照顧我，只是個幌子。
我身后的價值，夠他吸一輩子的血。他如何會輕易放我離開？我冷笑。我故作不解的看他，
眼神暗諷：“我改嫁，你這么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夏陵川，死的是夏邵恒呢。
”夏陵川臉色慌亂，他迅速陰沉下臉：“住口，我愛的人只有蕓兒，大嫂，
不要試圖破壞我和蕓兒之間的夫妻關(guān)系。”我的心瞬間刺痛，卻無比怨恨他的欺騙與欺辱！
之前，夏陵川死后，我想念到，確實(shí)好多次把‘夏邵恒’錯認(rèn)‘夏陵川’，鬧出不少事端，
最后夏陵川對我越發(fā)不悅。他當(dāng)眾將我扇到在地，指著我的鼻子，讓我看清楚，
他不是‘夏陵川’，惡狠狠警告我：“不要破壞我和蕓兒的夫妻關(guān)系，
不然別怪我將你掃地出門，遭萬民唾罵。”他這一巴掌，將我打醒，所有人看我的笑話，
說我失心瘋，不是情深，就是想搶弟妹丈夫的蕩.婦！為證明他對蕓兒的愛，
他牽著蕓兒的手，在祠堂跟列祖列宗面前發(fā)誓，蕓兒是他這輩子的妻子，一輩子愛護(hù)她，
不離不棄。多么諷刺啊，當(dāng)年他說過，我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妻，會愛護(hù)我一輩子。原來，
不過是他把我當(dāng)成愛蕓兒的擋箭牌。只要有我在，誰能看出，他夏陵川公然覬覦自己的弟妹？
我紅了眼眶，就算要離開，至少在離開之前，我要夏陵川，當(dāng)眾承認(rèn)他是夏陵川，
不是夏邵恒。我要夏家顏面掃地，斷送仕途，永無做官的可能！夏陵川見我眼睛紅了，
認(rèn)為我被嚇到了，他緩了臉色，深呼吸道：“蕓兒有了身孕，我不能過來看你，免得她多想。
”我一時無話可說，很無語，我也沒讓他過來看我。夏陵川看眼夜色，
說了句：“我該回去了，蕓兒還在等我。”我點(diǎn)頭，他看我一眼，轉(zhuǎn)身離開。等他徹底走遠(yuǎn)，
我撐著拐杖，一路來到婆母的房間。婆母見我到來，她身邊的嬤嬤直接關(guān)閉房門，
吹滅了蠟燭。“老夫人歇息了，大夫人回去吧。”“我要見婆母，若是沒見到，我不回去。
”我語氣堅(jiān)定，時不時用拐杖敲門。夜色本就陰涼，在我不斷的輕敲下，
敲門聲宛如前來伸冤的索命鬼，婆母受不了，出聲讓嬤嬤開門。我走了進(jìn)去，
對上婆母難看的臉，開口嘲諷我：“這么晚還來，想在我這殉情嗎？我告訴你，
你想死就去死，別在我面前死，我嫌晦氣！”我平靜的聽完，面上毫無波動，心口早已麻木。
婆母最擅長用我的傷痛諷刺我，開口閉口破鞋，要么不干凈的蕩.婦，
如今拿我對夏陵川的情深義重說事，我毫無反應(yīng)。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為夏陵川殉情，
可不就是一個笑話。“我不會殉情。”我反駁，看著婆母珠圓玉潤的臉，保養(yǎng)得極好，
我看到桌子上有我店鋪美容養(yǎng)顏的美容膏，這些年，婆母也不少用我的東西。我冷嘲，
雙腿的傷勢還未好，站著也累，我不顧婆母的臉色，直接坐下來，“我這次過來，
是拿我的東西。”9“我這里沒有你要的東西，給我站起來，一點(diǎn)兒規(guī)矩都沒有，
我讓你坐下來了嗎！”婆母大聲呵斥我，氣得橫眉豎眼。“你眼里有沒有規(guī)矩，
有沒有我這個婆母！”我微笑，眼神冷到極點(diǎn)：“沒有。”“你！不知感恩的賤人，
要不是我夏家同意迎你進(jìn)門，在京城，誰還敢要你這個沒人要的殘花敗柳！”婆母一氣之下，
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臉色平靜，給自己倒杯水喝，悠然自在的模樣更是把婆母氣得快暈過去。
嬤嬤見狀不得了，呵斥我：“大夫人，是我們夏家保住你的名聲，讓你嫁進(jìn)夏家，
若不是我們，你還會被人尊重嗎！”我心里重復(fù)嬤嬤的話，保住我的名聲，
讓我嫁進(jìn)夏家得到所為的尊重？！那幾乎崩潰的心態(tài)再次搖搖欲墜，我極力壓抑自己，
不能發(fā)怒，更不能瘋掉！她們哪來的臉說這些話！我就算不嫁，我也能得到千倍萬倍的尊重！
如果不是夏家，如果不是夏陵川，我也不會如此痛苦！我的人生，會是養(yǎng)尊處優(yōu)，
人人敬仰的當(dāng)家主母！而不是被毀掉人生，再被夏陵川虛假的感情欺騙，被夏家所有人欺辱，
鄙夷和嘲諷，連府中的畜生不如！我冷眼看向嬤嬤，嘲諷道：“什么“我們夏家”，
你一個下人，稍微有點(diǎn)權(quán)力，真當(dāng)自己是夏府的主子了？”嬤嬤被我嗆到無話可說，
面色如豬肝。“同為女子，為何要拿女子的無妄之災(zāi)諷刺？”我抬眼看向婆母，
看到婆母眼中不可察覺的閃躲，我冷笑：“婆母，當(dāng)真心里無愧嗎！”“住口！柳玉芬！
”婆母一怒之下，過來扇我一巴掌。我接住她的手，直接拂開，婆母差點(diǎn)摔倒在地，
讓著急的嬤嬤接住。嬤嬤問婆母有沒有事，轉(zhuǎn)頭質(zhì)問我：“你為什么要傷害老夫人，
老夫人沒有對不起你。”我冷眼看她：“我沒說婆母對不起我什么啊，還是說，你們心里，
覺得對不起我？”嬤嬤再次被我嗆到，咬牙切齒：“我呸！”“柳玉芬！忤逆婆母，
視為不孝，是要浸豬籠的！”婆母大聲呵斥，眼神兇惡。我完全不怕，
走到婆母面前：“你敢殺我嗎？老夫人。”婆母不敢的，她要是敢把我浸豬籠，
我爹娘不會放過她和夏家，就連在朝堂上的夏陵川，也不會好過！“你...！
”婆母臉色鐵青，眼神一轉(zhuǎn)，哭起來：“哎呦，我這是什么命啊，
好心同意大兒子娶一個破鞋，如今大兒子沒了，大兒媳就來欺負(fù)我這個老人家！
”我一巴掌扇過去，幾乎沒有留情面。婆母懵了。嬤嬤也傻眼了。我懶得看她演戲，
伸出手：“這次來，不是看你裝深明大義，而是拿我的放妻書。”“你真要放妻書，
離開我夏家？”婆母眼神有瞬間一亮，但似乎認(rèn)為我在玩把戲，臉色凝重。我不由冷笑，
開口道：“只要放妻書到手，我隨時離開。”10婆母巴不得我滾出夏家，不會不同意，
但看她猶豫的模樣，貌似在惦記什么，遲遲沒有同意。我猜得到，無非我名下的商鋪財(cái)產(chǎn)，
只要我一走，他們夏家一個子都得不到。婆母不會不明白，所以她在猶豫，不敢讓我離開，
即使我今晚忤逆地扇她一巴掌。我心里冷笑。夏陵川如此，婆母也如此，
不愧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怎么，婆母不是因?yàn)榈K于情面，要將我趕出夏府嗎？
如今不需要情面，我主動要放妻書，婆母怎么還在猶豫？”婆母臉色陰沉，
臉上還有我的巴掌印，這老太婆，我早就想扇她了。“你要放妻書，夏邵恒知道嗎？
”婆母冷聲問，在嬤嬤攙扶下，坐下來。“我要放妻書，難道還要征求小叔子的意見？
”我反問。許是怕我知道什么，婆母沉默片刻，她哼一聲：“老爺子不在，
他是府中唯一的少爺，自然要爭取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