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之昂回來的時候,外邊剛好下雨了,冒著雨踏進家門,見到阮淮苓跟覃郅還有蘇珊一起坐在餐桌前,就等他一個人了。
他恍然以為自己看錯了。
阮淮苓長大以后與覃淮愈發相似。
算算時間,他們已經有七年不曾見面。
失去記憶的阮淮苓,連她母親的葬禮都不曾參加。
覃之昂默不作聲的將身上的雨水拍打掉,跨過門檻進了屋。
“舅舅?!比罨窜哒酒鹕碇鲃痈捍蛄苏泻?,又乖巧的給他把凳子搬開。
覃之昂站在原地不解,“你怎么來了?”
其實他不該這么說的,阮淮苓來了是好事,二老總記掛著阮淮苓。
可阮淮苓如今行事荒唐,若是傷害了二老又該如何。
“我想外公外婆就來了呀?!?/p>
“舅舅,你不歡迎我嗎?”
阮淮苓抬眼看著眼前的男人,眼眸中透著委屈。
覃之昂裝出來的冷硬啥時間破防了,“我怎么會不歡迎你,我以為你不愿意見到我。”
七年前覃淮的事情以后,阮淮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他期間嘗試聯系阮淮苓,但被拒絕的很徹底。
這些年阮淮苓嬌縱,肆意,但他見她臉上是洋溢著笑容,似乎比過往要輕松,他便沒有打擾她。
時隔七年,一家人再次坐在了一起。
席間阮淮苓將自己想要跟阮沭中斷絕關系的事情提了一嘴。
覃之昂難掩驚訝,“你確定嗎?”
“恩?!?/p>
阮淮苓知曉,覃之昂如今在總工會那邊當值,她的工作就是靠的覃之昂。
有覃之昂的支持,阮沭中肯定不會猶豫。
阮沭中一直都不喜歡覃之昂,如今他想要離開滬市,她這個麻煩他想要擺脫,當她跟覃之昂又重新交好,只需要一點點的推動,阮沭中定然就無比樂意。
她是他留在滬市的替罪羊,替罪羊跟覃之昂交好,到時候還能夠將覃之昂拉下馬。
在原著里,阮沭中不論是讓她去下鄉,還是讓她接受工作,都沒想過讓她去香江。
阮沭中對她有淺薄的父女情感,但她的存在更多的讓他想起,他依靠覃淮,卻又徹底害死了覃淮。
她時刻提醒他不愉快的記憶,他去了香江想要將這一切都抹去。
她是他注定要拋棄的人。
“也好,阮家要被清算了,你跟他斷絕了關系,剛好我可以保護你?!?/p>
覃之昂想到之前礙于阮淮苓,才讓阮沭中知曉被清算的事情,阮沭中就是個無良資本家,若非阮淮苓,他早就想讓阮沭中付出代價了。
“舅舅,你相信我,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p>
“還需要舅舅配合一下。”
阮淮苓跟覃之昂耳語。
覃郅跟蘇珊都沒聽見。
“好好好,你們還有悄悄話了?!?/p>
“哪有,這只是一點點小秘密?!?/p>
阮淮苓同覃郅撒嬌,之后一頓飯吃得很是順利和睦。
等午飯過后,因著外邊還在下雨,覃郅提出送阮淮苓。
阮淮苓答應了。
忽然的陰雨連綿,讓整個城市都染上了陰霾。
阮淮苓同覃之昂走在去往公交站的路上,她問起了覃淮,“舅舅,我母親,葬在哪里?”
她很不孝。
這些年一直沒有去看過覃淮。
覃淮死去后,仿佛跟阮家再沒有任何關系。
那是她最愛的母親。
“你如果想去祭奠,我可以帶你去?!瘪旱拇饛秃芮擅睢?/p>
阮淮苓不明白為什么覃之昂要拒絕告訴她,不過想到阮沭中,或許是擔心被人打擾?
“你跟阮沭中斷親以后,就搬回來陪著干爹干媽吧。”
覃之昂送阮淮苓,主要就是想說這件事。
“不行,我得離開。”
“為什么不行?你擔心阮家會連累你?相信舅舅,舅舅不會讓你被牽連?!?/p>
“舅舅,你也知道,我這些年做得事情有多荒唐,囂張跋扈,把每個人都惹毛了,你說這樣的我,若是阮家倒臺了還留在滬市,是不是要被人指著鼻子罵了?”
“你覺得我受得了那樣的委屈嘛?”阮淮苓停下腳步,歪著頭仰視覃之昂。
“那你打算怎么辦?”
“恩,去履行婚約?!?/p>
阮淮苓本來沒想著去找崔瑾玨的。
可是覃之昂提醒了她,阮家倒臺她光是離開不行,她還得有一個有利的身份。
她對崔瑾玨倒是沒什么印象了。
根據原本的劇情走向,崔瑾玨好像挺愛她的。
可她有關于崔瑾玨的記憶實在是淺薄。
撿到崔瑾玨的時候,她還沒有失去記憶,他們之后相處了有五年吧。
但是那五年的時光,她只記得崔瑾玨長得人高馬大,帶出去很是威風,她承認那時候她雖然沒有失憶,卻也是幼稚的....。
以前她救了崔瑾玨一命,兩家人又由家里人訂下了婚約。
崔瑾玨在阮家清算這件事保護她一下,不過分吧?
“你不是不想嫁給他嗎?”
覃之昂很驚訝阮淮苓的選擇。
“舅舅,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或許崔瑾玨值得呢?”
覃之昂想再說點什么,不過一想,確實,崔瑾玨勝過滬市很多子弟,十八歲參軍,憑著自己本事一路高升,如今好像被抽調到了另一處神秘部隊,他都不知道在哪兒,只知道是新組建的。
崔瑾玨年紀輕輕有如此前程,未來只會更好。
可,阮淮苓會不會吃虧呢?
再者,崔瑾玨如今在哪都不知道。
“你知道他在哪嗎?”
“不知道?!?/p>
“不過我可以問他家里人?!?/p>
兩家當初訂下婚約,是互換過信物跟聯系方式的。
如果不是她之前不樂意,他們早就該完婚了。
在這個年代,早早結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特別崔瑾玨年少有為。
“我幫你打聽?!?/p>
阮淮苓自己去問,顯得她上趕著似的。
覃之昂不想讓崔家人這么想阮淮苓。
更何況,崔家人對阮淮苓是個什么態度都摸不準,他先找到崔瑾玨,確定崔瑾玨的態度再說。
阮淮苓不想吃苦有很多種辦法,他可不想阮淮苓去找崔瑾玨,到時候卻是吃苦受罪。
他答應過覃淮,讓阮淮苓喜樂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