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開禪房,就看到院外武僧嚴陣以待。
終是普惠說了一聲,林瓊華才得以離開。
來到山腳下,原本綁在石柱的棗紅馬不見蹤影,林瓊華頓時皺眉。
棗紅馬隨她征戰沙場,幾度生死相伴,是最重要的伙伴。
一聲口哨,馬兒嘶鳴劃破長空,就在前方樹林。
循聲而去,恰好看到一男子從馬背摔下。
男人倒地哀嚎,周圍奴仆一擁而上,真可謂前呼后擁。
“畜生,敢摔我!”
“給我殺了它!”
男人暴怒,大聲叫囂。
眼看對方家仆抽出匕首,林清華眸光一凜。
腳尖挑起石子,疾空而去。
只聽那人哀嚎,匕首應聲落地。
“我看誰敢。”
敢動她的馬,吃了熊心豹子膽!
熟悉的聲音,讓劉子廉倏然回頭。
看到一身勁裝的林瓊華,霎時雙眸一亮,讓人攙扶站起,臉上是興趣盎然的笑。
“我道是誰,原是你這個兇婆娘。”
林瓊華自小就是混不吝的性子。
別的閨秀,琴棋書畫;林瓊華,刀叉劍戟斧、鉞鉤叉。
京城中同齡的紈绔子弟,幾乎都吃過她的拳頭。
眼前劉子廉,就是其中之一。
瞅著吊兒郎當的劉子廉,林瓊華眼眸微動。
走到棗紅馬身前,就要翻身上馬。
擺明了不想搭理他。
劉子廉當即拉住她的手,笑瞇瞇看她。
“老友相見,怎能這般冷淡。”
“聽聞你被封縣主,今兒個春 光正好,我做東,請你吃酒,如何?”
沙場三年,沒想到她還能活著,還有了幾分清冷颯爽。
他有過那么多女人,卻獨獨沒有遇到這個味兒的!
真是看的人......
心癢難耐!
垂眸瞥了眼他不安分的手,林瓊華頓時反手緊握。
咔嚓——
一聲哀嚎響徹林間。
劉子廉疼的冷汗直冒,眥目欲裂。
“林瓊華,我爹如今是兵部尚書!”
“你再敢傷我,將士們的津貼,可就保不住了!”
大軍回京,將士退伍,津貼由兵部發放。
劉子廉就是捏住這點,才敢對她心存妄念。
念及出生入死的兄弟們,林瓊華這才松手。
松手剎那,家仆們一擁而上,劉子廉更是惡狠狠瞪著,破口大罵。
“林瓊華,你還當是以前呢!”
“對我想打便打?!”
“圣上封你為福華縣主,還真當自個兒是盤菜了?”
“那是可憐你父兄戰死沙場,施舍你罷了!”
“無父兄庇佑,又沒了兵權,你這縣主,就是個任人欺凌的孤女!”
“倒不如今日從了我,念在自小長大的情分,我勉強娶你為妻!”
拳頭破空而去,嚇得劉子廉緊閉雙眼。
看他嚇得臉色發白,林瓊華嗤笑一聲。
“還是跟幼時一樣,膽小如鼠。”
三年不見,以為他能有些長進。
結果,還是只長年齡,不長腦子的廢物。
拳頭沒落下,劉子廉緩緩睜眼。
見她嘲諷的笑,頓時跳腳。
“林瓊華!”
“你找死!”
“給我......”
不等他叫囂,拳頭瞬間落下,劉子廉喜提一只熊貓眼。
林瓊華收手,嘖了一聲。
“廢話真多。”
跟以前一樣,只會嘴上功夫。
捂著眼,劉子廉咬牙看她,反手給了家仆一巴掌。
“干什么吃的!”
“老子被打了,你們還不上,給我揍啊!”
還沒等家仆動手,林瓊華抓起劉子廉的衣領,便扛上了馬背。
翻身上馬,握緊韁繩,林瓊華帶人頭也不回的狂奔而去,空氣中只飄蕩著一句話。
“想救劉子廉,讓劉介來找我!”
劉介,劉子廉的父親,如今的兵部尚書。
“公子——”
“你把公子還回來——”
劉府家仆再多,也跑不過四條腿,只能無力狂追。
回到林家時,劉子廉被顛的口吐白沫,神情恍惚抬頭看去。
“林瓊華......”
“咱倆的仇,就此結——”
話未說完,林瓊華一記手刀,直接將人砍暈,丟給了出門迎接的常勤。
“聒噪。”
“找個房間看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只要人別跑了就行。”
這已經是她的最高禮遇了,希望劉子廉能識趣。
“明白。”
隨后一揮,手下就將人給抬了進去,常勤緊跟在林瓊華身后。
“將軍,您讓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她腳步一頓,面容冷肅。
“說。”
常勤左右看了下,道:“戶部的主事、左右侍郎乃至戶部尚書皆有貪吞,但拿大頭的,查不到。”
瞧瞧,這就是為生民立命的朝廷官員,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還真的是......”
“誰也不缺啊。”林瓊華嗓音冰冷。
戶部上下,必是人人都沾了,沒有一個是干凈的。
也對,南疆打了三年,所撥錢糧無數。
這么大的誘惑,朝中誰人不心動?
可若被吞了八成,那就沒意思了。
這是連活路都不給將士們留了。
兄長臨危之際,翻遍了大營,才勉強湊齊了藥材。
卻因其中夾雜假藥,導致藥效不佳。
硬生生拖了三天,終是無藥可醫,而命喪黃泉。
兄長的命,總得有人來償。
“我讓你去京兆尹衙門找的人,結果如何?”
常勤搖了搖頭,“名冊和囚犯都看了,沒找到您說的那名女子。”
林瓊華皺眉。
沒在京兆尹?
可按照書中劇情,她確實關押在京兆尹。
“派人暗中查探,人一定在京兆尹。”林瓊華道。
“我已經安排人進了京兆尹大牢,不日就會有消息。”
“好。”
看常勤遲遲未走,林瓊華不由挑眉。
“有事?”
常勤思量片刻,這才開口。
“今日在京兆尹,有個后生,捧著一枚頭骨要為人伸冤,結果被衙役打了出來。”
“傷的有點嚴重......屬下便,自作主張,將他......”
在她凜冽目光下,常勤腦袋越來越低。
“將他,帶回了府里養傷。”
生怕她生氣,常勤又急忙道:“屬下是看那人腦子有點不正常,著實有些......可憐。”
許久沒見那么耿直的人,才生了惻隱之心,
捧著頭骨?
林瓊華忽的笑了,“你說的那人,我大約認識。”
“可給他請大夫了?”
敢捧著頭骨去伸冤,不畏京兆尹的威勢。
除了季承霖,她不做第二人想。
“黃大夫正在來的路上。”
黃榮,隨軍的老大夫,將士們受傷幾乎都是他來醫治。
三年下來,在軍營里也得了個妙手回春的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