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刺鼻的消毒水味灌進(jìn)鼻腔時,我正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的手腕疼醒。
頭頂白熾燈刺得人睜不開眼,金屬床架硌得后腰發(fā)麻。我下意識護住隆起的小腹,
卻摸到冰涼的手術(shù)服布料 —— 那件印著卡通小熊的粉色睡衣,
已經(jīng)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醒了?”熟悉的聲音讓我渾身血液凝固。隔著毛玻璃,
陸沉舟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西裝袖口,金絲眼鏡在冷光下泛著寒意。我永遠(yuǎn)記得這雙手,
三個月前還溫柔地捧著我的臉說 “寶寶,我們結(jié)婚”,此刻卻握著一沓文件,
像捏著我的生死狀。鐵門打開的瞬間,我掙扎著坐起來:“阿舟,這是哪里?
你為什么把我鎖起來?”回應(yīng)我的是文件甩在臉上的鈍痛。妊娠反應(yīng)帶來的眩暈感還未消退,
我瞇起眼睛,看到文件封面上 “代孕協(xié)議” 四個黑體字在獰笑。“看清楚,蘇晚。
” 陸沉舟捏住我的下巴,拇指用力碾過唇瓣,“你自愿為我哥哥代孕,收取報酬五百萬。
現(xiàn)在反悔?”劇痛讓我眼前發(fā)黑,耳畔嗡嗡作響。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 三個月前的雨夜,他跪在我面前,
捧著鉆戒說父母不同意我們結(jié)婚,除非我能為陸家生下繼承人。我當(dāng)時哭得稀里嘩啦,
滿心都是 “為了愛情我什么都愿意”。“不可能!” 我抓住他的領(lǐng)帶,
“你說過只要我懷孕,就立刻娶我!”陸沉舟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淬了毒的冰刃:“娶你?
一個酒吧駐唱女,也配進(jìn)陸家的門?” 他扯開我的領(lǐng)口,露出鎖骨處的玫瑰紋身,
“當(dāng)初接近你,不過是看中你這張臉和健康的子宮。”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終于看清他身后的監(jiān)控屏幕。畫面里,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正在調(diào)試醫(yī)療器械,
手術(shù)臺上擺放著寒光閃閃的鑷子和剪刀。“你哥哥是誰?” 我聲音發(fā)抖,
“你們到底要干什么?”“這重要嗎?” 陸沉舟掏出手機,按下播放鍵。視頻里,
我媽躺在 ICU 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床頭的繳費單金額刺得人眼睛生疼。
“你媽治病的錢,可都是我出的。” 他俯身貼在我耳邊,“現(xiàn)在,該你履行契約精神了。
”我如墜冰窖。難怪這段時間他主動承擔(dān)了所有醫(yī)藥費,原來從一開始就是圈套。“晚晚,
你該慶幸遇到我。” 陸沉舟解開襯衫袖扣,露出小臂上猙獰的疤痕,
“要不是當(dāng)年我把你從那個變態(tài)手里救出來,你現(xiàn)在早不知道在哪里接客了。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六年前的記憶不受控制地涌上來 —— 暴雨夜,
我被醉漢拖進(jìn)小巷,是陸沉舟渾身是血地沖出來救了我。從那以后,
他就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所以,你救我就是為了今天?” 我盯著他小臂上的疤痕,
突然發(fā)現(xiàn)那道傷口的形狀,和監(jiān)控里醫(yī)生桌上的手術(shù)刀寬度驚人相似。
陸沉舟的瞳孔驟然收縮,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沉舟,磨蹭什么?
” 低沉的男聲帶著與生俱來的壓迫感,皮鞋踏在瓷磚上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我屏住呼吸,
看著男人的身影透過毛玻璃越來越清晰。門開的瞬間,我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男人穿著黑色高定西裝,側(cè)臉輪廓冷硬如刀削,眉骨處有道淺淺的疤痕。當(dāng)他轉(zhuǎn)身看向我時,
那雙眼睛讓我渾身血液倒流 —— 和陸沉舟一模一樣的桃花眼,此刻卻像淬了毒的寒潭。
“這就是你說的‘完美容器’?” 男人走到床邊,修長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太瘦了。”“哥,放心。” 陸沉舟遞上平板電腦,
“基因檢測報告顯示,她和您的匹配度高達(dá) 92%。而且……” 他故意停頓,
目光掃過我的小腹,“她懷的可是雙胞胎。”雙胞胎?我下意識捂住肚子。
難怪最近胎動如此頻繁,原來肚子里竟有兩個小生命。“很好。” 男人松開手,
我跌回床上,“明天手術(shù)。我要確保兩個孩子都活著。”“等等!” 我掙扎著爬起來,
“你們不能這么做!這是違法的!”回應(yīng)我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男人的戒指劃破我的臉頰,
血腥味在口中散開。“在陸氏集團,我就是法。” 他俯身逼近,溫?zé)岬暮粑鼑娫诙希?/p>
“乖乖聽話,等孩子生下來,我可以讓你見你媽最后一面。”這句話讓我如遭雷擊。
我抓住他的西裝下擺:“你說什么?我媽怎么了?”男人扯開我的手,
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死亡證明。照片上,媽媽安詳?shù)亻]著眼睛,日期赫然是昨天。“你騙人!
” 我瘋狂撕扯那張紙,“昨天視頻里她還在輸液!”“視頻?” 陸沉舟嗤笑一聲,
“你不會以為,現(xiàn)在的 AI 換臉技術(shù)做不到以假亂真吧?”世界在這一刻崩塌。
我癱坐在床上,聽著兄弟倆遠(yuǎn)去的腳步聲,終于明白自己從始至終都是個笑話。
所謂的救命之恩,不過是蓄謀已久的騙局;所謂的海誓山盟,不過是為了得到健康的子宮。
深夜,我蜷縮在冰冷的鐵床上,感受著胎動。兩個小生命在腹中輕輕蠕動,
仿佛在無聲地安慰我。淚水打濕了手術(shù)服,我暗暗發(fā)誓:就算拼了這條命,
也要帶著孩子逃出去,讓陸家兄弟付出代價。窗外,月光如血,照在床頭的手術(shù)刀上,
泛著森冷的光。2.鐵窗外的月光漸漸西斜,我蜷縮在散發(fā)著霉味的床角,
腹部的胎動像細(xì)弱的鼓點,提醒著我還未放棄。手腕上的鐵鏈硌得傷口火辣辣地疼,
但此刻身體的痛楚早已比不上心里的千瘡百孔。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床單褶皺,突然觸到硬物。
我屏住呼吸掀開床墊,金屬的冷意從掌心傳來 —— 是陸沉舟哥哥臨走時掉在床邊的鋼筆。
筆帽頂端鑲嵌的陸家徽章泛著幽光,這或許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將鋼筆藏進(jìn)袖管,
開始觀察四周。監(jiān)控鏡頭在墻角閃著紅點,正對床的方向。但當(dāng)我假裝翻身側(cè)躺時,
發(fā)現(xiàn)床尾有一小塊陰影盲區(qū)。心跳陡然加速,我咬著牙將身體挪向床尾,
鐵鏈拖在地上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咔嗒 ——”突然響起的電子鎖開啟聲讓我渾身血液凝固。
我慌忙滾回床上,卻看到門縫里滲進(jìn)的不是白光,而是詭異的藍(lán)紫色熒光。“小美人,
別裝睡了。” 甜膩的女聲混著濃烈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借著夜燈昏黃的光,
我看清來人是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她的眼尾紋著蝴蝶刺青,
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把玩著鑰匙串。“你是誰?” 我警惕地往床頭縮了縮。
女人咯咯笑起來,將托盤重重放在桌上:“我是來救你的。” 她掀開白布,
露出里面的匕首和門禁卡,“陸氏兄弟要的可不只是孩子,
你知道他們地下實驗室里泡著多少孕婦的尸體嗎?”我的胃部一陣翻涌。女人湊近我,
口紅印幾乎要貼到我臉上:“跟我走,
我能帶你見到真正的陸氏掌權(quán)人 —— 他才是當(dāng)年救你的人。
”記憶突然閃回六年前那個雨夜。救我的男人渾身是血,我只記得他后頸有道月牙形的疤。
而此刻,面前女人的鎖骨處,赫然紋著同樣形狀的月亮。“為什么幫我?
” 我攥緊袖中的鋼筆。“因為你像極了我的妹妹。”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她也是被陸沉舟騙來代孕,最后……” 她突然捂住嘴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黑血。
就在這時,監(jiān)控屏幕突然爆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聲。女人臉色驟變:“他們發(fā)現(xiàn)了!快走!
” 她手忙腳亂地打開鐵鏈,拉著我就往門外沖。走廊里彌漫著詭異的白霧,
應(yīng)急燈在頭頂忽明忽暗。女人拽著我拐進(jìn)安全通道,卻在轉(zhuǎn)角處突然將我推向墻壁。
“對不起。” 她眼中含淚,“我要是不這么做,他們會殺了我的孩子……” 話音未落,
身后傳來熟悉的皮鞋聲。陸沉舟哥哥雙手插兜,慢條斯理地鼓掌:“演得不錯,莉莉。
” 他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不過,你真以為能逃得掉?
”我這才注意到莉莉脖頸處的微型追蹤器,以及她顫抖的手背上那個 “L” 形烙印。
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陷阱。“放開她!” 我揮起鋼筆刺向男人,卻被他輕易握住手腕。
鋼筆尖擦過他的下巴,劃出一道血痕。“小野貓。” 他非但不怒,反而笑得更邪魅,
“我就喜歡你這股倔勁。” 他突然扯開我的衣領(lǐng),露出鎖骨處的玫瑰紋身,
“知道為什么選你嗎?因為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這句話如墜冰窟。六年前救我的男人,
難道和陸沉舟哥哥有關(guān)?就在僵持之際,整棟樓突然陷入黑暗。莉莉趁機掙脫束縛,
拉著我繼續(xù)狂奔。我們跌跌撞撞跑到地下車庫,卻發(fā)現(xiàn)所有出口都被鐵閘封住。“這邊!
” 莉莉指著通風(fēng)管道。我咬咬牙,踩著她的肩膀爬了進(jìn)去。管道里彌漫著腐臭,
胎動突然變得劇烈,我強忍著惡心向前爬行。身后傳來槍聲和咒罵聲。
莉莉的聲音在黑暗中忽遠(yuǎn)忽近:“直走!盡頭有個秘密通道……” 突然,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我不敢回頭,拼命往前爬。終于,微弱的月光從縫隙中透進(jìn)來。
我用力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卻迎面撞上一堵肉墻。“跑啊,怎么不跑了?
” 陸沉舟的聲音帶著笑意,手電筒的光刺得我睜不開眼。他身后,莉莉倒在血泊中,
手里還緊緊攥著半截染血的月亮吊墜。“為什么?” 我聲音嘶啞。“因為你是關(guān)鍵。
” 他撫摸著我的臉頰,“當(dāng)年我哥救下的那個女孩,在逃跑時被車撞死了。而你,
是她的完美替代品。”遠(yuǎn)處傳來警笛聲。陸沉舟臉色一變,突然將我扛在肩上:“來不及了,
先回實驗室!”我掙扎著捶打他的后背,卻摸到他后腰處的槍傷。
記憶突然清晰起來 —— 六年前那個雨夜,救我的男人后頸有道月牙疤,后腰也在流血。
“是你……” 我瞳孔驟縮,“當(dāng)年救我的人,是你!”陸沉舟腳步頓住,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警笛聲越來越近,他突然將我推進(jìn)旁邊的儲藏室:“躲起來,
別出聲。”門重重關(guān)上的瞬間,我聽見他對著對講機低吼:“所有人撤退!封鎖地下三層!
”儲藏室里堆滿醫(yī)療箱,我跌坐在地上,胎動如擂鼓。月光透過氣窗灑進(jìn)來,
照亮墻角的一張泛黃照片。照片上,少年時期的陸沉舟摟著一個女孩,女孩的鎖骨處,
紋著和我一模一樣的玫瑰。3.儲藏室里的空氣凝滯得讓人窒息,
照片上女孩燦爛的笑容刺得我眼眶發(fā)疼。她手腕上戴著和我同款的銀鐲,
那是陸沉舟去年生日送我的,當(dāng)時他說 “這是獨一無二的定情信物”,
原來不過是替代品的勛章。胎動突然變得劇烈,我扶著墻艱難起身,
腹部傳來的絞痛讓眼前陣陣發(fā)黑。醫(yī)療箱的鐵鎖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我扯下裙擺布條纏在手上,咬牙將箱子撬開。刺鼻的福爾馬林味撲面而來,
里面整整齊齊碼著數(shù)十個透明罐子 —— 每個罐子里都浸泡著成型的胎兒,
標(biāo)簽上用紅筆標(biāo)注著 “陸氏基因優(yōu)化計劃”。
“原來他們一直在做人體實驗……” 我捂住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最底層的箱子里,壓著一沓泛黃的病歷,首頁照片上的孕婦面容清秀,
診斷書姓名欄赫然寫著 “陸沉舟生母”。紙張簌簌作響,我翻到最后一頁,
潦草的字跡浸透了血漬:“他們要我的子宮,說陸家需要完美繼承人…… 阿徹,
救救我們的孩子……” 阿徹?我猛地想起陸沉舟哥哥西裝內(nèi)側(cè)繡著的名字縮寫 “LC”。
外面?zhèn)鱽砹鑱y的腳步聲,我慌忙將病歷塞回箱底。門把轉(zhuǎn)動的瞬間,我抄起手術(shù)刀藏在身后,
卻見陸沉舟渾身是血地撞進(jìn)來,肩頭的彈孔還在汩汩冒血。“別出聲。” 他捂住我的嘴,
溫?zé)岬难樦缚p滴在我鎖骨的玫瑰紋身上。走廊里傳來陸沉舟哥哥的怒吼:“給我搜!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死死盯著他后頸的月牙疤,手術(shù)刀抵在他腰側(cè):“為什么救我?
你和照片里的女孩是什么關(guān)系?”陸沉舟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她是我姐姐,
六年前被我哥抓走做實驗,最后……” 他別過臉,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玻璃,
“那天晚上我追出去,看到你倒在巷子里,
渾身是血的樣子和姐姐太像了……”門外傳來犬吠聲,陸沉舟突然將我抵在墻上。
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混著雪松香水,讓我想起無數(shù)個擁吻的夜晚。
“當(dāng)年我哥為了壟斷基因市場,害死了母親和姐姐。” 他扯開襯衫,
心口猙獰的疤痕蜿蜒如蛇,“這是他給我的警告。”腳步聲越來越近,
陸沉舟突然低頭吻住我。溫?zé)岬纳嗉馇碎_牙關(guān),帶著鐵銹味的血腥在口腔蔓延。
我攥著手術(shù)刀的手在發(fā)抖,卻聽見他貼著耳垂低語:“等下沖出去,往東邊停車場跑,
那里有輛黑色 SUV,密碼是你生日……”門 “砰” 地被踹開,
陸沉舟哥哥舉著槍沖進(jìn)來。陸沉舟猛地轉(zhuǎn)身擋在我面前,子彈穿透他的肩胛,
血花濺在墻上綻開妖異的紅梅。“哥,收手吧!” 他嘶吼著,“她懷的是你的親生骨肉!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我感覺腹部一陣劇痛,溫?zé)岬囊后w順著大腿內(nèi)側(cè)流下。
陸沉舟哥哥的槍口劇烈顫抖,
墨鏡滑落露出左眼猙獰的疤痕 —— 和陸沉舟母親病歷上兇手的特征完全吻合。
“你說什么?” 他的聲音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
陸沉舟咳著血笑出聲:“還記得三年前那個雨夜嗎?你喝醉了,和她……” 他指了指我,
“我在監(jiān)控里看得一清二楚。”我眼前陣陣發(fā)黑,記憶突然閃回某個片段:半年前的深夜,
陸沉舟帶我參加陸家晚宴,醉酒的男人將我錯認(rèn)成另一個人,滾燙的吻落在頸側(cè)。
當(dāng)時我以為是誤會,原來早在那時,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zhuǎn)動。“不可能!
” 陸沉舟哥哥扣動扳機,卻在最后一刻偏了角度。子彈擦著我的頭皮飛過,
擊碎了墻上的相框。“你以為用這種謊話就能騙我?”胎動突然停止,我癱倒在地,
劇痛讓意識漸漸模糊。恍惚間聽見陸沉舟絕望的嘶吼,
還有陸沉舟哥哥失控的咆哮:“快叫救護車!她要是死了,我讓你們所有人陪葬!
”再次醒來時,刺鼻的消毒水味讓我渾身戰(zhàn)栗。手上的吊瓶緩緩滴著液體,
腹部的疼痛消失得無影無蹤。床邊,陸沉舟哥哥攥著親子鑒定報告,指節(jié)泛白:“恭喜你,
蘇晚,你和孩子都很安全。”我猛地坐起身,卻發(fā)現(xiàn)子宮處傳來異樣的麻木感。
“我的孩子呢?” 我抓住他的衣領(lǐng),“你們把我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男人扯開我的手,
將報告甩在我臉上。白紙黑字的 “親子關(guān)系概率 99.99%” 刺痛雙眼,
而報告末尾的備注欄寫著觸目驚心的一行字:“因母體突發(fā)大出血,已進(jìn)行剖腹產(chǎn)手術(shù),
雙胎男嬰目前存放于陸氏基因庫。”“你這個瘋子!” 我抄起床頭的花瓶砸過去,
卻被他輕松接住。男人俯身逼近,呼吸噴在耳畔:“從現(xiàn)在起,
你只有兩個選擇 —— 乖乖配合我們的實驗,或者,看著你父親在監(jiān)獄里永遠(yuǎn)出不來。
”我如墜冰窟。他怎么會知道我父親的事?十五年前那場車禍,父親醉酒肇事逃逸,
這個秘密只有我和母親知道……“想知道為什么你母親突然病逝嗎?” 男人勾起嘴角,
露出殘忍的笑,“慢性毒藥,每天摻在她的降壓藥里。下一個,會是誰呢?”窗外電閃雷鳴,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胎動的消失、陸沉舟的背叛、父親的把柄,
這一切都像精密的牢籠,將我死死困在黑暗深淵。而我腹中的孩子,
此刻正躺在某個冰冷的培養(yǎng)艙里,等待被改造成所謂的 “完美繼承人”。
4.消毒水的氣味里混進(jìn)了令人作嘔的甜膩,那是鎮(zhèn)定劑揮發(fā)時特有的味道。
我死死攥著床單,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耳邊還回蕩著陸沉舟哥哥那句冰冷的威脅。
病房的門被推開時,我下意識往床里縮了縮,卻見推著餐車進(jìn)來的,是個戴著口罩的護工。
“蘇小姐,吃點東西吧。” 她的聲音帶著刻意壓低的沙啞,推車上的白粥冒著熱氣。
就在我準(zhǔn)備開口拒絕時,她突然將什么東西塞進(jìn)我掌心,動作快得像道殘影。我攥緊手心,
等她離開后才悄悄攤開 —— 是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用圓珠筆寫著:“凌晨三點,
西側(cè)通風(fēng)井,有人接應(yīng)。” 字跡潦草卻透著熟悉感,恍惚間,
我想起莉莉臨死前攥著的半截月亮吊墜。窗外的月光被烏云吞噬,整棟樓陷入詭異的寂靜。
我盯著床頭的電子鐘,每一秒都像被拉長的鋼絲。凌晨兩點五十分,
走廊傳來巡夜人的腳步聲,我深吸一口氣,將枕頭墊在被子下偽裝成睡覺的模樣,
赤著腳溜到門邊。通風(fēng)井的鐵門銹蝕得厲害,我咬著牙用力一推,
刺耳的吱呀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順著狹窄的通道爬行時,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
那是剖腹產(chǎn)留下的疤痕,此刻卻像道永遠(yuǎn)無法愈合的恥辱印記。“這邊!
” 黑暗中傳來壓低的呼喚。我抬頭望去,昏黃的應(yīng)急燈下,陸沉舟渾身是傷地倚在墻邊,
手里握著一把帶血的手術(shù)刀。他的襯衫領(lǐng)口撕裂,露出大片淤青,
卻仍強撐著朝我伸手:“快!他們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我的腳步頓住。眼前的男人,
究竟是救命稻草,還是更深的陷阱?六年前的雨夜、代孕騙局、還有他親口承認(rèn)的背叛,
無數(shù)畫面在腦海中閃過。“為什么幫我?” 我握緊藏在袖中的碎玻璃,
“你哥說孩子在基因庫,是不是真的?”陸沉舟的喉結(jié)滾動了兩下,
臉上閃過痛苦的神色:“是真的。他要用孩子做基因改造實驗,
把他們變成沒有感情的‘完美工具’。”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黑血,
“我給你下的鎮(zhèn)定劑里摻了解藥,再晚就來不及了……”話音未落,
走廊盡頭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和犬吠。陸沉舟猛地將我推進(jìn)旁邊的實驗室,
自己則轉(zhuǎn)身迎向追兵。玻璃門重重關(guān)上的瞬間,我聽見他沙啞的嘶吼:“帶她走!
一定要保護好孩子!”實驗室里亮著幽藍(lán)的冷光,數(shù)十個培養(yǎng)艙整齊排列,
里面漂浮著裹著臍帶的嬰兒。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瘋了般在艙體間尋找。終于,
在角落的兩個培養(yǎng)艙里,
我看到了那兩張皺巴巴的小臉 —— 和陸沉舟哥哥如出一轍的桃花眼,此刻正緊閉著。
“寶寶別怕,媽媽來救你們了。” 我顫抖著按下緊急關(guān)閉鍵,培養(yǎng)艙的液體開始緩緩排空。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鼓掌聲。“感人的母子重逢。” 陸沉舟哥哥戴著防化面具,
身后跟著全副武裝的保鏢,“可惜,你以為我會讓你輕易得逞?” 他按下墻上的紅色按鈕,
整個實驗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培養(yǎng)艙的玻璃開始結(jié)霜。“這些艙體一旦啟動自毀程序,
里面的氧氣十分鐘內(nèi)就會耗盡。” 他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露出虎口處的陸家圖騰紋身,
“蘇晚,你只有兩個選擇 —— 把孩子交出來,或者,和他們一起死。
”胎動的消失、陸沉舟的背叛、父親的把柄,這些念頭在腦海中瘋狂旋轉(zhuǎn)。
我抱緊兩個裹著保溫毯的嬰兒,突然想起病歷上陸沉舟母親用血寫下的話。
原來命運早有預(yù)示,陸家的女人,從來都是基因?qū)嶒灥臓奚贰!澳阋詾槲視文銛[布?
” 我扯開衣襟,
露出綁在腹部的定時炸彈 —— 那是從實驗室急救箱里找到的雷管和電線。這是一場豪賭,
賭他不敢讓 “完美繼承人” 陪葬。陸沉舟哥哥的瞳孔驟然收縮:“你瘋了!
”“是你逼我的。” 我冷笑一聲,按下引爆器的保險栓,“放我們走,
否則大家一起下地獄。” 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我能感覺到懷中的嬰兒在輕輕顫抖,
他們或許還不知道,自己從出生起就卷入了這場血腥的陰謀。就在僵持之際,
實驗室的天花板突然炸開。黑色繩索垂下,數(shù)十名蒙面人破窗而入,槍口對準(zhǔn)了陸沉舟哥哥。
為首的男人摘下兜帽,露出左臉猙獰的疤痕 —— 那是我在陸沉舟母親病歷照片上見過的,
屬于當(dāng)年兇手的印記。“哥,別來無恙。” 男人聲音低沉,卻讓陸沉舟哥哥臉色驟變,
“當(dāng)年你派人殺我,沒想到我還活著吧?”我看著眼前戲劇性的反轉(zhuǎn),突然意識到,
陸家的秘密遠(yuǎn)比我想象的更復(fù)雜。而我懷中的孩子,或許不僅僅是基因?qū)嶒灥漠a(chǎn)物,
更是這場兄弟廝殺中最致命的籌碼。警報聲越來越急促,培養(yǎng)艙的玻璃開始出現(xiàn)裂紋。
陸沉舟哥哥突然暴起,試圖搶奪嬰兒,卻被蒙面人一槍擊中肩膀。混亂中,
我抱著孩子沖向出口,卻聽見身后傳來陸沉舟絕望的呼喊:“小心!
他的目標(biāo)是……”爆炸聲轟然響起,氣浪將我掀翻在地。意識消散前的最后一刻,
我看到陸沉舟哥哥猙獰的笑容,和他藏在袖中的注射器 —— 里面泛著詭異藍(lán)光的液體,
正緩緩注入自己體內(nèi)。5.劇烈的爆炸聲震得耳膜生疼,我死死護著懷中的嬰兒滾向墻角。
刺鼻的硝煙中,陸沉舟哥哥捂著肩膀踉蹌后退,注射器里的藍(lán)光液體在爆炸沖擊下灑出幾滴,
滴落在地瞬間腐蝕出焦黑的坑洞。“攔住她!” 他沖著保鏢嘶吼,嘴角卻勾起詭異的弧度,
仿佛這場混亂早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抱緊孩子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雙腿被坍塌的鋼架死死壓住,
鉆心的疼痛讓眼前陣陣發(fā)黑。“蘇小姐,接著!” 一道黑影突然掠過頭頂。
戴著兜帽的女人將繩索甩到我面前,
她腰間別著的蝴蝶刺青匕首讓我瞳孔驟縮 —— 和莉莉的紋身一模一樣。還來不及細(xì)想,
女人已經(jīng)利落地割斷鋼架,將我拽起來:“跟我走!陸沉舟用命換來的時間不多了!
”走廊里槍聲四起,陸沉舟哥哥的援軍正從四面八方涌來。女人帶著我拐進(jìn)員工通道,
昏暗的應(yīng)急燈下,我看清她脖頸處和莉莉如出一轍的月亮胎記。“你是誰?為什么幫我?
” 我喘著粗氣追問。“我是莉莉的姐姐。” 她頭也不回,聲音冷得像冰,
“三年前我妹妹也是這樣抱著孩子逃,卻死在了陸氏的槍下。” 她突然停下腳步,
將嬰兒毯掀開一角 —— 兩個孩子的腳踝處,不知何時被貼上了追蹤芯片。
寒意順著脊椎爬上頭頂。原來從出生那一刻起,我的孩子就被打上了獵物的標(biāo)簽。
女人掏出打火機燒掉芯片,冷笑一聲:“陸沉舟那小子,早就料到會有這招。”話落,
整棟樓突然陷入黑暗。備用電源啟動的間隙,我聽見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晚晚!
往通風(fēng)管道跑!” 陸沉舟渾身浴血地沖過來,手中的槍還在冒煙,
“我哥注射了基因改造藥劑,現(xiàn)在已經(jīng)……”話音未落,一道黑影閃電般襲來。
陸沉舟哥哥的速度快得驚人,指甲竟生出半寸長的利爪。他掐住陸沉舟的脖子抵在墻上,
嘴角裂開不自然的弧度:“好弟弟,為了個替代品連命都不要了?
”我看著陸沉舟漸漸發(fā)紫的臉,突然想起照片里他和姐姐依偎的畫面。憤怒沖破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