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趁機上書彈劾我荒淫無度,不守婦道。
父皇卻說,本朝倡導寡婦改嫁,我身為公主忍著喪夫之痛率先做出表率,當賞!
裴觀三人吃癟,氣急敗壞卻無可奈何。
散朝后父皇召見我,長嘆一聲。
“本以為那個沈衍是好的,可大理寺查出來,他與竹兒成親皆是為了公主府上的一名奴婢。”
“如今你能想開就好,新駙馬的人選可有了?”
我點頭,“霍崢與兒臣自小相識,就選霍崢吧。”
父皇驚訝,“可霍崢雙腿殘廢了啊。”
很快就會治好的。
我笑而不語,堅持要嫁霍崢。
父皇沒辦法,只能答應我,他站起來那天給我們賜婚。
裴觀和謝庭、凌喬三人沒能在朝堂上中傷我,瘋了似的在民間散播我的謠言。
我懶得理會。
都是秋后的螞蚱了,想蹦跶就多蹦跶幾天吧。
畢竟當務之急是尋得名醫去給霍崢治腿。
管家按照我畫的畫像好不容易找到那位民間的老大夫,還沒來得及送到我眼前,就遇到了“死而復生”的沈衍。
沈家全家下了詔獄,他身上的綢緞長袍成了粗布麻衣,頭發凌亂,面黃肌瘦。
整個人從京城貴公子一下子變成了流民。
沈衍身邊正站著個嬌俏丫鬟婉茹,昂著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倔強又惹人憐愛。
引得裴觀憐惜不已,謝庭和凌喬更是細聲安慰。
好感人啊!
不如五個人一塊把日子過好算了,省得再禍害旁人。
我走到兩人面前,佯裝沒認出沈衍來。
“婉茹,你不是去莊子上養病了?怎么回來了?還帶回來個乞丐。”
沈衍又氣又急,婉茹仰著頭,敷衍行了個禮。
“見過公主,公主雖身份貴重,但將沈駙馬認成乞丐,也該行禮道歉,以全駙馬的顏面。”
笑話!
區區一個駙馬,還是欺騙過本宮的駙馬,本宮需要給他什么顏面?
我瞇眼蹙眉。
上次見婉茹還是上一世,那時她當了沈衍的正妻,在突厥過得尊貴奢華,儼然一個貴婦人。
“敢對本宮口出狂言,來人,掌嘴!”
婉茹身形一晃,抱住沈衍胳膊往后縮。
沈衍立刻擋在她面前,“要不是婉茹,我就死在邊關了,你怎可如此對我的救命恩人。”
凌喬眼珠子一轉,對上沈衍視線,立刻添油加醋解釋。
沈衍下葬后,不知怎么的又活了,恰逢婉茹出門燒香路過,聽見有求救聲,便挖出被活埋的沈衍。
婉茹得意地瞄了我一眼,茶里茶氣。
“公主還要掌我這個救命恩人的嘴嗎?”
我看了眼管家,管家讀懂我的意思,上前啪的一聲狠狠扇到婉茹臉上。
沈衍怒了,“李明竹,你當真歹毒,別以為我們是御賜的婚事,我就不敢與你和離。”
說完捂著胸膛裝模作樣地咳嗽起來。
放在以前,我早心疼內疚的軟下身段來討好他了。
可如今……
“本朝公主只有休夫和喪偶,沒有和離。”
說完,我不再理會二人。
轉頭看著管家帶來的老大夫,“老人家醫術高明,不知可否跟本宮去一個地方?”
沈衍被我的話氣得冒火,正要發脾氣,婉茹飛給他一枚眼刀。
良久,沈衍深吸一口氣,終于低下他高貴的頭顱,給我和大夫讓開了路。
老大夫下臺階時與婉茹擦肩。
婉茹突然“哎喲”一聲,縮到沈衍懷里,又接著紅著臉跳出來。
“公主別多心,是您那位大夫撞倒了奴婢,駙馬這才扶了奴婢一把。”
一邊說一邊沖我得意挑眉,還歪頭歪腦地故意露出脖頸上的紅痕。
沈衍惡狠狠瞪了我一眼,“什么破大夫,連路都不會走。”
“你們該不會是打著看病的幌子去私會外男吧。”
說完一臉恍然大悟,上下掃視我,滿眼鄙夷。
聽著沈衍對我的貶低,婉茹勾唇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