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產房手術刀第三次從掌心滑落時,我才發現自己的白大褂后背全濕透了。
"林醫生?"器械護士小周擔憂地看著我,"您要不要休息會兒?
這個孕婦已經轉了三家醫院......"我重新戴上橡膠手套,
監護儀發出的"滴滴"聲像是催命符。躺在手術臺上的女人肚皮高聳得嚇人,
B超顯示她懷孕十八個月,可皮膚卻緊致得如同少女。最詭異的是,
那個寄生胎正在羊水里緩慢地游動,像條伺機而動的毒蛇。"準備超聲刀。"我深吸一口氣,
無影燈突然閃了閃。孕婦緊閉的眼皮下,眼球正以驚人的速度左右顫動。
小周突然發出短促的驚叫。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孕婦肚臍眼里正滲出金黃色的黏液,
順著手術臺邊緣滴落在地磚上,發出"滋啦滋啦"的腐蝕聲。"這...這是胎膜早破嗎?
"麻醉師老張的聲音在發抖,他布滿老人斑的手正死死攥著丙泊酚注射器。
我注意到他白大褂領口別著枚褪色的苗銀胸針,圖案是條首尾相銜的蜈蚣。"張老師,
您見過這種情況?"老張還沒來得及回答,監護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
胎心率從120驟降到60,孕婦的血壓像過山車般直墜。我抓起手術刀劃開表皮,
暗紅色的血液噴濺在防護面罩上,帶著令人作嘔的腥甜味。"吸血泵!"我喊得破了音。
脂肪層下的景象讓所有人僵在原地——本該粉嫩的子宮壁布滿蛛網狀黑斑,
寄生胎表面覆蓋著密密麻麻的血管,
那些暗紫色脈絡正像活物般順著臍帶往母體心臟方向蠕動。
小周手里的吸引器"咣當"掉在地上:"林醫生...那些血管在避開手術刀!
"我突然想起上周處理的宮外孕病例。當時那個胚胎也是這樣詭異地躲避器械,
最后不得不切除整側輸卵管。但這次不一樣,我能感覺到寄生胎在觀察我們,
它黏膩的血管末梢甚至試探性地觸碰了我的鑷子尖。"準備冷凍摘除。
"我聽見自己干澀的聲音,"小周,去血庫調800ccO型血,要快。
"老張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苗銀胸針硌得我生疼:"不能動那個肉瘤!這是蠱胎!
"他渾濁的眼球里翻涌著恐懼,
"九三年我在雷公山苗寨...接生過這樣的孕婦..."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渾身是血的護工跌進來:"停尸間...停尸間的冰柜..."他喉嚨發出咯咯的怪響,
瞳孔擴散前最后擠出幾個字:"在吃人..."所有人的動作都凝固了。
我后頸汗毛突然豎起,余光瞥見孕婦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金色虹膜中央的瞳孔細如針尖。
她涂著丹蔻的右手正輕輕撫摸自己鼓脹的肚皮,指甲縫里嵌著些暗紅色碎肉。
"阿妹..."她對我露出沾血的牙齒,"它要醒了。"---"準備電擊!
"我抄起除顫儀,200焦耳的電流讓孕婦身體弓成詭異的弧度。
寄生胎表面的血管突然暴起,將整個子宮撐得透明發亮。在它后背中央,
拳頭大的肉瘤正規律地搏動著,像顆畸形的心臟。我鉗住肉瘤的瞬間,
整個手術室燈光開始頻閃。黑暗中響起此起彼伏的蟲鳴,無數細小的黑影從通風口涌進來。
當無影燈重新亮起時,我發現自己握著的不再是止血鉗——而是把雕著骷髏頭的苗銀匕首。
"快松手!"老張的慘叫和肉瘤爆裂聲同時炸響。十二條金頭蜈蚣從血污中彈射而出,
最粗的那條足足有成人小臂長。它們金甲般的背殼在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口器張合時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倒齒。"阻斷血液循環!"我抓起生理鹽水瓶砸過去,
卻眼睜睜看著蜈蚣穿透塑料瓶身。它們細長的觸須探向孕婦心臟位置,
在離皮膚還有三公分時突然集體轉頭,數百對復眼齊刷刷盯住我。空氣里彌漫著詭異的甜香,
我手腕內側突然傳來灼痛。昨天被手術剪劃破的傷口正在滲出金粉,那些粉末飄到空中,
竟勾勒出個模糊的嬰兒輪廓。"血咒..."老張跌坐在地,苗銀胸針不知何時碎成了齏粉,
"是子母蠱的血咒..."最粗的蜈蚣突然弓身彈起,
我甚至能看清它腹部環節上細密的咒文。防護面罩被口器刺穿的瞬間,
時間仿佛被按下暫停鍵。一段不屬于我的記憶突然涌入腦海:暴雨夜的山路上,
年輕時的老張抱著襁褓狂奔。襁褓里傳出非人的嘶吼,紫色血管正順著他的手臂往心臟爬。
遠處傳來苗語吟唱,戴銀面具的人群舉著火把正在逼近..."林醫生!
"小周的尖叫把我拽回現實。蜈蚣的口器離我眼球只剩半寸,卻突然痙攣著墜落。
孕婦不知何時坐了起來,肚皮上的刀口正在快速愈合。她溫柔地捧住那條最粗的蜈蚣,
像在撫摸情人的臉龐。"乖仔,時辰未到呢。"她舔了舔蜈蚣的金甲,轉頭對我微笑時,
嘴角咧到了耳根:"阿妹,代我向林婆婆問好。"整層樓的火警警報突然轟鳴。
等我們連滾帶爬沖出手術室時,走廊里橫七豎八倒著保安的尸體。他們腹腔大開,
內臟上趴著正在產卵的金色蜈蚣。---三天后,我蹲在檔案室翻找記錄的手還在發抖。
那場手術就像被橡皮擦抹去般不留痕跡,連監控錄像都變成了雪花噪點。
唯一的證據是我手腕上的抓痕——三道金線正沿著靜脈往心臟爬,像活著的紋身。
當我在奶奶遺物里找到那枚青銅蟲佩時,
冰涼的觸感突然激活了更多記憶碎片:穿著白大褂的奶奶抱著女嬰在暴雨中狂奔,
醫院大樓;泛黃的病歷本上潦草地寫著"金繭計劃";還有無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嬰兒標本,
他們后頸都有硬幣大小的青色胎記...手機突然震動,是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照片里赫然是那個孕婦,她正站在雷公山懸崖邊對我微笑,肚皮平坦如初。
背景里若隱若現的建筑輪廓,正是我夢中見過的廢棄醫院。"林家的債,該還了。
"第二條信息緊接著跳出來,"你偷走的三十年,今夜子時,懸棺醫院見。
"窗外傳來翅膀撲棱聲,我掀開窗簾的瞬間,十幾條金頭蜈蚣正用尾鉤倒掛在玻璃上。
它們用口器在霧氣中畫出的圖案,
和青銅蟲佩背面的銘文一模一樣——那是用甲骨文寫的"蠱"字。
第二章 夜郎快遞我攥著那本《苗疆蟲經》縮進值班室角落時,
中央空調出風口突然飄下一縷金粉。那些懸浮的顆粒在臺燈下勾勒出個蜷縮的胎兒輪廓,
肚臍位置延伸出的金線正連著我手腕的傷口。"叮——"銅鈴般的響聲從古籍夾層傳出。
我抖出枚生銹的青銅鈴鐺,內壁刻著的甲骨文突然開始滲血。當血珠滾過"夜郎"二字時,
整本書的蟲蛀孔洞突然活了——數百只透明書虱排成箭頭形狀,齊刷刷指向我后頸。
鏡子里的疤痕正在發燙。那個硬幣大小的青色胎記,和停尸間新生兒尸體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手機突然震動,二十三條未接來電全是檢驗科張主任。我剛按下回撥,
走廊盡頭的電梯井傳來鋼纜崩斷的巨響。"小林!
你的基因比對結果..."張主任的喘息聲夾雜著奔跑的腳步,
"線粒體DNA顯示你有13%的基因鏈不屬于人類,
上周送檢的胎盤組織里檢測到水熊蟲的抗輻射基因,還有...""張主任?
"我聽見電話那頭傳來金屬刮擦聲,"您在哪?
""他們在檔案室裝了信號干擾器...聽著!
你奶奶林秀云參加過1978年的金繭計劃..."一聲鈍響打斷了他的話,
聽筒里只剩下液體滴落的聲響。我沖進檢驗科時,自動門正在循環播放故障提示。
地板上留著串沾血的腳印,盡頭是倒扣的顯微鏡。張主任的白大褂皺成一團堆在墻角,
袖管里伸出只青紫色的手,指間還捏著份《基因測序報告》。
報告最后一頁貼著張泛黃的照片:穿65式軍裝的奶奶站在實驗室門口,
她懷里抱著的女嬰后頸上,青色胎記正在滲血。
照片邊緣用紅筆標注著——"023號實驗體首次共生反應"。
"原來我是實驗品..."我摸著后頸疤痕苦笑,突然聽見身后傳來齒輪轉動的輕響。
三個戴銀面具的人從排風管躍下,他們手中的弩箭上涂著熒藍液體,
箭頭發射器刻著骷髏吞月圖案。領頭的高個子晃了晃玻璃瓶,
泡在福爾馬林里的胎兒標本正用指節敲打瓶壁。"林家果然都帶著蠱香。
"他弩箭尖端挑開我的衣領,"跟我們回夜郎谷,給你留個全尸。
"我抓起桌上的離心機砸過去,轉身撞開應急通道。冷風裹著血腥味灌進肺里,
腕間金紋突然針刺般劇痛。那些金色細線像活蛇般游向指尖,
在安全出口標識上腐蝕出苗文符咒。"她覺醒了!"追兵的驚呼在樓梯間回蕩。
當我踹開通往天臺的門時,整片夜空正下著金色的雨——無數米粒大的蠱蟲從云層墜落,
在水泥地上匯聚成箭頭,指向雷公山方向。---我在舊貨市場找到阿婆時,
她正在用苗銀簪子挑竹編蠱籠。攤位上擺著的青銅面具,和追殺者戴的一模一樣。
"阿妹要問懸棺醫院?"她渾濁的眼珠突然泛起金色,"那地方在雷公山西麓,
五三年部隊把整座山都炸禿了..."她枯枝般的手指劃過我腕間金紋,"你身上有尸臭味,
和當年那些穿白大褂的人一樣。"手機突然震動,
匿名賬號發來段模糊視頻:暴雨中的廢棄醫院樓頂,穿病號服的女人正往懸崖下扔嬰兒。
當她轉頭時,那張布滿尸斑的臉分明是手術臺上的孕婦!"這是今早拍的。
"阿婆的銀簪突然刺破我指尖,血珠滴進蠱籠的瞬間,竹篾里傳出嬰兒啼哭,
"順著金蠶蠱走,它們在找母體。"雷公山盤山公路上,我租的破吉普不斷熄火。后視鏡里,
七八輛黑色越野車正蛇形逼近。當第一發子彈打爆左后胎時,腕間金紋突然暴長,
方向盤不受控制地向右猛打——車子撞開護欄,沿著陡坡翻滾而下。我從變形的車門爬出時,
月光正照在懸崖邊的廢棄醫院上。爬滿藤蔓的樓體像具巨型尸骸,
某個窗口閃過燭火般的金光。身后追兵的車隊突然急剎,他們對著醫院方向跪拜,
銀面具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光。"夜郎圣殿..."領頭人扯著喉嚨喊苗語,
聲調因恐懼而扭曲。他脖頸突然爆開血花,十二條金頭蜈蚣從喉結鉆出,
帶著熒藍血液撲向同伙。我趁機摸進醫院側門,
走廊墻上的生產宣傳畫還保留著五十年代風格。畫中護士抱著的嬰兒全都被人摳去面孔,
取而代之的是用血畫的蠱蟲圖案。地下室的鐵門被九把銅鎖鏈纏著,
每把鎖都刻著不同的卦象。當我用青銅鈴鐺挨個觸碰鎖眼時,那些銅鎖竟像活物般自動解開。
濃烈的福爾馬林味撲面而來,三十米長的福爾馬林池里,
上百具女嬰標本正隨著我的腳步聲轉頭。她們后頸的青色胎記在液體中泛著幽光,
像是數百只眼睛在注視著我。池底沉著塊銹蝕的銅牌,上面刻著"023號實驗體基因庫"。
"終于回家了?"穿白大褂的老者從陰影中走出,胸牌上"顧衛國"三個字還殘留著刮痕。
他撫摸著我后頸疤痕的手套沾滿粘液,"當年你奶奶抱著你跳崖時,
我就知道共生蠱終會成熟。"記憶碎片突然爆發。五歲那年的暴雨夜,奶奶把我塞進地窖時,
她后頸的胎記正在滲血:"記住,疼的時候就咬破舌尖..."槍聲與犬吠聲中,
她最后塞給我個青銅鈴鐺,和古籍里掉出的一模一樣。
"你們把女嬰當蠱皿..."我攥緊偷藏的手術刀片,"金繭計劃根本不是制造超級士兵!
"顧教授突然大笑,他扯開白大褂,腹腔里纏滿金色蠱蟲:"我們要造的是永生蠱!
023號是唯一能與蠱王共生的..."他的狂笑戛然而止,
雙眼暴凸著栽進福爾馬林池——我腕間的金紋不知何時纏住了他脖頸。
女嬰標本們突然集體睜眼,青色胎記裂開細縫,鉆出無數金蠶蠱。
它們匯聚成洪流撲向顧教授,啃噬聲混合著慘叫聲在地下室回蕩。當蟲群散開時,
池底只剩副掛著碎肉的骨架。手機就在這時收到新信息,是那個孕婦發來的定位。
地圖上閃爍著三十七個光點,最近的就在醫院頂樓。當我沖上天臺時,
狂風中傳來嬰兒啼哭——那個孕婦正站在懸崖邊,懷里抱著個背生金紋的女嬰。"阿妹,
這才是真正的蠱胎。"她掀開襁褓,女嬰后頸的青色胎記正在蛻皮,露出底下金色的蠱紋,
"你不過是用來溫養蠱王的器皿。"我摸到藏在袖口的青銅鈴鐺,
奶奶臨終前的話突然清晰:"搖鈴時要咬破舌尖..."當血腥味在口腔炸開的瞬間,
整座醫院突然劇烈震顫。無數金蠶蠱從磚縫鉆出,在空中匯聚成奶奶的輪廓。
孕婦突然發出非人的尖嘯,她的皮膚寸寸龜裂,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蠱蟲。
女嬰墜向懸崖的瞬間,我腕間金紋暴漲成金索纏住襁褓。在蠱蟲風暴撕碎孕婦的同時,
我抱著女嬰跌進早已等候在崖底的苗人竹筏。撐筏的阿灼摘下斗笠,
她頸間的銀飾上爬滿金蠶蠱:"三十年了,夜郎國的城門終于要開了。
"第三章 夜郎骨門我抱著女嬰跌坐在竹筏上,阿灼的銀飾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她突然用苗刀劃開女嬰后頸的金紋,暗紅色血液滴進江水時,
整條河面突然泛起磷火般的幽藍。"共生蠱的母體要醒了。"阿灼抓起我的手腕,
金紋已經蔓延到鎖骨,"三十七個光點對應夜郎三十七洞天的蠱冢,
你奶奶偷走的鏡芯就藏在......"竹筏突然劇烈顛簸,女嬰背上的金紋像活蛇般游動。
漆黑的江面下,無數團金色光點正在逼近——那些在懸棺醫院爆炸中消失的蠱蟲,
此刻正聚合成人形輪廓,指尖延伸的觸須卷住了竹筏邊緣。---阿灼將我拽進溶洞時,
石壁上突然亮起螢石拼湊的星圖。那些發光的斑點勾勒出孕婦輪廓,
臍帶般的金線連接著三十七個光點,最亮的那個正指向雷公山深處。"這是夜郎國的血脈圖。
"她將青銅鈴鐺按在星圖中央,"每個光點都是被種下蠱胎的母體,她們在特定時辰分娩,
蠱王就會......"洞外傳來巖石崩裂的巨響。我透過縫隙看見,
追兵正用噴火器焚燒蠱蟲群。領頭人摘下面具的瞬間,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那張臉和檢驗科張主任的尸檢報告照片一模一樣,
可他三天前就已死了。"金繭計劃的核心是細胞再生。"阿灼冷笑,
"你以為炸掉的實驗室是唯一據點?他們用蠱蟲修復液泡著實驗體的腦袋,
身子燒成灰都能重新長出來。"女嬰突然發出啼哭,后頸蛻皮處露出青銅色的骨骼。
記憶碎片再次涌入:1958年的雷公山洞穴里,
穿65式軍裝的士兵正往孕婦子宮注射金色黏液,奶奶抱著女嬰從通風管爬出,
她的白大褂上沾滿蠱蟲粘液......---我們在溶洞深處找到的吊橋,
竟是用人骨拼接而成。橋面每根股骨上都刻著古彝文,
阿灼說這是夜郎王處決叛徒的"千骨道"。女嬰的哭聲讓骨橋發出共鳴,
腐朽的肋骨突然暴長尖刺。"抱緊孩子!"阿灼甩出銀鐲擊碎襲來的骨刺,
"這些骨頭里養著尸蠶,聞到蠱胎血氣就會......"話音未落,整座骨橋突然解體。
下墜瞬間,我瞥見懸崖對面有座青銅城門——門縫滲出金粉般的蠱蟲,
在月光下匯聚成巨大的竹王圖騰。這就是阿灼說的夜郎國城門?
可《苗疆蟲經》記載的明明是玉石門。女嬰突然張嘴咬破我的手腕,
金紋血液噴濺在墜落的骨片上。那些骨頭立刻軟化生長,在半空織成骨繭將我們包裹。
落地時,我透過骨縫看見城門上的饕餮紋正在蠕動,青銅獸眼竟是兩顆跳動的心臟。
---城門內傳來苗語吟唱,曲調竟和手術室孕婦臨死前哼的一模一樣。
阿灼臉色驟變:"是'惹捱德亙',夜郎亡魂歸鄉的葬舞!"穿過城門瞬間,
我的金紋突然灼燒般劇痛。三十七具水晶棺懸浮在廣場上空,
每具棺內都躺著和我面容相似的女子。她們后頸的青色胎記裂開,金蠶蠱正從脊椎鉆出,
在空中織成奶奶年輕時的輪廓。"023號實驗體歡迎回家。"穿白大褂的老者從陰影走出,
胸牌上"顧衛國"的名字正在滲血,"當年你奶奶用移魂蠱騙過所有人,
但真正的母體其實是......"阿灼的苗刀突然刺穿老者咽喉,可噴出的竟是金色蠱蟲。
老者破碎的聲帶發出狂笑:"你們根本不懂夜郎國的永生秘術!三十七座蠱冢已經激活,
等到月食......"廣場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見底的蠱蟲巢穴。女嬰掙脫我的懷抱,
搖搖晃晃走向巢穴邊緣。她每走一步,水晶棺就爆裂一具,
棺中女子的金紋化作流光匯入她體內。---當我抓住女嬰的襁褓時,
巢穴底部傳來熟悉的柴油機轟鳴。那艘救過我們的苗人竹筏竟從地底巖漿河駛出,
掌舵的赫然是停尸間里"死去"的老吳!他腐爛的臉上鑲滿金蠶蠱,
機械地重復著:"器皿回收程序啟動......""竹筏是活的。
"阿灼一刀劈開老吳的頭顱,里面滾出青銅齒輪,"金繭計劃早在一百年前就開始了,
當年傳教士帶來的不僅是圣經......"女嬰突然發出成年女子的笑聲,
她撕開襁褓露出布滿蠱紋的身體:"林秀云那個叛徒,居然把鏡芯藏在克隆體里。
"這個聲音分明是手術室的孕婦!阿灼甩出銀針刺入女嬰囟門,
轉身將我推下巖漿河:"去找真正的城門!她在你記憶里......"---下墜時,
手腕金紋突然展開成蟬翼。1953年的記憶如洪水涌來:奶奶抱著女嬰跑過實驗室走廊,
墻上標語"一切為了人民健康"正在滲血。她在最后那間囚室前跪下,
把女嬰塞進通風管:"小夏,帶著鏡芯活下去......"囚室里泡在福爾馬林池的,
正是我此刻的臉。巖漿突然凝固成青銅鏡面,映出夜郎國城門的倒影——那根本不是城門,
而是一具高達百丈的青銅棺槨!棺蓋縫隙伸出無數金蠶蠱觸須,正將三十七個光點吸入棺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