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了跟陸霆川結婚的第三個月。手術臺上，他滿身是血，我手都在抖，
可他醒來后看我的眼神還是那么冷，像刀子一樣剜著我的心。上輩子我追著他跑，
最后死在災區，連句溫暖的話都沒等到。這輩子，我想放手，可為什么聽到他說要離婚，
我還是疼得喘不過氣？他不愛我，我知道，可我怎么都想不到，他護我舍命的那一刻，
我的心又亂了。他到底把我當什么？妹妹，還是個笑話？1暴雨砸在醫院的玻璃窗上，
像擂鼓一樣吵得人心煩。我剛換上防護服，幾個迷彩服的戰士就抬著陸霆川沖進來，
滿身血腥味刺鼻。他們喊：“林醫生！快救人！”我腦子一緊，沖護士吼：“去叫麻醉師，
準備手術！”手術室里燈光刺眼，我盯著陸霆川肩胛骨里的子彈，手穩得像機器。
一個小時后，子彈取出來了，他蒼白的臉卻讓我心一沉。他還是那個硬朗的陸霆川，
可我不是上輩子的林青鸞了。重生這回事，太荒唐，可我真的回來了，
回到了這場婚姻剛開始的時候。我松了口氣，疲憊得想癱下。可這疲憊不是手術累的，
是心累。上輩子我逼他娶我，換來的是他的冷漠和我的死。這次，我想放手，成全他，
也放過自己。門外，戰士們紅著眼，來回踱步。手術結束，我走出去，
一個滿臉血的戰士迎上來，低聲說：“嫂子，對不起，
營長是為了救我才中彈的……”他眼里的愧疚讓我心軟。我拍拍他肩：“他沒事了，別自責，
去處理傷口吧。你們營長肯定希望你們都好好的。”他們走了，我換下手術服，
收拾好情緒去病房。一推門，陸霆川醒了。他轉頭看我，四目相對，我腦子里像炸開了海浪。
上輩子的記憶翻涌，他是顧家的養子，是我喊了二十年的“哥”，也是我逼來的丈夫。
我手攥緊口袋，喉嚨像被堵住，只能擠出一聲：“……哥。”他眉頭微皺，沒說話。
我上前替他掖被子，盡量平靜地說：“你的傷得養三個月，別急著訓練，免得落下后遺癥。
”“我知道。”他聲音沉啞，冷得像冰。我手一僵，剛要再說，他已經趕人：“我累了，
你出去吧。”我眼眶一澀，沒再開口，轉身離開。辦公室里，窗外雷聲轟鳴，
值班同事嘖聲：“這雨下了好幾天，聽說泥石流都出來了，過幾天怕是要救災。”我心一滯。
上輩子，我就是追著他去災區，死在了那里，連他的離婚申請都沒來得及看完。
揉揉酸澀的眼，我打起精神去查房。一夜忙碌，心底的空洞被暫時壓下。第二天，
我帶了早餐去病房，想著就算做妹妹，給他帶點吃的也不過分。可剛要推門，
里面傳來一道哭腔女聲：“霆川，你為了報恩進了軍營，差點丟命，還娶了不愛的林青鸞，
你的命太苦了……”我僵住了。是沈若溪，她的聲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哽咽著：“為我們想想，跟她離了吧。”我屏住呼吸，手里的早餐袋子攥得發燙。下一秒，
陸霆川冷冷開口：“會離的，還不是時候。”“嘭！”袋子掉在地上。我慌忙撿起，
逃回了辦公室。同事見我臉色慘白，關心道：“你怎么了？趕緊跟我換班休息吧。”我點頭，
腦子里全是他的話。會離的，還不是時候……我早知道他不愛我，可親耳聽見，
還是疼得像被撕開。雨越下越大，我回到家，看到爺爺坐在屋檐下看軍報。
他笑瞇瞇問：“怎么就你一個，霆川呢？”我低聲說：“他受傷了，在醫院。
”爺爺嘆氣：“特戰營的兵，受傷是常事。你是軍醫，又是他媳婦，照顧好他。
”我嗯了一聲，抱住他，眼淚差點掉下來。上輩子我死得早，爺爺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次，
我得活著，不能再讓他傷心。可離婚的事，我怎么跟他說？下午，我燉了雞湯帶去醫院。
推開病房門，沈若溪不在，陸霆川睡著了。我放輕腳步，目光落在他冷硬的臉上，心緒翻涌。
如果我沒逼他結婚，我們是不是還能像小時候那樣？他對我笑，寵著我，把我當妹妹，
而不是現在這樣，連句話都不愿多說。我伸出手，想碰碰他，可他突然睜眼。我像被燙到，
縮回手，結結巴巴：“你醒了……我燉了雞湯，趁熱喝？”護士端著藥盤進來，
手忙腳亂打翻了藥。我嘆氣：“我來吧。”護士紅著臉跑了。我垂眸解開他肩上的紗布，
觸到他結實的肌肉，手一顫。他的墨眸深得像潭水，我臉一熱：“會有點疼，忍一下。
”他冷哼：“當兵這么多年，怕什么疼。”我抿唇，不敢再說話。扎繃帶時，
我看到他胸口一道舊疤。十年前，他為護我挨了一刀，滿身血還笑著說：“青鸞不哭，
哥不疼。”我鼻尖一酸，伸手摸那疤，卻被他猛地攥住手腕。他眼神像鷹，
冷冷問：“你給病人上藥，也喜歡亂摸？”我心一跳，忙道歉：“對不起，
我……”他打斷我：“弄好了就出去。”我臉色發白。他又趕我走。如果是沈若溪，
他會這樣嗎？桌上放著她的手帕，繡著“溪”字，像在嘲笑我。我深吸一口氣，
豁出去說：“哥，要不我們離婚，讓沈若溪當我嫂子吧。”他猛地睜眼，
眸光冷得嚇人：“你是個軍人，別說這種孩子氣的話。”我心一刺，低聲：“我知道我錯了，
我真心希望你幸福……”他坐起來，盯著我：“結婚三個月就離婚，還是為了我好？
”我啞口無言。他起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眼淚終于掉下來。我是真的不想再拖著他，
可他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半個月，我故意躲著他，埋頭工作。可每次路過藥房，
都能看到沈若溪給陸霆川拿藥。她笑得溫柔，他語氣溫和，跟對我時判若兩人。那天，
他突然喊我：“林青鸞，晚上一起回去陪爺爺吃飯。”我愣住，
轉頭看到他和沈若溪站在一起，心一緊。我扯出笑：“知道了，我還有事，先走。
”說完就跑，怕他看到我眼里的慌亂。晚上到爺爺家，他還沒來。
爺爺端出醋溜雞：“這是你和霆川最愛吃的。”我嘗了一口，酸得喉嚨疼。其實我不愛吃酸，
是為了陸霆川撒的謊。我鼓起勇氣問：“爺爺，你覺不覺得我太黏霆川哥了？”他皺眉，
沒懂。我繼續說：“我對他可能不是愛情，我們還是做兄妹好。
”爺爺表情一沉：“你當初不是說很愛他，才嫁給他的嗎？”我心被刺痛，正要解釋，
他看向門口：“霆川，你也這么想？”我猛地回頭，陸霆川站在那兒，氣壓低得嚇人。
他走了進來，我不敢看他。爺爺被叫走，客廳只剩我們倆。我站起身：“我也上樓休息。
”剛要走，他冷聲問：“你剛才是真心的？”我轉頭，被他慍怒的眼神刺得心顫。
我走到他面前，認真說：“哥，我們不適合。我希望你幸福，哪怕這幸福跟我無關。
”他臉越繃越緊，沒等我說完，轉身沖進雨里。我看著他的背影，無力感淹沒了我。
2我回到房間，拉開抽屜，拿出那枚勛章。陸霆川第一次立功時給我的，上面刻著他的名字。
我握緊它，眼淚滴下來。小時候他說：“只要哥哥有的，都可以給你。”可我想要的，
是他的心，他給不了。窗外的雨像鞭子，抽得玻璃嘩嘩響。我擦干臉，把勛章放回去。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得放手。可一想到他和沈若溪，我的心還是像被撕開，疼得喘不過氣。
我坐起來，心跳亂了。他肩膀的傷還沒好，怎么還這么拼？我咬咬牙，
背上醫療箱沖向家屬院。一進門，沙發上扔著件帶血的作訓服，血跡干成暗紅。我眉頭一皺，
他這是不要命了？沒多想，我沖到訓練場。陰云壓頂，戰士們滿頭汗喊口令。
陸霆川站在遠處，聲音冷硬：“這次是真手雷，誰疏忽，遺書就用上了！
”我盯著他滲血的肩膀，心一緊，快步跑過去。突然，一個新兵手一滑，手雷朝我飛來。
“危險！”有人喊。我嚇得腿軟，眼看手雷砸到面前。千鈞一發，陸霆川撲過來，
把我壓在地上。“嘣！”爆炸震耳欲聾。我視線模糊，耳朵嗡嗡響。他的呼吸沉重，
壓在我身上。我抬頭，看到他泛紅的眼，滿是驚怒。“陸營長！嫂子！”戰士們跑過來，
扶起我們。我發現他額頭磕出血，忙拿出棉花和酒精：“我幫你處理。”他猛地揮開我的手，
吼道：“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你不想活了？”我愣住，他從沒這么兇過。
戰士們都嚇得不敢吭聲。我攥緊棉花，
委屈涌上來：“我只是擔心你……”“訓練期間亂闖就是犯罪！”他吼完，轉身走開。
我咬緊唇，眼淚差點掉下來。把藥塞給戰士，我低聲說：“麻煩你們幫他處理。”說完，
我頂著異樣的目光離開。回到醫院，我憋著滿肚子難過。可病人病情突然惡化，
我只能硬著頭皮進手術室。折騰一夜，天亮時病人穩定，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辦公室。
上樓梯時，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后倒。我心一驚，以為自己要摔慘了。可疼痛沒來，
我倒進一個溫熱的懷抱。“青鸞。”頭頂傳來溫和的聲音。我抬頭，對上宋云澤淺棕色的眼。
他扶住我，皺眉：“你瘦多了。”我站穩，拉開距離：“師兄，好久不見。”他遞出手帕，
擦掉我臉上的汗：“聽說你連值幾天班，昨晚又做了一夜手術，別把自己熬壞了。
”他的溫柔讓我一晃神，像回到了從前陸霆川哄我的日子。我低頭：“還好，就是忙了點。
”他不放心：“我送你回家。”我剛要拒絕，一只鐵臂突然伸來，用力把我拉進另一個懷抱。
陸霆川冷冷開口：“我的家人，用不著別人送。”我心跳一頓，抬頭看他。
他的臉繃得像石頭，眼里卻燒著火。宋云澤笑了笑，退開一步：“那我先走。”他離開，
我卻不敢動。陸霆川低頭盯著我，聲音低沉：“你跟他很熟？”我愣住，
喉嚨發緊：“只是師兄。”他沒說話，手卻攥得更緊。我心亂如麻，他這是干什么？不愛我，
卻又不放手？陸霆川松開我，轉身就走。我站在原地，雨水順著頭發滴下來，
心亂得像一團麻。他護我舍命，又對我冷言冷語，我到底算什么？回到宿舍，我倒在床上，
閉上眼全是他的臉。中午，護士敲門：“林醫生，下午有急診。”我揉揉眼，起來換衣服。
忙到傍晚，我拖著疲憊下樓，卻在走廊看到沈若溪。她拎著藥，
笑得溫柔：“霆川讓我拿點消炎藥。”我腳步一頓，心像被針扎。我擠出笑：“他傷還沒好，
你多照顧他。”她點頭，眼里閃過一絲復雜：“青鸞姐，你別誤會，我跟霆川只是朋友。
”我嗯了一聲，轉身離開。可那句“只是朋友”，怎么聽都像笑話。晚上，我回了爺爺家。
他坐在搖椅上，見我一個人，皺眉：“霆川呢？”我低聲：“他在訓練場忙。
”爺爺嘆氣：“你們小兩口怎么回事，老是一個人回來？”我咬唇，沒說話。飯桌上，
爺爺夾菜給我：“多吃點，看你瘦的。”我低頭扒飯，眼眶發熱。
上輩子我一心撲在陸霆川身上，忽略了爺爺。這次，我得好好陪他。可離婚的事，
我還是開不了口。夜里，雨更大了。我睡不著，翻出手機，
看到陸霆川發來的消息：“明天回來看爺爺。”我愣住，手指懸在屏幕上，想回又不敢。
最終，我只回了句：“好。”第二天，我早早到醫院查房。剛忙完，同事跑來：“林醫生，
外頭暴雨引發泥石流，部隊要去救災！”我心一沉，上輩子我就是這時候追著他去的災區，
最后沒回來。我沖到辦公室，收拾急救箱。同事勸我：“你剛值完班，別去了。
”我搖頭：“我必須去。”災區的事，我比誰都清楚。換上雨衣，我趕到集合點。
陸霆川站在那兒，軍裝被雨打濕，眼神冷硬。他看到我，眉頭一皺：“你來干什么？
”我挺直背：“我是軍醫，救災我得在。”他盯著我，半晌才說：“跟緊我，別亂跑。
”我點頭，心跳卻亂了。車隊出發，雨水砸在車窗上，像子彈一樣急。到了災區，泥濘滿地，
哭喊聲到處都是。我跟著陸霆川下車，他喊：“分隊搜救，注意安全！”我背著藥箱，
跑向傷員。一個孩子被壓在石塊下，我跪在地上清理碎石。手磨破了，血混著泥水流下來。
陸霆川突然出現，搬開大石，把孩子抱出來。他低聲：“你手怎么回事？”我搖頭：“沒事，
快救人。”他看了我一眼，沒再說話。我們忙到深夜，雨沒停，傷員卻越來越多。
我包扎完一個老人，抬頭看到陸霆川扛著擔架，肩膀的血又滲出來。我喊：“你停下，
我給你處理！”他沒理我，繼續往前走。我追上去，拉住他：“你不要命了？”他停下，
轉頭看我，眼里閃過一絲復雜：“救人要緊。”我咬牙，強行拉他坐下，撕開紗布。
他的傷口裂開了，血肉模糊。我手抖著給他上藥，眼淚掉下來：“你干嘛這么拼？
”他聲音沙啞：“這是我的責任。”我抬頭看他，他的眼紅了，像壓著什么。我心一顫，
低聲：“那我呢？我不是你的責任？”他愣住，沒說話。我擦掉淚，繼續包扎。
遠處傳來轟隆聲，泥石流又來了。陸霆川猛地站起，拉著我往高處跑。泥水沖過來，
他把我推上石臺，自己卻滑了下去。我尖叫：“陸霆川！”他抓住一塊巖石，爬上來，
滿身泥水。我撲過去抱住他，眼淚止不住：“你嚇死我了！”他喘著氣，
聲音低沉：“我沒事，別哭。”那一刻，我的心像被撕成兩半。他護我舍命，
可他還是不愛我。我抱著他，雨水混著眼淚，分不清哪是哪。3雨水混著泥漿，冰冷刺骨。
我抱著陸霆川，哭得喘不過氣。他喘著粗氣，拍拍我背：“別哭，我沒事。”我抬頭看他，
滿臉泥水的他眼底卻有種說不清的柔。我心一顫，松開手，低頭擦淚。他站起來，
肩膀的血又滲出來。我急了：“你坐下，我再給你包扎！”他皺眉：“沒時間，傷員還等著。
”我咬牙，拉住他胳膊：“你再不處理，命都沒了，還救什么人？”他愣住，終于沒動。
我跪在地上，撕開紗布。他的傷口裂得更深，血肉翻開，像在嘲笑我的無能。我手抖著上藥，
眼淚又掉下來。他低聲：“別哭了，難看。”我瞪他一眼：“你還笑得出來？”他沒說話，
眼卻紅了。我包好繃帶，站起來，腿軟得差點摔倒。他扶住我，低聲：“小心點。
”我心跳亂了，他的關心像針，刺得我疼又暖。遠處戰士喊：“營長，又有傷員！
”他松開我，轉身跑過去。我跟上，背著藥箱忙到天亮。雨小了些，泥濘里滿是擔架。
我包扎完一個傷員，抬頭看到陸霆川扛著個老人過來。他滿身泥，額頭的血跡干了，
像條猙獰的疤。我喊：“你歇會兒，我來！”他搖頭：“你歇，我能扛。
”我急了：“你肩膀還流血！”他低頭看一眼，語氣硬：“這點傷不算什么。
”我氣得想罵他，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他這樣，我還能說什么？中午，救援暫緩。
我坐在石頭上喘氣，陸霆川走過來，遞給我一瓶水。我接過，低聲：“謝謝。”他坐下，
沉默地看著遠處。我握緊瓶子，問：“哥，你為什么總護我？”他轉頭看我，
眼深得像潭水：“你是林家人，我有責任。”我心一沉，又是責任。上輩子，
他也是這么說的。我苦笑：“那沈若溪呢？她不是林家人，你也護她？”他眉頭一皺，
沒說話。我豁出去，繼續問：“你說過要離婚，為什么還管我？”他眼一瞇，
聲音冷下來：“我沒說過要離。”我愣住，腦子亂了。他不是跟沈若溪說“會離的”嗎？
我盯著他：“那天在病房，我聽到了。”他臉色一變，站起來：“你聽錯了。”我心跳加速，
追問：“那你到底想怎樣？”他轉過身，背對我：“救災要緊，別問了。”說完，他走了。
我坐在那兒，手里的水涼透了。他沒否認，也沒承認。我腦子里全是他的背影，
像個解不開的結。下午，救援繼續。我忙著救人，卻總忍不住看他。他扛著擔架，指揮戰士，
硬得像塊鐵。傍晚，沈若溪來了。她穿著雨衣，拎著藥箱，跑到陸霆川身邊：“霆川，
我來幫忙。”他點頭：“好，跟我走。”我看著他們并肩的身影，心像被刀割。
她溫柔地遞水給他，他接過，低聲說了什么。她笑得甜，我卻攥緊了拳。夜里，雨停了。
我坐在臨時帳篷里，盯著手上的血跡發呆。宋云澤走進來，遞給我一塊毛巾：“擦擦吧，
別凍著。”我接過，低聲：“謝謝，師兄。”他坐下，笑：“你跟陸營長吵架了？”我一愣，
搖頭：“沒吵，就是……”我沒說完，他拍拍我肩：“他對你挺上心，別想太多。
”我苦笑：“上心？他只是盡責任。”宋云澤沒說話，眼里卻閃過一絲復雜。帳篷外，
陸霆川的聲音傳來：“林青鸞，出來一下。”我心一跳，走出去。他站在那兒，
手里拿著一件軍大衣：“披上，別感冒。”我接過，眼眶一熱：“你呢？你不冷？
”他哼一聲：“我皮糙肉厚。”我低頭披上大衣，眼淚差點掉下來。他轉身要走，
我喊住他：“哥，你到底把我當什么？”他停下，沒回頭，聲音低沉：“你是林青鸞，
我的家人。”我心一刺，家人，又是家人。我咬唇，低聲：“那沈若溪呢？”他轉過身，
眼里燒著火：“她是朋友，你別瞎想。”我愣住，心跳亂得像擂鼓。他走近我，
低聲：“我沒想離婚，你聽清楚。”我抬頭看他，他的眼紅了，像壓著千斤重的情緒。
我喉嚨發緊：“那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冷？”他沉默半晌，低聲：“我怕你黏我太深，
放不下來。”我心一震，眼淚涌上來：“那你呢？你放得下嗎？”他沒說話，轉身走進夜色。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像被撕成碎片。他怕我放不下來，可他自己呢？他護我舍命，
卻不肯承認半點心意。我攥緊大衣，眼淚掉在泥地上，砸出一個個小坑。天亮時，救援結束。
我拖著疲憊回到醫院，腦子里全是陸霆川的話。他怕我黏他太深，
可他護我時那股拼命的勁兒，又不像假的。我洗了把臉，換上白大褂，準備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