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一招廢掉秦虎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在龐大的秦府掀起了滔天巨浪!其引發的震動,甚至蓋過了昨夜祖祠的“小賊事件”。
“一招!僅僅一招!秦虎少爺可是后天七層巔峰??!”
“那…那真的是秦烈?那個丹田如石的廢物?”
“他…他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強了?那股力量…太可怕了!”
“聽說他最后還說‘昨天的秦烈已經死了’…嘶,難道他得了什么逆天奇遇?”
“噓!慎言!這事兒大發了,二房那邊怕是要炸鍋!”
議論聲如同瘟疫般在秦府各個角落蔓延,充滿了驚駭、猜疑和一絲絲莫名的恐懼。秦烈居住的那間破舊偏房,一夜之間成了府內最令人忌憚的禁地,無人敢靠近。
秦家核心區域,議事大殿。
氣氛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檀香裊裊,卻驅不散彌漫的冰冷與壓抑。
主位上,坐著秦家當代家主秦淵海。他面容沉毅,眼神深邃,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紫檀扶手,看不出喜怒。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恰恰是他內心風暴醞釀的表現。
下首左右,坐著秦家權勢最重的幾位長老。二長老秦厲海,秦虎的親爺爺,此刻臉色鐵青,須發皆張,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和刻骨的怨毒!他唯一的嫡孫,秦家年輕一代的希望之一,竟被當眾廢掉!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更是對他二房一脈的致命打擊!
“家主!”秦厲海猛地站起身,聲音嘶啞如同受傷的野獸,“秦烈那小畜生!目無尊長,殘害同族,手段如此狠毒!此等行徑,天理難容!若不嚴懲,我秦家族規何在?威信何存?!請家主立刻下令,將那孽障擒拿,廢其修為,逐出家門,以儆效尤!”他幾乎是咆哮著喊出最后幾個字。
“二長老此言差矣!”坐在他對面的三長老秦牧云緩緩開口。他素來與二房不睦,此刻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據在場子弟描述,是秦虎主動挑釁,率先對秦烈下重手。秦烈不過是自衛反擊罷了。至于‘狠毒’?呵呵,演武場上拳腳無眼,受傷在所難免。秦虎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若因此就要廢人修為,逐出家門,傳出去,怕是要說我秦家輸不起,族規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秦牧云!你!”秦厲海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三長老,“那孽障分明是隱藏實力,蓄意報復!他丹田如石是眾所周知之事,一夜之間擁有如此恐怖力量,必是修煉了某種邪魔外道的歹毒功法!昨夜祖祠異動,定與他脫不了干系!此等身懷邪功、心性歹毒之輩,留在秦家,必成心腹大患!”
“邪功?”秦牧云嗤笑一聲,“二長老僅憑臆測就要定罪?秦烈展現的力量至剛至陽,霸道無匹,何來邪氣?至于祖祠之事,護衛也只是聽到異響,并未抓到現行,如何能栽贓到秦烈頭上?莫非二長老是怕秦烈崛起,威脅到你二房的地位?”
“你血口噴人!”秦厲海暴怒,眼看兩位長老就要在大殿上爭執起來。
“夠了!”家主秦淵海終于開口,聲音不高,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他銳利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一直沉默的大長老秦鎮岳身上。
大長老須發皆白,面容古井無波,是秦家定海神針般的存在,修為深不可測。他緩緩睜開微闔的雙眼,渾濁的眼珠深處,卻仿佛有洞穿一切的精光一閃而逝。
“秦烈之事,確有蹊蹺?!贝箝L老的聲音蒼老而平緩,卻帶著無形的壓力,“其力量來源不明,昨夜祖祠異動亦未查明。此子心性…觀其今日行事,隱忍多年,一朝爆發,狠辣果決,非池中之物。”
他頓了頓,目光看向秦淵海:“然,族規不可輕廢。秦虎主動挑釁重傷在先,秦烈反擊在后,雖手段過激,但尚在‘自衛’范疇之內。直接廢其修為,恐難服眾,亦顯得我秦家氣量狹隘?!?/p>
秦厲海聞言,臉色更加難看。
“不過,”大長老話鋒一轉,“此子身懷巨大秘密,力量增長詭異。留在族中,是福是禍,難以預料。其心性桀驁,今日可廢秦虎,他日若受刺激,難保不會做出更出格之事。且其存在,已引起族內猜忌紛爭,不利家族團結穩定?!?/p>
他看向秦淵海,緩緩吐出結論:“為家族長遠計,當斷則斷。不若…將其驅逐出族。既全了族規顏面,免了手足相殘之禍,亦…將此不安定之因,送出秦家?!?/p>
驅逐!
秦厲海雖然心有不甘(他更想廢了秦烈),但大長老開口,分量極重。驅逐,至少眼不見心不煩,也斷絕了秦烈在秦家獲取資源的可能。他冷哼一聲,算是默認。
秦牧云皺了皺眉,但看到家主秦淵海沉默思索的神情,最終也沒再反駁。驅逐,似乎成了各方都能勉強接受的“最優解”。
秦淵海的手指停止了敲擊。他目光深邃,望向殿外秦烈所居偏房的方向,腦海中閃過那個從小沉默寡言、受盡白眼卻始終挺直脊梁的少年身影。一絲復雜難明的情緒掠過心頭,但很快被屬于家主應有的決斷所取代。
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一個身懷秘密、難以掌控、且已與家族核心結下深怨的天才,留在族中,弊大于利。
他緩緩站起身,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傳令?!?/p>
“秦烈,殘害同族,心性狠戾,觸犯族規。念其年少,且事出有因,免其死罪?!?/p>
“即日起,剝奪秦姓,廢除其一切家族供給及身份。”
“限其一日之內,收拾行裝,離開秦府,永世不得踏入青林城半步!”
“違令者…格殺勿論!”
冰冷的驅逐令,如同寒冬的判決,迅速傳遍了整個秦府。
偏房內,秦烈正盤膝而坐,引動星辰之力修復昨夜消耗。當冰冷的命令透過門縫傳來時,他緩緩睜開了眼。
眸中,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以及寒潭之下,熊熊燃燒的、足以焚盡一切的野望之火。
驅逐?永世不得踏入?
秦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無聲地對著空寂的房間低語:
“秦家…這牢籠,我秦烈,早就不想待了!”
“等著吧,待我歸來之日…”
“我要你們所有人,跪著仰望這片我親手打下的——星辰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