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僅僅七天，男人在那個地下**里，不但輸?shù)袅藥资f，還欠下了一屁股永遠也還不上的債務(wù)。誰還記得他進門時的衣著光鮮，意氣風(fēng)發(fā)，大家只看到了現(xiàn)在的他，潦倒落魄，衣不蔽體。甚至沒人記得，五天前他贏錢十幾萬，激動地扔出幾疊鈔票，引得**里一陣騷亂哄搶。
好運氣沒有一直眷顧他，短暫的輝煌過后，男人開始輸錢了，有過傲人經(jīng)歷的他，不會相信自己會輸?shù)倪@么簡單，不服輸?shù)膭蓬^讓他越陷越深，最后名車豪宅，都成了別人的，還在有些人的鼓動下，借了一筆還不上的高利貸，將自己徹底送進了人生的泥淖里。
今天晚上，加班到很晚的莫非，在回家的公車上，透過玻璃窗，看著燈火輝煌的街頭，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眼中，那個被人毆打的男人她沒看清，但是那條慌亂中保護著主人的狼犬，她認得，那是卡卡。
當(dāng)莫非從最近的站臺下車，跑到剛才事發(fā)現(xiàn)場的時候，那群人已經(jīng)散了，她只看到了，衣服破爛，嘴角帶血，臉色異常痛苦的谷忘川和一直舔弄主人手指的狼犬卡卡。
“你怎么了？”莫非快走幾步，蹲在谷忘川身前，慌忙中帶著一些笨拙的，掏出紙巾擦拭著他嘴角的鮮血。
“你誰啊？”那個帶著點痞壞的男人，現(xiàn)在卻充滿了戾氣，“我認識你嗎？給老子滾遠點，怪不得今天老子輸錢了。”
“你？”莫非的臉變得通紅，她沒想到這個男人會說出這種話，那雙纖細的手，也尷尬的停在了谷忘川的嘴角附近，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xù)擦，還是拿回來。
“我什么我？我用你管嗎？”谷忘川徹底失去了當(dāng)初的形象，“妞，你想幫我？”
莫非的眼睛里轉(zhuǎn)著幾滴淚水，她沒明白谷忘川的意思。
“想幫我就給我點錢。”谷忘川一把搶過莫非手里的包，翻出錢包，拿走了里面的幾張百元鈔票，“算我借的了，你走吧! ”
說完，谷忘川費力的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推開莫非，搖搖晃晃的走向面前的一條漆黑的胡同，在莫非看來，那條胡同，就像吞噬一切的蛇，潛伏在城市的角落里。
“別跟著我！”谷忘川突然回頭，向著那條試圖跟著他的狼犬，發(fā)出了吼叫，然后指著莫非，“也包括你，也給老子滾，沒錢老子不認識你。”
莫非楞在了當(dāng)場，卡卡試了試，沒敢跟著他，老老實實的趴在了胡同口，趴在了冬夜的寒風(fēng)里。
這是莫非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吼叫，斥責(zé)，并且還是那個人，巨大的反差，一時間讓她呆住了，她搞不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曾經(jīng)那個熱心、雅痞的男人，如今衣衫不整，不修邊幅，眼窩深陷，目光狠戾，活活像個瘋狂的賭徒。
莫非想喊一句，她想讓他回來，卻無法張開嘴巴，只能一邊流淚，一邊看著他遠去，消失在夜幕里。
再次出現(xiàn)的谷忘川，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晃晃悠悠的走向賭桌，擠開一個位置，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荷官手里上下飛舞的篩盅。
當(dāng)谷忘川再次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以后，這一個小時，輸贏有起伏，結(jié)果沒變化，從莫非那里搶來的幾百塊，已經(jīng)落入了**的賬戶。
一雙眼睛，從谷忘川再次進入**的時候，就盯住了他，當(dāng)他出了**，在那條漆黑的巷子里，忍著剛才的傷痛，緩緩行走的時候，一個嘶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怎么不玩了？”
“廢話，有錢誰不玩？”谷忘川沒好氣的回答。
“還想玩嗎？”嘶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谷忘川緩緩地轉(zhuǎn)回頭，警惕的看著對面那個黑袍罩身的人，“你他么誰啊？你管老子玩不玩呢？告訴你啊，老子今天氣不順，你最好滾遠點！TMD”
“沒錢沒事啊，需要我?guī)湍銌幔俊焙谂鄣穆曇簦錆M了誘惑力。
“你給老子錢啊？你是高利貸啊？告訴你啊，借我多少我都還不起，要不你先打我一頓，完了再提錢的事。”谷忘川擺出了一副街頭混混兒的姿態(tài)。
“還錢的事回來再說，你都沒問我要不要抵押，你就說還不上，真是沉不住氣。”黑袍男人往前走了一步，“我看你是信不過我啊？”
“我信你個毛！要不拿錢，要不滾蛋，別煩老子。”谷忘川罵罵咧咧的轉(zhuǎn)身就走。
黑袍男人伸出一只慘白枯瘦的手，攔在了谷忘川身前，“等等，別著急走啊，你不想進去翻盤了？你不信，沒關(guān)系，先體驗一下我的能力，好不好。”
黑袍說完這些話，看著對面那個已經(jīng)瀕臨絕望的賭徒，他看到那個賭徒眼睛不停的轉(zhuǎn)動，就知道他的心已經(jīng)活了，趕緊接著說，“你覺得你身上有什么東西可以值兩萬塊？”
黑袍看到對面的男人愣住了，兩萬塊，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絕對一筆巨款。
“兩萬？”谷忘川面露震驚的神色，“你瘋了還是我瘋了？你看我身上啥玩意值兩萬？腰子不算啊。”
“我要那玩意沒用，這樣吧，你也別不信，你隨便給我點東西，我保證你今晚可以贏兩萬。”黑袍的話語，不論是內(nèi)容還是語氣，都是滿滿的誘惑。
“這是你的本錢。”看谷忘川沒說話，黑袍人遞出一張百元鈔票，“何必不試試呢？”
谷忘川穿著襪子再次進入了**，然后，押大小的臺子，連開了30把小，一直押小的谷忘川，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拿著兩萬塊離開了。
再次遇到黑袍的谷忘川，千恩萬謝，一臉貪婪的問到，“我還想贏，您看？”
黑袍下的那張臉，這時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想贏好辦，就看你有什么東西可以和我換了，你一雙鞋換了兩萬塊，很簡單吧？”
“簡單，簡單，我想多換點，怎么辦？”谷忘川用熾熱的眼神看著對方，表達著自己很迫切的需要錢，“我需要很多錢，很多，你要我什么都行，衣服，褲子，都給你。”
“不急，你相信我就好。”黑袍遞過來一張黑色燙金字的名片，“明天，去這里找我，再細談好不好，今天你也回去休息吧。”
一直到谷忘川感覺到那個黑袍的氣息徹底從自己附近消失了，才恢復(fù)了正常，鉆進了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
“谷忘川，你個騙子，趕緊還我錢！”盡管莫非已經(jīng)力求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嚴厲，但是讓人聽起來還是很溫柔。
然后，車里出現(xiàn)了是江南柳那賤兮兮的笑聲，還有卡卡的呼哧呼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