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裕白第一次進手術室時,我掏出所有家底救他一命。第二次進手術室時,他口吐鮮血不止,
我就給他獻血直到暈死過去。沒幾天就是他第三次手術,他牽著我的手說愛我。“夢寧,
這次手術成功的話,我就和你結婚。”我含淚點頭,可當我手握黑卡沖進醫院時。
卻看見他親昵撫摸著白月光的肚子,柔聲給孩子做胎教。
一旁的主治俯身醫生小心翼翼地詢問。“方總,下一次手術是成功還是失敗?
”男人一臉風輕云淡,語氣輕蔑。“她籌齊一百萬就成功,拿不出就告訴她還要多次手術。
”“為了錢就敢打掉我的孩子,她必須付出代價。”我全身呆滯不可思議地愣在原地。
可他們不知道,走投無路的我為了籌錢把自己賣了。距離交貨期已經不到一周。
......屋里的嬉笑聲刺疼我的耳膜,長滿老繭的手止不住顫抖。
怎么也擦不干凈臉上的淚,我轉身就走。一年前方裕白突然說公司破產,緊接著就吐血住院。
毫無征兆的情況下,他被推進了手術室。為了救他,我瞞著爸媽掏空了家底。
可那病就是一個無底洞,一次手術遠遠不夠。為了籌錢,我白天上班,
晚上套上騎手服在街頭亂竄。那天好不容易搶到一筆大單,結果對方接連改了三次地址。
我急得抄近道,闖紅燈。放在口袋里的震了一路的手機一直沒接。
后來才知道媽媽打來的二十一個電話,我一個都沒接到。等我回撥過去時,
就聽見父親的怒吼。“你媽在搶救!”當我慌忙趕回家時,竟沒見到母親最后一面。
父親給了我一巴掌,讓我滾出家門。就連母親葬禮的那天,
醫院突然打電話說方裕白被推進手術室“你再不來交錢,拿不到血包,他就只能等死。
”我攥緊手機,朝母親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轉頭就往醫院跑。我沒有錢,但我有血。
手術做了三天三夜,我直愣愣跪了三天。我祈求上蒼饒可憐可憐我,
不要在讓我失去一名親人。本以為是我的真誠感到了上蒼。
因為醫生總是會在三天后故作疲憊告訴我。“手術有驚無險。
”直到我看到他白月光的微博我才明白。手術室里根本就沒有人,一切都是假的。
方裕白總是借著手術的名義,私底下帶著白月光去世界環游。
每一處景點都有他們接吻打卡的照片。我苦笑一聲,笑自己徹頭徹尾就是一個笑話。
就連我刀子嘴豆腐心的父親,得知女兒很缺錢后也送起了外賣。可他也想不到,
自己被車撞壞了一條腿。我卻拿不出錢給他治病,只能委屈他躺在醫院里。“被擔心,
養養就好了。”想起往事種種,心就卷曲地發疼。我擦干淚,來到夜店酒吧辭去工作。
“你要辭去這份工作?你不救你的男友了?”經理瞪大眼睛,語氣充滿驚訝。“不救了,
他死了。”結算完最后一點工資,我轉身就走。路過轉角處,
未關門的包廂里白月光林悅發現了我。“寧寧姐!”她假意驚喜大叫一聲將我拉進來。
“今天是我的生日哦,你也進來和大家一起玩吧。”“裕白哥哥也在哦。”我順著他的視線,
發現滿臉朝氣卻假裝虛弱的男人。不等我反應,林悅就將我拉到沙發處坐下。
手機震動幾聲收到方裕白的短信。“阿寧,你會原諒我的對嗎?我整日待在醫院里太悶了,
這次剛好和悅悅出來玩一玩。”“你也知道我生病那么久,林悅一直借錢給我們,
她的面子不好拒絕的。”“何況這么高檔的地方,你能來看一眼也是你的福氣。
今天是她的生日,你要好好伺候她不能惹她生氣知道嗎?”我冷笑一聲,這么久了。
連我在這賺錢給他治病的地方,都不知道。換做以前的我肯定傻呵呵地起身就要給林悅敬酒。
感謝她總是在危難中救我男友一命。可如今我只覺得虛偽,也不想陪他們演戲。我起身就走。
卻反被林悅推到中心。“和大家隆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勵志賺錢給裕白哥哥賺錢的夢寧姐。
”“姐姐她真的很努力,我想請大家幫幫他。”情到深處,林悅還掉了幾滴淚。
眾人看向方裕白,在得到他眼神示意之后。一個個便心知肚明裝了起來。爭先恐后地開口。
“夢小姐是吧?和我喝一杯交杯酒給你1萬!”“切,和我喝三杯,我給十萬!
”“都是小咯咯,這樣你親我一口我給你三十萬!”此話一出全場哄堂大笑,
我被那群紈绔子弟圍在中間你一句我一句。林悅見狀閃過一絲得意,但很快就偽裝起來。
“裕白哥哥,我這樣幫忙是不是不太好呀?”男人沒有回答,
但握緊杯子的手暴露出一絲異端。此時,一位會看眼色的黃毛小弟大喊一聲。
“今天是我悅姐生日,怎么說也要給她面子啊是不是?這樣,
你真心實意給她磕個頭說句生日快樂,看在悅姐的面子上我給你五十萬!”頓時起哄聲四起,
包裹逼近著我。我想逃卻逃不掉,突然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我。方裕白蹲下小心地攙扶我。
可下一秒的話讓我瞬間墜入谷底。“阿寧,只是磕一個頭而已沒關系的,
我下一次手術馬上就到了,到時候我們還要結婚哪里都要錢。而且林悅不是外人,
她是我們的恩人阿。”“對待恩人,磕個頭也不算過分。臉皮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這是我安慰他積極面對生活,努力治療的話。沒想到卻成為他幫助別人來羞辱我的話。
我看著男人,堅定搖頭。不知道哪里來的腳,將我推倒在地。“這么好的機會便宜給你,
你還不要!”“給我好好磕!”被逼著幾聲脆響后,我被丟棄在一旁無人問津。
我咽下屈辱的眼淚,一路跌跌撞撞回到家時,方裕白打來電話。“阿寧,
我今晚就不用你陪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抱歉。
剛剛我那樣勸你也是不想讓你去打那些苦力活,你不會和我生氣的對嗎?
”“我本意也是為了你好,想要盡快恢復然和結婚……”“不要再說了。
”我冷聲打斷他的話。男人瞬間沉了語氣,以為我還在生氣。“夢寧,我已經解釋過了,
簡單磕個頭就可以拿到那么多錢,你還要什么臉面?本就是林悅心善良你才有怎么好的機會。
”“你到底還有什么不滿的,如果你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有必要考慮到底要不要和你結婚。
”看著手中閃爍著光澤的黑卡,我冷笑一聲。短時間內籌齊百萬,就連高利貸也不肯借給我。
走投無路,我只好把自己賣了。賣給北城令人聞風喪膽瘸了腿的五爺當妻子。
我打算開口和方裕白說清楚,結束這場鬧劇,兩不相見。就聽見電話那頭一聲嬌嗔。
男人便掛斷了電話。隔天一早我去醫院接父親。用黑卡里的錢把一直拖欠的費用結清后,
帶著父親換了家頂尖的醫院。我轉身就回家收拾著東西。任何沾染上回憶的東西,
我一件都沒要。可當我翻遍家里大大小小所有柜子時,我發現我的珍珠項鏈不見了。
那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遺物。我徹底慌了神。打電話去給方裕白時,林悅不出意外在他身邊。
“我的珍珠項鏈呢?那條我放在抽屜里的那條!”我幾乎是喊出了聲。
從未見我這般聲音的男人明顯一愣。等緩過神時,才皺著眉開口。
“一條不值錢的塑料項鏈而已,林悅喜歡我就給她了。”“阿寧,你能不能懂點事?
我們欠了林悅那么多錢,她拿你一條項鏈……”“叫她給我拿回來。”我打斷男人的話,
當我趕到病房時里面只有林悅一人。她手拿項鏈湊近我,唇角帶著譏諷。
“你看你不是很清高不肯跪嗎?為了一條丑不拉幾的項鏈至于嗎?“把它還給我。
”見我一臉平靜,又看見走廊里的方裕白。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對著自己的掌心劃了一刀。
鮮血涌起。林悅把刀塞給我,應聲倒地。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時,方裕白一把推開我。
“夢寧,你瘋了吧!為了條破項鏈,你還敢殺人不成?”我觸不及防倒地,
刀片劃過我的手留下一道傷口。聽見男人寒冷的聲音。“給悅悅道歉!”見我沉默,
男人拽著我起身,推到林悅面前。不就是道歉?我握緊手中的刀,對著剛才的傷口劃了下去。
仰頭看著方裕白輕笑。“這樣夠了嗎?可以給我項鏈了嗎?”看著我手腕噴涌出鮮血,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搶走我的刀。“夢寧,你瘋了?”他小心翼翼扶我起身,
想要帶我去處理。目睹一切倒在角落的林悅,眼底閃過一絲嫉妒。撿起刀,
對著肚子就刺了進去。“啊!我的肚子…裕白救我…孩子…”隨著一身慘叫聲后,
林悅雙腿之間流下鮮血。方裕白將她公主抱起,厲聲喊著醫生。男人額頭冒出的冷汗,
讓我浮現以前的往事。那時我們的愛還沒有過期。一次烤蛋糕的時候,
烤箱爆炸不偏不倚砸在我腦門上。得知消息男人中斷會議,特地跑回來給我處理傷口。
那時我滿眼都是他,絲毫沒注意他給我涂得是碘伏。而我對碘伏過敏。
被送往醫院的那個晚上,整個走廊都聽見他的哭聲。后來他向我承諾。
我的世界里再也不出現碘伏。可惜愛意早就過期了。我撿起地上的項鏈起身離開。
方裕白滿眼猩紅,抓住我的手。將項鏈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夢寧,你心真狠。
”“你害死我一個孩子不夠!為什么還要害死我另一個?”我猛地驚覺男人還是沒有釋懷。
自從孩子胎死腹中沒多久,男人接連著破產生病。可害死孩子的怎么會是我呢?
“我從來沒有害死過孩子。”方裕白不聽我的解釋,眼中只有無盡的怒火。“來人,
把她給鎖住拷在手術室門口!”我不可置信地抬頭。“方裕白,你知道自己再說什么嗎?
”回應我的只有手鏈腳鏈鎖拷在我身的聲音。在男人眼神示意下,我被拖到手術室門口。
鮮血在地板上留下一道痕跡。他逼我跪在門前,逼我為林悅祈福。額頭被逼得滲出鮮血時,
我哀求那些人。“求你幫我,幫我去叫…五爺…”“我是他的妻子,求他來救救我。
”那人看戲般地目光撇了我一眼,滿臉譏笑。“就你還認識五爺,我還認識玉皇大帝的。
”我徹底撐不住暈過去時,林悅終于被推了出來。迷糊間,我看見方裕白著急查看她的情況。
從我身子筆直跨了過去。等我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手機里有好多條短信。
“沒幾天了,你準備好了嗎?”這時,方裕白推門而入。他端著一碗粥,作勢要喂我。
被我拒絕后,男人也不惱。“還有哪里不舒服嗎?”我困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還又想怎樣。
“阿寧,昨天確實是我過分激動了,我向你道歉。”“我那么激動是有個好消息沒告訴你,
林悅說愿意把那個孩子免費送給我們撫養,讓孩子叫你媽媽。”“她還會給我們一大筆錢,
之后不管是我做手術害死孩子的撫養費都不用操心了。”方裕白越說笑意越明顯,
甚至牽起我的手,暢想未來。“到時候我們就有自己的孩子了,阿寧,
你去給林悅道個歉讓事情結束好嗎?”我抽回自己的手,冷笑一聲。“不可能。
”男人不滿地皺眉。“林悅又是出錢救我,又愿意在結婚后把孩子送給我們,
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我望著熟悉的臉龐,從不知道男人的演技這么好。“又是出錢救你,
又是把孩子送給你?”“方裕白,你真當我是傻子?有這個時間來演戲騙我,
不如去林悅床邊關心孩子吧。”男人驀地抬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知道了?
”見我沉默不說話,男人釋然一笑。“也好,我也懶得整天穿著這個病號服。
也勸你不要不知好歹,不要消磨掉我對你的愛。”“你乖乖聽話,婚禮就照常進行。
”我嘴角勾起笑意,沒在看他一眼。“我做不到乖乖聽話,也不需要你施舍的婚禮。
”方裕白徹底被我的態度激動,站起身怒吼。“夠了!給你臉就接著,
別到時候又來可憐兮兮求我。”“林悅愿意讓孩子叫你一聲媽媽,你就應該懂得感恩!
”男人還想說什么,手機響起。林悅那一頭一聲嬌嗔。“你自己好好冷靜想想!
我明天來找你!”扔下這句話,男人頭也不回地離開。可是一連兩天都沒看見方裕白,
反倒又是在林悅的微博看到。徹底卸下偽裝的男人,陪著林悅自駕游,野炊搭帳篷,數星星。
他們做著一件件曾經向我許諾病好后,會和我一起做的事情。當謊言被揭穿,
他拍拍屁股瀟灑自在。而我為了救他,卻是把自己賣了。我咽下心中翻涌的苦楚。
距離交貨期兩天的時候,我辦理好出院手續。準備去醫院陪父親做完手術,
卻收到醫院的來電。“夢小姐嗎?你父親突發心梗,現在正在全力搶救,
請您趕快來醫院一趟。”母親的過往歷歷在目,我的心立刻懸了起來。
當我跌跌撞撞闖進急診時,就看見父親戴著呼吸面罩被推了出來。“夢威的家屬還沒來?
”“這人好不容易搶回半條命來,能不能活還不知道呢。真是可憐。”值班護士小聲議論,
幾句話輕易讓我崩潰。我撲到在父親床邊,眼淚止不住的流。帶著哭腔絕望的開口。“爸,
求你別離開我。”“我真的…真的好累。”一整天我都待在父親身邊,
和他說話企圖將他喚醒。也是這一天,旅游的兩人回來了。
不知道林悅從哪里得知新醫院的地址。她拿著一件高定禮服,高調出現在病房里。“寧寧姐,
我和悅白哥哥去挑參加你婚禮的禮服了。”“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
裕白哥哥說婚禮上可不讓你穿禮服哦。即便新娘是你,我也要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她嘴角譏諷,語氣也變得輕蔑。“如果我是你啊,真是沒臉待在哥哥身邊,廉價又丟臉。
”她又在變相激怒我。以為我會和往常被她刺激得破口大罵,甚至動手。
好讓她去方裕白那博取憐愛。可現在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唱獨角戲。
林悅被我直白的目光看得惱怒。揚起高傲的頭顱,她指了指父親戴著的面罩。“這是什么呀?
看著真的好丑啊。”“別亂動!”“哦,對了你不知道吧。你母親死得那一晚,
你是不是送了一個總是改地址的訂單啊,那就是裕白哥哥給我點的,故意讓你送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