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岳母和蔣睿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得意極了。在我岳母眼里,我就是個窩囊廢,
除了會顛勺哄孩子,一無是處。現在我這副六神無主、被欠債逼紅了眼的德性,
更讓他們堅信我是在做最后的掙扎。“賭?就憑你這一千塊?”蔣睿嗤笑一聲。“姐夫,
你他媽是不是被嚇傻了?想靠堵伯翻本?行啊,老子奉陪到底!”他轉向岳母,“媽,
您說呢?”岳母那雙三角眼一瞇,算盤珠子在心里噼里啪啦響。“行!就依你!不過,
丑話說在前頭,輸了可別哭爹喊娘,跟老娘耍賴!”她巴不得我主動往套里鉆,這一千塊,
不過是塞牙縫的,房子才是她嘴里的肥肉。“好,那就賭吧。”我冷冷開口。
他們根本不知道,十年前,我是紙牌俱樂部里小有名氣的魔術師。紙牌,骰子,
桌面上的那些門道,曾是我的飯碗。任何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花樣,
那都跟三歲小孩過家家沒區別。我和岳母、小舅子圍著賭桌坐下。賭局剛要支棱起來,
里屋的門“砰”的一聲被猛地撞開。蔣玲披頭散發地沖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痕。“姜晁!
不要!不要賭!”她哭喊著,瘋了似的撲過來想拉住我,眼神里全是焦急和暗示。
她在告訴我,這賭局就是個圈套,根本贏不了。我心口猛地一揪,還沒來得及吭聲。“啪!
”一聲脆響。岳母那老虔婆,掄圓了胳膊,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老婆臉上!
力道大得讓蔣玲踉蹌著倒退了好幾步,嘴角當場就見了紅。“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賤貨!
”岳母指著蔣玲的鼻子破口大罵,“老娘白養你這么多年了,幫著外人數落自家人,
你還有沒有良心,給我滾回去!”蔣睿也跟著惡狠狠地瞪著蔣玲:“姐!你最好老實點,
不然,有你好受的!”蔣玲捂著火辣辣的臉,絕望地看著我,
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心里的火“噌”一下就頂到了腦門,肺都快氣炸了!
但我忍住了。現在發作,正中他們的下懷。蔣玲還在掙扎:“老公,不能賭,
平時你連斗地主都不玩,你賭不過他們的!”我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把那股邪火壓下去,
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媽,小睿,別跟她一般見識,女人家頭發長見識短。
咱們開始吧。”岳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拉過一張破椅子坐了下來,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玩什么?”蔣睿搓著手,迫不及待地問。“你們定吧。”蔣睿和岳母交換了一個眼神。
“行,那就玩吹牛吧,昨天我姐玩的也是這個。”我點點頭,心想著剛好可以看看,
這倆人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讓蔣玲半天時間輸了幾百萬的。岳母自然也沒二話。
5.第一局開始,蔣睿洗牌發牌,動作透著一股子不專業的油滑和得意。
我表面上裝得神情恍惚,注意力不集中的樣子,實際上大腦卻在飛速運轉。魔術師的基本功,
就是觀察,記住每一張牌的細微差別,計算每一種牌組的可能性。我只看一眼,就知道,
蔣睿壓根就不是什么專業的老千。他和岳母的手段,在我看起來就像過家家。我放松下來,
偷偷將手機開成錄像模式,擺在牌桌下面。游戲“吹牛”使用QKA和大小王共二十張牌,
隨機分發給每位玩家五張牌,并指定一張作為主牌。玩家在出牌時擁有撒謊的自由。
下一位玩家有權質疑前一位玩家出牌的真實性,若質疑成立,則可獲得對方的賭注。
若質疑失敗,則賭注歸對方所有。我拿到牌,看都沒看,直接押了200塊。
岳母和小舅子對視一眼,全都樂了,然后一齊跟了二百。仿佛又看到一只傻傻的肥羊。
“三個6!”蔣睿得意洋洋地叫牌。我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我不信,開!
”牌一亮,他手里只有兩個六。“姐夫,運氣不錯啊,要不要趁熱打鐵,
繼續加注啊”“四個Q!”岳母挑眉,看了我一眼。如果他們沒作弊,
四個K的概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我卻裝作不懂的樣子:“算了,我不敢開,
我....我報四個K!”岳母差點笑出聲來。“這小子瘋了哈哈哈,
他還真是連撒謊都不會,還四個K,開牌!”蔣睿也樂瘋了:“姐夫,
你要是想給我送錢就直說!”可等我攤開牌,他倆徹底傻眼了。不多不少,正好四個K。
就這么幾圈下來,我微信里那一千塊,在他們倆活見鬼的眼神中,變成了五千。
岳母和小舅子的臉色微微變了,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不少。但這兩個蠢貨,
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當我是走了狗屎運。小舅子滿臉不甘的攥緊拳頭,
咬牙道:“行啊,姐夫,看不出來,你今天運氣不錯啊!”“沒吃過豬肉,
還能沒見過豬跑啊。”我笑了笑。岳母眼看煮熟的鴨子好像要飛,
立刻坐不住了:“運氣好有什么用?玩這么小,什么時候是個頭?加碼!一把至少五百!
”我等的就是這句話!我立馬裝出贏了錢上頭的樣子,眼睛都開始有點發紅,
聲音也粗了幾分:“好!加就加!誰他媽怕誰啊!”見我答應,岳母笑得更燦爛了。
之前生氣的蔣睿嘴角也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似乎,這才是他們真正的陷阱。
“老公你瘋了?!”蔣玲急的直跺腳,“她倆是故意這么說的,只要你跟著賭,
到最后必輸無疑。”“我求求你,你清醒一點!”“我已經輸了那么多,你要是再輸下去,
咱們這個家就真完了!”老婆話沒說完,就哽咽了起來。我又故意轉向老婆,大聲呵斥她。
“你個娘們懂什么,剛才你要是攔著我,這錢就贏不到了!真是婦人之仁,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蔣玲被我吼得一愣,眼底滿是絕望。“別賭了老公,求你了,
再賭下去你就要開始輸了,我昨天就是...”沒等她說我,岳母就趕緊接過話茬。
“好了別墨跡了,那彩禮和嫁妝你還想不想要了!”岳母和小舅子見我這副賭徒上頭的德行,
心中更是大定。臉上的警惕也放松了不少,露出了那種貪婪到讓人惡心的笑容。接下來,
在更高賭注的吹牛牌局中,我開始犯錯。不是判斷失誤,就是過于自信,
一把接一把地把錢輸回去。剛贏到手的五千塊,很快就只剩下兩千多,
連最初那一千塊本金似乎都岌岌可危。岳母的臉上樂開了花,
嘴角的皺紋都深得能夾死蒼蠅:“哎喲,看來這運氣啊,也不是一直有的嘛!
”蔣睿更是得意忘形,直接翹起了二郎腿,吊兒郎當地晃著。“姐夫,怎么樣?還玩嗎?
沒錢了可別怪我們不客氣啊!”我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眼神也作出一副慌亂不堪的樣子,
死死盯著手里的牌,仿佛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們以為我已經黔驢技窮,
徹底掉進了他們挖好的陷阱。看著他們勝券在握的丑陋嘴臉,我心中冷笑。魚兒,
終于上鉤了。6.小舅子蔣睿的眼睛已經賭紅了。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猛地把手里的牌摔在桌上。“媽的,這吹牛磨磨唧唧的,贏這么點錢什么時候是個頭!
”“姐夫,敢不敢玩點大的?炸金花!底注一萬,一把定輸贏!”我心里冷笑,
狐貍尾巴終于露出來了。“一把一萬,那我回本更快啦?”我瞥了他一眼,語氣輕蔑,
仿佛剛才贏了幾千塊已經讓我膨脹到了極點。蔣玲在一旁臉色慘白,猛地抓住我的胳膊,
聲音帶著哭腔。“姜晁!別!別再賭了!我們認輸好不好?”“那一百萬我們慢慢還,
求你了,別再賭了!”“滾開!”我一把甩開她的手,故意裝出輸紅了眼的兇狠模樣,
對著她吼。“你個敗家娘們懂什么!”“老子今天就要把之前輸的全贏回來!
還有你欠的那一百萬!”“你給我閉嘴,看著就行!”蔣玲被我吼得渾身一顫,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她絕望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女兒被這陣勢嚇到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到蔣玲懷里。“媽媽,爸爸這是怎么了,
媽媽我好害怕...”岳母在一旁冷哼一聲。“哭什么哭!玲玲,你給我看好這個賠錢貨,
再嚎就把她的嘴堵上!”“男人賭錢,女人少插嘴!”“姜晁今天要是能把錢贏回來,
你那一百萬的債就算了!”她這話,明擺著是火上澆油,想讓我死得更快。牌局開始。
蔣睿剛發完牌,我連看都沒看自己手里的三張牌。直接將面前那五千塊錢全部推了出去,
啞著嗓子喊道。“梭哈!我全壓了!”小舅子蔣睿嘴角咧開一絲獰笑,同樣沒看牌。
“跟我玩這套?我跟!”他也將面前的錢全推了出去。岳母瞇著眼睛,也跟著悶牌下注。
幾輪下來,桌上的錢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我面前的籌碼很快就見了底。
蔣睿得意地看著我:“怎么?沒錢了?”“沒錢就拿東西抵!你那套學區房,我看就不錯!
”岳母也幫腔:“對!沒錢就拿房子!反正那房子早晚也是小睿的!”我額頭青筋暴起,
像是被逼到了絕路,猛地一拍桌子。“好!拿房子就拿房子!”我從包里掏出房產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