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和沈寂的關系,用我閨蜜寧頌的話說,就是「八字不合,五行相克」。今天,
是寧頌的大喜之日。而我,她的伴娘,正和她口中與我「五行相克」的男人——沈寂,
并肩站在一起,充當一對背景板。與其說是背景板,不如說是兩臺并排擺放的移動制冷機。
我能感覺到,從我倆之間散發出的低氣壓,足以讓周圍的空氣都結上一層薄冰。我嫌他。
嫌他那張英俊卻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他八百萬。他看我的眼神,
總讓我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因為呼吸聲太大而被他開除人籍。他也嫌我。這點我心知肚明。
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個風一吹就倒、說句話就喘、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所以,
當我們倆的名字同時出現在伴娘伴郎名單上時,我倆的反應出奇地一致——都去找了寧頌,
試圖讓對方從名單上消失。結果當然是雙雙被寧頌鎮壓。「你們倆,就當是為了我,
和平共處一天,行不行?」寧頌雙手合十,一臉懇求。行。為了寧頌,我忍。
婚禮的流程繁瑣又累人,我踩著六厘米的高跟鞋,感覺自己的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儀式中場休息,我溜到休息室的走廊拐角,低著頭飛快地回復手機里的祝福消息,腳下生風。
然后,我就結結實實地撞上了一堵墻。一堵會呼吸、有溫度、還該死地結實的墻。「咚」
的一聲悶響,我的額頭和對方的胸膛來了個親密接觸。
巨大的沖擊力讓我腳下的高跟鞋瞬間失去了平衡,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完蛋。
我今天的美神造型就要毀于一旦了。就在我認命地閉上眼時,
一雙有力的大手迅速托住了我的后背,穩穩地將我拉了回來。
那手掌的溫度透過我禮服后背大片的鏤空設計,直接貼在了我的皮膚上,像一道微弱的電流,
直躥上我的天靈蓋。我驚魂未定地睜開眼,一邊說著「謝謝謝謝……」,一邊抬頭。然后,
我的聲音就卡在了喉嚨里。扶著我的,是沈寂。他那張冷峻的臉離我極近,眉頭微蹙,
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比平時更顯得不好惹。我猜他心里肯定在想:「果然是個麻煩精。」
我趕緊站穩,想從他滾燙的手掌下掙脫出來,再次道謝,然后光速逃離現場。然而,
就在這時,我看見了。我看見沈寂的頭頂上,
憑空出現了一個……一個類似于全息投影的屏幕?我傻了。還沒等我理解這個超自然現象,
屏幕里的內容就清晰地呈現在我眼前。我徹底呆若木雞。那個小小的畫面框里,一男一女,
正旁若無人地吻得難舍難分。場景似乎就在這條走廊的墻邊。
女人穿著和我身上一模一樣的伴娘禮服,被親得眼神迷離,精心打理過的頭發散亂了幾分,
平添一絲凌亂的美感。男人穿著同款的伴郎服,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地按在女人的背上,
眼神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占有欲。男的是沈寂。女的是我。我的CPU……不,
我的整個大腦都燒了。我僵硬地眨了眨眼,視線從那個堪比付費內容的勁爆畫面,緩緩下移,
落回到現實中沈寂的臉上。畫面里的他,眼神灼熱得能把我點燃。而眼前的他,
眉心擰得能夾死一只蒼蠅,薄唇緊抿,寫滿了不耐煩。這巨大的反差讓我一時失語。?
我跑了。字面意義上的,落荒而逃。如果不是今天化了全妝,
我發誓我一定會把頭埋進水池里,用冰水讓自己清醒一下。瘋了,一定是我瘋了。
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睡眠不足,導致我看見沈寂這張帥臉就開始產生幻覺了?
可就算要幻想,對象也不該是他啊!我對著鏡子深呼吸,
努力把腦子里那段不健康的畫面甩出去。還好,伴娘的工作很快又讓我忙得團團轉,
沒時間胡思亂想。當看到寧頌和她先生交換戒指,深情擁吻的那一刻,
之前所有的辛苦和尷尬都煙消云散了。我哭得稀里嘩啦,妝都快花了。我想過自己會哭,
但沒想到會哭得這么兇。一直到婚宴開席,我坐到座位上,還在斷斷續續地抽泣。
眼看桌上的紙巾快被我用完了,我手忙腳亂地在包里翻找,結果一無所獲。
正當我準備厚著臉皮向隔壁桌求助時,一包包裝精致的紙巾從我右邊遞了過來。「謝謝……」
我抽噎著轉過頭,道謝的話第二次凝固在了嘴邊。是我倒霉催的,剛才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完全沒注意身邊的人是誰。是沈寂。他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但遞過來的紙巾卻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因為剛才那個離奇的畫面,我有點尷尬,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該不該接。他大概是見我沒動靜,聲音更冷了三分:「不要?
」「要的。」我吸了吸鼻子,硬著頭皮接了過來。我小心翼翼地抽出紙巾,擦了擦眼淚,
抬頭想對他再說聲謝謝。然而,就是這一抬頭,
我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道天雷從頭到腳劈了個通透。好嘛。又來了。沈寂的頭上,
那個該死的畫面框,再次出現了。這次的畫面和上次不一樣了。但性質……好像更惡劣了。
畫面里,我還是穿著這身伴娘服,因為哭過,眼睛紅紅的,像只兔子,
眼角還掛著沒干的淚珠。「我」紅著眼,可憐兮兮地看著「沈寂」,然后,
緩慢地、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破碎感,吻上了他的喉結。然后是鎖骨。再然后是胸膛。
再沿著清晰的人魚線……往下……唉?唉唉唉?大哥?這個劇情走向是不是有點超速了?
再往下可就要平臺封禁了啊!「砰!」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我帶得向后倒去,
發出一聲巨響。全桌的人都驚愕地看向我。我手里的紙巾也掉在了地上,
但我已經完全顧不上了。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我再次轉身,以百米沖刺的速度,
又一次沖向了洗手間。冰冷的水拍在臉上,總算讓我混亂的思緒冷靜了一點。
我看著鏡子里那個眼角泛紅、滿臉水珠的自己,又想到剛剛看到的畫面。明明是同一張臉,
可在沈寂的幻想里,我的神態為什么就顯得那么……那么勾人?
我明明只是很單純地想對他說聲謝謝啊!這事兒透著一股邪門。雖然越想越詭異,
但我也不可能在洗手間里躲一輩子。我整理了一下儀容,深吸一口氣,強裝鎮定地走了出去。
只是這一次,我再也不敢往沈寂的方向看一眼了。我目不斜視地回到座位上,
發現那包被我掉在地上的紙巾,已經被撿起來,好好地放在了我的餐盤旁邊。
應該是他撿的吧。但我不敢用了。我怕我一碰,又會觸發什么了不得的畫面。從那一刻起,
直到婚禮結束,我全程把沈寂當成了空氣。好不容易熬到回家,我把自己摔在沙發上,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我得搞清楚。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么東西。2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
就是打開瀏覽器,輸入了一行字:「看見別人看不見的畫面是為什么?」搜索結果五花八門。
排在最前面的高贊回答是:「姐妹,你是不是吃了沒熟的菌子?」
雖然我不記得自己吃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但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火速奔向了醫院。
掛號,排隊,檢查。一番折騰下來,結果讓我大失所望。我,健康得很。「醫生,您再看看,
我真的沒有食物中毒嗎?」我抓住最后的希望。給我看診的是個挺年輕的醫生,
他比我還疑惑:「這位女士,你的各項指標都非常正常。」
「你為什么這么執著地認為自己中毒了呢?你不是說你沒吃什么野生菌嗎?」我猶豫了半天,
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湊過去:「醫生,我跟您說個事兒,您別害怕。」「我吧,
好像能看見一些……呃,別人看不見的東西。」醫生沉默了。他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
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足足半分鐘。然后,他推了推眼鏡,
用一種非常委婉的、商量的語氣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是說你啊,
我就是提供一個思路……有沒有可能,是腦子的問題呢?」我:「……」
他甚至熱情地為我推薦了隔壁神經內科的專家號。我非常誠懇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看來科學的道路是走不通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最終,我下定決心。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必須再去找沈寂驗證一次。說不定那天真的是個意外,
是我在婚禮上太累了產生的幻覺呢?對,一定是這樣。可我跟沈寂根本不熟,
連個聯系方式都沒有。我只好硬著頭皮去騷擾我的好閨蜜,新婚燕爾的寧頌。電話一接通,
寧頌那邊就傳來了興奮的尖叫:「初螢!我的天!你終于想通了?你終于要對沈寂下手了嗎?
」我趕緊否認三連:「不是我!我沒有!別瞎說!我幫我一個朋友問的!」「啊?」
寧頌的語氣里充滿了肉眼可見的失望,「太可惜了,我一直覺得你們倆特別配。」我跟沈寂?
配?寧頌是從哪個平行宇宙看出來的?「程銘說他們哥幾個周五晚上會去『迷霧』酒吧。」
寧頌把地址發給了我,還不死心地旁敲側擊,「初螢,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沈寂嗎?人長得帥,
家底又厚,除了臉冷點簡直完美啊。」我哭笑不得。這壓根不是我考不考慮他的問題。
是沈寂那張臉,寫滿了「非誠勿擾,敢擾打死」好嗎?周五晚上,我還是按著地址,
來到了「迷霧」酒吧。我像個潛伏的特工,貓著腰溜到吧臺,
找了個視野絕佳又不容易被發現的角落坐下。從我的角度,剛好能看到沈寂四分之一的側臉。
他正和朋友們玩著什么游戲,臉上竟然帶了點笑意,那股凍死人的寒氣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我點了杯雞尾酒,一邊小口啜飲,一邊用余光死死地鎖定他。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一杯酒見底,沈寂的頭頂上,干凈得像水洗過的天空,別說畫面框了,
連根毛都沒有。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那天的一切,
都只是我荷爾蒙分泌失調產生的幻覺?我心里說不出是松了口氣,還是有點小小的失落。
不管怎么樣,沒出現那些奇怪的畫面總是好事。我決定打道回府,
把之前發生的一切都當作一場荒唐的夢。然而,就在我準備收回視線的那一刻,
本來正側耳聽著朋友說話的沈寂,忽然轉過了頭。他的目光越過喧鬧的人群,不偏不倚,
就那么剛好,遠遠地和我的視線對上了。我頭皮一炸。心里瘋狂安慰自己:沒事沒事,
這么遠,燈光又這么暗,他肯定看不清。但他起身了。他朝著我這個方向走過來了!
我抓起包包,拔腿就要跑。剛走一步,一個身影就擋在了我面前。「你好,一個人嗎?」
我抬頭,是個笑起來很陽光的年輕帥哥,看著像個大學生。小哥,
你要搭訕能不能換個時間啊!「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走了。」我忍痛拒絕,
眼睛還在人群里搜索沈寂的身影。奇怪,人呢?去哪了?難道他不是來找我的?
他真的沒看見我?我心里那股莫名的失落感又冒了出來。說不清是什么心情,
我提起一半的包又放了回去,對眼前的帥哥改了口:「別下次了,就今天吧。」
我又點了一杯酒,和年輕帥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沈寂一直沒有回到座位上。
就在帥哥問我要聯系方式的時候,
酒吧里的小哥突然拿著麥克風喊了起來:「車牌號Axxxxx的車主是哪位啊?」
我猛地一個激靈,這不是我的車牌嗎?我高高舉起手:「我!」
小哥一臉同情地看著我:「姐,您快去停車場看看吧,您的車被人刮了。」我:「?」
哪個不長眼的!敢動我親爹全款拿下、剛落地三個月的寶貝小紅!我瞬間忘了什么帥哥,
怒氣沖沖地殺向了停車場。然后,我就看到了。停車場昏暗的燈光下,
我嶄新的紅色保時捷側面,多了一道刺眼的黑色刮痕。刮痕的旁邊,
站著它的制造者——沈寂。以及他那輛同樣嶄新的邁凱倫。我:「……」累了。毀滅吧,
這個世界。我看著我寶貝小紅身上的傷疤,心痛得無法呼吸:「小紅!我親愛的小紅!
媽媽對不起你啊!」沈寂發出一聲極輕的、帶著困惑的音節:「小紅?」「怎么了!」
我對他怒目而視,「這是我給我愛車取的名字,你有意見嗎!」不是錯覺。
我真的聽見沈寂輕輕笑了一聲。「你還笑!」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刮了我的小紅,
你居然還敢笑?」沈寂道歉倒是很快:「抱歉,天太黑了,沒看清。」我欲哭無淚。
「別難過了,」沈寂掏出手機,「我會對小紅負責的。加個好友,維修費我全出。」
換作是別人,我早就把二維碼遞過去了。但對方是沈寂,我不知道為什么,猶豫了。「算了,
應該也沒多少錢。」我假裝大度地擺擺手,只想趕緊結束這場鬧劇。我剛要轉身,
手臂就被他拉住了。沈寂的手心很涼:「你不是喝了酒?能開車?」哎呀。光顧著生氣,
把這茬給忘了。我連忙拿出手機想叫個代駕,就聽見沈寂說:「我送你去修車行,我沒喝酒。
」我瞳孔放大:「那你自己的車呢?」「我讓朋友幫忙開回去。」他好像算準了我會拒絕,
又補充了一句,「就讓我送吧。」「萬一小紅路上再出點什么問題,我也能第一時間負責。」
我竟然被他這個冷笑話給逗笑了:「好吧。」在去修車行的路上,我滿腦子都是我的小紅,
根本沒心思想別的。等車修好,重新恢復了光潔如新的模樣,我的心情才好了起來。
可等我準備上車回家時,卻發現沈寂十分自然地再次坐上了駕駛位。
我對著他發射出疑惑的目光。「我送你回去。」他言簡意賅,「到你家樓下,我再自己打車。
」不知道是不是車里的燈光太柔和,還是他開車的側臉太好看,我鬼使神差地,
一句話都沒說,默默地坐上了副駕。車里安靜得詭異。
還是沈寂先開了口:「你今晚怎么也在那個酒吧?」「呃……」我總不能說是為了去監視他,
只好開始胡編,「就,跟朋友約好了去玩。」沈寂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哦。」
「那個穿黑色T恤的男生,是你朋友?」他果然看見了!「不是啊。」我搖搖頭,
「第一次見,他本來要加我好友來著。」我怨念地補充了一句:「結果剛要加上,
就聽說你把我車刮了。」沈寂面不改色地開著車,看不出絲毫愧疚。車開到小區門口,
我讓他停車,說我自己找物業管家開進去就行。沈寂卻沒動。我喊他:「沈寂?」「初螢。」
他忽然打開了車頂燈,垂下眼眸看著我,「你今天少加一個好友,我補償你一個,要嗎?」
我歪了歪頭:「啊?誰啊?」他拿出手機,點開自己的二維碼,遞到我面前。「我。」
我呼吸停了一瞬。「哦,哦。」我磕磕絆絆地掏出手機,「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一下。
」我在手機上一頓操作,給他備注完,才抬起頭:「好了。」正正好好對上沈寂的視線。
他表情認真,眼神深邃,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界級的難題。只是他頭上,
那個消失已久的畫面框,又一次,華麗麗地出現了。畫面里的場景,就在我這輛車里。「我」
,正從副駕駛上,跨坐到了駕駛位上「他」的大腿上。原本還算寬敞的座椅,
因為擠了兩個人,而顯得無比狹窄,充滿了曖昧的張力。「我」雙手勾著他的脖子,
微微低頭,吻了上去。隨著這個吻落下,沈寂的手也緊緊地扣住了我的腰。
畫面框里戰況激烈。現實中的我呆若木雞。3我以一種近乎粗暴的方式,
把沈寂“請”下了我的小紅。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我癱在駕駛座上,
感覺自己快要虛脫了。蒼天啊。大地啊。原來這個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的冰山男,
腦子里裝的竟然是這種東西!這個發現帶來的沖擊力,比知道自己擁有超能力還要大。
我需要冷靜。我需要探究。于是,自從加上好友后,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和沈寂保持著斷斷續續的聊天。聊到我周末要一個人去鄰市看演唱會時,
他發來一條消息:「好巧,我也是。」我有點驚訝。我喜歡的是一個相對小眾的獨立歌手,
票很難搶,沒想到沈寂竟然也聽他的歌。因為他公司還有事,所以我先到了酒店。
直到演唱會當天下午,他才風塵仆仆地趕來,而且一進房間就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眉頭緊鎖地處理工作。「你這么忙,其實這次不來也行的。」我看著他眼底淡淡的青色,
有點過意不去。「不忙,馬上就好。」他果然很快就合上了電腦。
我看著他這副就算累死也要趕來看演唱會的架勢,一度以為他和我一樣,
是這位歌手的鐵桿粉絲。然而到了現場,我才發現,事情好像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搶到的是內場票,而沈寂拿出的票,位置比我好得多,更靠前。我本來以為我們要分開坐,
沒想到他直接找到了我旁邊座位的女生,用他那張帥臉和更前排的票,
輕而易舉地跟對方換了位置。于是,沈寂就這么順理成章地坐到了我的旁邊。演唱會一開始,
全場氣氛就燃了起來。我全程跟著大合唱,激動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偶爾我分心看一眼旁邊的沈寂,發現他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安靜地坐著,
臉上甚至帶著一絲……迷茫?我十分詫異地湊過去,
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對他喊:「你怎么不唱啊?」「……」沈寂沉默了幾秒,
才艱難地回我,「我不會。」「啊?」我難以置信,「你一首都沒聽過嗎?」
他語氣艱澀:「其實,我只聽過他最火的那幾首。」嗯?我還以為他跟我一樣愛得深沉呢。
不然干嘛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千里迢迢跑來這里?不過轉念一想,
這種湊熱鬧的人也挺多的。所以我沒多想,繼續投入到音樂的海洋里。到了中場的點歌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