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面目
裴衍之病了兩日，連床都下不來。
羅卿卿哭哭啼啼地守在旁邊想要照顧，指望著能靠溫情體貼再度打動裴衍之，卻在他醒來后直接被趕了出去。
“本王累了，想要安靜一會兒。”
“妾身可以不說話的，衍之，妾身只是想守著您，保證一點聲音都不出。”
“本王只想一個人待著。”
“可是——”
“沒有可是！羅卿卿，這是本王的命令！”
這還是裴衍之第一次發這么大脾氣，羅卿卿渾身一震，連忙閉上嘴退了出去，房間總算又恢復了安靜。
裴衍之長長嘆了口氣。
已經快五日了，他派出去無數人，散出去無數金銀，卻沒有沈含雪半點消息，畢竟，她在外頭是個已死之人。
裴衍之心中涌上一股悲涼。
這是他第一次后悔，后悔當初任性妄為抹去了沈含雪的存在，天大地大，便是皇帝來了，怕是也難以找到一個“死人”。
“王爺，剛才有人送過來一封信，說事關二小姐和羅夫人的，讓您務必親自看。”
那是一個信筒。
裴衍之拆開，里面是四頁寫滿了的信。
內容無他，全是這些日子以來，羅卿卿如何接近裴衍之，如何下藥懷上他的孩子，如何陷害利用流產陷害沈含雪，如何勾結趙老五在他與沈含雪之間挑撥離間……
字字句句，全都像尖刀似的，一寸寸剜著裴衍之的眼，裴衍之的心。
“賤人！賤人！”
“把羅卿卿給本王叫過來！現在就去！”
裴衍之怒吼著，拿紙的手都在顫抖。
記憶隨信上的內容往回倒，他想起了許多事。
當年因公南下時，受傷被羅卿卿所救，因著她側臉與沈含雪有些像，便卸下了防備。臨行前她準備酒菜，裴衍之喝多了，第二天醒來便發現羅卿卿渾身青紫的在床上哭，甚至還因為屈辱要跳河。
裴衍之到現在都以為那是自己酒后失德強迫了她，沒想到，一切都是那賤人的設計好的！
羅卿卿懷孕后，裴衍之將她帶回府。
那時，因為發現自己爹娘的死與沈家有關，無法面對沈含雪，愛與恨交織下，對待沈含雪的態度也越發惡劣。
直到，強行退親，求娶羅卿卿。
后來……
裴衍之閉上眼，根本不敢去多想。
僅僅不到一年的功夫，他縱容羅卿卿，也縱容自己，拼了命地傷害沈含雪，甚至還把她送給一個閹人侮辱，逼得她不得不逃走！
羅卿卿是直接被家將架過來的。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進來就抱著裴衍之哭，“衍之，府里的這群混賬東西簡直越來越沒規矩了，你看看我的手，都被他們弄傷了！你快幫我教訓他們，打他們幾十個板子，這群狗奴才當真是欠收拾了！”
“我看你才是那個應該挨板子的賤人！”
裴衍之一掌將她打飛了出去。
“啊！”
羅卿卿慘叫著，撞到墻上，又摔倒地上，捂著肩膀不住慘叫，“衍之，你干什么呀，妾身到底做錯了什么呀嗚嗚嗚。”
她伏在地上不停地哭，愣是沒發現裴衍之已經黑如鍋底的眼神。
“你這個心狠手辣的毒婦！枉本王這么相信你，從你進府以來，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你想要，本王也會想盡辦法給你弄來，可是你呢？竟然敢設計本王！竟然敢在本王的酒里下藥！竟然敢陷害本王最疼愛的小雪！”
“你該死！你真該死！”
裴衍之猩紅著眼，將信紙砸到羅卿卿頭上。
她已經完全嚇蒙了。
等反應過來后，立刻連滾帶爬地去撿那些信紙，那上面，分明是趙老五的字跡！
這個閹人，竟然還留有后手！
他死了就算了，竟然還想拉著自己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