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齊國的末代公主。只因我愛錯了人,成了亡國的罪人。如今,我淪為官妓,
每日在青樓里賣藝為生。我本以為,命運已將我打入谷底,可命運卻從未放過我。那日,
醉仙閣里突然喧鬧起來,只見一群世家子弟大步走進來。「婉兒,你可還記得我?」
謝將時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抬起頭,只見他眼神復雜地看著我。我心中一痛,
咬著牙道:「將軍,你我早已恩斷義絕。」遠處走來的寧安公主目光如刀,
直直地盯著我:「你就是那個勾引當朝駙馬的清倌兒?」
1.一群世家子弟帶著戲虐的意味等著看好戲。忽略謝將時投來的目光,
我不卑不亢到公主面前跪下行禮。「風塵女子怎敢高攀將軍,都是閑人說的胡話罷了。」
寧安公主上下打量一番,似乎滿意我的回話。「最好是沒有!」「聽說你是頭牌,
就和那幾個一起到雅間來伺候!」和被點名的舞姬端酒進入房中,
屋內各家世家子弟身側已有姑娘簇擁著。寧安公主男扮女裝和謝將時一起坐在上位,
舉杯示意我斟酒。「清婉姑娘,聽聞你善舞善樂,修棋還說過你是齊國人!
有什么特別的舞蹈讓我們見識一下!」寧安一提議,世家子弟們紛紛起哄。我心頭一緊,
意識到寧安公主已知曉我的過往身份,而謝將時與我的過往想必也是知根知底。
「聽公子安排,那我就獻丑了!」我中規中矩選了一支醉夢舞。一曲終了,
舞姿引得眾人稱贊,寧安卻不太滿意:「這個舞在哪兒都能看,
我聽說齊國有專門為房事助興的舞蹈,清婉姑娘要不展示一個?」最先坐不住的是謝將時,
他扯開寧安公主挽著他的手道:「寧安還沒有鬧夠嘛,本就是瞞著宮里出來的,
別節外生枝了。」公主冷笑一聲,轉頭看向我,命人將薄透的舞衣甩到我面前。「換這身跳,
我給你一千兩,還是說你和駙馬真的有私情!」雖常有恩客言語調戲,
但如今的局面卻是始料未及的。我低垂著頭,漲紅了臉羞,雙手緊緊攥住裙擺,
羞愧和憤怒在心中翻涌。想著措辭如何回絕,可下一刻,冰冷的鐵鏈已鎖住我的雙腳。
「既然清婉姑娘忘了怎么跳,就讓她們幫你把!」公主的笑聲刺耳而得意,
她仿佛在欣賞一場鬧劇。周圍傳來陣陣哄笑,我被迫抬起腳,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尊嚴上。2.最終謝將時拉著喝的爛醉的寧安公主回了府,
離開前還迷迷糊糊地說著:「謝將時,你就仗著我喜歡你,都敢忤逆我啦!」
「這個慕清婉早就不是什么公主了,他們齊國被我父皇給滅啦!哈哈哈哈~」
「你還敢去維護她,小心我讓她……」其實對我而言,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只是沒臉再提是齊國公主,更不愿承認當初和謝將時的那段情。曾經的我,
作為齊國最受寵的靜宜公主,生活在錦繡繁華的深宮之中,卻向往宮外的市井生活。
上元節找到機會翻出宮墻去逛燈會,因太高調出手闊綽,被街頭混混盯上。
正是這時遇到了用化名的謝將時。他行云流水的劍法卻點到為止,趕走混混搶回了錢袋子。
月下相逢,他清冷瀟灑,卻觸動了我的心緒。之后每隔幾日就偷跑出宮見他,和他放河燈,
看他練劍,聽他聊江湖趣事,行俠仗義。對謝將時又多了一些崇拜和向往,
我們的關系也更加親密。我主動向父皇提出結親一事,雖有波折最終卻是允下。然而,
大婚當日并未等來謝將時的迎娶,而是敵國將軍踏破城門。3.冬日落雪,銀裝素裹,
轉眼又到了年關。醉仙閣院外,墻上掛滿了紅燈籠,門前雕花大門敞開,迎客如云。
老鴇陪笑著,在一眾賓客中將我帶離。「清婉,有位陸公子專門為你琵琶而來,
不要扶他面子啊!」老鴇諂媚的叮囑,不多想她又收了好處。屋內燭光映照在青磚墻上,
透出一派曖昧氛圍。那位陸公子在屏風后沒有說話。我行禮,抱琴開始演奏。
琵琶是在齊國時從教坊司里的琴師那里偷學的。母后知道后還好一通數落,
「那不是你一個公主該學的,都是討人歡喜的手段。」沒想到一語成讖,
如今的我竟要靠它來生計。回憶起齊國舊事,琴聲不免也夾雜了些苦澀和悲傷。「宜嵐,
你的琴聲還說那么美!」謝將時端著酒杯從屏風后轉了出來。「謝將軍還是叫我清婉,
免得讓人誤會。」我躲過他上前饞我的手,坐在了圓桌另一邊。
「我今天不是將軍的身份來找你,而是陸云起……」
我打斷了他的話:「在我大婚那日陸云起就死了!謝將軍現在是駙馬了,
還是少來這風月之地。」極力地控制,卻還是在他面前漏出來不甘和委屈。
我別過頭掩飾著眼眶里蓄力的淚水。「清婉,我承認,當初確實是有目的的接近你。
可后來我也真的是被你吸引,心悅于你。」「但是我身為趙國將軍,不可能入贅去你們齊國,
而且我們之間還是敵國關系。」聽著他冠冕堂皇的開拓之詞,
當初一直逼他說的心悅如今僅覺得惡心。「但是如今不一樣了,雖然我娶了寧安公主,
但是那只是趙王想要制衡我的手段。我和她沒有感情,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贖身,
我有自己的府邸把你接過去如何!」看著謝將時的嘴臉,竟沒想到當初自己的眼光如此的差。
「呵~接過去當你的外室?你是嫌我活的還不夠累嗎!」我鄙夷的目光看得謝將時有些發毛。
「你是怎么敢在殺了我的父皇母后,黎民百姓后,還恬不知恥的找我去當你的外室!」
謝將時沒有料到我的反應如此之大,上前想要捂住我的口。我躲過他的手,
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他臉上。門外偷聽的老鴇聽到屋內情況不對趕忙進來圓場。「慕清婉!
你干什么呢,怎么對待客人的!」「謝將軍,消消氣,我再給您找幾個伶俐點的姑娘啊!
我回頭再幫你勸勸她,肯定讓她從了您!」謝將時沒有想到還有外人在場,臉面有些掛不住,
幾乎是瞬間勃然變色道:「慕清婉!你以為是誰把你保下來的!要是沒有我,
你還不知道在那個軍營里任人踐踏!你在醉仙閣能做到只賣藝不賣身?笑話!」我僵在原地,
原本被怒氣蒙蔽的雙眼突然茫然起來。指甲狠狠掐進掌心,極力的想要鎮定,牙齒卻在顫抖,
「那清婉謝過將軍厚愛,還望以后將軍,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4.冬日的柴房格外冷。謝將時被我氣走,老鴇到手的錢跑了,發了好大的脾氣。
命人用藤條抽了小腿后,將我關到柴房。我蜷縮在角落里,身下的稻草早已被凍得硬邦邦的,
硌得人難受。初到醉仙閣時,面對老鴇的刁難我極力反抗,換來的就是一次次的鞭打和挨餓。
如今也早已習慣。生存讓我舍棄了公主的傲氣,
學會了虛與委蛇;學會了審時度勢;學會了取悅恩客。謝將時還以為這是護住了我,
可他又怎知我更不愿這樣沒有尊嚴地活著。沒了謝將時的庇佑前途難料,
但我竟覺得一絲解脫。5.春意漸起,冰雪初融,萬物復蘇,又是一年好時節。
醉仙閣里客人絡繹不絕。輕紗簾幕垂下,把空間分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小天地,透過簾幕,
可以看見女子們或琴或棋,或歌或舞,各有趣味。因老鴇的傳喚,我推開她的房門。
進門帕子卻捂在我臉上,一股刺鼻的藥味涌入鼻腔。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再次睜眼,
我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手腳都被緊緊捆住,動彈不得。老鴇推開門,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
「姑娘,別怪老娘心狠,這生意不好做,你也得體諒體諒。」我咬牙,拼命掙扎,
卻被她死死按住。「老娘知道你心里不服,可你也別忘了,你是官妓,除非有人贖你,
不然這輩子都出不了這醉仙閣!」她惡狠狠地瞪著我,眼里卻藏不住的勝券在握。
「這可不是老娘的錯,上次讓你跟了謝將軍就沒有今天的事了,你非要傲氣。」
老鴇站在床邊,手里拿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我的名字。「今晚,就是你梳攏的日子。
好好伺候,說不定還能攀上個好出身的。」老鴇意味不明的一笑,吩咐丫鬟給我梳妝打扮,
順手關上了門。我望著那塊木牌,眼淚無聲地滑落。6.入夜,醉仙閣燈火通明,絲竹聲聲。
樓下大廳里人聲鼎沸,各色男子穿梭其中,或高談闊論,或嬉笑調情,
但更多的是來看我這個醉仙閣頭牌的“初夜”花落誰家。「快去催催,人怎么還沒有來,
時稱快到了!」門外老鴇來回踱步,有些焦急地吩咐著下人。我坐在鏡前,
看著鏡中那張妝容精致的臉,紅唇如血,眼波流轉,可心底卻是一片死灰。
外面的喧囂聲聲入耳,時辰已到,看客們久不見我出現有些躁動。
「清婉娘子怎么還沒有出來!」「別是后悔了吧!我可是帶著錢來的!」老鴇拗不過,
給我帶上面紗壓了出去。起初叫價,湊熱鬧的居多,最后只剩下肖侍郎和尚書家的小公子。
「我出500兩!肖侍郎不如將清婉娘子讓與我,我等不及春曉一度了!」
這個尚書家的小公子年歲不大,花樣卻多,醉仙閣的好多姑娘都暗地里埋怨過。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嵌進掌心,可那種疼卻遠不及心里的絕望。院外一陣騷動,
老鴇趕忙去查看,終止了競價。「你是那位呀?還以為是謝將軍呢!」來人好似衣著樸素,
和這醉仙閣的奢華風格格格不入。「走走走!小乞丐別在這里搗亂啊,今兒還有正事呢!」
來人拉住老鴇從懷里掏出裝的鼓鼓的錢袋子,看著可能足有上千兩。老鴇見錢眼開,
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轉彎,諂媚的笑著迎人進門。「客官這邊請,看你要找哪位姑娘伺候呀!
」來人衣衫簡樸,灰撲撲的布料上還沾著些許塵土木屑,難怪老鴇會當他是乞丐。
可他往那一站,身材高挑,肩寬背闊,身型健碩,眼神里沒有絲毫怯場,
一舉一動都帶著從容。他抬眸望向我,正撞上我審視他的目光。我猛地收回視線。
小乞丐又拿出一包錢袋塞給老鴇,指了樓上的我。7.「憑什么給這個窯皮子!」
小公子明顯不服,卻又沒有錢再來競爭。沒多久,府里來人將小公子接走才算安靜下來。
我手腳再次被綁在了床沿上,床頭兩側垂下紫紅色幔帳,
床頭放置了一對精巧的小酒杯和膏油,一派曖昧氛圍。許是等了一炷香,
有人帶著洗浴后的潮氣推門而入。來人靠近,看見我手腳被綁,眼里閃過一驚,
忙上前解開了束縛。沒了束縛我向靠墻里蜷了蜷,等著他的后續動作。他沒有怪罪我的膽怯,
拿起床頭的藥油抹在了我被綁紅的手腳處。他低著頭,鼻梁很高,額發因沐浴有些濕潤,
自然垂落,半遮住漆黑狹長的眼,冷漠多情的眼型。「多謝公子憐惜。清婉,清婉是第一次,
伺候不周,還請公子不要怪罪。」盡力掩飾著心中的恐懼,咬了咬牙,
伸出手去解他身上的外衫。指尖剛觸到衣角,他卻像是被燙著了似的,猛地一驚,
瞬間攥緊了衣襟,飛快地往后退了幾步,離開了床榻。我見他這般反應,心里一沉,
看來是初來乍到的生客,不懂這里的規矩。青樓女子的自尊早已被磨得所剩無幾,
正如老鴇說的早晚都會來這么一遭。我只能壓下羞恥,故作嬌媚地沖他一笑,
一邊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一邊輕聲說道:「公子莫怕,奴家這就伺候您……」
衣衫才解開一半,他卻像是被驚醒了一般,幾步沖過來,一把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勁很大,
指節微微發白,身子微微僵硬,臉漲得通紅,像是被火燎過一樣。我抬頭看他,
他的臉漲得更紅了,眼神里滿是驚慌和無措,像是一個不小心闖入禁地的孩子。
散落的衣衫漏出了他脖頸處的一道長疤,難道他是啞巴?我試探性地和他對話:「公子,
可是擔心奴家害怕您的傷疤?可同奴家說說您的打算嗎?」他明顯一愣,隨后搖搖頭,
從包里拿出一盒胭脂和木雕塞到我懷里,在床下鋪了張破席倒頭便睡。看著他紅透了的耳根,
我愣住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看著他假寐的身子依舊僵硬緊繃,
心里竟覺得初次若給了這種人也不虧。8.次日清晨醒來,那男子留下紙條已然離開。
這還是到醉仙閣后難得的好覺。樓下已有伙計在招攬客人。我割破手指滴在白色床單上,
如今的樣子才真像昨晚發生了什么。開門見到老鴇已等候多時,「清婉可算是醒了,
昨夜辛苦啦!」「你也別怪我給你找了個窯皮子,給那個尚書小公子才是要吃苦頭的!」
老鴇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到頭來還是為我好了。「宜嵐!清婉!」
謝將時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抬頭看見我,竟不顧旁人飛身上樓。「昨天你梳攏了?給了嗎?」
看著他有些焦急的神情,和老鴇躲閃的目光,我已猜到大半。「給了呀,
不是媽媽昨天給我定的時辰嗎?」謝將時轉頭惡狠狠的盯著老鴇,
老鴇想逃的腿只能收回來陪笑道:「謝將軍,我已往后延了半個時辰了,
再延下去可就要鬧起來了!」「是哪家公子,我要去剮了他!」謝將時提著劍就要沖出去,
「不是哪家的公子,就是路邊的一個小乞丐。」我撂下一句話就回到了房間。
謝將時不顧規矩沖進房間,老鴇在后面攔也攔不住。看著滿地的衣衫和床上凌亂的被單,
以及那一點紅,謝將時竟轉身掐住了老鴇的脖子提了起來,「你是怎么答應我的!
不是要等我來帶清婉走嗎!你這個賤人!」看著越勒越緊的手,老鴇啞聲說不出一句話,
瀕臨掐死前,我救下了老鴇,「夠了!上次就說過了,我不會和你回去的。
我們之間的錯過本就不是昨天才有的,你還是安心當你的駙馬別再來了。」像是點醒了他,
謝將時轉身憤憤離開。9.許是救了老鴇,她對我也客氣了許多,難纏的客人會幫我推掉,
丫鬟都給我多配了幾個。上次之后小乞丐就沒有再來過,看著他留下的字條,
上面的字卻剛勁有力。「昨夜多有得罪,望姑娘不嫌棄,收下我的薄禮。」
落款是“隱”原來他叫隱。他的木雕是個小兔子,很精美,記得初見時他身上的木屑,
想來多半出自他手。當打開那盒胭脂,觸到那熟悉又獨特的質感,心中猛地一跳,急忙打開,
這胭脂色澤嬌艷,與別處大不相同,散發著淡淡的、只屬于齊國的花香。
這熟悉的氣息瞬間撞進心房,驚喜與感動涌上心頭,眼眶也微微發燙,嘴角不受控制地彎起,
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重遇故國之物,還出自他之手。「慕清婉!你給我出來!」
像是寧安公主的聲音打破了思緒。剛打開門,迎面卻是一巴掌落在了臉上。
青樓女子最忌諱臉上有傷,老鴇聞聲趕來,看見寧安公主更是進退兩難。
「這醉仙閣這么多男人是滿足不了你了,敢和謝將時告狀來治我!」在話語間聽出些端倪,
許是上次謝將時未能及時趕到有她的功勞。我忙擺出委屈的模樣,哭訴起來:「公主,
奴家并未告狀,倒是謝將軍幾次三番來尋奴家,趕都趕不走呢!」
前幾次謝將時動靜鬧的不小,幾個在場的看客馬上附和道:「確是如此,
人家清婉娘子從來都是趕他走,他倒是死皮賴臉的拉拉扯扯。」「有空在這鬧,
還不如多想想怎么留住自家男人。」寧安公主眼看孤立無援,還理虧,
甩下狠話灰溜溜地逃了。10.新夏的風帶著暖意,吹動滿架藤蘿輕搖,
帶來一絲慵懶的愜意。這段時間世家子弟來的頻繁,交談間中聽說,
寧安公主和駙馬大吵了一架,好像還動手了,現在兩人各自回自己的府邸,分開生活。
我平靜的陪笑著,心里竟有一絲快意,笑都到了些真感情。
沒人猜到起因竟是我這個沏茶斟酒的青樓女子。半月前,隱又開始來找我了。
在雅間點上一壺酒,聽我彈上半天的琵琶。我們也默契的用筆墨交流,他寫我說,
「我上次花光了所有積蓄,所以這段時間忙一點多賺點錢。」
看著他手上又多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刀口,心里竟有些實實在地心疼「公子是做木雕的師傅嗎?
上次給奴家的小兔子很傳神!奴家喜歡!」他沒出息的又紅了耳朵,
又從包里掏出一盒胭脂和木雕,這次是小貓。「喜歡就好!我每次都給你帶!」
竟又是那盒難得的胭脂。我意識到絕非偶然采買,追問道:「公子在哪里淘得這前朝舊物,
怎知奴家喜愛此物?」「我在城東買來的,覺得它與你很配,便買下來送與你。」
醉仙樓在城西,相隔十幾里地,他竟費盡心思尋來,這份專為我付出的用心,
難免讓我滿心悸動,卻又不知往后該如何面對這漸生的情愫。「公子別為我破費了,
這一盒胭脂不便宜,公子不如給自己制備一身像樣的行頭,免得每次看門的伙計都要攔你。」
他難得露出羞愧的神色,點頭應下。再次相見時竟真的換了一身雅致的長袍,
卻沒放棄的仍帶胭脂和木雕。看著滿桌的木雕和快放不進抽屜里的胭脂,
我終于還是忍不住制止了他的送禮行為。「姑娘是不喜歡我的木雕了?」
倒是從他眼里看出了一絲失落和委屈「怎么會呢!木雕都很可愛,但我的空間有限,放不下。
胭脂一時半會也用不完,沒有必要再亂花錢了,公子心意奴家心領了!」他卻皺著眉盯著我,
像是不太滿意我的回答,「公子別惱!奴家這次收下便是。」他猛地抓起筆,
在紙上重重寫下:「姑娘可以喚我珮隱,或者明赫,不要再叫公子,生分!」
竟是因為這事在生氣,看著他還皺著眉看我,我輕笑回應:「珮隱。那禮尚往來。
你也可以叫我清婉,或者宜嵐」意識到我把表字就這樣給了一個認識不久的男人,
竟沒有覺得不妥。11.「姑娘,幾位客人點名要你去彈唱一曲,
去的幾個琴師都被趕出來了,媽媽那邊催得很急!」丫鬟在外面不敢進來,只能扯著嗓子喊。
老鴇一般難纏的都會幫我推掉,看來這次遇到不好對付的了。珮隱拉住我向外走的手,
眼里滿是擔心。「這是常有的事,你在房里再呆一會,我去去就回。」推開雅間,
里面幾人很眼熟,正是上次寧安公主帶來的那群世家子弟。「清婉娘子現在我們都請不起啦!
」「那里的話,我不正在想幾位也是好久沒來了,去準備薄酒款待諸位嘛!」
擺出順從的姿態,幾個世家子弟才稍緩憤怒,「既如此,姑娘不如每人敬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