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密報驚魂我捏著那張密報,眼神狠狠:“朱雀堂,酉時三刻,全員失聯,城西貨棧。
”“燕九!”我的聲音不大。角落里,燕九幽靈般滑到我面前。他微微垂著頭。“閣主。
”聲音干澀。“失聯前,最后傳回的消息是什么?一個字都不許漏!”我盯著他。
燕九喉結滾動了一下:“‘貨有異,非絲非綢,觸手生寒,似金似鐵。
庫后第三…’傳訊戛然而止。”金鐵?朱雀堂專司奇珍異寶的暗線流通,
能讓他們失語的“貨”,絕非尋常。城西貨棧…那片魚龍混雜之地,
水底下到底藏著什么怪物?“備馬!”我抓起桌案上從不離身的短刃“碎月”,
“點‘影衛’三組,隨我即刻去城西!”“閣主!”燕九眼中憂急,“太險了!
朱雀堂精銳盡沒,對方深淺不明,您萬金之軀…”“坐等就不是天機閣的規矩!”我打斷他,
人已走到門外,“讓暗樁把貨棧周圍三條街的所有活水、暗渠出口都給我盯死!
一只蒼蠅飛出去,提頭來見!”2 夜路遇阻我帶著影衛,抄著最隱蔽的捷徑,直撲城西。
就在即將沖出這條狹窄的暗巷時,前方巷口昏黃的燈籠光下,突兀地出現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玄色錦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月光只勾勒出他半邊輪廓,腰間一塊玉佩。我的馬剎住前蹄,
影衛的手瞬間按上刀柄。他緩緩直起身,動作帶著閑適,踱步上前,恰好擋在巷口。借著光,
我看清了那張臉——劍眉斜飛入鬢,鳳眼微挑,薄唇噙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正是那位以風流浪蕩的閑散王爺,蕭翊。“吁——”我勒緊韁繩,“翊王殿下?深夜在此,
好雅興。”蕭翊抬眼,他唇角那抹弧度深了些:“江閣主,此路不通。
”我握著韁繩的手一緊:“哦?這帝都城西,何時成了翊王府的后花園?
”他慢悠悠道:“城西的案子,”他頓了頓,鳳眼微瞇,“聽本王一句勸,三更天之前,
別碰。”他怎么會知道?他知道多少?我的聲音也徹底冷了:“殿下管得未免太寬了些。
天機閣行事,自有章程,不勞王爺費心。讓開!”“費心?”蕭翊輕笑一聲,帶著點玩味,
“本王只是…惜花。”他又補充道,“尤其是帶刺的毒花。黑風寨那次,江閣主忘了?
”黑風寨!那是我剛掌天機閣時一次極為兇險的行動,若非一個神秘人暗中相助。難道是他?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眼前這個紈绔王爺?我眼神銳利如刀,
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目光:“殿下好意,心領了。讓路!”最終,他嘆了口氣,
側身讓開了道路,就在我的馬與他擦肩而過的瞬間,他的聲音送入我耳中:“記住,三更。
”我強壓下心頭的疑慮和不安,厲聲下令:“加速!目標城西貨棧!”3 火光沖天然而,
就在我們距離貨棧還有兩條街——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馬匹驚恐。我勒馬回頭,
只見城西方向,一團火光沖天而起,瞬間染紅了半邊天!我僵硬地坐在馬背上,
看著那片火海,耳邊只剩下遠處傳來的凄厲哭喊。
酉時三刻…三更天之前…差一點…只差那么一點…我和我的影衛,尸骨無存!
蕭翊…他怎么會知道?!那塊玉佩…他腰間的玉佩?4 武林大會一年一度的武林大會,
設在雁回峰頂。演武場被人頭填滿。我坐在天機閣專屬的高臺雅座上,
目光看似落在場中激斗的兩人身上,實則眼角的余光,卻掃過對面皇族觀禮席的主位。
蕭翊一身絳紫親王常服,慵懶地斜倚在紫檀木椅中。視線掃過他腰間,那塊溫潤的白玉懸著,
并無異樣。是我多心了?那晚城西的爆炸,那精準到可怕的三更之限,真的只是巧合?
就在我心神松懈的剎那,異變陡生!場中激斗的兩名高手,其中的瘦高漢子,
招式陡然變得怪異刁鉆,角度陰狠毒辣,他并非強攻對手,身形鬼魅般一折,
直直朝著我的高臺下方撞來!“保護閣主!”身后護衛的厲喝!但一切都太快了!
那漢子撞上的,是高臺的承重石柱!“咔噠——嗡!”“啊——!”驚呼聲四起。完了!
這念頭剛閃過,眼角瞥見那撞柱的瘦高漢子,臉上浮起得逞的獰笑。下墜的風聲在耳邊呼嘯,
就在我要認命地閉上眼——“云微!”一聲驚怒交加的厲吼!一道絳紫色的身影,
快得超出了極限!朝著我墜落的方向撲來!是蕭翊!他怎么可能?!
一股力量猛地箍住了我的腰肢,硬生生將我下墜的勢頭止住!嗤嗤嗤嗤——!抬頭望去,
無數寒芒鋪天蓋地攢射而下!那速度,快于閃電!那光澤,分明淬著劇毒!每一根毒針尾部,
都帶著卻足以撕裂血肉的螺旋倒刺!——這是早已失傳、號稱“閻王帖”的玄鐵透骨毒針!
專破護體罡氣!絕對的死局!就算蕭翊能救我下墜,
也絕無可能在這“閻王帖”攢射下護住兩人周全!5 生死線蕭翊將我死死護在懷中,
他沒有試圖閃避,這根本避無可避!“找死!”我腦中一片空白,只來得及擠出這兩個字。
然而,預想中血肉被洞穿的聲音沒有響起。錚!錚!錚!錚!
一連串短促、刺耳、的脆響炸開!發生了什么?攢射的破空聲戛然而止。
蕭翊緊繃的身體微微放松。他緩緩松開護著我的手臂,將我擋在身后,然后,
才慢慢地攤開了那只伸出的手。掌心,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淋漓,正順著他的指縫不斷滴落。
他竟然…徒手捏碎了玄鐵透骨針?!蕭翊他轉過身,面對著我。
那張總是帶著漫不經心笑意的俊臉,此刻繃得緊緊的。他一把撕下自己錦袍的內襯下擺,
動作有些粗暴地拉過我同樣被碎石劃出血痕的手腕,纏繞著我的傷口。“疼么?”他低著頭,
聲音沙啞得厲害。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額發。“殿下,”我的聲音甚至帶著一絲微顫,
“你怎會認得…這早已失傳的‘閻王帖’?又怎能在那一瞬間,
精準地找到它們最脆弱的螺旋結合部?”蕭翊為我包扎的動作頓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只是將布條打了一個緊實的結。短暫的沉默,我的視線死死地釘在那塊白玉平安扣,此刻,
正散發出一種乳白色光暈!我猛地抬手,沒有去碰他的傷口,
指向他腰間那塊發光的玉佩:“殿下,”我一字一頓地問,“您這無所不知的金手指,
是不是也包括了…預知我何時何地會遇上要命的危險?”他包扎的動作徹底停了,
有一絲…近乎狼狽的緊張?終于,他薄唇微啟:“是。”果然。
“呵…”我抬起剛剛被他包扎好的那只手。“那么,無所不知的翊王殿下,
”我的聲音放得很輕,帶著一種近乎探究的、刻意拉長的調子,
“能不能也順便告訴我…”我微微前傾,“您這神通廣大的金手指,”我頓了頓,
“包不包括…預知我江家祖傳的那套,
據說也早就丟進故紙堆里發霉的‘流云摘星’心法…到底該怎么練?”空氣徹底凝固了。
他動作有些滯澀地解下錦帕,攤在掌心。然后,在我不解的目光中,他抬起了那只受傷的手,
沾染著新鮮溫熱血跡的食指指尖落在那片錦帕上!
6 赤陽訣現暗紅的血珠迅速在素白上暈開。他落筆了。沒有筆墨,只有鮮血為引。一幅,
兩幅,三幅……他的動作越來越快,眼神卻越來越專注,額角滲出的汗珠順著下頜線滑落。
七幅。他抬眼沙啞低沉:“心法…在此。”他喘息了一下,“但此心法至陰至柔,
如寒潭深冰。欲引其活水,沖破關隘…需以至陽至烈的外力為引,強行貫通,化冰為泉。
”心法!真的是失傳百年的“流云摘星”心法圖譜!那運功路線,
與我江家古籍中語焉不詳的只言片語瞬間吻合!至陽至烈的外力…一個名字瞬間跳入腦海。
我猛地抬眼,直射向他:“天下至陽,剛猛無儔…唯有皇室秘傳,
非嫡系血脈不可得的‘赤陽訣’?” 我的聲音微微拔高,尾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質問。
蕭翊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避開了我的直視。他喉結滾動,
發出一聲極低、幾乎被風吹散的鼻音:“嗯。”承認了。
隨即帶著點局促補充道:“本王…恰好…” 他頓了頓,“練到了第九重。
”“赤陽訣”第九重!皇室秘傳,據說練至大成者,內力如熔巖奔涌,焚金化鐵!
他…這個整日里游手好閑、招貓逗狗的紈绔王爺?!天機閣密室里,
火苗將我和蕭翊的身影拉長。我盤膝坐在中央的寒玉蒲團上,只著單薄的素白中衣。身前,
是蕭翊遞來的七幅運功圖。“準備好了?”蕭翊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比平日嚴肅許多。
他同樣盤膝而坐,僅著玄色勁裝,此刻的他,身上那股慵懶風流氣蕩然無存。“嗯。
”我閉上眼,強迫自己摒棄所有雜念。下一瞬,一只灼熱的手掌,
緊貼在了我的后心命門大穴!“唔!”滾燙!身體猛地一弓!五臟六腑都在瞬間移位!
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中衣!“引氣歸元!走手太陰!”蕭翊低喝!劇痛,我死死咬住下唇,
依著錦帕上的圖譜艱難前行!“轉足少陰!過膻中!”蕭翊的指令再次傳來,聲音緊繃。
他的手掌,源源不斷地輸送著更精純、更霸道的“赤陽”內力,強行推著我繼續前進。
就在這內息沖撞、痛苦與希望并存的緊要關頭——“有刺客!”“保護王爺!保護閣主!
”“攔住他們!”7 金手指碎顯然外面的護衛已經和來襲者激烈交上了手!
我的心神猛地一蕩!“呃!”一股逆沖的氣血直沖喉頭!“江云微!
”身后傳來蕭翊后心的手掌非但沒有撤開,反而猛地一沉!
一股更加磅礴精純的灼熱內力強行灌入!硬生生壓下了我體內的氣血和紊亂的內息!
他聲音沉如磐石:“別分心!外面是刺客!沖你的關!”我強行穩住心神,
將涌到喉頭的腥甜咽下,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帶著近乎習慣性的試探:“翊王殿下…” 聲音微微發顫,
“您那寶貝金手指…” 我喘了口氣,“…這會兒是不是又…亮得挺歡?”身后沉默了一瞬。
“嗯。” 蕭翊的聲音比剛才平穩了些許,還帶上了一點笑意? “亮著。” 他補充道,
“預知你有驚無險。專心!”他倒是有閑心!石門外的打斗聲似乎更加激烈了。
這該死的金手指!這該死的篤定!還有這該死的…安心感!
一個極其大膽、甚至有些惡劣的念頭,在劇痛和混亂的心神中竄起!我閉著眼,
強行控制著內息。劇痛讓意識都有些模糊,感官卻似乎被放大了無數倍。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
就在那“赤陽”內力與即將融會貫通的“流云摘星”內息,
即將在我體內完成那最關鍵碰撞的剎那——我猛地吸了一口氣,
帶著一種奇異的、近乎挑釁的平靜:“那…您這無所不知的金手指,” 我故意頓了頓,
“…有沒有預知到…”體內兩股力量轟然對撞!一股清涼與溫煦氣流瞬間生成。
“…我沖關成功之后,” 我微微側過頭,精準地捕捉到身后那張因全神貫注而緊繃的俊臉,
唇角勾起一個絕溫良的弧度,“會親你嗎?”轟——!我后心的那只手,劇烈一顫!緊接著,
一股狂暴熱流,毫無預兆地、狠狠地從他掌心炸了出來!“噗——!” 我眼前一黑,
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毫無防備地直接噴了出去!“江!云!微!!!”一聲驚怒交加,
帶著難以置信的羞惱和一絲徹底破功的狼狽,在我身后轟然炸響!
就在這內息翻騰、劇痛鉆心的當口——“王爺聲音在里面!”“破門!快!
”石門外的刺客像是被蕭翊那聲咆哮徹底點燃了兇性!
更加瘋狂的撞擊和利器劈砍聲砸在厚重的石門上!轟——咔啦啦!石門,
竟在轟開了一個的豁口!一道鬼魅般的黑影,
目標明確至極——正是盤膝坐在寒玉蒲團上、因內傷而氣息紊亂、暫時動彈不得的我!
那是淬了劇毒的匕首鋒芒!完了!我瞳孔驟縮,身體卻因內傷遲滯了半拍!“找死!
”就在那點毒芒即將觸及我衣衫的剎那,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后發先至!
那只手——徒手攥住了那淬毒的匕首刃身!8 玉佩之謎噗嗤!是利刃切入血肉的悶響!
鮮紅的血。“你…你…” 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眶,“你的武功?!
你不是…不是廢物王爺嗎?!”蕭翊緩緩抬起眼。那雙總是含著三分慵懶七分戲謔的鳳眸,
此刻深不見底,赤裸裸的殺意!
他唇角勾起一個極其冰冷的弧度:“呵…” 帶著無盡的嘲諷,“本王裝廢物裝久了,
” 他攥著匕首的手指猛地發力!咔嚓!咔嚓嚓——!那柄精鋼打造的淬毒匕首,寸寸龜裂!
“——你們就真當本王是廢物了?” 尾音帶著雷霆般的震怒!話音未落,那只手快到極致!
快到那刺客首領臉上的驚駭還未來得及完全展開!砰!!!刺客首領的身體倒飛出去!轟隆!
他狠狠撞在密室另一側堅硬的石壁上!再無聲息。我靠著石壁,氣血還未完全平復,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火辣辣的痛。
我唇角扯開一個帶著濃濃諷刺意味的弧度:“翊王殿下…” 聲音因內傷而沙啞,
“您那寶貝金手指…” 我刻意頓了頓,“…這回倒是挺靈光,知道您該出手了?
” 我嗤笑一聲,“怎么就沒預知到,我會被您那‘赤陽訣’沖得吐這一口血?
”蕭翊猛地回過頭!他一步跨到我面前。“江云微!” 他幾乎是咬著牙,
從齒縫里擠出我的名字,“它只預知你有驚無險!” 他猛地抬手,指向我,
“沒預知到你會自己找死!!!”那雙眼睛死死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拿命試探我?
” 他聲音帶著一種怒火,“你江云微的命,就這么不值錢?!”“不然呢?
” 我抬起被冷汗和血污浸得狼狽的臉,“翊王殿下…咳咳…” 劇烈的咳嗽打斷話語,
我喘息著,“您那無所不能的金手指…咳咳咳…能…能預知人心嗎?
”心口那最痛的地方…貼上了一點溫軟。帶著無法控制的顫抖。那觸感…是一只手掌的輪廓。
是他的手。蕭翊的手。緊接著,一個嘶啞得完全變了調:“玉佩!!” 那聲音在咆哮,
“快!替本王…護住她心脈!!”玉佩…是他那塊發光的玉佩?
9 裝死上癮那硬物隔著衣料,硌在心口最痛的位置!是那塊玉!暖流所過之處,
劇痛奇跡般地開始消退。不知過了多久。沉重的眼皮費盡千辛萬苦才撬開一絲縫隙。我沒死。
意識逐漸回籠。我嘗試著動了動手指,指尖觸到了自己的衣襟。隔著衣料,
清晰地感覺到幾塊…堅硬、棱角分明的碎片。玉佩…碎了?我艱難地偏過頭。
蕭翊沒有坐椅子。他就那樣直接靠坐在地上,一條長腿曲著,一條隨意地伸展。那張俊臉,
沒有一絲血色,連嘴唇都是灰白的。最刺眼的,是他腰間。
原本懸著發光玉佩的地方空空蕩蕩。就在這時,他干裂的唇瓣微微動了動:“醒了?
” 他停頓了一下:“金手指…碎了。”碎了嗎?
我盯著他卻帶著一股近乎挑釁的冷峭:“蕭翊,” 我叫他的名字,“裝死…上癮了?
”“嗯…” 他氣息微弱得幾乎聽不見,“…有點。”密室那扇本就殘破不的石門,
被一股巨力從外面狠狠撞開!“閣主!!!”燕九猛地沖了進來!“狗王爺!!!
” 燕九的雙眼目眥欲裂!低吼,“你對閣主做了什么?!!
”他手中的窄刃長刀—狠狠劈下!太快了!太近了!燕九含怒出手,毫無保留!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那刀鋒即將吻上蕭翊后頸皮膚的剎那——一只屬于男人的手,
以一種超越常理速度和精準度,從下方探出!沒有回頭,沒有睜眼。那只手,
僅僅只抬起了兩根手指——食指與中指。錚——!刀勢被硬生生定在了半空!怎么會?!
他明明…明明閉著眼!明明氣息微弱得像要死了!
他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滾出去。”“呃!” 燕九悶哼一聲,虎口瞬間崩裂!
再也握不住刀柄,整個人被那股巨力帶得踉蹌后退好幾步。10 太子圍剿我靠在石壁上,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翊王殿下,” 我的目光盯在他夾過刀刃的那兩根手指上,
“您這‘昏’,” 我刻意加重了那個字,“裝得…挺敬業?”“江云微…” 他開口,
聲音嘶啞得帶著一種虛弱和沉重。“玉佩碎了。” 我盯著他那雙痛苦又復雜的眼睛,
“蕭翊。”“你拿什么,” 我逼近他,“預知我下一次…找死?”最后兩個字,
我說得又輕又慢,帶著一種近乎自毀的挑釁。蕭翊的身體猛地一震!就在我話音落下的瞬間,
那只手閃電般探出!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
抓住了我戳在他心口的那只手腕!力道之大,捏得我腕骨生疼!他死死地盯著我,“用命!
”密室里我們兩人粗重交錯的呼吸,還有燕九驚魂未定的喘息。
我迎著他幾乎要將我吞噬的目光,“聽見了。” 手腕在他禁錮下發力,狠狠一抽!“唔!
” 蕭翊重傷的身體劇烈一晃!“翊王殿下的命金貴,我江云微…受不起!”“閣主!
” 燕九看到我的狀態,再也按捺不住,就想撲過來。“死不了。” 我猛地打斷他。
我必須離開這里。立刻。就在我轉身,準備邁步走向石門時——“呃…咳…”一聲悶哼,
伴隨著壓抑不住的、撕心裂肺般的嗆咳,自身后傳來!我腳步猛地頓住。沒有回頭,
指尖無意識地蜷縮,摳進了掌心。那嗆咳聲斷斷續續,
是極其細微的、液體滴落的“嗒…嗒…”聲。是血。他吐血了。然后,一個聲音,輕飄飄的,
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小心翼翼的祈求艱難地鉆進我的耳中:“江云微…” 聲音斷續,
氣若游絲,“…別走…”我僵在原地,背對著他。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
我依舊沒有回頭:“蕭翊,” 我聲音冷硬,“你的命…”“是你的了。”他打斷了我,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就在這時——“王爺!王爺!” 一個惶急萬分、帶著哭腔的聲音,
是蕭翊王府的心腹侍衛!那人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到門口,嘶聲喊道:“殿下!不好了!
太子…太子殿下攜圣旨,帶著禁衛軍把這里圍了!說…說您勾結江湖逆黨,意圖謀反!
要…要拿您問罪!人已經快到前廳了!”11 玉境終局“瞧…” 他氣息不穩,
卻字字清晰,“…收命的來了。”我沒有動。“呵…”我猛地轉過身!“閣主!您…!
” 燕九倒抽一口冷氣,驚駭失聲,下意識想上前。“閉嘴!” 我厲聲喝斷,
我一把抄起榻邊那條被蕭翊撕下、同樣染滿兩人血跡的錦緞內襯布條。
那布條還殘留著他的體溫和沉水香。動作粗暴卻異常迅捷!“江…云微…” 他試圖掙扎,
“放…放我下來…”“放你下去死?” 我冷笑,手下動作不停,
將那染血的布條在他腰腹間纏繞、勒緊、打結!“呃——!
” 蕭翊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哼。“玉佩的債還沒還清,” 我背著他,
“閻王殿…不收你。”密室外,王府前院。熊熊火把將黑夜照得亮如白晝。黑壓壓的禁衛軍。
一人端坐駿馬之上,身著明黃四爪蟒袍,頭戴金冠,面容俊朗卻透著刻骨的陰鷙倨傲。
正是當朝太子,蕭承。“江閣主,” 蕭承的聲音帶著居高臨下的冰冷嘲弄,刻意拔高,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窩藏謀…”“逆”字尚未出口。我猛地抬眼,
一直緊攥在袖中的右手抬起!沒有指向他,沒有指向任何禁衛軍。我的指尖,
狠狠點向自己心口——那染血的碎玉!“太子殿下!”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
全都聚焦在我心口那幾塊不起眼的碎玉上。蕭承的眉頭厭惡地皺起:“妖言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