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夕陽把教室染成橘紅色時,羅月月抽抽搭搭地撞進座位,袖口裂開一道猙獰的豁口。周小檬轉著筆的手頓了頓,筆尖在草稿紙上戳出個黑洞。
"怎么了?"周小檬戳了戳她。
"有幾個混混……"羅月月流下眼淚,"要我明天帶五百塊錢,不然就……”
周小檬"咔嚓"咬斷嘴里的棒棒糖,草莓味的糖渣濺到前桌男生后頸上。男生驚恐回頭,正對上她瞇起的眼睛:"看什么看?轉回去!"
剛剛到家,周小檬就翻出了壓箱底的"戰袍"。張昊去年萬圣節送的紫色假發片黏在劉海,露臍吊帶衫勒得她呼吸困難,超短裙的裙擺隨著步伐翻飛。
第二天放學后,黃毛混混正堵著羅月月要錢,突然聽見一聲——
"喂,垃圾。"
周小檬單腳踩在花壇上,棒棒糖在嘴里轉了個圈:"欺負女生算什么本事?"
黃毛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小妹妹,穿這么少不冷啊?"
周小檬一腳踹翻走廊的垃圾桶,塑料瓶稀里嘩啦滾到黃毛腳邊:"現在跪下來給月月道歉,我考慮不打臉。"
十分鐘后,黃毛頂著熊貓眼蹲在巷子口寫保證書,周小檬瀟灑轉身——紫發在風中揚起完美的弧度,心里得意“昊哥教的擒拿術居然這么好用。”
然后對上了馬路對面周凌鐵青的臉。
哥哥的軍用吉普不知停了多久,副駕駛上還坐著軍區領導。領導手里的保溫杯"咣當"砸在車窗上,枸杞紅棗茶潑了滿窗。
"周、小、檬。"周凌解安全帶的指節咔咔作響“立刻回家!”。
周小檬拔腿就跑,假發片在狂奔中飛出去掛在玉蘭樹上,像面迎風招展的紫色旗幟。
"昊哥救命!"她泥鰍似的鉆過張昊宿舍門縫,反手鎖死房門,"我哥要吃人了!"
正在嗦泡面的張昊被辣油嗆得涕淚橫流:"咋啦?你把坦克開進食堂了?"
"比那個刺激。"她掀開張昊的枕頭,熟門熟路摸出游戲機,"借我躲會兒,我哥肯定以為我去網吧了。"
張昊無奈:"咱可先說好,你要是敢弄壞我新買的Switch......"
話音未落,周小檬已經掰開他珍藏的薯片大禮包。黃瓜味薯片在軍綠色床單上鋪成銀河,她赤腳蹦上床墊,游戲手柄發出垂死的嗡鳴。
"祖宗!"張昊撲過去搶救搖桿,"這是限定版噴射戰士!!"
周小檬搶過他的泡面,"餓死了,再給我買點零食!"
半小時后,張昊拎著塑料袋回來,發現自己的床已經被改造成"游戲廳"——
零食包裝袋堆成小山。
因為卡槽進了薯片渣,而被暴力拆卸的限量版游戲手柄。
軍裝外套上印著個油膩的泡面叉子印。
"周、小、檬。"張昊的微笑逐漸猙獰。
宿舍門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兩人僵成石膏像,周小檬手一抖,番茄醬擠在張昊的床單上,鮮紅的番茄醬讓床單頓時變成兇案現場。
門縫里探進顆腦袋,是周昊同寢室的戰友,"張副隊,周教官讓我捎......"
戰友的視線掃過滿床零食碎渣、破碎的游戲卡帶,床單上的鮮紅色痕跡,最后落在周小檬白花花的大腿上,突然立正敬禮:"對不起走錯了!"
門"砰"地關上。
張昊絕望地看著周小檬把最后一塊小熊餅干塞進嘴里:"現在滅口還來得及嗎?" 他打量著小檬這身裝扮:"剛忘了問,你穿得跟夜店迎賓似的……什么情況"
"這是時尚!"
張昊盯著周小檬的假發片,瞇起眼睛:"等等……"他伸手捏住那縷紫色挑染,輕輕一拽,"你該不會是因為犯了什么事被你哥抓現行,才逃來我這的吧?"
周小檬啃薯片的動作一頓,眼神飄忽:"……沒有啊。"
"撒謊。"張昊一把搶過她的薯片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耗子哥可是審訊專家。"
周小檬癟了癟嘴,終于破罐子破摔:"就……就今天,我和幾個朋友在巷子里堵了個黃毛。"
張昊挑眉:"堵人?"
"他之前騷擾我同桌!"周小檬憤憤道,"我就帶了幾個姐妹,把他堵墻角教訓了一頓……"她越說聲音越小,"結果我哥正好路過。"
張昊的嘴角開始瘋狂上揚:"然后呢?"
"然后……"周小檬生無可戀地捂住臉,"我戴著這假發片,畫著煙熏妝,還踩著那黃毛的……我哥就在巷子口,冷著臉看我。”
"哈哈哈哈!"張昊瞬間爆笑出聲,整個人在床上打滾,"你完了!你完了!"他模仿周凌的語氣,"『周小檬,解釋一下。』"
周小檬抓起枕頭砸他:"你還笑!我哥讓我回家等他,我這不是……戰略性撤退嘛!"
張昊抹著笑出的眼淚,幸災樂禍:"撤退?你這是自投羅網!我這就給你哥發定位。”張昊晃了晃手里的手機“你哥要是回家發現你不在,你可就完了。”
"昊哥~~~"她拽著他袖子撒嬌,"等我哥消氣就回家,他今晚肯定是有公干。"
"免談。"張昊拎起她就往外走,"走,送你回家接受愛的教育。"
周小檬扒著門框哀嚎:"你是不是我的義父大人!!"
"我才不是。"張昊掰開她手指,"我早晚讓你連累死。"
家門打開的瞬間,周凌的目光直接鎖定妹妹的紫頭發。
"周小檬,解釋一下。"
“噗…”兩人聽到這句話全都沒忍住笑,簡直和張昊學的一模一樣。
看周凌表情不善,張昊連忙忍著笑扯她袖子。
周小檬一套認錯流程行云流水:"我錯了!我不該打架!不該騙人!不該拆昊哥游戲機!"
張昊瞪大眼睛狐疑的看著她,這個恩將仇報的小王八蛋!
周凌慢條斯理地看著她說:"還有呢?"
"不該……"她突然抬頭,眼睛亮晶晶的,"但那個混混真的該打!他們勒索我的同學,哥你不是說有看不慣的事就要站出來嗎?我要像哥哥一樣當英雄!"
周凌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英雄穿成這樣?"
"戰術需要!"她振振有詞,"混混都喜歡看美女,降低警惕性!"
張昊憋笑憋出內傷。
周凌拿過桌上的碘酒。
"膝蓋。"他把小檬按在沙發上,單膝點地,棉簽沾著藥水抹過她摔傷的傷口,"明天開始,每天放學跟我練擒拿。"
張昊剛松口氣,就聽周凌補了句:"張副隊軍區宿舍私自藏匿女性,負重越野十公里。"
“我是你們兄妹play中的一環嗎?!”
飯后遛彎時,周小檬一瘸一拐地拽住哥哥袖口:"哥~腿疼..."她眨巴著眼睛,"背我回家好不好?"
周凌嘆了口氣,背對著她蹲下。少女歡快地跳上去,紫色發梢掃過他的脖頸。
張昊叼著煙跟在后面,突然聽見周小檬雀躍的聲音:"哥,我今天超帥的對不對?"
"嗯。"
"那我能申請把假發片染成真發嗎?"
"做夢。"
ps:最終,周凌以"教妹妹擒拿術防身有功"為由,赦免了張昊的懲罰。
----每天最快樂的小彩蛋----
哥哥的暴擊選擇題
"自己說,該打幾下?"
死亡陷阱:
? 說少了 → "看來你還沒認識到錯誤"(翻倍)
? 說多了 → "對自己倒挺狠"(照單全收)
經測試,最佳答案是『哥覺得該打幾下就幾下』,但仍有50%概率被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