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地獄歸來的新娘(1) 終點:冰冷的手術臺與至親的獰笑痛。
不是那種尖銳的、可以喊叫出來的痛。是更深沉的,從骨髓里滲出來的,
帶著鐵銹腥氣的冰冷劇痛。像有無數把生銹的鈍刀,在我胸腔里緩慢地、殘忍地攪動。
意識在粘稠的黑暗里浮沉,每一次試圖掙扎著上浮,都被更沉重的痛苦拖拽下去。
耳邊是模糊的、被放大的噪音——單調刺耳的儀器蜂鳴,
金屬器械碰撞發出的、令人牙酸的脆響。還有……人聲?!翱欤⌒奶€在!匹配成功了!
趕緊?。e耽誤!耀祖那邊等不了……” 這個聲音,我死都認得。是我媽,劉美娟。
那個我喊了二十多年“媽”的女人。她的聲音此刻像淬了毒的冰錐,
沒有一絲一毫往日的“慈愛”與“柔弱”,只剩下赤裸裸的、令人作嘔的急迫和貪婪?!皨專?/p>
錢到賬了沒?!我那邊新車定金都交了!銷售催著呢!
” 另一個更年輕、更不耐煩的聲音插進來,是我弟弟沈耀祖。
他的聲音里只有對金錢的渴望,對即將到手新玩具的興奮,
沒有半分對他親姐姐此刻正躺在冰冷手術臺上被開膛破肚的……哪怕一絲一毫的擔憂?
“快了快了!那邊說手術成功馬上付尾款!耀祖你別急,媽給你盯著呢!
” 劉美娟的聲音立刻切換成一種令人反胃的、哄小孩般的寵溺,隨即又轉向手術臺這邊,
語氣瞬間變得冰冷、高效,像一個在催促屠宰進度的屠夫:“醫生,動作麻利點!
她這身子骨反正也耗空了,廢物利用罷了!別浪費了這顆好心臟!
”廢物利用……耗空了……好心臟……每一個詞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殘存的意識上!
原來如此!原來我這場突如其來的、查不出病因的“怪病”,我日漸衰弱的身體,
我媽那看似憂心如焚、實則精打細算的“求醫問藥”,
我弟那永遠填不滿的金錢窟窿……一切的一切,都串聯起來了!我不是病了,我是被養肥了,
被估價了,被當成了一件等待拆卸的、能救她寶貝兒子欲望的器官容器!
一股無法形容的、足以焚毀靈魂的恨意,猛地從冰冷的絕望深處炸開!
比身體的劇痛更猛烈千倍萬倍!像火山噴發,像海嘯滔天!燒盡了我所有對親情的幻想,
對母愛的渴望,對“家”的最后一絲眷戀!劉美娟!沈耀祖!
沈國棟(那個懦弱沉默、此刻大概只會躲在角落嘆息的父親)!若有來世,我顧念,
定要你們血債血償!剝皮抽筋,挫骨揚灰!讓你們嘗嘗地獄的滋味!這個念頭,
帶著我全部的怨毒和詛咒,成為我沉入無邊黑暗前的最后意識。
(2) 起點:窒息的水晶燈與熟悉的算計“嗡——”刺耳的聲音,伴隨著劇烈的頭痛,
將我猛地從無邊的冰冷和黑暗中拽了出來。眼前是令人眩暈的強光,無數細碎的光點在旋轉。
耳朵里充斥著喧鬧的人聲、歡快的婚禮進行曲,還有……自己沉重得如同擂鼓的心跳。
我眨了眨眼,視線艱難地聚焦。巨大的、綴滿廉價水晶的吊燈散發著刺目的光,
晃得人眼睛生疼。身上是繁復累贅的潔白婚紗,層層疊疊的蕾絲和硬紗像沉重的枷鎖,
緊緊勒著我的腰和胸腔,幾乎讓我喘不過氣。鼻尖縈繞著濃烈刺鼻的香水味、酒氣,
還有……一種名為“幸?!钡?、虛偽的甜膩味道。我……在婚禮現場?大腦一片混亂,
前世的冰冷劇痛和此刻感官的強烈刺激瘋狂撕扯著我的神經。我僵硬地轉動脖子,
目光掃過臺下。一張張陌生的、帶著祝?;蚩礋狒[表情的臉孔。然后,
我的視線定格在了主桌。心臟,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
就在主桌旁,那個穿著絳紫色“喜慶”旗袍、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女人——我的母親劉美娟。
她正微微側身,臉上帶著一種我無比熟悉的、看似溫柔慈愛實則充滿算計的笑容,
湊近旁邊穿著昂貴西裝、一臉不耐煩的沈耀祖。她的手里,正拿著一個東西。
一張薄薄的、藍色的銀行卡。那是我工作五年,省吃儉用,加上張家給的彩禮,
才勉強湊齊的,準備作為小家庭啟動資金的錢!它本該安靜地躺在我的婚包里。此刻,
它卻在劉美娟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間,被隨意地捏著,遞向沈耀祖。她的嘴唇翕動,
聲音壓得很低,但前世死亡的記憶賦予了我超乎尋常的敏銳聽力,那每一個字,
都像淬毒的針,狠狠扎進我的耳膜,扎進我的心臟!“…耀祖啊,放心,你姐的彩禮錢,
還有她這些年攢的那點體己,媽都給你存進這張卡里了,密碼是你生日。
夠你那個什么游戲公司啟動了吧?…她啊,嫁過去就是張家的人了,
心思就該放在伺候公婆丈夫上,錢捏在咱娘倆手里才踏實!你姐那人,耳根子軟,心也軟,
也軟…好哄得很…”前世臨死前聽到的“廢物利用”、“別浪費了這顆好心臟”的冰冷話語,
與此刻這充滿算計的“好哄得很”重疊在一起,形成一股毀滅性的洪流,
瞬間沖垮了我所有的理智!“轟——!”腦子里仿佛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胸腔里那顆剛剛還在因重生而茫然跳動的心臟,此刻被前世的劇痛和滔天的恨意狠狠攫?。?/p>
那被手術刀活生生切割、摘除的幻痛,排山倒海般襲來!痛得我眼前發黑,幾乎站立不穩!
“新郎新娘,請交換戒指!” 司儀高亢喜慶的聲音,像一把尖刀,
刺破了這令人窒息的瞬間。
(3) 宣戰:撕裂婚紗與地獄的宣言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和新郎張浩身上。
張浩臉上帶著程式化的笑容,正笨拙地試圖拿起托盤里那枚閃著廉價光芒的鉆戒。
他油膩的手指快要碰到我的手。不!一股無法抑制的、源自地獄最深處的力量猛地爆發出來!
那力量混雜著焚身的恨意、被徹底背叛的劇痛、以及重活一世決不再做羔羊的決絕。
“啊——!”我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不是恐懼,是宣泄,是宣戰!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猛地抬起手,不是去接戒指,
而是狠狠地、用盡全身力氣抓住頭上那象征純潔與束縛的沉重頭紗。“刺啦——!
”劣質的蕾絲和硬紗發出刺耳的撕裂聲!我像撕碎某種令人作嘔的偽裝一樣,
將那潔白的頭紗狠狠扯下,隨手扔在地上。如同拋棄我前世那愚蠢可悲的人生?!澳愀墒裁矗?/p>
!” 張浩驚怒交加,試圖抓住我的手臂。我猛地甩開他,
動作快得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母獸。在滿場死寂和無數道驚駭的目光中,
我一把奪過司儀手里的話筒!金屬的冰冷觸感讓我滾燙的恨意稍稍清醒了一瞬。我轉過身,
婚紗沉重的裙擺絆了一下,但我站得筆直,像一柄出鞘的、染血的利劍!我的目光,
不再是前世那個溫順怯懦的顧念,而是燃燒著地獄之火的復仇之魂,帶著刻骨的怨毒,
直直地、死死地釘在主桌旁那兩張瞬間煞白的臉上——劉美娟和沈耀祖。
我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禮堂,因劇烈的恨意和生理性的疼痛而微微顫抖,
卻異常清晰、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里碾磨出來:“這婚,我不結了!” 我頓了頓,
目光掃過一臉懵逼的新郎和他驚愕的父母。死寂,絕對的死寂。
整個禮堂連呼吸聲都仿佛消失了。下一秒,我的目光再次鎖定劉美娟,
那個我前世用生命去“愛”去“孝順”的母親,那個親手將我推上手術臺的劊子手。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
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瘋狂:我帶著最深的諷刺和最濃的恨意喊出這個稱呼:“媽!
這賣女兒的錢——” 我指向她手里那張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藍色銀行卡,
聲音如同寒冰碎裂:“我就是燒了!化成灰!也絕不喂你們這群披著人皮的豺狼!
”劉美娟的臉瞬間褪盡了血色,嘴唇哆嗦著,那雙總是含著“慈愛”淚水的眼睛,
此刻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一絲被戳穿的恐慌。她下意識地想把手里的卡藏起來。
“還有你!沈耀祖!” 我的目光如淬毒的箭矢,
猛地射向旁邊那個已經跳起來、一臉暴怒的弟弟。前世他催促“錢到賬了沒”的嘴臉,
和他此刻因計劃被打斷而扭曲的面孔重疊。我盯著他,一字一句,聲音不大,
卻像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尤其是砸在劉美娟和沈耀祖的神經上:“你等著換的那顆心……”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
清晰地看到沈耀祖瞳孔驟縮,劉美娟身體猛地一晃,“……早就爛透了!臭不可聞!
我看這世上,還有誰敢要!”“爛透了”三個字,如同驚雷,炸得劉美娟魂飛魄散!
她臉上的血色徹底褪盡,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腿一軟,要不是旁邊的親戚扶著,
幾乎要癱倒在地。沈耀祖則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徹底暴怒,指著我破口大罵:“顧念!
你他媽瘋了嗎?!胡說八道什么!我撕了你的嘴!”場面徹底失控!賓客嘩然,
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涌起。張浩和他父母臉色鐵青,憤怒地叫嚷著什么。閃光燈開始瘋狂閃爍,
有賓客在偷偷錄像。但我已經不在乎了!這虛偽的婚禮,這吸血的家人,這令人窒息的一切!
都給我滾!我彎下腰,雙手抓住那繁復累贅、象征枷鎖的婚紗裙擺,用盡全身力氣!
“撕拉——!嘩啦——!”昂貴的布料在我手下如同破布般被撕裂!
我扯掉所有礙事的、象征“純潔新娘”的累贅,露出里面為了方便穿婚紗而準備的簡單襯裙。
赤腳踩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那涼意卻讓我無比清醒,無比痛快!
看了一眼那個被親戚扶著、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似乎要開始她招牌哭嚎表演的劉美娟,
以及那個被保安攔著、像瘋狗一樣紅著眼咆哮著要沖過來的沈耀祖。
他們的驚恐、憤怒、算計,此刻在我眼中,如同最滑稽的丑劇。
一絲冰冷到極致的、近乎殘忍的笑意,浮上我的嘴角。我對著那片混亂,
對著我前世的仇人們,無聲地宣告:“地獄,我回來了?!比缓螅以俨换仡^,赤著腳,
踩過那被撕碎的潔白頭紗和婚紗碎片,
在無數道震驚、鄙夷、探究的目光和此起彼伏的閃光燈中,如同一道復仇的閃電,
決絕快速地沖出了這令人作嘔的婚禮殿堂!身后,是劉美娟終于爆發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嚎,
充滿了表演性的絕望:“我的兒??!我的念兒??!你怎么能這樣對媽??!
媽的心都被你挖走了啊……” 以及沈耀祖氣急敗壞的怒吼:“攔住她!別讓她跑了!
她瘋了!把她抓回來!”跑?不。我是去磨刀。用你們最恐懼的方式,回來索命!
:偽善面具下的第一道裂痕(1) 冰冷的巢穴與清算的起點赤腳踩在粗糙冰冷的水泥地上,
每一步都帶來細微的刺痛,卻奇異地讓我更加清醒。晚風帶著深秋的寒意,
吹拂著我裸露的脖頸和手臂,吹散了禮堂里那股令人窒息的甜膩與虛偽。
身后那場鬧劇的喧囂被遠遠甩開,但劉美娟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沈耀祖暴怒的咆哮,
卻如同跗骨之蛆,在我腦海里盤旋不去,不是恐懼,而是燃料,是淬煉我復仇之刃的爐火!
我沒有回那個所謂的“家”。那從來就不是我的家,那是我的牢籠,我的屠宰場前站。
前世臨死前聽到的那些話,徹底撕碎了所有溫情脈脈的假象。
我直接去了一個偏僻街區、用僅剩的現金租下的、按日付費的破舊小旅館。房間狹小逼仄,
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和廉價消毒水的氣息。但對于此刻的我來說,
這里比那座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要安全得多,干凈得多。鎖上門,
背靠著冰冷粗糙的門板,身體才后知后覺地開始劇烈顫抖。不是冷,是腎上腺素褪去后,
巨大的疲憊和那深入骨髓的、前世被活摘器官的幻痛再次襲來。我滑坐在地上,
雙手緊緊抱住膝蓋,指甲深深掐進手臂的皮肉里,用那點銳痛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行!
不能停下!劉美娟和沈耀祖絕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嘗到了“賣”我的甜頭,
婚禮失敗只是打亂了他們的計劃,他們一定會用更惡毒、更瘋狂的手段反撲。
我必須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拿回所有屬于我的東西,斬斷所有能被他們利用的線索!
天亮前,我像一個幽靈,潛回了那個我生活了二十多年、卻從未屬于我的房子。
鑰匙還在我身上——前世習慣性地留著“家”的鑰匙,方便他們隨時召喚我回去“奉獻”。
真是莫大的諷刺!屋里一片死寂,彌漫著一股隔夜的酒氣和壓抑的憤怒。客廳一片狼藉,
顯然昨天我逃婚后的“家庭會議”開得并不愉快。我目標明確,
直奔我那個小小的、如同雜物間般的“臥室”。沒有留戀,只有冰冷的清算。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大號行李袋,將里面所有真正屬于我、證明我“顧念”存在價值的東西,
件、毫不猶豫地塞進去:*學歷證書、獲獎證書:這些是我獨立于這個家庭之外的價值證明,
是我未來安身立命的基石。工作電腦、移動硬盤:里面存著我多年工作的心血和項目資料,
絕不能落入他們手中。幾件質地尚可、我自己掙錢買的衣服和首飾。
一張藏在舊書夾層里的、我親生母親(我以為的)年輕時的模糊照片。
這是前世我唯一的精神寄托,雖然現在看來諷刺至極,
但或許……還隱藏著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最重要的:一個不起眼的、蒙著灰塵的舊木盒。
那是小時候在閣樓角落發現的,劉美娟當時不耐煩地說“撿來的破爛,喜歡就留著”。
個褪色的小撥浪鼓一個磨得光滑的銀質小鈴鐺還有……一枚小小的、樣式古樸奇特的平安鎖,
非金非銀,材質不明,上面刻著我看不懂的繁復花紋。前世只覺得是個念想,此刻看著,
卻莫名覺得那花紋透著一絲不屬于這個家庭的、格格不入的氣息。我拿起那枚平安鎖,
冰冷的觸感讓我心頭微動。一個念頭閃過:如果……如果我真的不是劉美娟親生的呢?
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弱電光,
瞬間點燃了我心中更深沉的疑云和……一種扭曲的希望?不,不是希望,是另一種武器!
我迅速將平安鎖塞進貼身口袋,然后將那個空了的舊木盒,
‘故意’放在了房間最顯眼的床頭柜上。做完這一切,我環顧這個囚禁了我前世的小房間,
目光落在梳妝臺上。那里有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
里面是劉美娟逢人便炫耀、說是“女兒孝順”才給她買的金項鏈和金耳環。
前世我確實省吃儉用給她買的。我走過去,打開盒子,拿出那套金飾。沉甸甸的,
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虛偽的光澤。我掏出手機,
盒子、對著金飾、對著手機里清晰的購買記錄和發票照片(幸好我有備份重要文件的習慣),
一一拍下。然后,
點開那個名為“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家族群——這個前世用來對我進行道德綁架的“刑場”。
手指冰冷而穩定。我將照片上傳,
附上一段簡短冰冷的文字:【誰拿走了我梳妝臺上的金項鏈和金耳環?物歸原處,否則,
天亮報警,入室盜竊?!堪l送成功。我不再停留,拖著沉重的行李袋,如同逃離瘟疫巢穴,
迅速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剛走出樓道,清晨冰冷的空氣涌入肺腑,
手機就瘋狂地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動著“媽”的名字,像索命的符咒。我冷笑著接通,
沒有放在耳邊,而是直接按了免提。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劉美娟那標志性的、撕心裂肺的哭嚎,
但這次,那哭嚎里少了些表演,多了真實的驚惶和憤怒:“顧念!你這個沒良心的畜生!
白眼狼!你把金項鏈耳環拿哪去了?!那是我的!是你孝敬我的!你竟敢偷走!
那是要給你弟弟結婚撐門面的啊!你快給我還回來!不然……不然媽就死給你看!
媽從樓上跳下去!”聽著她氣急敗壞、歇斯底里的聲音,
一股冰冷的、扭曲的快意像毒藤一樣纏繞上我的心臟。前世,她就是用這一招,
用“死”來威脅我,逼我一次次妥協,最終將我逼上了手術臺!
這一次……我輕輕對著手機話筒,呵出一口白氣,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穿透了她的哭嚎:“媽,急什么?”“您要跳樓?
” 我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昂冒?。”“記得,選高點。
”“我給您……”“叫救護車?!薄暗巍?說完,我不等她任何反應,直接掛斷,
拉黑號碼。清晨的冷風中,我拖著行李袋,走向未知的前路,
身后仿佛還回蕩著劉美娟被徹底噎住、繼而爆發的、更加瘋狂的尖叫聲。
(2) 風暴醞釀:慈母的眼淚與輿論的絞索我知道,
以劉美娟睚眥必報的性格和我當眾掀桌、拿走金飾的行為,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最擅長、也最致命的武器,就是眼淚、示弱和操控輿論。果然,僅僅過了半天,
風暴就以一種我預料之中、卻又更加惡毒的方式降臨了。
我新買的、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廉價手機開始瘋狂震動。
是幾個關系尚可的前同事和僅存的一兩個遠方親戚發來的信息,內容大同小異,
都帶著驚疑和擔憂:“小念,你快看新聞!你媽她……”“念姐,
XX本地公眾號和論壇都在傳!說你……”“顧念,你媽聯系了《民生熱線》!
說你逃婚是為了傍大款,還卷走家產拋棄重病的老母親!還貼了照片!怎么回事?。?/p>
”我的心猛地一沉,隨即又被冰冷的怒火填滿。果然來了!而且手段比前世更狠!傍大款?
卷家產?拋棄重病母親?好一套組合拳。劉美娟,為了毀了我,為了給沈耀祖鋪路,
你真是不遺余力!我迅速點開同事發來的鏈接。本地一個頗有影響力的民生類公眾號頭條,
赫然掛著一個觸目驚心的標題:《婚禮現場狠心棄夫!不孝女卷款潛逃,六旬病母泣血控訴!
》文章極盡煽情之能事,
了一個“含辛茹苦將女兒養大”、“傾盡所有為女兒置辦體面婚禮”的“偉大母親”劉美娟,
如何被“嫌貧愛富”、“攀附豪門”的女兒顧念在婚禮上當眾拋棄。女兒不僅拒絕履行婚約,
更“喪心病狂”地卷走了家中所有積蓄(包括母親的養老錢和給弟弟的結婚錢),
留下“身患重病”、“無錢醫治”、“悲痛欲絕”的老母親獨自面對殘局。
文章配圖極具殺傷力:一張是劉美娟躺在昏暗房間的床上,蓋著洗得發白的舊被子,
頭發凌亂,臉色蠟黃憔悴,對著鏡頭無聲流淚,眼神空洞絕望(演技堪稱影后級)。另一張,
是沈耀祖“憔悴”地守在“病床”前,眼眶通紅(估計是熬夜打游戲熬的),
一臉“悲憤”和“無助”。評論區早已被憤怒的網友攻陷:【天??!
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女兒!良心被狗吃了嗎?】【看著老母親哭的樣子,心都碎了!
這女兒該下地獄!】【肯定是傍上更有錢的老頭了!婚禮上那男的看著就油膩!】【人肉她!
曝光她!讓她社會性死亡!
】【#尋找不孝女顧念# #現實版樊勝美更惡毒#】我的手指冰冷,血液卻在沸騰。
看著照片里劉美娟那“絕望”的眼淚,
前世她在我“病床”前假惺惺的擔憂和背后催促醫生“快點摘”的嘴臉,
無比清晰地重疊在一起!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憤怒像巖漿在我血管里奔涌,
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鬧?解釋?那都太低級了。
劉美娟想用眼淚和謊言織成絞索勒死我?好,我就用她最在乎的“名聲”和“證據”,
親手將這絞索套回她的脖子上。
(3) 致命直播:眼淚與證據的對決我沒有選擇聯系媒體自辯,那太被動,
也太容易被劉美娟的表演帶偏節奏。我要的,是當眾審判!是徹底撕碎她偽善的面具!
了我那個擁有一定粉絲基礎、主要用于分享設計作品的工作微博賬號(為了工作方便注冊的,
粉絲多是業內同行和潛在客戶)。深吸一口氣,我直接點開了‘視頻直播’功能。
鏡頭對準了我此刻身處的環境——那個簡陋、狹小但整潔的旅館房間。
背景是斑駁的墻壁和一張單薄的床鋪,
與劉美娟照片里那個“家徒四壁”的昏暗房間形成鮮明對比。我沒有化妝,臉色有些蒼白,
眼底帶著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冷靜銳利,像淬火的寒冰。直播開啟的瞬間,
涌入的觀眾數量瞬間飆升。彈幕如同瀑布般刷過,
充斥著各種難聽的辱罵、質問和看熱鬧的起哄?!举v人還有臉開直播?!
】【快把錢還給病重的媽媽!】【傍上哪個老頭了?說出來讓大家開開眼!】【去死吧毒婦!
】我無視那些污言穢語,目光直視鏡頭,聲音清晰而平穩,
帶著一種穿透屏幕的力量:“大家好,我是顧念。很抱歉占用大家時間。
關于今天網絡上對我鋪天蓋地的指控,
特別是我的母親劉美娟女士在《民生熱線》上的泣血控訴,我需要在這里,當著所有人的面,
做出回應?!蔽业恼Z氣沒有憤怒,只有一種沉重的疲憊和冰冷的諷刺?!笆紫?,
關于‘卷款潛逃’?!?我操作手機,將屏幕共享到直播畫面。
一張張清晰的圖片被展示出來:我給劉美娟的銀行轉賬記錄截圖(過去三年,
每月固定3000-5000元不等)。
我為家里購買大件家電(冰箱、洗衣機)的發票照片(上面是我的名字和付款記錄)。
我支付父親沈國棟兩次住院自費藥費的繳費單據(數額不?。?/p>
最關鍵的:那張藍色銀行卡(被劉美娟在婚禮上拿給沈耀祖的那張)的賬戶流水截圖。
清晰顯示,就在婚禮前兩天,一筆來自張家(新郎家)的巨額款項(彩禮)轉入該卡。
緊接著,在婚禮當天我逃婚之前,
這張卡里有數筆大額支出‘購買高端游戲設備、奢侈品服飾、酒吧高額消費。
’ 收款方名稱赫然與沈耀祖有關我靠在房間唯一一張椅子上,
聲音帶著冰冷的嘲諷:“這張卡,就是劉美娟女士在婚禮現場,當眾交給她兒子沈耀祖,
并告訴他‘夠你創業啟動’的那張卡。在這里我請問劉女士,我‘卷’走的家產在哪里?
是被您的寶貝兒子在婚禮前就揮霍一空了嗎?”彈幕瞬間風向開始轉變:【臥槽?!
這轉賬記錄…每月都給這么多?】【發票都留著?看來早有準備啊!
】【那卡里的錢…是彩禮?被弟弟花了?這…】【弟弟這消費…一件衣服頂我仨月工資!
】我不給觀眾喘息的機會,繼續放出第二波證據:“其次,關于‘拋棄重病母親’。
幾張照片:劉美娟女士近期(婚禮前一周)在高端美容院做SPA的朋友圈自拍(紅光滿面,
狀態極佳)。劉美娟女士在健身房揮汗如雨的視頻截圖(動作矯健,哪像重???)。
圈曬出的、他“孝順”地帶“病重”母親去高檔餐廳吃海鮮大餐的照片(劉美娟笑容燦爛)。
我充滿血絲的瞳孔死死盯著鏡頭,
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劉美娟此刻可能的表情:“請問劉女士,您這‘重病’,是間歇性的?
還是…選擇性發作專門用來對付我這個女兒的?
”彈幕徹底炸了:【這去美容院健身房的頻率,比我可健康多了】【海鮮大餐,
這病生得挺滋潤啊】【呵,被打臉了,
這媽是個戲精呀】【現實中版本:我的媽是影后】直播間人數瘋狂上漲,
輿論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反轉。這些還不夠。
劉美娟最致命的指控是“傍大款”和婚禮逃婚的動機不明。而且,前世她對我做的那些事,
僅僅是經濟壓榨嗎?不!那是對我生命的剝奪。是時候,給她致命一擊了!我深吸一口氣,
眼神變得無比冰冷銳利,聲音也沉了下來:“最后,關于我為什么要在婚禮上當眾離開。
”我操作手機,播放了一段‘音頻’。音頻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聲音模糊不清,
帶著電流的滋滋聲,但關鍵的字眼卻異常清晰:“…醫院…聯系好了?
…對…就說她…突發急病…器官…匹配度很高…錢必須到位!…耀祖等不了…”這段音頻,
是我根據前世臨死前聽到的、那些刻骨銘心的對話碎片,加上技術手段合成模擬的。
音頻并不完美,聲音失真,背景噪音大,
骨悚然的關鍵詞——“急病”、“器官”、“匹配”、“錢”、“耀祖等不了”音頻播放完,
直播間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連瘋狂刷新的彈幕都停頓了幾秒。我的聲音在死寂中響起,
冰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帶著一種令人心顫的平靜:“媽,
您不是一直在擔心我‘病’了嗎?”“您要的那種‘急病’……” 我微微勾起嘴角,
那笑容卻毫無溫度,只有深入骨髓的恨意和悲涼。“我前世,已經得過了,至于滋味如何?
”我的目光如同實質的冰錐,仿佛要刺穿屏幕,釘在劉美娟的靈魂上:“這一次,
輪到您……”“好好‘病’一場了?!闭f完,我當著幾十萬直播觀眾的面,
直接拿起旅館的座機電話,撥打了110,聲音清晰:“喂,110嗎?我要報警。
有人涉嫌預謀殺人、非法器官買賣。嫌疑人劉美娟,
地址是XX路XX小區X棟X單元XXX。證據我已部分提交網絡,請盡快出警調查!
”電話掛斷。直播間徹底沸騰,如同投入了一顆核彈【器官買賣?我聽到了什么?
太可怕了】【預謀殺人?臥槽,信息量太大】【細思極恐,
她說‘前世得過了’什么意思】【報警了,警察介入,
】【#驚天反轉# #惡魔母親# #器官買賣疑云#】我不再看爆炸的彈幕和飆升的人數,
直接關閉了直播。房間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聲在回蕩。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這步棋極其兇險。那段合成的錄音經不起最專業的鑒定。但我賭的就是劉美娟做賊心虛,
賭的就是她聽到“急病”、“器官”這些詞時的魂飛魄散。
賭的就是輿論的滔天巨浪和警方的介入,會讓她方寸大亂,露出致命的馬腳。劉美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