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深秋的午后，林府后院一片蕭瑟。我提著藥籃從藥房出來，
小心翼翼地避開正院的方向。母親又病了，府中大夫卻說忙著給老夫人調理身子，
無暇顧及一個妾室。"語嫣，你又偷偷去拿藥了？"丫鬟春桃擔心地看著我，
"若是被大夫人知道...""無妨。"我搖搖頭，將藥籃藏在袖中，
"母親的病不能再拖了。"正說話間，府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接著是家丁們慌亂的叫喊："快！快請大夫！謝家公子受傷了！"我心中一驚。謝家？
莫不是當朝權臣謝尚書府？"春桃，你先回去照顧母親，我去看看能否幫上忙。
"我將藥籃塞給春桃，快步向前院走去。只見幾個家丁正抬著一個黑衣男子往客廳走，
那人臉色蒼白，肩膀處有刺眼的血跡。"大夫還沒來嗎？"管家李叔焦急地問道。
"回稟管家，大夫去了城外給人看診，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咬咬牙，上前道："李叔，
我懂些醫理，不如讓我先為這位公子止血？""你？"李叔皺眉，"語嫣小姐，
這...""人命關天，莫要耽擱了。"我已經走到近前，看清了男子的容貌。劍眉星目，
五官如刀削般立體，即使昏迷中也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冷冽。
這便是傳說中的謝家公子謝慕寒？我顧不得多想，撕下自己的袖子為他包扎傷口。
他的肌膚冰涼，但傷口并不深，主要是失血過多。"快去廚房熬些人參湯來。
"我一邊包扎一邊吩咐春桃。就在我細心處理傷口時，男子忽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眸子深邃如古井，直直地看著我。"你是...？"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卻帶著疏離。
"在下林語嫣，相府庶女。"我有些緊張地回答，手中動作卻不敢停，"公子莫要亂動，
傷口還未包好。"他靜靜看了我一會兒，突然道："多謝。"這兩個字說得很輕，
卻莫名讓我心中一暖。"公子客氣了。"我低下頭繼續包扎，耳尖卻不由自主地紅了。
等到大夫趕回來時，我已經為他處理好了傷口。
大夫檢查后連連點頭："這包扎手法倒是不錯，血止住了，沒有生命危險。
"謝慕寒撐著身子坐起來，目光落在我身上："今日多蒙姑娘相救，日后必有重謝。
""舉手之勞，公子無需放在心上。"我福了福身，"既然公子無大礙，語嫣便告退了。
"說完我便匆匆離開，心中卻忍不住回想起他看我時的那種眼神，仿佛要將我看透一般。
回到母親房中，春桃正在煎藥。我坐在母親床邊，卻怎么也無法平靜下來。"語嫣，
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母親虛弱地握住我的手。"沒有，只是府中來了客人，
有些忙亂。"我不敢說出實情，怕母親擔心。但那個男子的音容笑貌，卻在我心中揮之不去。
第2章數日后，府中傳來消息，說是要在中秋前夕舉辦詩會，邀請京中各家貴女參加。
"語嫣也要去嗎？"大夫人冷笑道，"一個庶女，也配與嫡女們同席？"我垂眸不語，
早已習慣了這些冷嘲熱諷。"夫人息怒。"父親林相淡淡開口，"語嫣琴藝不俗，
去了也能為府中爭光。"大夫人臉色更冷，但礙于父親在場，終是沒再多說什么。詩會當日，
我換上了母親留給我的那件淡青色襦裙，雖然款式簡單，但料子上好，倒也不失雅致。
各家小姐陸續到來，花園中頓時鶯聲燕語，熱鬧非凡。我尋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不愿引人注目。"聽說今日謝家公子也會來？"有人低聲議論。"真的嗎？
謝公子可是從不參加這種聚會的。""據說是林相特意邀請的，畢竟兩家有些交情。
"我心中一震，下意識地抬頭四處張望。正在這時，園門處傳來一陣騷動。
眾人紛紛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黑衣男子緩步走來。是他！謝慕寒！他今日一身墨色長袍，
腰佩玉劍，整個人透著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目光掃過園中眾人，最后停在了我身上。
我心跳如鼓，慌忙低下頭去。"謝公子大駕光臨，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
"父親親自迎上前去。"林相客氣了。"謝慕寒頷首，聲音清冽如冰。詩會正式開始，
各家小姐紛紛展示才藝。有的吟詩作賦，有的舞袖翩翩，一時間好不熱鬧。
"語嫣妹妹也來一首如何？"嫡姐林語煙故意大聲說道，"聽說你琴藝不俗呢。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在我身上，我感到臉頰發燙。"我...我不善表演，還是算了吧。
""既然來了，豈有不表演的道理？"大夫人的聲音從主位傳來，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莫要讓客人小看了我們林府的家教。"我知道這是大夫人故意刁難，若是表演得不好，
便會丟盡顏面。正在進退兩難時，一道淡淡的男聲響起："在下倒是想聽聽林二姑娘的琴音。
"是謝慕寒！他竟然主動開口了！眾人都驚訝地看向他，畢竟謝公子素來沉默寡言，
很少主動與人說話。我抬頭看向他，他正靜靜地看著我，眼中似有鼓勵之意。既然如此，
我便豁出去了！我緩緩走到琴臺前，調試了一下琴弦，然后開始彈奏一曲《高山流水》。
琴音悠揚，如山間清泉，如林中鳥鳴。我閉上眼睛，完全沉浸在音樂中，
仿佛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一曲終了，園中一片靜寂。"好！"謝慕寒率先鼓掌，
"林二姑娘琴藝精湛，令人贊嘆。"有了他的帶頭，眾人紛紛稱贊起來。
就連平日里最挑剔的幾位小姐，也不得不承認我的琴藝確實不俗。我向眾人福了福身，
心中卻只想著謝慕寒的那句贊美。詩會結束后，我正收拾琴具，
忽然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林姑娘。"我回頭，謝慕寒正站在不遠處，
眼中帶著我看不懂的深意。"謝公子。"我有些緊張地行禮。"今日琴音如此美妙，
可見姑娘用心良苦。"他走近幾步，"在下有一事相問。""公子請說。
""不知姑娘可愿...教在下撫琴？"我驚得幾乎要丟掉手中的琴弦。
謝慕寒要我教他彈琴？這...這豈不是說，我們還會再見面？
第3章自從那日謝慕寒提出要學琴后，我的心便再無法平靜。"小姐，您這幾日魂不守舍的，
到底怎么了？"春桃擔憂地看著我。"沒什么。"我慌忙別過臉去，
"只是...只是在想要如何教琴而已。"春桃一臉狐疑，但也沒再多問。三日后，
謝慕寒如約而至。父親特意騰出了書房讓我們使用，還特意叮囑要好好招待。"謝公子。
"我向他行禮，心跳得厲害。"林姑娘不必拘禮。"他淡淡一笑，"今日還請多多指教。
"我將古琴擺好，開始教他基本的指法。他的手修長如玉，骨節分明，
只是初次觸弦時有些生硬。"公子的手指要這樣...放松一些。"我小心翼翼地指導著，
不敢碰觸到他的手。"如此嗎？"他按照我的指導調整姿勢。"對，就是這樣。"我點點頭，
"現在試著按下這根弦。"琴音響起，雖然生澀，但已經有了幾分韻味。"公子天賦極佳。
"我由衷贊嘆。"全仰賴先生教導有方。"他看著我，眼中似有光芒閃動。就這樣，
我們開始了定期的授琴時光。每隔三日，他便會來府中學琴一個時辰。隨著接觸增多，
我發現他并非如傳言中那般冷漠無情。相反，他很有耐心，從不因為進展緩慢而煩躁。
"公子今日怎么了？似乎心不在焉。"這日授琴時，我察覺到他的異樣。他停下手中的動作，
沉默了良久才道："家中催促婚事。"我心中一震，
手中的琴譜險些掉落："公子...要成親了？""嗯。"他點點頭，
"對方是戶部尚書的長女，門第相當。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那...那恭喜公子了。""謝謝。
"他的聲音也有些澀意，"只是...心中有些不舍。"不舍什么？不舍這段學琴時光，
還是...還是有其他原因？我不敢多想，只是低頭道："既如此，我們的琴課也該結束了。
成親后，公子便是有家室的人，再與我這樣的女子獨處，怕是不妥。
""語嫣..."他忽然叫我的名字，聲音帶著某種我聽不懂的情緒。我抬頭看他，
只見他眼中有著復雜的神色。"我..."他張口想說什么，卻又閉口不言。就在這時，
春桃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小姐！不好了！老夫人暈倒了！"我顧不得與謝慕寒告別，
匆匆跑向祖母的房間。老夫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大夫正在為她診脈，眉頭緊皺。
"如何？"父親焦急地問道。"老夫人年事已高，又憂思過度，怕是...怕是時日無多了。
"大夫嘆息道。眾人皆是一驚。老夫人雖然偏心嫡室，但對我也不算刻薄，我心中也是難過。
"有什么法子能延續老夫人的壽數嗎？"我忍不住問道。
大夫搖搖頭："除非能找到百年何首烏，否則..."百年何首烏？那可是極其珍貴的藥材，
尋常人家哪里尋得到？正當眾人一籌莫展時，門外傳來腳步聲。謝慕寒走了進來。
"聽說老夫人病重，在下特來探視。"他向父親行禮。"謝公子有心了。"父親勉強笑道。
謝慕寒看了看床上的老夫人，忽然道："在下恰好有一株百年何首烏，若是不嫌棄，
愿意獻上。"眾人皆驚。百年何首烏價值連城，他竟然愿意拿出來救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
"這...這如何使得？"父親推辭道。"無妨。"謝慕寒淡淡道，"救人一命，
勝造七級浮屠。"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盒，里面正是一株品相極佳的何首烏。
大夫接過檢查，連連點頭："正是百年份的上品！有了這個，老夫人定能轉危為安。
"我看著謝慕寒，心中五味雜陳。他為什么要為我們家做到這種地步？仿佛察覺到我的目光，
他轉頭看向我，眼中有著我看不懂的深情。第4章老夫人服用何首烏后，病情果然好轉。
全府上下都對謝慕寒感激不盡，父親更是稱他為救命恩人。然而我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他即將成親，而我...我竟然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情愫。"語嫣，你怎么總是發呆？
"母親關切地問道。"沒什么，母親。"我勉強笑道，"只是有些累了。
"母親仔細看了看我，忽然道："孩子，你是不是...心中有了牽掛？
"我心中一驚："母親何出此言？""做母親的，豈會看不出女兒的心思？"母親嘆息道，
"只是語嫣，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夠強求的。"我知道母親已經猜出了什么，
眼眶不由得紅了："我知道。""那便好。"母親拍拍我的手，"女兒家要自重，
莫要因為一時情迷，壞了自己的名節。"我點點頭，心中卻如刀割一般。正在這時，
春桃急匆匆跑來："小姐！大夫人叫您過去，說是有要事商議。"我心中不安，
連忙前往大夫人的房間。"語嫣來了。"大夫人冷冷地看著我，"坐吧。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等待她開口。"聽說你最近在教謝公子彈琴？"大夫人直入主題。
我心中一沉："是的。""胡鬧！"大夫人厲聲道，"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與外男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