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新舊重疊。
楚承淵閉上眼睛，額角跳出因極力壓制才暴起的青筋。
“曦兒。”
半晌他緩緩開口，楚明曦仿佛見到希望，急切跪到面前：“皇兄，曦兒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這世間，只有我們是親人。”
“皇兄，收回成命吧，曦兒保證以后乖乖聽話，永遠你待在你身邊。”
“皇兄，只要你收回圣旨，我們還是——”
“曦兒。”
楚承淵打斷楚明曦，望向我：“舒妃，朕最放心你，你好生伺候公主直至出嫁吧。”
“為何？曦兒都已經認錯為何還要曦兒出嫁，皇兄，你不愛曦兒了嗎，皇兄！”
楚明曦不愿相信，拉著楚承淵衣角質問，楚承淵面無表情推開，著人將楚明曦押回流芳殿。
我緊跟其后，撤走楚明曦所有親信，換上自己的。
楚明曦恍然大悟，指著我罵：“是你！是你引誘本宮進入偏殿的，是你！”
“皇兄，我要見皇兄！是你害我失身害我惹皇兄不高興的，是你！”
“公主自幼與皇上一起長大，怎么還不知道皇上的脾性，若只是狼狽為奸，皇上怎會如此生氣？”
楚明曦思索片刻，猛地抓住我衣領：“你往我酒里下了什么，媚藥？毒藥？還是讓我意識不清的藥，說啊！”
我笑而不語，楚明曦后知后覺害怕，拼命摳自己的嗓子，但她一夜滴水未進，什么也吐不出來。
最后，她用簪子劃破自己的手，試圖通過放血自救。
看她如此垂死掙扎，我忍不住笑出聲。
“公主，你壓根就沒中毒啊。”
“你竟敢騙我！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楚明曦惱羞成怒，這或許是她成為公主以來第一次被人戲弄。
她胡亂揮動簪子想殺我，可惜，困獸之斗。
我一用力，她便斷了右手，凄厲哀嚎響起，但很快，她就痛得連氣都喘不上。
手腳通通被折斷，整個人以一種怪異畸形的姿勢跪在地上，明明快死了，還用怨恨的眼睛瞪我。
“公主不該恨我。”
我輕聲說，握住脖子的手慢慢收力，即將斷氣時又松開。
反復以往，楚明曦最終昏死過去。
我拍拍手心，彈走粘附的灰塵，撿起破碎的藥碗出去。
楚承淵等在屋外，焦急詢問：“曦兒怎么樣了？”
“公主喝完安胎藥后就睡下了。”
楚承淵悵然若失點頭，目光不停往里看，卻始終沒有跨出一步。
他愛楚明曦嗎？
當然愛，只不過愛的是永遠圍著自己轉，永遠為自己守身如玉的楚明曦。
如果只是失身，尚有回旋的余地，可她還懷了別人的孩子。
楚承淵對楚明曦有著一種近乎偏執的占有，他能接受楚明曦與別的男人私通許久，也能接受楚明曦當著自己的面與別的男人歡好，唯獨接受不了楚明曦有了別人的孩子。
種種事件，于他而言，如同背叛。
“舒妃，扶朕回去。”
楚承淵身形晃蕩，我連忙扶住他，照舊給他點上安神香。
待他熟睡，李太醫才從屏風出來，拱手請示：“娘娘，是否要繼續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