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年離婚那夜，他摔碎了我所有的尊嚴》那天江城飄著小雪，
落在法院大門口的石階上，薄得像從來沒有人來過。我站在離婚協議書前，手指冰冷，
筆頭幾次停頓，最后還是簽了自己的名字。林晚。字跡和五年前結婚那天一模一樣，
只是人不一樣了。我把筆放下，站起身，外套剛披上，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他站在那里。
顧辰昱，穿著一身深灰西裝，領帶緊扣，神色冷峻，像是剛從哪場商業博弈中抽身，
卻一眼鎖住了我。“林晚。”他叫我名字的時候，比法官還冷。我沒有理他，轉身就走。
他卻跟了上來，一步不緊不慢，像是走在什么預先設計好的戰場上。我走得很快，
卻還是被他攔在法院門外。“這份鑒定書，”他將一張信封拍在我手上，“你要不要看看？
”我低頭。牛皮紙封口整齊，邊角卻像被他捏了許久。“你又在玩什么？”我不屑地笑，
“你現在連孩子也不放過了？”顧辰昱瞇了瞇眼，嗓音低沉得像冬天的河底，“你怕，
是不是因為你心虛？”“心虛？”我盯著他，“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寧可信攝像頭，
也不信一個和你躺過婚床的人。”他不說話，只是看著我，
像看一件他曾經擁有、親手毀掉、現在卻想重新拾起的物品。雪落在他肩膀上，沒化。
他冷得像一塊石頭。我握緊拳，手指攥得發白，忍著沒抬手打他。“顧總，簽字完成，
我現在是自由人。”我冷笑，“你再糾纏，就等我的律師信吧。”我繞過他。他卻突然伸手，
把我抓回來，抵在法院門口的柱子前。“林晚，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我第一次笑得那么平靜，“你不是早就斷定他不是嗎？你說他是我和別的男人的孽種，
是我做局栽贓陷害你。現在問我，不覺得惡心？”他眼神里閃過一絲動搖，但仍倔強。
“你說你什么都沒做，那你敢不敢和我去做一次親子鑒定？”我愣住，
沒想到他這么快就逼到這一步。風吹過來，我把風衣拉緊了一些。“可以。
”我把信封遞回給他，“不過有個前提。”“什么？”“等結果出來，不管是不是，
你都要從我的世界里，徹底消失。”他咬緊牙關。“好。”我低頭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紙袋，
遞給他。他接過后皺了眉。“這是什么？”“你很想知道的那晚的真相，一點線索。
看完之后，別來找我。”我轉身走了，一步不停，像五年前那樣離開婚房。只是這一次，
我沒有哭。也沒有回頭。天越來越冷了，風穿過我走過的街口，像是又一次把過去翻了出來。
我不知道顧辰昱有沒有打開那個紙袋。但我知道，接下來他會發現的每一個細節，
都會比這場離婚本身，更難以下咽。2 《孩子是我的，不是你的武器》我在窗邊坐了一夜。
孩子睡得很安穩，小小的身子窩在我懷里，臉頰貼著我胸口，像是天生就和我連著。
醫院的走廊里時不時有腳步聲傳來，我卻沒有一刻合上眼。顧辰昱說要做親子鑒定。
我同意了。但這世界上，有些真相不值得知道太早。早上六點半，我抱著孩子出了病房門。
護士幫忙把他的小行李收拾好，他還沒醒，睫毛像小刷子一樣貼著眼瞼，一下一下地顫。
“林女士。”護士叫住我，“顧先生一早來了，在走廊盡頭那邊等著。”我點點頭，
沒有回答。孩子醒來時，正好看到顧辰昱站在玻璃門后，他眨了眨眼，沒有認出這個男人。
“媽媽，那是誰呀？”我抱著他走遠，“一個不重要的人。”可顧辰昱還是走了過來。
他一身黑衣，看上去像昨晚也沒怎么休息，眼神卻異常清醒。“我聯系了鑒定中心，
今天上午十點。”“行。”我不帶任何情緒地應了，“我會去。”孩子看著他，有些好奇。
顧辰昱蹲下來，目光和兒子平視。“你幾歲了？”“我五歲半。”孩子聲音軟糯，
卻帶著點防備。“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熠。”他回答完，又小聲問我，“媽媽，
這個叔叔為什么老看我？”我摸了摸他頭發，輕聲道：“因為他看到了以前丟過的東西。
”顧辰昱站起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想和他單獨待一會兒。”“不可以。”我語氣堅定。
“林晚，我不會傷害他。”他皺眉。“不是你會不會的問題，是你沒資格。
”他似乎想說什么，又忍住了。我抱著孩子離開時，他沒有再追上來。上午十點，
我準時到達鑒定機構。孩子坐在椅子上，乖乖地張嘴采樣，我也簽了字。顧辰昱坐在對面，
一句話不說。等護士走后，他盯著我看。“他跟你長得不像。”我笑了一下，“他像他外公。
”他低頭，又抬頭，“如果不是我的呢？”“那你就把所有糾纏都收回。”我看著他眼睛，
“這個孩子，從出生到現在，從沒欠你什么。”“那如果是呢？”“他也不欠你。
”我頓了頓，“你別把孩子當成你贖罪的借口。”顧辰昱呼吸一滯，目光變得復雜。“林晚，
你知不知道，我出獄那天，第一件事就是去你老家找你。”“找我干什么？看我過得不好，
你就解氣了？”“我想知道，那晚你為什么要舉報我。”他眼里一點不遮掩，“我想知道，
我到底犯了什么錯，值得你這么對我。”我望著窗外，雪停了，天卻沒亮透。
“你什么錯都沒犯。”我輕輕說，“你只是……不信我而已。”那一瞬間，他沒有說話。
我知道，他聽懂了。離開時，接到了律師的電話。“林小姐，
對方已經提交了孩子撫養權爭議申請。如果親子鑒定確認結果成立，
他們將主張重新分配撫養權。”我握著手機，指節泛白。“林小姐？”“我知道了。
麻煩你起草一份材料，我不打算退讓。”放下電話，我走進書房，
看著墻上那張孩子出生時拍的照片。照片里，他剛出生，皺巴巴的臉，眼睛睜不開，
卻還是小手握拳，像是要抓住什么。那時候我就知道，他是我活下去的全部理由。午后，
我帶孩子去做體檢。醫生說他的心臟雜音還是存在，要定期檢查。我點頭時，
孩子突然扯住我的衣角。“媽媽，我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心這里。
”他指了指胸口，“跳得好快，好像小鹿在撞。”我抱起他，“那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他點點頭，又問，“媽媽，那個叔叔，是不是想當我爸爸？”我沒回答。他歪著頭，
“可是我已經有爸爸了呀，你不是說……我出生那天，是爸爸留下我名字的？”我愣住，
腦海里浮現出當年躺在病床上的自己，產房外走廊沒人，助產士說，家屬拒絕簽字，
只能母子硬挺。“是的。”我輕輕應他，“你已經有爸爸了。”孩子窩在我懷里，很快睡著。
回家的路上，我收到了鑒定中心的短信。我沒點開。我把手機收回口袋，
抬頭正對一塊廣告牌，巨大的屏幕上，顧辰昱的名字在地產高峰論壇上滾動播放。
這個城市太小，小到你一閉眼，過去就撞進你眼里。我知道，顧辰昱一定也收到了結果。
但我不怕了。我害怕過太多次，而這次，我有籌碼了。真正讓我怕的，是他突然不再糾纏我。
可這次，他不會輕易放手了。因為他再也沒有退路。
3 《我只想給兒子一個普通人生》林熠發燒了。第三天凌晨兩點，
我坐在醫院急診室的走廊里，懷里抱著他，體溫表仍停在三十九度五。
醫生說是急性病毒感染，起因是前幾天在鑒定中心受了風寒。“這孩子身體底子不好，
先天心臟有些輕微雜音，免疫系統反應總是偏慢。”醫生看著我，“最近壓力別太大，
尤其別刺激他情緒。”我點頭，聲音啞得像磨砂玻璃，“我知道了。”他睡著了，
蜷在我懷里，小小的腦袋緊靠我脖頸。額頭上的汗珠一滴滴落在我衣領上，我輕輕拍著他背。
門口突然傳來皮鞋踏在地磚上的聲音。我沒抬頭，心里卻已經知道是誰。“他怎么樣？
”顧辰昱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燒還沒退。”我沒有看他。他走近幾步，停在我面前，
“我送了幾個朋友去外地處理項目，剛回來，手機才看到你發的短信。
”我只發了一句：孩子發燒，在醫院。其實是習慣。他是親生父親，
我終究不能徹底斬斷所有線。他看著孩子，眼里浮起從未有過的沉靜，“醫生說什么？
”我簡短重復一遍，他聽完后沒說話，只是伸手想摸孩子的額頭。我微微側頭，避開了。
“他睡了。”顧辰昱手停在半空，然后慢慢收了回來，坐到我旁邊。一米的距離，像十年。
“他生病，是因為我們前幾天帶他奔波太多。”他說，“我也有責任。”“你剛知道？
”他皺眉，“林晚，你現在說話，總像在打仗。”“顧辰昱，別跟我談責任。
”我聲音低下來，“孩子五歲，前五年你在哪？”“我在監獄。”“你進去那天，
是不是也以為，自己是因為被陷害？”“我以為是你。”他看我，“但現在我知道，不是。
”我心里有些一動，卻努力按下。“所以呢？”我冷笑，“你現在洗清了自己，
就可以來要回孩子了？”“我沒有要回他，我只是想……”“想什么？重新做父親？
從頭做起？”他沉默了一下，點頭。我突然覺得好笑，“你以為他是寵物，買個玩具，
喂點飯，就跟你親了？他五年沒見過你，他不需要你。”“林晚。”他看著我，
“我知道我沒資格，但我在學。”“學？”我抬頭看他，“你從誰那兒學？
你顧家那點殘酷冷血的家風？”顧辰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面色頓時難看起來。
“那你告訴我，我該怎么做。”我沒回答。
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讓他變成一個“合格的父親”。五年前我也試過。
試著和他解釋、求他信我、哭給他看。可他信了別人，也信了證據，就是沒信過我。
孩子發出一聲輕哼，我低頭哄著。顧辰昱在一旁站了起來，“我去交費。”我沒阻止。
他走后，我抱著孩子輕輕晃著，聽著外頭電梯的“叮”聲和護士站的電話聲。
我的生活一直就是這樣，吵鬧中夾雜著孤獨。沒有完整的夜晚，沒有安靜的白天。他回來，
像一陣風，吹亂了我原本勉強整理好的生活。我不需要這樣的風。天快亮時，孩子燒退了。
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媽媽，叔叔走了嗎？”我愣了一下，“嗯，走了。”他歪頭，
“他好像很想陪我。”“他只是暫時有空。”我輕聲說，“可我們不需要他。”孩子點點頭，
又窩進我懷里。那一刻，我幾乎想哭。但我知道不能。手機突然震動，
是我助理唐婧的短信：【林總，那份老設計圖紙被人匿名投給顧氏新項目招標組了，
對方現在在查你是不是盜用顧家內部資源，要不要我處理？】我盯著那句話看了很久。
顧家真是不肯放過我。我手指滑動屏幕，打了一行字又刪掉。“媽媽，我們還回原來的家嗎？
”孩子突然問。“不回了。”“為什么？”“因為那個地方不屬于我們。”我說這話時，
突然聽到腳步聲再次響起。我抬頭。顧辰昱站在門口，神色比前幾天還沉。他走近，
停在我面前，掏出手機，調出一個頁面遞給我。“我查到當年你舉報我那天晚上，
醫院病房的值班記錄——被人調換了。護士簽字的時間比正常晚了兩小時。”我手一抖，
手機差點落地。“什么意思？”他一字一句道：“那天你生產的時候，
你所在的病房并不是原本安排的產房。我懷疑，有人動過手腳。”4 《你懷的是誰的孩子？
》我一直以為，那晚的黑，是我人生最深的一次夜。直到五年后，
顧辰昱把那份醫院病房調動記錄放到我面前。上面的日期、時間、簽字護士、換床原因，
全都清清楚楚。甚至還有調床申請單的復印件，一式兩份，簽字的是——顧太太。
那是我還沒離婚時，她的正式稱呼。我拿著那份復印件，手指開始發冷。那一刻，
我才真的相信，有人比我更早地決定了我那晚的命運。“這是誰給你的？”我問。“我查的。
”顧辰昱說，“通過內部渠道。那晚你進的是四號病房，本該是二號。
換床的理由是‘空調故障’，可你生完孩子，空調卻運轉正常。”我記得的。
那晚我痛到渾身冒汗，護士卻推著我拐過走廊，說原本的產房空調壞了，臨時調整。
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覺得頭暈得厲害，孩子出來那一刻，我甚至沒聽見哭聲。
我只問了一句：“孩子健康嗎？”護士說，很健康，很漂亮。可我沒見他第一眼。
他被迅速抱走，我醒來已是天亮。“你覺得是你母親？”我艱難地問。顧辰昱沉默。良久，
他說：“當年我入獄之后，她做過很多我不知道的事。但這件事，我不敢妄下判斷。
”“你以為她為什么要換掉那間病房？”“因為她不想這個孩子存在。”我的手指在發抖。
“她怕你留下孩子后，會用這個身份繼續在顧家扎根。”我啞口無言。“可她沒想到，
我根本不信你，也不會保你。”他說完這句，神色復雜到近乎痛苦。我轉頭看他，那一瞬，
我發現他的眼圈竟然是紅的。“我想帶你回去。”他忽然開口，“帶孩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