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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到底也沒離開。
倒是周既白摔門而出。
他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四處轉著,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并不算了解這個自己從小生活到大的城市。
遇到江雨如前,周父不允許他貪圖享樂。
遇到江雨如后,幾乎他們的每一次約會,都是江雨如來挑地方,她會告訴他哪家的餐廳最好吃,哪里的風景最美麗,哪里適合和朋友聚餐,哪里拍照更好出片。
或許是江雨如過于周到,導致周既白都忘了,江雨如并不是海城人。
是愛,愛讓她去了解這個城市。
周既白越想起江雨如的好,心中就越是懊惱,他煩躁地一拳拳錘在方向盤上,尖銳的鳴笛聲劃破長街,不少車覺得煩躁也跟著他對打喇叭,聒噪的聲音之下,周既白的心情更是不好了。
他驅動車子,四處轉著。
不知不覺中,居然開到了傅家別墅外的街道上。
印象里,他只來過一次傅家。
是周父尚且在世時,帶他來參加過傅沉聿十八歲的成 人宴,若不是想著過生日大家一起喜慶一番,周家當時的級別是不可能接的到傅家的請柬的。
周既白將車停在路邊,怔怔地望著傅家的院子。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傅家燈火通明。
正當周既白猜測江雨如此刻正在哪盞燈下,在做什么時,對方緩緩走來兩道身影。
周既白定睛望去,發現是傅沉聿與江雨如。
二人之間隔著一個小臂的距離。
江雨如站在馬路邊上,努力地嘗試著走直線,傅沉聿則慢悠悠地跟在她的身側,每次江雨如身形不穩時,傅沉聿便極為自然地扶上她一把。
他們的默契仿佛渾然天成。
似乎這樣的場面已經經歷了千百次那般。
周既白開著窗戶,傅沉聿的聲音順著晚風淺淺地飄進周既白的耳中:“鍛煉好平衡力,你就算是徹底康復了。”
“謝謝你。”
江雨如有些吃力地回應著。
她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走累了便跳下來,挨著傅沉聿一同往家走。
路燈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這怎么看怎么溫馨的一幕落在周既白的眼中卻格外的刺眼,他沒忍住打開車門快步走下去:“小如!”
江雨如與傅沉聿一同停下腳步。
只見臉色并不算好看的周既白站在他們面前,他呼吸急促,眼睛的紅腫還未褪去:“你......什么時候跟我回家?”
他知道傅沉聿那邊說不通,便選擇跟江雨如打感情牌。
可昔日愛他入骨的江雨如此刻卻是神情平靜。
“回家?”
“我現在是傅太太,這里就是我的家。”
周既白自知理虧,他伸出手想要去拉江雨如,卻被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傅沉聿一掌拍開。
“周既白,當著我的面對我的太太不敬,周老先生就是這么教你的?”
提到周父,周既白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
周父還在世時,還是很喜歡江雨如這個兒媳婦的,江雨如也對周父足夠尊敬,本來和睦的家庭卻硬生生毀在了他的手里,一想到這個,周既白便恨不得穿越回去狠狠地給自己兩拳。
“沒什么事的話,請回吧。”
江雨如說完,拉過傅沉聿的手,越過周既白便準備進傅家的院子。
而傅沉聿則怔愣地看著二人相握在一起的手,掌心傳來的溫度告訴他這一切并不是夢,一向清冷自傲的傅沉聿卻忽然害羞了起來,他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了兩聲,擋在了追上來的周既白面前。
“周少爺若是想的話,我不介意喊幾個保鏢出來跟你切磋一下。”
周既白下意識地看向傅家大宅。
周家所有的財產加起來,還不如這一個大宅的一半大。
更何況,這只是傅家眾多房產中的一處。
周既白知道繼續糾纏下去自己討不到什么便宜,便只好咬著牙眼睜睜看著江雨如與傅沉聿一同回了家。